第4章
媽媽臉色難看：“安安，你說的什么話？爸媽都是為你好，至于你弟弟，他要讀，我們當(dāng)然盡全力支持！”
“你弟弟跟你不一樣，他從小就聰明，一歲就能念出全家人的名字?！?/p>
這次，不管她說什么，我都不肯讓步。
最后，還是奶奶站出來：“就她那笨腦子，她要能考上就讓她讀唄。”
說起“笨腦子”，爸爸終于回過神來：“好，你要是能考上一中，我就讓你讀，否則你就是考上普高，也得乖乖給我去打工！”
一中是我們這里最好的中學(xué)，要知道，我們村成績最好的孩子也只上了普高。
我咬咬牙，答應(yīng)下來：“好，要是考不上一中，我就聽你們進(jìn)廠！”
就這樣，我被逼著立下了幾乎不可能完成賭約。
媽媽有些猶豫：“萬一她真考上了怎么辦？”
爸爸嗤笑了聲：“這怎么可能？”
“可是，我聽說她現(xiàn)在成績比小時候好多了?！?/p>
“抄別人的吧?！?/p>
他寧愿相信我抄襲，也不愿意相信我成績真的進(jìn)步了。
4
我和他這個賭約，不知怎么傳了出去。
每天我出門上學(xué)，都會有幾個叔伯嬸子，指著我看熱鬧。
“就是她說要考一中吧？一中是想考就能考的嗎？”
“可不是嗎？笑死我了，這都還沒到晚上呢，某些人就做起夢來了?！?/p>
“病的不輕啊，照我看，建軍兩公婆該帶她去醫(yī)院看看?！?/p>
建軍就是我爸的名字。
那些流言蜚語化為利劍，落在我的心上。
我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但還是不可避免受到了一些影響。
我憋著口氣想證明自己，結(jié)果努力了一個多月，成績不進(jìn)反退。
看著那張紅紅的成績單，我不爭氣的掉了眼淚。
難道我真的沒有上學(xué)的命嗎？
李念給我打氣：“一次的失敗不算什么，距離中考還有三個月呢，別怕啊?！?/p>
我擦干眼淚，心無旁騖的投入到學(xué)海。
我比平時更努力，每天提前一個小時起床，晚上又延后了一個小時睡覺。
我連午休都放棄了，每天兩眼一睜，就是刷題。
奶奶也不再使喚我干活。
她跟鄰居說：“人家正全身心備戰(zhàn)中考，萬一沒考上，賴我怎么辦？”
話說得難聽，但心意還是好的。
三個月后，中考如期而至。
考試當(dāng)天我還來了月經(jīng)，小腹擠壓、收縮，墜痛感綿延不絕，一陣又一陣席卷著整個大腦。
我強(qiáng)撐著考完試。
中考結(jié)束后，我收拾東西，沒進(jìn)家門就看到了爸媽。
看著我灰敗的臉色，左鄰右舍捂著嘴巴，偷偷的笑。
“我就說沒戲?！?/p>
“她要能夠考上一中，我表演吃鍵盤！”
爸爸皺眉開口：“隔壁家的琳琳馬上就要去廣東打工了，你收拾衣服，跟她一起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