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晶壁壘!”
咆哮如雷,震蕩熔巖!上官昭陽周身金紅光芒炸裂,半步金丹的修為毫無保留地燃燒!赤金子鼎在他決絕的意念催動下,發(fā)出一聲穿金裂石的震天嗡鳴!鼎身之上,那第四道原本沉寂的、如同凝固赤金晶體的金紋,驟然爆發(fā)出億萬道刺目的赤金毫光!
嗡——!
光芒匯聚,瞬間在上官昭陽身前構(gòu)筑成一面巨大無比的、純粹由赤金色晶體構(gòu)成的菱形壁壘!這壁壘并非實體,而是由最精純的離火本源與赤帝血脈中“守護”與“堅壁”的真意凝結(jié)而成!壁壘表面光滑如鏡,卻折射出無數(shù)切割空間的棱角,每一道棱角都散發(fā)著能凍結(jié)火焰的極致高溫與無物可破的絕對防御意志!
焚天第四式——赤晶壁壘!以身為爐,以意為火,凝離火本源為不滅晶壁!
就在赤晶壁壘成型的剎那——
轟?。。。。?/p>
那只由無盡怨魂骸骨凝聚、遮天蔽日的污穢血手,帶著污穢萬物、侵蝕生機的滔天死氣,狠狠地拍在了赤晶壁壘之上!
無法形容的恐怖撞擊!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只有一種沉悶到令人心臟驟停的、仿佛兩個世界碰撞的巨響!撞擊的中心,空間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瞬間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黑色裂痕!
污穢的血光與赤金的晶芒瘋狂地相互侵蝕、湮滅!血河翻騰,無數(shù)怨魂面孔在血光中尖嘯、沖擊,試圖污穢晶壁!赤晶壁壘則如同定海神針,赤金毫光流轉(zhuǎn),將一切沖擊、污穢、侵蝕之力死死地抵擋在外,甚至反向灼燒、凈化那些撲上來的怨魂!壁壘表面被血手拍中的地方,赤金光芒劇烈閃爍、明滅,仿佛隨時可能崩潰,卻又在赤帝血脈的頑強支撐和赤金子鼎的瘋狂供能下,死死地頂?。?/p>
“噗——!”
上官昭陽如遭萬鈞重錘轟擊,整個人猛地向后拋飛,口中鮮血狂噴!那鮮血離體便化作燃燒的金紅火星!他雙臂骨骼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持鼎的右手虎口崩裂,鮮血染紅了赤金指環(huán)!眉心的朱雀紋印瘋狂閃爍,抵抗著血河尊者那穿透壁壘直擊靈魂的恐怖威壓!
擋住了!但僅僅一擊,就幾乎抽空了他剛剛突破的半步金丹之力!焚天第四式對真元和神魂的消耗,恐怖如斯!
“咦?”污穢血河中心的骸骨王座上,模糊的血河尊者身影發(fā)出一聲帶著驚詫的輕咦,“赤帝的晶壁奧義?一個螻蟻,竟能觸碰到一絲皮毛?有趣…但也僅此而已!”
他那白骨手掌再次抬起,掌心污血眼球幽光大盛!橫貫天際的污穢血河如同被賦予了生命,劇烈翻騰咆哮!更多的怨魂骸骨從血河中剝離,融入那只遮天血手!血手的力量瞬間暴漲數(shù)倍!表面浮現(xiàn)出無數(shù)痛苦哀嚎的巨大魔臉,死氣與污穢之力凝若實質(zhì)!
“血河鎮(zhèn)魂!給本座…碎!”
轟——?。?!
遮天血手第二次狠狠拍落!這一次,力量更加狂暴,污穢更加深沉!赤晶壁壘發(fā)出刺耳的、仿佛億萬晶體同時碎裂的哀鳴!赤金光芒劇烈黯淡,壁壘表面瞬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痕!一股陰寒刺骨、污穢神魂的力量透過裂痕,如同億萬根冰針,狠狠刺向上官昭陽的靈魂深處!
“呃啊——!”上官昭陽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嚎,七竅同時噴出帶著黑氣的鮮血!意識如同被投入冰窟,瞬間模糊!赤晶壁壘,搖搖欲墜!
“小子!撐??!”赤璃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怒,隔著秘境屏障傳來,卻顯得如此遙遠無力!她能感覺到,朱雀大人的力量正在強行沖擊秘境規(guī)則,試圖降臨,但需要時間!
血河尊者那模糊的身影似乎發(fā)出一聲殘忍的嗤笑,白骨手掌第三次抬起!這一次,污血眼球中閃過一絲貪婪,目標(biāo)直指上官昭陽手中那尊光芒黯淡、卻依舊頑強抵抗的赤金子鼎!他要連人帶鼎,一并抓入血河,煉成傀儡!
死亡,從未如此接近!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意識即將被污穢凍結(jié)沉淪的剎那,上官昭陽的識海深處,那枚被他吞服、藥力尚未完全化盡的九轉(zhuǎn)涅槃丹核心,在生死絕境與靈魂污穢的雙重刺激下,猛地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華!
“唳——!”
一聲清越、神圣、仿佛跨越了萬古洪荒的鳳鳴,在他靈魂最深處響起!涅槃?wù)嬉獗粡氐c燃!一股磅礴浩瀚、蘊含著不死不滅、浴火重生意志的暖流,如同決堤的星河,瞬間席卷他瀕臨崩潰的四肢百骸與靈魂識海!
赤帝血脈沸騰!焚天八式前三式的奧義(寂滅、奔流、焚心)如同受到感召,瘋狂地融入那瀕臨破碎的赤晶壁壘之中!
“我…不能死!”上官昭陽模糊的意識被這涅槃之力強行拉回!他眼中爆發(fā)出比太陽還要熾烈的金紅光芒!那不僅僅是求生的意志,更是一種被逼到絕境、被觸及逆鱗后,源自血脈深處的、屬于赤帝的焚世怒火!
“鼎!給我…鎮(zhèn)?。?!”
他不再單純防御!而是將體內(nèi)殘存的所有力量、燃燒的赤帝血脈、涅槃丹的磅礴生機、以及對焚天八式前四式的所有領(lǐng)悟,盡數(shù)灌注于赤金子鼎!同時,他做出了一個瘋狂至極的舉動——神念引動鼎內(nèi)之前吸納的、那些金丹兇獸殘留的狂暴本源(熔巖金剛的碎塊、冰焰隼的失控冰焰、雷翼鵬的炸裂雷光、金羽雕的熔金羽毛、毒火魔蝎的逸散毒氣、熔巖巨鱷的噴濺巖漿)!
這些原本屬性沖突、狂暴無比的能量,在赤金子鼎的離火本源和上官昭陽此刻燃燒一切的意志強行糅合下,化作一股混沌而毀滅的洪流!
“焚天四式——融!赤晶鎮(zhèn)獄!??!”
赤金子鼎猛地一震!鼎口不再是防御的晶壁,而是化作一個吞噬萬物的赤金漩渦!那面瀕臨破碎的赤晶壁壘瞬間崩解,化作無數(shù)道燃燒著赤金火焰的晶體棱刺,如同暴雨般逆流而上,主動射向那拍落的遮天血手!
這不再是單純的防御!而是將赤晶壁壘的“守護”真意,融入了寂滅燭炎的“點燃”、熔巖奔流的“勢”與“力”、焚心絲的“穿透”與“灼魂”,再以赤金子鼎為爐,以兇獸本源為薪柴,以自身意志為火,爆發(fā)出的一式攻防一體、玉石俱焚的絕殺!
嗤嗤嗤嗤——?。。?/p>
無數(shù)燃燒的赤晶棱刺,如同燒紅的鋼針投入污穢的冰水!它們洞穿了血手表面的怨魂魔臉,無視了那粘稠污穢的死氣防御!棱刺上蘊含的寂滅點燃之力、熔巖奔流的狂暴沖擊、焚心絲的靈魂灼燒,以及兇獸本源的混亂能量,在血手內(nèi)部瘋狂爆發(fā)!
轟!轟!轟!轟!
遮天血手內(nèi)部,如同被投入了無數(shù)顆不穩(wěn)定的炸彈!冰焰與熔巖沖突爆炸!雷光與毒氣肆虐交織!熔金之力灼燒污血!赤晶棱刺則如同跗骨之蛆,點燃、切割、焚燒著構(gòu)成血手的怨魂骸骨!
“吼——!”污穢血河中心,骸骨王座上的血河尊者投影第一次發(fā)出了帶著痛楚與驚怒的咆哮!那只遮天蔽日的血手劇烈地顫抖、扭曲,表面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巨大的鼓包和裂痕,污穢的血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螻蟻!安敢傷吾投影!”血河尊者震怒,污血眼球幽光大盛,試圖強行穩(wěn)住血手,甚至不惜消耗投影本源!
“就是現(xiàn)在!”上官昭陽眼中精光爆射!他等的就是對方力量被牽制、心神震怒的瞬間!
他強忍著身體和靈魂的雙重劇痛,右手食指上,赤金子鼎指環(huán)光芒一閃!一道凝練到極致、蘊含著他全部意志與血脈之力的赤金光束,無視了空間距離,如同瞬移般射向污穢血河的中心——目標(biāo)直指血河尊者投影手中那枚污血眼球的核心!
這一擊,蘊含了寂滅燭炎的“點燃”真意,目標(biāo)并非摧毀,而是…引爆!
“爆!”上官昭陽心中厲喝!
嗤!
赤金光束精準(zhǔn)地沒入污血眼球最中央那一點幽暗的核心!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
轟隆隆隆——?。。。?/p>
無法形容的恐怖爆炸,在污穢血河的中心點轟然爆發(fā)!那枚污血眼球如同被點燃的超級炸彈,由內(nèi)而外地炸開!粘稠污穢的血漿混合著被點燃的怨魂骸骨碎片,化作毀滅性的能量狂潮,瞬間席卷了整個污穢血河!
“啊——!螻蟻!本座記住你了?。。 毖幼鹫咄队鞍l(fā)出凄厲怨毒的咆哮,骸骨王座虛影在爆炸中劇烈扭曲、崩解!那橫貫天際的污穢血河如同被斬斷的巨蟒,瘋狂地翻滾、蒸發(fā)、消散!
爆炸的沖擊波席卷而來,將力竭的上官昭陽狠狠掀飛出去!他重重砸在遠處一座燃燒的山壁上,渾身骨骼不知斷了多少根,口中鮮血狂涌,意識徹底陷入黑暗的邊緣。
但在他徹底昏迷前,他看到了——
一道貫穿天地的、純粹由金紅色離火構(gòu)成的光柱,如同神罰之矛,終于撕裂了炎獄秘境的蒼穹壁壘,轟然降臨!光柱之中,隱約可見一只遮天蔽日的朱雀神鳥虛影,帶著焚盡八荒的無上威嚴,冰冷的眼眸掃過正在潰散的血河投影!
“九幽宵小,也敢犯吾朱雀谷禁地?!”
朱雀大人的聲音,如同九天驚雷,帶著冰冷的殺意,響徹整個秘境!
下一刻,離火光柱籠罩了昏迷的上官昭陽,瞬間將他從原地卷走!
炎獄秘境再次恢復(fù)了它固有的狂暴與死寂,只留下那一片被污血浸染、又被離火灼燒過的狼藉戰(zhàn)場,以及空氣中尚未散盡的、血河尊者投影潰散前的怨毒氣息,無聲地訴說著方才那場驚心動魄的跨界交鋒。
……
離火宮深處,陣眼平臺。
金紅色的離火光柱緩緩消散,將渾身浴血、氣息奄奄的上官昭陽輕輕放下。赤璃第一時間撲了上去,赤瞳中滿是焦急和心疼,雙手快速結(jié)印,精純的離火本源之力源源不斷地注入上官昭陽體內(nèi),護住他破碎的心脈和瀕臨崩潰的靈魂。
離火宮穹頂,那巨大的朱雀雕像雙眸亮如熔金,目光穿透宮墻,仿佛依舊在凝視著炎獄秘境的方向,或者說,凝視著那投影潰散之地背后的九幽深處。
“血河…九幽殿第七殿主…”朱雀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的殺意,在赤璃識海中響起,“竟敢將投影探入炎獄…看來,萬年前的教訓(xùn),他們忘得差不多了?!?/p>
赤璃一邊救治上官昭陽,一邊憤然道:“大人!九幽欺人太甚!我們…”
“此事絕不會就此罷休?!敝烊傅穆曇魯蒯斀罔F,“但眼下,先救這小子!他強行融合四式奧義,引動兇獸本源,又遭血河污穢侵蝕,更被涅槃之力強行催谷,根基已損,神魂重創(chuàng)!尋常手段難以恢復(fù)!”
朱雀的目光落在上官昭陽身上,那枚懸浮在赤璃身旁的赤金子鼎似乎感應(yīng)到了主人的垂危,發(fā)出低沉的嗡鳴,鼎身上的裂痕(之前抵擋血手時出現(xiàn))清晰可見。
“他的機緣,在他自己手中。”朱雀的聲音帶著一絲深意,“赤璃,取‘離火本源精粹’三滴,注入子鼎!開啟‘離火歸元法陣’!以子鼎為爐,以離火精粹為引,以他自身破碎的根基與重創(chuàng)的神魂為藥…煉一枚‘歸元涅槃丹’!能否破而后立,浴火重生,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歸元涅槃丹?!”赤璃倒吸一口涼氣。那是傳說中需要以離火朱雀鼎母鼎為核心、輔以數(shù)種天地奇珍、由丹道圣手才能煉制的七品頂級寶丹!有逆天改命、重塑道基之神效!如今大人竟要以子鼎為核心,以上官昭陽自身為材料來煉制?!
這簡直聞所未聞!兇險到了極致!
“他身負赤帝血脈,執(zhí)掌子鼎,更在絕境中引動了涅槃丹最深層的真意,與離火本源產(chǎn)生了共鳴。這是唯一的生機,也是他破繭成蝶的契機!”朱雀的聲音不容置疑,“按吾說的做!吾會以母鼎之力,隔空調(diào)和,鎮(zhèn)壓反噬!”
“是!”赤璃不再猶豫,眼中閃過決然。她迅速取來三滴如同液態(tài)太陽般、散發(fā)著恐怖能量波動的“離火本源精粹”,小心翼翼地注入光芒黯淡的赤金子鼎中。
嗡!
離火本源精粹入鼎,如同火星濺入油鍋!整個赤金子鼎猛地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鼎身裂痕在金光照耀下迅速彌合!鼎內(nèi)離火瞬間化作純白之色,散發(fā)出焚滅一切又孕育生機的矛盾氣息!
赤璃雙手急速舞動,一道道繁復(fù)的火焰符文打入鼎中,在地面刻畫下玄奧的陣紋。離火歸元法陣啟動!柔和而堅韌的離火之力將昏迷的上官昭陽緩緩?fù)衅?,送入那燃燒著純白離火的赤金子鼎之中!
“煉!”
隨著赤璃一聲低喝,純白離火瞬間將上官昭陽的身軀吞沒!他破碎的筋骨、受損的經(jīng)脈、污穢的靈魂…一切“破敗”與“損傷”,都在這純白的離火下被分解、被灼燒!
難以想象的痛苦,即使處于深度昏迷,也讓上官昭陽的身體劇烈抽搐起來!皮膚表面瞬間碳化、剝落,又在離火本源精粹的生機下迅速重生!骨骼粉碎又在涅槃之力下重組得更加堅韌!污穢的靈魂雜質(zhì)被離火無情地焚滅,留下最精純的本源…
這已不是煉丹,而是煉人!是真正的浴火重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終極涅槃!
離火宮穹頂,朱雀雕像的雙眸射出兩道凝練的金紅光柱,穿透宮頂,直接注入赤金子鼎,為其提供源源不斷的母鼎本源之力,調(diào)和著狂暴的純白離火,守護著上官昭陽那一點不滅的真靈。
赤璃全神貫注,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被高溫瞬間蒸發(fā)),心神與法陣、與子鼎完全相連,小心翼翼地操控著這驚世駭俗的“煉丹”過程。每一次上官昭陽身體崩潰的臨界點,每一次靈魂之火即將熄滅的剎那,她都必須精準(zhǔn)地注入生機,引導(dǎo)涅槃。
時間在無聲的淬煉中流逝。鼎內(nèi),上官昭陽的身體經(jīng)歷著一次次毀滅與重生,氣息微弱到了極致,卻又在每一次重生后,透出一絲更加精純、更加內(nèi)斂的赤帝威嚴。他眉心的朱雀紋印,在純白離火的灼燒下,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愈發(fā)清晰璀璨,如同浴火重生的烙印。
不知過了多久。
當(dāng)最后一縷污穢的靈魂雜質(zhì)被純白離火焚盡,當(dāng)最后一塊骨骼在涅槃之力下重組完成,當(dāng)那三滴離火本源精粹徹底融入上官昭陽四肢百骸…
嗡——?。?!
赤金子鼎猛地一震!純白的離火驟然收斂,化作溫潤的金紅光芒!鼎蓋自動開啟!
一枚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丹藥”,靜靜地懸浮在鼎口上方。
那并非實體丹藥,而是一團不斷變幻著形態(tài)的、由純粹金紅色能量與涅槃?wù)嬉鈽?gòu)成的…人形光影!光影的核心,正是閉目沉睡的上官昭陽!他通體無暇,如同赤金琉璃雕琢,散發(fā)著溫潤而浩瀚的生機,以及一種破繭重生后的、令人心悸的沉凝與威嚴!
他的修為,在這一次徹底的毀滅與重生中,不僅完全穩(wěn)固,更是一舉沖破了那層桎梏!
金丹期!成!
而且是根基無比雄厚、經(jīng)過離火本源與涅槃之力雙重淬煉的赤帝金丹!
光影緩緩下沉,重新融入下方那具煥然一新、流淌著赤金光澤的完美肉身之中。
上官昭陽,緩緩睜開了眼睛。
雙眸開闔間,金紅色的火焰印記一閃而逝,目光深邃如熔巖星海,平靜之下,蘊含著焚天煮海的恐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