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氣氛活躍了不少。
林白嶼一直在努力地找話題,宋子陽和許心恬又很配合,一來一回,客廳里倒也顯得熱鬧。
謝尋星依舊不怎么說話,但臉色比剛來時緩和了些。
季然和顧盼則像兩個局外人,偶爾搭一句,多數時候都在觀察。
而沈聞璟,吃飽喝足,困意消退,整個人都舒坦了。
他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著季然遞給他的那瓶水,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吃飽了?”顧盼翹著腿,好笑地打量他,“看著跟活過來一樣?!?/p>
沈聞璟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他很認真地開口。
“干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p>
“噗——”
旁邊正在收拾碗筷的許心恬沒忍住,笑出了聲。
顧盼也是一愣,隨即笑得更開了,指著他,“你這人,還真有點東西。”
就在這時,別墅的大門又雙叒叕被推開了。
這次一下進來了三個人。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穿著一身花哨的潮牌,頭發(fā)梳得油光锃亮,一張臉寫滿了我很有錢和我很風流。
他一進來,視線就在顧盼和許心恬身上打了個轉,露出一個自認為很帥的笑容。
“喲,美女們好,沒打擾你們吧?我叫秦昊。”
他身后跟著一個看起來年紀很小的男生,穿著簡單的衛(wèi)衣,背著個雙肩包,低著頭,好像有點怕生,走路差點被自己的腳絆到。
“我……我叫陸遙。”聲音小得跟蚊子哼似的。
最后進來的那個,則跟前面兩個畫風完全不同。
男人穿著剪裁得體的絲質襯衫,身形清瘦,五官精致得有些雌雄莫辨,只是表情很冷,帶著一種挑剔和不耐。
他一進來,那雙銳利的眼睛就像X光一樣,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掃了一遍。
“蘇逸?!?/p>
他只報了名字,言簡意賅。
客廳里的氣氛因為新人的加入,再次變得微妙起來。
林白嶼立刻站起來,露出他招牌的溫和笑容,主動打招呼。
宋子陽也熱情地跟他們介紹之前的幾個人。
秦昊的注意力全在顧盼身上,一口一個盼盼姐,油膩得不行。
陸遙則在跟宋子陽打完招呼后,就默默地找了個角落的單人沙發(fā)坐下,掏出手機開始打游戲,仿佛進入了另一個次元。
而蘇逸,他的視線在謝尋星和季然身上停留了兩秒,又在林白嶼臉上掃過,最后,定格在了那個從頭到尾都沒動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沈聞璟身上。
他饒有興致地挑了下眉。
“好了各位!歡迎我們的新朋友!”
導演看人到齊了,興沖沖地拿著一個抽簽盒跑了出來。
“既然我們心動小屋的十位嘉賓已經全員集結完畢!那現在,我們就進行入住的第一個環(huán)節(jié)——隨機抽簽,決定你們的室友!”
“兩人一間,同性同?。『凶永镉形宸N顏色的球,抽到同樣顏色的就是室友,夠簡單粗暴吧!來吧”
“哦豁?!鳖櫯螞_許心恬揚了揚眉梢。
許心恬松了口氣,開心地笑了起來,“太好了盼盼姐!”
接著是男生組。
秦昊擠開宋子陽,第一個伸手進去,拿出一個藍色的小球,還騷包地對著鏡頭吹了個口哨。
輪到陸遙,他頭都沒從手機屏幕上抬起來,隨便抓了一個。
宋子陽幫他攤開手。
“藍色!你跟秦昊哥一間!”
秦昊走過去,一把摟住陸遙的肩膀,笑得像個拐賣犯,“小兄弟,以后哥罩你?!?/p>
陸遙終于抬起頭,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哦?!?/p>
然后又低頭打游戲去了。
秦昊:“……”
下一個是宋子陽,他摸了半天,拿出一個綠色的球,嘴里還念叨著:“千萬別是謝神,千萬別是謝神,壓力太大了……”
他話音剛落,林白嶼就微笑著走上前,也拿了一個球。
綠色的。
“哇!太巧了白嶼!”宋子陽瞬間眉開眼笑,剛才的緊張一掃而空。
林白嶼也笑得很開心,“是啊,子陽哥,以后請多指教啦?!?/p>
現在,盒子里只剩下四個球了。
白色和黃色。
還沒抽的人,也只剩下謝尋星,季然,蘇逸,和沈聞璟。
所有人的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
這四個人,隨便怎么排列組合,都充滿了看點。
謝尋星面無表情地走上前,伸手進去,拿了一個出來。
白色的。
季然推了推眼鏡,也走上前,動作優(yōu)雅地取出了一個球。
也是白色的。
客廳里安靜了一瞬。
影帝和金牌制作人。
這兩位無論從氣場還是咖位來看,都旗鼓相當的男人,成了室友。
謝尋星和季然對視了一眼,都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直播間的彈幕已經瘋了。
【啊啊啊啊啊啊??!王炸組!這是什么神仙室友組合!強強聯合??!】
【我怎么感覺空氣里都是火藥味!他倆看對方的表情都不對勁!】
導演清了清嗓子,宣布最后的結果:“那么,剩下的沈聞璟老師和蘇逸老師,你們二位就是最后一組室友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沈聞璟和蘇逸身上。
一個,是全程狀況外的反社交藝術家。
另一個,是渾身帶刺的毒舌時尚設計師。
這組合……好像也挺炸裂的。
沈聞璟對此毫無反應。
住哪都一樣,跟誰住也一樣,只要有床就行。
他甚至已經開始盤算,等會兒進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拉上窗簾睡覺。
蘇逸卻不這么想。
他邁開長腿,徑直走到了沈聞璟面前。
他沒說話,就那么居高臨下地,用一種審視藝術品般的挑剔眼神,把沈聞璟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沈聞璟終于不耐煩地掀起眼瞼,迎上他的視線。
“有事?”
蘇逸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沒什么?!?/p>
他湊近了些,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周圍的人都聽見。
“我只是在想,我這位新室友,看著是全場最想下班的一個。”
“偏偏,長了張最容易加班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