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下邳城的晨鐘剛過三響,城門口就排起了長隊。不同于往日的流民,
今日排隊的多是身著儒衫的文士與挎著兵刃的武夫。守門的士兵趙虎揉了揉眼睛,
看著為首那個推著獨輪車的紅臉大漢,忍不住嘟囔:“這陣仗,比趕集還熱鬧。
”紅臉大漢聽到這話,甕聲甕氣地喊道:“某乃關(guān)羽,特來投奔沛公!”消息傳到府衙時,
劉邦正在翻看陳宮草擬的《勸農(nóng)令》。他猛地拍案而起,
赤霄劍的斷柄在案幾上磕出清脆聲響:“關(guān)云長?快請進來!
”關(guān)羽推著載著老母親的獨輪車走進大堂時,樊噲正抱著酒壇豪飲。
看到那把偃月刀比樊噲的巨斧還要沉幾分,劉邦不禁想起當年鴻門宴上項莊的佩劍。
關(guān)羽單膝跪地的剎那,車簾微動,露出位鬢發(fā)斑白的老嫗,正是關(guān)羽的母親。“母親在上,
容孩兒為您引薦沛公。”關(guān)羽話音未落,劉邦已快步上前扶住老嫗:“老夫人一路辛苦,
快請上座?!边@番舉動讓關(guān)羽眼中閃過一絲動容。他將青龍偃月刀橫在地上,
甕聲說道:“聞沛公仁德,善待百姓,云長愿效犬馬之勞。只是家母年事已高,需好生照料。
”“此事包在我身上?!?劉邦當即命人收拾后院廂房,又讓廚下燉了雞湯。
待看到隨后趕來的張飛時,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 這位豹頭環(huán)眼的猛將扛著丈八蛇矛,
身后還跟著三百余名親隨,都是從涿郡一路追隨而來的鄉(xiāng)勇。“翼德,你這隊伍可有名字?
” 劉邦拍著張飛的肩膀問道。張飛咧開大嘴:“還沒名號!沛公賜個便是!
”“就叫破虜營如何?” 劉邦指向窗外操練的士兵,“專破天下?lián)锫影傩盏牟蚶牵?/p>
”三日后,又有兩位不速之客到訪。當那個戴著綸巾的青年與身背雙戟的少年走進府衙時,
陳宮突然按住腰間佩劍 —— 他認出那是曹操麾下的謀士賈詡與猛將典韋。
“文和先生怎會到此?” 劉邦卻顯得鎮(zhèn)定自若,親自為賈詡斟上熱茶。賈詡微微一笑,
將一封書信推到案前:“曹公聽聞沛公善待百姓,特命在下送來糧草千石。
只是典韋將軍……”他看向身旁怒目圓睜的壯漢,“執(zhí)意要與樊噲將軍切磋武藝。
”樊噲當即擼起袖子:“怕你不成!”校場上,典韋的雙戟舞得如銅墻鐵壁,
樊噲的巨斧卻總能從縫隙中鉆進去。三百回合后,兩人都已汗透衣背,
反而勾肩搭背地往酒肆走去。劉邦望著賈詡意味深長的眼神,忽然明白這哪里是切磋,
分明是曹操在試探虛實?!安芄暮靡馕倚念I(lǐng)了。” 劉邦將糧草清單推回,
“只是這些糧食,還請文和先生帶回。下邳百姓雖窮,卻有骨氣?!辟Z詡收起清單時,
袖中掉出半張殘破的輿圖。劉邦瞥見上面圈著許昌二字,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這分明是曹操在暗示能幫他 “挾天子”。送走賈詡的當晚,
陳宮拿著新繪制的輿圖走進來:“主公,東海郡傳來消息,糜竺愿獻資百萬,助我軍擴編。
”“糜竺?” 劉邦想起這位徐州巨富,“他想要什么?”“只求主公保東海百姓平安。
” 陳宮指著輿圖上的瑯琊郡,“那里有鐵礦,若能拿下,便可打造兵器。
”劉邦的指尖在輿圖上劃過,從下邳到東海,再到瑯琊,連成道弧形防線。
他忽然想起當年韓信的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轉(zhuǎn)頭對趙云道:“子龍,你帶五百輕騎,
明日去瑯琊探探虛實。”趙云領(lǐng)命時,關(guān)羽突然開口:“主公,某愿同往。”兩日后,
探馬回報:瑯琊守將臧霸勾結(jié)泰山賊寇,正在欺壓礦工。劉邦當即點起五千兵馬,
命關(guān)羽、張飛為先鋒,自己親率中軍隨后跟進。攻破瑯琊城的那天,
劉邦在礦洞深處發(fā)現(xiàn)了驚人的景象 —— 數(shù)百名礦工被鐵鏈鎖著,
骨瘦如柴的孩童在礦石堆里撿拾碎鐵。一個斷了腿的老礦工顫抖著遞來塊鐵礦石:“沛公,
這是好鐵,能鑄好刀……”劉邦的斷劍突然劈向礦洞的立柱,火星四濺中,
他沉聲道:“從今日起,所有礦工皆為自由民!凡年滿十六者,編入匠營,月發(fā)三石糧!
”歡呼聲震落洞頂?shù)乃槭?。當臧霸被押到面前時,劉邦看著這位曾效力于陶謙的將領(lǐng),
忽然問道:“你可知罪?”臧霸梗著脖子:“成王敗寇,要殺便殺!”“我不殺你。
” 劉邦指向那些正在搬運礦石的士兵,“戴罪立功,去東??ざ竭\糧草吧。
”此舉讓臧霸瞠目結(jié)舌,陳宮卻暗中點頭 —— 主公這是在效仿當年韓信胯下之辱的典故,
要收服人心。秋收時節(jié),下邳城外的稻田里響起歡歌。劉邦站在田埂上,
看著百姓們收割稻谷,忽然對身邊的糜竺笑道:“子仲,你看這景象,
像不像當年關(guān)中的新豐?”糜竺剛要答話,卻見一匹快馬從西方疾馳而來。騎士翻身滾落時,
甲胄上還沾著血污:“報 —— 董卓遷都長安,焚燒洛陽!”劉邦猛地攥緊斷劍,
指節(jié)泛白。他仿佛看到咸陽宮的火光在眼前重現(xiàn),那些被焚燒的宮室,哀嚎的百姓,
與此刻的洛陽重疊在一起?!皞魑覍⒘?。” 他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冷硬,
“關(guān)羽率破虜營進駐彭城,張飛鎮(zhèn)守東海,趙云、呂布整編騎兵。三日之后,兵發(fā)兗州!
”陳宮突然拉住他的衣袖:“主公,曹操與袁紹在官渡對峙,此時西進……”“正因如此,
我們才要去。” 劉邦指向輿圖上的許昌,“天子困于長安,百姓流離失所。
這匡扶漢室的戲碼,該由我們來唱?!碑斠?,府衙的燈亮至天明。
劉邦親手寫下《討董檄文》,其中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凡漢土之上,
皆我赤子” 一句,次日便隨著信使傳遍中原。
當關(guān)羽的破虜營在彭城豎起 “沛公” 大旗時,無數(shù)流民扛著鋤頭加入隊伍,
他們的頭巾雖不是黃巾,卻比黃巾更鮮紅。在瑯琊的鐵礦里,工匠們正日夜趕工。
最鋒利的那把環(huán)首刀被送到劉邦面前時,他忽然想起赤霄劍的傳說。
斷劍的殘片在燭火下泛著幽光,仿佛在催促著他 —— 是時候斬斷這腐朽的王朝,
讓新的太陽升起了。八兗州地界的官道上,劉邦的隊伍如一條長龍蜿蜒前行。
關(guān)羽的破虜營在前開路,青龍偃月刀所過之處,沿途的小股賊寇望風而逃。
張飛則率領(lǐng)一支精騎殿后,確保糧草輜重萬無一失。行至泰山腳下時,忽遇一場瓢潑大雨。
劉邦下令在山坳中扎營避雨,帳篷剛搭好,趙云就一身濕衣闖了進來:“主公,
山上來了一伙人,自稱是泰山太守應(yīng)劭的部下,說要見您。
”劉邦擦了擦臉上的雨水:“讓他們進來。”片刻后,
幾個身披蓑衣的士兵領(lǐng)著一個文士模樣的人走進帳篷。那人見到劉邦,
倒身便拜:“在下陳琳,乃應(yīng)太守麾下主簿。聽聞沛公大軍過境,特來獻上泰山輿圖,
愿為向?qū)??!标悓m接過輿圖,展開一看,眉頭頓時皺起:“這圖上的關(guān)隘標注,
與我們探得的不符。”陳琳臉色微變,強作鎮(zhèn)定道:“此乃舊圖,新圖正在繪制中。
”劉邦端起桌上的姜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孔璋先生的《為袁紹檄豫州文》,
我倒是讀過。只是不知先生何時投靠了應(yīng)劭?”陳琳額頭滲出冷汗,
他沒想到劉邦竟認出了自己。當年他為袁紹寫檄文痛罵曹操,
如今卻在這荒山野嶺被劉邦識破身份,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應(yīng)答?!跋壬槐伢@慌。
” 劉邦將姜湯推到他面前,“我知你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袁紹與曹操在官渡對峙,
應(yīng)劭不過是墻頭草,先生留在他身邊,怕是難有作為。”陳琳望著劉邦真誠的眼神,
心中一動:“沛公若能救泰山百姓于水火,在下愿效犬馬之勞?!薄昂?!” 劉邦當即拍板,
“就請先生為我軍草擬布告,曉諭兗州各縣,我軍此來只為驅(qū)逐董卓余孽,不傷百姓分毫。
”陳琳提筆蘸墨時,帳篷外傳來一陣喧嘩。張飛掀簾而入,
手里提著個血糊糊的人頭:“主公,這伙人果然是詐降!他們在山澗設(shè)了埋伏,
被俺一鍋端了!”劉邦看著那顆人頭,正是方才領(lǐng)陳琳來的那個士兵頭目。
他對陳琳道:“先生不必在意,此乃應(yīng)劭的陰謀,與先生無關(guān)?!标惲招闹懈屑ぃ?/p>
下筆愈發(fā)流暢。布告寫好后,劉邦命人抄寫百份,沿途張貼。
百姓們見布告上寫著 “秋毫無犯” 四字,紛紛走出家門,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大軍行至任城時,遇到了真正的阻力。守將呂虔是曹操的親信,此人善使大刀,
更兼手下有一支精銳的 “泰山兵”,據(jù)城死守,拒不投降。劉邦在城下觀察了三日,
對眾將道:“任城城高墻厚,硬攻損失太大。子龍,你帶一支小隊,繞到城后,
伺機奪取東門。”趙云領(lǐng)命而去。當晚三更,任城東門突然燃起烽火。呂虔急忙率軍馳援,
卻被早有準備的關(guān)羽截在半路。青龍偃月刀與呂虔的大刀碰撞在一起,火星在夜色中四濺。
“呂將軍,何不歸順沛公?” 關(guān)羽一邊交手,一邊勸道,“曹公雖強,卻多疑好殺。
沛公仁德,才是百姓之福?!眳悟浜咭宦暎骸靶菀嘌?!我受曹公厚恩,豈能背主求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