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漆與白起床的時候謝蘭亭還睡著。
人趴在他親手打造的床上,裸露的上半身后背零星分布著大片的曖昧紅痕。
被子搭在腰間,恰巧擋住了下方的情色風(fēng)景。
他睡得很是香甜,披散的長發(fā)半遮住他白皙精致的臉。
漆與白單膝跪在床邊盯著他看了片刻。
手伸過去,將遮住他半張臉的頭發(fā)小心的撥在耳后。
睡夢中的謝蘭亭大概是覺得癢了,嘟囔著揮開他的手,翻了個身,面朝另一側(cè)繼續(xù)睡。
漆與白彎了彎嘴角,將被子扯上來將他裸露的背蓋好。
雖說正是六伏天,但是昨晚下了雨,又是在山中,還是得注意著別著涼了。
他還有許多事要做。
以前就他一個人在山里時,東西都是按照他的生活習(xí)慣準(zhǔn)備的各種粗糧和熏肉。
他習(xí)慣了,但是謝蘭亭卻不一定。
所以他得去村子里換一點精米回來。
現(xiàn)在還早,昨晚又折騰得太晚。
漆與白算著時間,等他下山回來給謝蘭亭做早飯應(yīng)該正好。
就在漆與白走后不過半個小時,謝蘭亭就悠悠醒來了。
昨夜的雨噼哩嘩啦的下了整整一夜,現(xiàn)在外面還陰沉著帶著絲絲涼意。
謝蘭亭從床上爬起來,見漆與白不在,就想著去下面看看他在干嘛。
但等他拉門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拉不開。
試了好幾遍,謝蘭亭倏地笑了。
這人是怕他跑了嗎?
仙人合籍那可是經(jīng)過天道認(rèn)可的,無故拋棄道侶于自身道心有損,等同于自毀前程。
所以在他看來漆與白的擔(dān)心簡直就是多余。
算了,不出去就不出去。
謝蘭亭走到窗前,將窗子打開,外面的氣息瞬間撲面而來。
謝蘭亭蹙眉,“好狂暴的氣息?!?/p>
空氣中四散的氣息很是詭異。
是他從沒見過的,仿佛有種要撕碎一切的感覺。
“砰砰砰......”
“吼吼吼......”
謝蘭亭感覺腳下一陣地動山搖。
所幸漆與白搭建的木屋還算結(jié)實,并沒有被這忽如其來的動靜給搖散。
等穩(wěn)住身形后,透過窗戶往下面一看,眉頭蹙得更緊了。
樹下一樓不過是開窗的短短一分鐘時間。
下面就聚集了好幾只野獸。
其中不乏有大型野獸。
它們似乎開了靈智,抱著那棵樹使勁的搖晃撞擊。
對著上面的謝蘭亭不住的嘶吼著。
謝蘭亭冷笑一聲。
“孽畜。”
隨即伸出二指運氣捏訣。
手上的戒指泛起一陣白光,一把帶著寒光的玄鐵劍御空而出。
劍如白蛇吐信,驟如閃電,嘶嘶破空間,落葉紛崩。
待劍回鞘,樹下只余一地尸體殘骸,均是一擊斃命。
謝蘭亭從窗前一躍而下,在一地尸骸中謝蘭亭蹲下將手放于其中一頭棕熊的眉心。
一縷妖冶的紅色氣息從眉心中被拔出。
謝蘭亭看著這股暴躁的氣息在他指尖橫沖直撞。
似乎想要往他體內(nèi)浸入。
謝蘭亭揮手甩開,面色凝重。
小白!
他飛速的往山下的奔去。
但下山的路并不好走。
整座大山的動物嗅到活人的氣息,都會近乎本能的撲咬上來。
幸而謝蘭亭的儲物空間中有能屏蔽活人氣息的法器。
......
猩紅的水田,狼藉的鄉(xiāng)村街道上,地上滿是殘骸。
還有大片的黑色血跡,到處都是漫無目的晃晃悠悠的人影。
但無一例外的全都是一副詭異至極的模樣。
泛白的眼球,青黑的皮膚,扭曲僵硬的四肢,還有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尸體惡臭的氣息。
沒有一個是身體完整的,掉落的腐肉,殘缺的四肢,甚至有的軀干上都空了好幾個大洞。
里面的內(nèi)臟在身前或是身后掛著或是拖著。
整個村莊宛若地獄,讓一身干凈衣衫的謝蘭亭行走在里面看起來格格不入。
謝蘭亭沉著臉往漆家的方向快速跑去。
“蘭亭?快跑!”
一道虛弱的聲音讓謝蘭亭忽然剎住了腳。
順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瞳孔一瞬間擴大。
那院子里全是嘶吼的變異人。
他們的目標(biāo)很明確,房頂上那個杵著砍刀站都站不穩(wěn)的高大身影。
“小白?!?/p>
漆與白身上沾滿了干涸的黑褐色血跡。
他面色蒼白,氣息虛弱,唇角也緊緊抿起。
裸露在外的手臂能看見好幾道咬痕。
他皺著眉看著要往院里走的人,近乎咆哮著吼道:“不許過來!快走!”
他的出聲讓院子里的變異人更加興奮的嘶吼起來。
謝蘭亭僅是腳步頓了頓,速度加快了些,踩著院子里變異人的頭直接躍上了房頂。
漆與白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特別是肩膀處那一道驚人的咬痕,深可見骨。
傷口甚至已經(jīng)開始流膿發(fā)黑,整條手臂的皮膚蔓延至脖頸都變得灰白。
見狀,謝蘭亭眉頭緊蹙,他們就才分開三個小時不到,他的道侶就變成了這副德行。
“誰讓你上來的,我叫你快離開,不是讓你過來送死!”
漆與白聲音不大卻帶著怒氣。
謝蘭亭看他一眼,認(rèn)真道:“那你可想好了,我走了,你估計就得死,你死了,我可不會給你守寡?!?/p>
漆與白聞言,搖搖頭。
“你活著就已經(jīng)很好了,我已經(jīng)開始尸變了,本來就沒救了,等會兒我會幫你攔著這些喪尸,你有多快跑多快?!?/p>
原來這些變異人叫喪尸。
但現(xiàn)在不是關(guān)心這些的時候,漆與白傷得實在太重了,得找個相對安全一點的地方。
謝蘭亭視線四下環(huán)繞一圈,最終落在不遠(yuǎn)處村里唯一的一棟小洋房上。
“來。”
他彎腰要將漆與白攙扶起來,豈料漆與白反手抓住他的手腕。
他的眼睛已經(jīng)開始灰白,沒有焦距:“趁現(xiàn)在,快走......”
謝蘭亭一把將要沖上去給他當(dāng)肉盾的漆與白給扯了回來。
“走什么走,跟我走吧你。”
他現(xiàn)在的靈力只能支撐他發(fā)揮出煉氣期的實力。
要御劍飛上去有點困難,但是漆與白的傷拖不得了。
只能讓飛劍停于半空,借力跳上去。
攬著漆與白的腰,召出飛劍,目標(biāo)小洋樓。
幾乎是電光火石間,啪嗒一聲。
兩人摔在了小洋樓三樓的陽臺上。
謝蘭亭顧不得其他,翻身去看漆與白。
漆與白經(jīng)過這一摔已經(jīng)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謝蘭亭二指點上漆與白的眉心想像之前那樣將沾染的那股毒氣給抽出來。
但是沒用,他的情況似乎與那些野獸不一樣。
眼看著漆與白已經(jīng)開始渾身抽搐。
謝蘭亭拿出儲物空間內(nèi)剩余的三塊靈石。
盤腿坐下將靈石內(nèi)的靈氣緩緩引導(dǎo)進(jìn)漆與白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