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double peek戰(zhàn)術？”
double peek戰(zhàn)術，算是peek戰(zhàn)術的升級版。這個戰(zhàn)術多用于CQB中的切角近戰(zhàn)，由三人共同完成。三人呈縱列行動，首位探頭放第一槍后，第二人趴下務必確保目標被擊斃，第三人再迅速拉起第二人。
這個戰(zhàn)術既拉了槍線，也保證了隊伍的機動性。唯一要求是需要隊員之間相當高的默契度和配合，而這在特種部隊里只需要多加訓練即可做到。
剛剛楊承志問的問題里，提到了保證己方無傷。所以程朗和顧昭然下意識就想到了double peek戰(zhàn)術。
“對啊，軍事頻道放過的?！?/p>
程朗臉上強撐起笑容，試圖騙過這群特種兵。
“真的？”顧昭然狐疑地看著他，“找出來我看看?！?/p>
“這看過就過去了，哪記得住??？”
程朗嘴上這么說，手機屏幕都快被他磨出火星子了。
所有人訓練也不訓了，磕也不嘮了，就這么安靜地等著他找到。
程朗翻啊翻，終于在去年的一檔軍事節(jié)目里看見這個戰(zhàn)術。
他趕緊把手機塞到顧昭然手里：“你看，這不就是double peek嗎？”
顧昭然瞄了一眼，確實是double peek沒錯，但節(jié)目全程沒提過戰(zhàn)術名字，程朗是怎么知道的？
程朗看顧昭然眼色就猜到他在疑惑什么，他指了指下面評論區(qū)。
“看不到名字我還不會翻評論啊，評論有軍迷說啊。”
顧昭然順著程朗指的看下去，評論確實說了這是double peek戰(zhàn)術，還把這個戰(zhàn)術夸得神乎其神，將突擊隊員的配合說成是如同哪吒有三頭六臂。
“軍迷吹的不能全信。”顧昭然不太贊同地評價完評論區(qū)，就把手機還給程朗。
程朗接到手機后，懸著的心才真正放下來。
他要是這么早就暴露，丁名不得把他往死里盯。
喻凱安見好像沒事了，笑呵呵地把凝固的氣氛融化。
“走吧，繼續(xù)訓練！魔鬼周快來了，這幾天得多練一點?！?/p>
聽喻凱安這么一吆喝，隊員們也都當剛才的小插曲沒發(fā)生過，起身去訓練了。
只有顧昭然還盯著程朗若有所思。
“走吧老大，程記者漂亮也不能這么盯著看啊?！?/p>
喻凱安一把摟過顧昭然的肩膀，硬生生把他掉了個頭，看向訓練場。
脫離了顧昭然的目光，程朗才終于能松口氣。顧昭然也許發(fā)現(xiàn)剛才的借口還有一個漏洞——他還知道這個場景應該使用double peek戰(zhàn)術。
但程朗經(jīng)歷剛才那一遭，已經(jīng)有點無力應付顧昭然了，八個特種兵同時用審判的目光看向他，他的一言一行都會被監(jiān)視，久久沒做抗壓訓練的程朗有點扛不住。
程朗癱坐在椅子上，享受著冬天的太陽。冬天的太陽不燙，暖呼呼的，很適合曬。
他精神剛放松下來，又曬著太陽，就這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顧大壯，no！”
程朗猛地睜開眼睛，他又聽到熟悉的命令。上一次他聽見這個命令時，這只狗蹭了他一身屎。
這次這只狗也向他奔來，但好在看起來它的身上是干凈的。
程朗調整了坐姿，從癱坐回到正坐。剛坐好，一枚小炮彈就彈跳到程朗腿上，還無師自通地往程朗懷里蹭。
“干嘛呀顧大壯？”
程朗好心情的摸了摸顧大壯的腦袋，顧大壯蹭得愈發(fā)起勁，好像要長進他懷里一樣。
被一只可愛小狗這么喜愛，程朗也不自覺露出慈愛的笑容，連聲音都不自主放輕：“怎么這么可愛呀顧大壯？”
顧昭然一過來就聽見程朗矯揉造作的聲音，他惡寒地搓搓手臂，要把雞皮疙瘩消下去。
“要用這么惡心的聲音對它說話嗎？”
程朗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懂什么，小狗這么可愛就是要這樣說話的呀。”
顧大壯聽到程朗這樣的聲音，更興奮了，一直往程朗懷里拱。
程朗得意洋洋地朝顧昭然展示：“看吧，小狗也喜歡我這么說?！?/p>
顧昭然還是第一次看見顧大壯這么黏人，他想，或許小狗就是喜歡這種聲音呢？然后他也學著剛剛程朗的聲音，努力夾起來。
“顧大壯，來爸爸懷里?！?/p>
顧大壯聽見顧昭然的聲音，轉頭瞪了他一眼，繼續(xù)朝程朗懷里拱。
“噫，真惡心?！?/p>
程朗現(xiàn)在債務問題不大，也硬氣起來了。他嫌棄地看一眼顧昭然，又繼續(xù)逗小狗。
顧昭然有些不忿：“我剛剛不是學你嗎？”
“我哪有這么惡心？”程朗低頭看著顧大壯，聲音又不自覺夾起來，“對吧，我哪有這么惡心？”
顧大壯似乎是真的很喜歡這種聲音，興奮地哼哼唧唧起來。顧昭然在旁邊看著，只覺得養(yǎng)了個白眼狼。
憑什么程朗連吃的都沒喂一口，就能聽見這種撒嬌的哼哼唧唧，而他兢兢業(yè)業(yè)伺候這只狗，就只能聽“werwer”的驢叫？
顧昭然冷哼一聲：“小白眼狼?！?/p>
顧大壯見自己好像真的要失去爸爸了，才依依不舍地從程朗懷里出來，蹭一蹭顧昭然的腿，又飛快跳回程朗懷里。
顧昭然還是妥協(xié)了，孩子就喜歡程朗他有什么辦法。
“你別逗太狠，它有心臟病的?！?/p>
程朗本來還在開開心心地逗狗，聽到他的話有些驚訝地抬頭。
顧昭然蹲下來，溫柔地看著顧大壯：“小時候撿到它的時候就奄奄一息的，我一口一口羊奶才好不容易把它喂成這樣?！?/p>
程朗了然點點頭：“所以你才給它起名叫大壯，想讓它以后長得又大又壯?！?/p>
顧昭然笑著搖搖頭：“是要它能長大，要強壯。”
程朗低頭看著顧大壯，顧大壯依然在哼哼唧唧地撒嬌，不死心地往他懷里拱，和之前沒什么不一樣。
但它在程朗眼里已經(jīng)是不一樣的小狗了，它是一個有心臟病還努力奔跑的小狗，是承載著爸爸小小期望的小狗，雖然沒有被愛著誕生，但是有被愛好好養(yǎng)著。
程朗從未如此清楚地明白，顧大壯是被顧昭然深深愛著的小狗。
“怪不得上次它去糞坑里打滾你也沒把它咋的?！?/p>
想到上次顧大壯糞坑打滾，還把程朗拖累了，顧昭然就想笑。
“還是打了的，我用拳頭狠狠地錘了它的腦袋，它以后還滾不滾也不是我說了算的。”顧昭然說著還晃晃拳頭。
程朗被顧昭然逗得笑起來，他愛憐地輕撫顧大壯，還好他剛剛好好接住了顧大壯的喜愛，沒有讓它白費力氣。
費余訓練完一個小項目過來喝水，看著這一幕，沒忍住吹了個口哨：“完美的一家三口?！?/p>
聽到他的口哨聲，一家三口同時看向他。聽見他的話后，顧昭然沒忍住抄起手邊的小木棍朝他丟過去：“去去去，還想加練是吧?！?/p>
費余頂著顧昭然的死亡視線落荒而逃，顧昭然和程朗對視一眼又很快移開視線。
他們想，他這輩子都不要和這個人組成一家三口。
顧大壯不知道爸爸和哥哥在想什么，它只知道它很喜歡爸爸和哥哥身上的味道，他們聚在一起是小狗最幸福的時候。
“咳，快到飯點了，我先帶顧大壯去吃飯了?！?/p>
顧昭然站起來，把顧大壯從程朗的懷里扒拉出來。顧大壯是真的對程朗很依依不舍，爪子勾住衣服都不想松開。
“松開?！?/p>
顧昭然的語氣相當嚴肅，顧大壯知道再不松開爸爸就要發(fā)火了。它依依不舍地看著程朗，程朗笑了一下。
“先跟爸爸去吃飯吧，等會我給你買點吃的?！?/p>
有吃的！
顧大壯成功提取關鍵詞，然后爽快地松開爪子，屁顛屁顛地跟著顧昭然走了。
一人一狗的影子在夕陽下變得超級大，程朗想，顧大壯這下是真的又大又壯了。
催債一樣的敲門聲又響起來，程朗歡天喜地地去開門。
他知道，這是債主給他減債來了。
門一打開，顧昭然的臉就懟了上來。跟著顧昭然的臉一起來的，還有程朗最期待的新合同。
“這是新合同，你看看，我就改了個數(shù)字?！?/p>
程朗美滋滋地看著新合同，債務一共只剩五萬，他前面三個月還了兩萬，現(xiàn)在還有九個月，只需要每個月還三千多就徹底結束債務關系了。
確認合同沒有問題，程朗爽快地簽下字，把顧昭然的合同遞給他。
顧昭然接過合同，掏出兩大包棒棒糖。
“兩包棒棒糖，之前答應你的都齊了吧?！?/p>
程朗連連點頭，這棒棒糖還是他喜歡吃的牌子，顧昭然太貼心了。
顧昭然送完東西就要走，程朗突然想起什么，趕緊叫住他：“等會兒，你跟我說說顧大壯喜歡吃什么零食?！?/p>
顧昭然沒想到程朗下午說的給顧大壯買吃的不是成年人的“下次再約”，而是實實在在的承諾。
他轉身看著程朗，程朗笑著，眼睛被燈映得亮晶晶的，好像很期待他的回答。
顧昭然輕咳一聲，掏出手機查看購物軟件的訂單。
“我的寵物零食都是網(wǎng)購的，要不我把鏈接給你？”
程朗點點頭。
顧昭然來的時間比較晚，已經(jīng)接近睡覺時間，離開的時候不說什么好像不太禮貌。顧昭然腦子一抽：“那……晚安？”
然后他看見程朗甜甜的笑容：“晚安，好夢。”
顧昭然轉身出門看見皎潔的月亮，他想，他可能腦子剛剛被顧大壯踢壞了，居然會覺得程朗可愛。
一季度一次的特種兵魔鬼周訓練即將拉開序幕，由于魔鬼周開始時間不定，這段時間蒼狼突擊隊的所有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飯都不敢吃撐，生怕哪天就被常鴻宣告——魔鬼周正式開始。
就連程朗也被這氛圍帶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起來。他開始隨身帶相機，生怕什么時候就被突然通知魔鬼周正式開始，而他錄不到第一手素材。
有幾個人知道他跟常鴻關系不一般，剛開始還試圖來打聽。后來看見程朗消息知道得比他們還慢，也就熄了火。
常鴻精心渲染了將近一周的緊張氛圍，最后還是從食堂被戳破的。
“今天中午多吃點啊，小顧?！?/p>
常鴻笑著拍拍顧昭然的肩膀，看起來像是關心下屬的好上司。
但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好多次魔鬼周的顧昭然知道，這不是長輩的關愛，這是死神的低吟。
魔鬼周必然在下午開始。
等常鴻一走，顧昭然趕緊摁住旁邊大吃特吃的費余：“少吃點，下午魔鬼周?！?/p>
“??？”
費余瞪大了雙眼，嘴里的饅頭都還沒咽下去。
顧昭然沒理他，又接著去通知每一個隊員，要是下午眩暈滾吐多了，他相信常鴻會讓他咽下隊友的嘔吐物。
常鴻接完電話回來，發(fā)現(xiàn)大家都不怎么吃了。他一眼就盯住顧昭然，這小子肯定發(fā)現(xiàn)什么了。
沒關系，下有對策，上有計策。
“蒼狼突擊隊的所有人聽好了，今天中午所有人多加一碗飯，兩碗湯。這是命令！”
蒼狼突擊隊的所有人都暗罵一句：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