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和閑散王爺?shù)馁n婚圣旨下來那天，我坐在門檻上聽著長姐的抽泣聲吃了三個燒餅。
最后我做出一個偉大的決定:我要替姐出嫁。成親前夜，從小和我不對付的小將軍翻到后院，
咬牙切齒的說要替我出嫁。我:哈？他扭捏起來:“我也不瞞你了，
其實我……我愛慕他已久?！蔽?……最后和閑散王爺成親的人變成了沈翊。我不放心，
變作侍女模樣跟著入府。新婚夜，王爺輕挑起紅蓋頭，看著里面人挑了挑眉吹了聲口哨，
“呦，好健壯的小娘～”小將軍臉紅了，我猜是氣的。
1 暗衛(wèi)現(xiàn)身長姐的抽泣聲從閨房里斷斷續(xù)續(xù)地傳出來，我坐在門檻上啃著第三個燒餅，
芝麻粒掉在裙擺上也懶得去撿。“清荷，進來勸勸你姐姐。"母親紅著眼睛從房里探出頭。
我拍拍手上的芝麻站起身：“勸什么？勸她認命嫁給那個閑散王爺？"我撇撇嘴，
“圣旨都下了，還能抗旨不成？"閨房內(nèi)，
我那向來端莊的長姐林清月正伏在繡枕上哭得梨花帶雨。大紅的嫁衣攤在床上，
金線繡的鳳凰在燭光下刺得人眼睛疼?！敖憬?，"我坐到床邊，戳了戳她露在外面的肩膀，
“蕭景恒雖然是個閑散王爺，但好歹長得俊，府里也沒侍妾，你嫁過去不吃虧。
"“你懂什么！"長姐猛地抬頭，眼睛腫得像桃子，
"我...我...""原來是有心上人了？"我了解的點了點頭。長姐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她紅著臉點點頭："是...是陳士郎家的公子..."我倒吸一口涼氣。
陳士郎是朝中重臣，兒子陳瑜年少有為，去年秋獵時我見過，確實一表人才。
但問題是——“你們私定終身了？"“沒有！"長姐慌忙搖頭，
“只是上元節(jié)賞燈時偶遇過幾次...他托人送了首詩來..."我翻了個白眼。
就為了一首詩，至于哭成這樣？但看著長姐傷心的樣子，我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姐姐，我替你嫁吧！反正我們長得像，蓋頭一蓋誰認得出來？"“胡鬧！
"母親在一旁呵斥，"這是欺君之罪！"“那讓姐姐嫁過去天天以淚洗面就不是罪過了？
"我反駁道?！霸僬f了，蕭景恒常年不在京城，成親后說不定立刻就跑出去玩了，
誰管新娘是誰？"長姐止住哭泣，怔怔地看著我：“清荷，你...你真的愿意？
"我拍拍胸脯：“反正我也沒心上人，嫁誰不是嫁？就當換個地方吃飯睡覺唄！"當晚，
我躺在自己床上盯著帳頂發(fā)呆。說實話，我根本沒想那么多。從小到大，長姐對我最好，
現(xiàn)在她有難處，我怎能袖手旁觀？“不就是嫁個人嘛..."我嘟囔著翻了個身，
“總比繡花容易。"窗外突然傳來一聲輕響，像是瓦片被踩動的聲音。
我警覺地坐起身：“誰？"一道黑影從窗口輕盈地翻入，月光下顯出纖細的身形。
我松了口氣：“墨蘭，你怎么來了？"黑影走到床前，單膝跪地。借著月光，
我看清了她的臉——墨蘭。我的貼身暗衛(wèi)，從小被父親安排保護我的安全。她約莫二十出頭，
一身黑色勁裝，長發(fā)高高束起，眉眼如刀削般鋒利，右眼角下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小姐要替嫁？"墨蘭的聲音低沉冷靜，卻帶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波動。
我點點頭：“你都聽到了？"“我一直都在。"墨蘭抬起眼，
那雙總是冷靜自持的眼睛里竟有一絲擔憂，“太危險了。"我伸手想拍拍她的肩，
卻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這個動作讓我心里莫名一刺。墨蘭跟了我十年，
卻始終保持著恭敬的距離?！皼]事的，"我故作輕松地笑笑，
“你到時候跟我一起去王府不就行了？繼續(xù)當我的暗衛(wèi)。"墨蘭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小姐，
這不是兒戲。一旦事發(fā)，林家..."“所以不能事發(fā)??！"我打斷她，
“我會好好學做大家閨秀的。再說了，不是還有你保護我嗎？"墨蘭沉默良久，
終于低聲道：“屬下誓死保護小姐。"我看著她低垂的頭，
突然很想看看那張總是面無表情的臉笑起來是什么樣子。這個念頭讓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墨蘭，"我鬼使神差地問，“如果我不是小姐，你會不會..."話沒說完，
墨蘭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小姐永遠是小姐。"我嘆了口氣，
知道問不出什么了：“去休息吧，明天開始我要學做大家閨秀了。"墨蘭行禮退下，
身影如一陣黑煙般消失在窗口。我躺回床上，心里卻亂糟糟的。替嫁的事還沒開始，
我已經(jīng)覺得累了。2 二次替嫁成親前夜，府里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我穿著中衣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那個被脂粉修飾得與長姐有七八分相似的自己，
突然有些恍惚?！斑@是我嗎？
明天就要變成林清月了..."窗外突然傳來“咔嚓"一聲輕響。我警覺地轉頭：“墨蘭？
"窗戶被猛地推開，一個黑影利落地翻了進來。我還沒來得及尖叫，
就被一只帶著繭子的大手捂住了嘴?！皠e叫，是我。"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我瞪大眼睛，借著燭光看清了來人的臉——沈翊！
那個從小和我打到大的小將軍！他穿著一身夜行衣，頭發(fā)高高束起，俊朗的臉上滿是怒意。
“沈翊？你瘋了？"我掙脫他的手，“這是女子閨房！"“我知道這是閨房！
"他惡狠狠地瞪著我，“我還知道明天你要替林清月出嫁！"我心頭一跳：“你怎么知道的？
"“這不重要。"沈翊逼近一步，他身上帶著夜露的涼氣和淡淡的松木香，“重要的是，
你不能嫁。"我被他氣笑了：“我不能嫁？你憑什么管我？"“憑這個。
"他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閃，我嚇得后退一步，
卻見他用匕首挑起了我的一縷頭發(fā)?！傲智搴?，要么我現(xiàn)在就把你打暈綁起來，
要么你乖乖聽話，讓我替你出嫁。"“你...你說什么？"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替我出嫁？你一個男人怎么嫁？
"沈翊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你以為只有你會易容？"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袱，
抖開一看，竟是一張精致的人皮面具，赫然是長姐的模樣！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沈翊繼續(xù)道：“蕭景恒沒見過林清月。我扮作新娘入府，三個月后假裝病逝，這事就了了。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狐疑地看著他，“你不是最討厭我嗎？
"沈翊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破罐子破摔道：“”我心悅他行了吧。"我瞠目結舌正想反駁，
突然眼前一黑——沈翊這個混蛋竟然真的打暈了我！昏迷前，
我似乎聽到墨蘭的驚呼聲和打斗的聲音，但一切都太模糊了...等我醒來時，天已蒙蒙亮。
我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自己床上，嘴里還塞了布條。沈翊那個殺千刀的已經(jīng)不見了，
而我的嫁衣也不翼而飛！“唔！唔唔！"我拼命掙扎，終于弄出了足夠大的動靜。
墨蘭從梁上一躍而下，迅速給我松綁?！靶〗悖?她的聲音里帶著罕見的焦急，“屬下失職，
讓您受驚了。"我吐出布條，第一句話就是：“沈翊呢？
"墨蘭臉色陰沉：“他...他扮作小姐的樣子上了花轎。
"我倒吸一口涼氣——沈翊竟然真的扮作我的樣子，替我扮作長姐的樣子出嫁了！這個瘋子！
“你怎么不攔住他？"我急得直跺腳。墨蘭罕見地露出窘迫之色：“他...他帶了迷煙。
屬下一時不察..."我這才注意到墨蘭的臉色有些蒼白，額角還有細汗。
我心頭一緊：“你受傷了？"“小傷。"墨蘭輕描淡寫地說，
但我看到她左臂的衣袖有血跡滲出。我二話不說扯開她的袖子，一道寸許長的傷口赫然在目。
“這叫小傷？"我聲音都抖了，“沈翊這個王八蛋！
"墨蘭被我突如其來的關心弄得不知所措：“小姐，屬下真的沒事..."“閉嘴！
"我翻出金瘡藥，小心翼翼地給她包扎，“你是我的人，除了我，誰也不能傷你！
"墨蘭怔住了，那雙總是冷靜的眼睛里泛起波瀾。我抬頭對上她的視線，突然覺得心跳加速。
這個距離太近了，近到我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常年習武帶來的青草氣息。
“小姐..."墨蘭的聲音有些啞，"花轎已經(jīng)出發(fā)了..."我猛地回神：“對！
我得跟過去！沈翊這個莽夫，萬一露餡了怎么辦？"“小姐還要去？"墨蘭不贊同地皺眉。
“當然！"我堅定地說，“快去給我找套丫鬟的衣服！我要跟著花轎去王府！
"墨蘭拗不過我，很快找來了一套粗布衣裳。我匆匆換上，把頭發(fā)挽成丫鬟樣式，
又往臉上抹了點灰。“從現(xiàn)在起，我叫荷香，是陪嫁丫鬟，記住了嗎？
"墨蘭點點頭：“屬下會暗中跟隨。"我混在陪嫁隊伍里，順利進了王府。
蕭景恒的府邸建在城郊，依山傍水，亭臺樓閣錯落有致，
比京中那些方方正正的宅院雅致多了。拜堂時，我躲在柱子后面偷看。
沈翊那家伙裝得可真像，蓮步輕移，行禮時連角度都分毫不差。蕭景恒一身大紅喜袍，
身姿挺拔如松，雖然蓋頭遮著看不見臉，但光看背影就知道是個美男子。
“可惜了..."我小聲嘀咕，“好好的王爺，娶了個假新娘，
還是個男的..."3 新婚夜鬧劇拜完堂，新娘被送入洞房。我作為“陪嫁丫鬟"，
自然要跟去伺候。新房布置得典雅溫馨，沒有過多的奢華，卻處處透著用心。
沈翊——現(xiàn)在是“林清月"了——端坐在床沿，紅蓋頭紋絲不動。我站在角落里，
看著蕭景恒用玉如意挑開蓋頭。燭光下，“林清月"低眉順眼的模樣讓我差點笑出聲。
就在這時，蕭景恒突然吹了聲口哨："呦，好健壯的小娘子～"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沒笑出聲。
只見蓋頭下的沈翊瞬間漲紅了臉，我猜是氣的。他那常年習武的體格確實比一般女子健壯些，
但被這么直白地點出來，簡直羞恥度爆表。
“王、王爺說笑了..."“林清月"的聲音已經(jīng)開始發(fā)抖。蕭景恒卻像沒察覺似的，
伸手捏了捏“新娘"的肩膀：“夫人這身板，怕是能單手舉起本王吧？
"沈翊的肩膀肉眼可見地繃緊了，我都能想象他此刻咬牙切齒的樣子。
蕭景恒這個看似溫雅的王爺，怎么一開口就這么欠揍？合巹酒過后，喜娘們退了出去。
蕭景恒溫柔地說：“夫人先休息，我去前廳招待賓客，很快回來。"等蕭景恒一走，
我立刻沖到床邊：“沈翊！你臉紅了！"沈翊猛地抬頭，那雙眼睛里嬌羞還未褪去，
被一層怒火覆蓋：“林清荷！你怎么來了？"“我來看看你怎么死??！
"我氣得去揪他的耳朵，“蕭景恒明顯在逗你玩呢！"沈翊冷哼一聲：“那個登徒子！
"我正想嘲笑他，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沈翊立刻變回溫婉模樣，我則迅速站到一旁，
低頭做恭順狀。蕭景恒推門而入，手里端著一個食盒：“夫人，我讓人準備了些點心。
"“多謝王爺。"沈翊柔聲道。蕭景恒在桌邊坐下，示意“新娘"也坐。我站在一旁，
偷偷打量這位閑散王爺。他約莫二十五六歲年紀，眉目如畫，氣質溫雅，
但那雙含笑的眼睛里卻藏著銳利的光芒，像是能看透一切偽裝。
“這位是..."蕭景恒突然看向我。我心頭一跳，趕緊福身：“奴婢荷香，
是小姐的陪嫁丫鬟。"“荷香..."蕭景恒念著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
“好名字。以后夫人就由你貼身伺候了。"“是，王爺。"蕭景恒又轉向沈翊，
溫聲道：“夫人不必拘禮，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我看著這一幕，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蕭景恒對“新娘"的溫柔體貼不似作偽，若他知道眼前人是個冒牌貨，還是個男子，
該有多傷心？夜深了，蕭景恒起身告辭：“夫人今日勞累，早些歇息吧。我宿在書房，
明日再來陪你。"等蕭景恒一走，我立刻湊到沈翊跟前：“他為什么不洞房？
"沈翊白了我一眼：“我怎么知道？"“該不會..."我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
“他看出你是男的了？"沈翊臉色一變：“不可能！我偽裝得天衣無縫！
"我上下打量著他：“那你胸口塞的是什么？饅頭？"“要你管！"沈翊惱羞成怒，
“趕緊想辦法離開！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我不走！"我固執(zhí)地說，“我要盯著你，
直到這事平安過去為止！"就在這時，窗戶無聲地開了，墨蘭如一道黑影般滑入室內(nèi)。
沈翊立刻戒備起來，卻被我攔住：“自己人！"墨蘭單膝跪地：“小姐，
府外有可疑人物盯梢。"我和沈翊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警覺。這場替嫁，
似乎沒我們想的那么簡單。4 暗生情愫第二天一早，
我以貼身丫鬟的身份伺候“王妃"梳洗。沈翊取下面具，露出本來面目洗臉時，
我不由感嘆：“你這易容術跟誰學的？真厲害。"“邊關學的。"沈翊簡短地回答，
“為了偵查敵情。"我?guī)退匦麓魃厦婢?，又按長姐的習慣梳了個簡單的發(fā)髻。
看著銅鏡里那個“林清月"，我不禁佩服沈翊的演技——連眼神都變得溫柔似水了。“王妃，
王爺請您去花園用早膳。"門外丫鬟通報。沈翊立刻進入角色，輕聲道：“知道了。
"我跟在沈翊身后，來到花園涼亭。蕭景恒已經(jīng)等在那里，見我們來了，
起身相迎：“夫人昨夜睡得可好？"“托王爺?shù)母?，睡得很好?沈翊行禮道。早膳很精致，
清粥小菜，還有幾樣點心。蕭景恒親自給“夫人"盛粥，
又夾了一塊桂花糕放在她面前：“聽說夫人喜歡甜食，嘗嘗這個。
"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長姐確實喜歡甜食，但蕭景恒是怎么知道的？
接下來的日子出乎意料的平靜。沈翊完美地扮演著賢惠王妃的角色，
而蕭景恒則是個體貼的夫君。我作為貼身丫鬟，時刻跟在“王妃"身邊，
漸漸發(fā)現(xiàn)了一些奇怪的地方。比如蕭景恒看沈翊的眼神，不像是看新婚妻子，
倒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東西。而且府里的下人似乎對新王妃毫無好奇之心，
一切都太過順利了。更奇怪的是沈翊。他明明最討厭被人當作女子，現(xiàn)在卻整天穿著女裝，
還越來越適應這個角色。有天我甚至看見他在無人時對著銅鏡練習女子的微笑！“沈翊，
"我忍不住問他，“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扮女人了吧？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胡說什么！我這是為了不露餡！"“那你為什么答應王爺去游湖？
明明可以推辭的！"沈翊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蕭景恒...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什么意思？"“他不像個閑散王爺。"沈翊低聲道，“他書房里有各地輿圖，
桌上擺的也不是閑書，而是邊關軍報。
"我心頭一震：“你是說..."“我懷疑他根本不是什么閑散王爺。"沈翊神色凝重，
“這場婚事，可能另有隱情。"與此同時，我和墨蘭的關系也在悄然變化。作為“丫鬟"，
我有了更多和她獨處的機會。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刻意保持距離，
偶爾甚至會對我露出淺淺的微笑。那日午后，我在后院晾衣服，
墨蘭突然出現(xiàn)在我身后：“小姐，有人跟蹤我們。"我手一抖，一件衣裙掉在了地上。
墨蘭彎腰去撿，我正好也俯身，兩人的頭不小心碰在一起?！八弧?我捂住額頭，
卻看到墨蘭也疼得瞇起了眼。這個平日里刀劍加身都不皺眉的暗衛(wèi)，
此刻卻因為小小的碰撞而露出吃痛的表情，莫名有些可愛?！皼]事吧？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揉她的額頭。墨蘭愣住了，任由我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皮膚。陽光下，
她眼角那道疤痕顯得格外清晰。我從未如此近距離地觀察過她——她的睫毛很長，鼻梁挺直，
嘴唇...“小姐..."墨蘭的聲音有些啞，"有人在看。"我猛地回神，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回廊盡頭，蕭景恒正含笑望著我們，眼中閃爍著玩味的光芒。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了多少？會不會起疑？但蕭景恒只是遙遙點了點頭，
便轉身離去，背影瀟灑如風?！八?..他看到了嗎？"我緊張地問。
墨蘭搖搖頭：“不確定。但王爺不簡單，小姐要小心。"我點點頭，
卻忍不住想——剛才那一刻，我到底是在擔心身份暴露，還是在遺憾被打斷？夜幕降臨，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門外傳來極輕的腳步聲，我知道是墨蘭在守夜。這十年來，
她一直如此，無聲無息地保護著我。我輕輕打開門，果然看到墨蘭抱劍倚在廊柱上，
月光為她鍍上一層銀邊。“墨蘭，"我小聲叫她，“進來吧，外面涼。"墨蘭猶豫了一下，
還是走了進來。我遞給她一杯熱茶：“喝點暖暖身子。"“謝謝小姐。"她雙手接過，
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立刻像被燙到似的縮了縮。我看著她拘謹?shù)臉幼?，突然問：“墨蘭，
如果有一天我不是小姐了，你會怎么辦？"墨蘭抬起頭，
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驚人：“小姐永遠是我的小姐。"“我是說如果..."“沒有如果。
"墨蘭打斷我，聲音堅定，“無論身份如何變化，屬下都會守護在您身邊。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這句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我心底某個上了鎖的盒子。我向前一步，
幾乎要貼到她身上：“墨蘭，我..."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輕響。墨蘭瞬間警覺，
將我護在身后：“有人！"我們屏息靜氣，聽到極輕的腳步聲從屋頂掠過。
墨蘭對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鎖好門窗，然后如一道黑影般追了出去。我靠在門上，
心跳如雷。剛才那一刻，我差點就要吻她了...這個認知讓我臉頰發(fā)燙。
我是什么時候開始，對墨蘭有了這樣的心思？5 危情告白連續(xù)三日陰雨過后，
王府的屋檐還在滴水。我坐在回廊下，百無聊賴地看著水珠一顆顆砸在青石板上。
自從那晚發(fā)現(xiàn)有人窺視后，墨蘭便格外警惕，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我?！昂上愎媚铩?/p>
"我猛地抬頭，看到蕭景恒的貼身侍衛(wèi)站在不遠處。他叫趙風，是個沉默寡言的年輕人，
據(jù)說武功極高。“王爺請王妃去書房一敘?！壁w風面無表情地說。
我點點頭：“奴婢這就去稟報。"推開“王妃"寢房的門，沈翊正對著銅鏡調(diào)整他的假發(fā)髻。
見我進來，他頭也不回地問：“什么事？"“蕭景恒請你過去。"我壓低聲音，
“他這幾天看你的眼神越來越奇怪了，你小心點。"沈翊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你也發(fā)現(xiàn)了？
"他轉過身，那張屬于“林清月"的臉上浮現(xiàn)出少有的凝重，“我懷疑他知道了什么。
"“那你還去？"“不去更可疑。"沈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放心，我能應付。
"我目送沈翊跟著趙風離開，心里七上八下。自從進了王府，一切都太過順利，
反而讓人不安。蕭景恒表面是個閑散王爺，可那些軍報和地圖又作何解釋？“小姐。
"墨蘭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我差點跳起來。她總是這樣神出鬼沒，
走路連一絲聲響都沒有?！澳m！"我撫著胸口，"你嚇死我了。
"墨蘭的眼中閃過一絲歉意，但很快又被警覺取代：“屬下發(fā)現(xiàn)西院墻外有人監(jiān)視，
看身形像是那晚的跟蹤者。"我心頭一緊：“是針對沈翊來的？"“不確定。"墨蘭搖頭，
“但王妃院落是重點監(jiān)視區(qū)域。"我咬著下唇思索。如果替嫁的事暴露，
不僅我和沈翊要掉腦袋，整個林家都會受牽連。必須弄清楚這些人的來意。
“今晚我們?nèi)ヌ教健?我下定決心。墨蘭眉頭緊鎖：“太危險了。"“所以才要弄清楚啊！
"我抓住她的手腕，“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墨蘭的手腕在我掌心中微微發(fā)燙。她常年習武，
腕骨比一般女子要粗些，卻意外地好看。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多唐突，趕緊松開手，
臉上燒了起來?！皩傧屡阈〗闳ァ?墨蘭最終妥協(xié)，聲音低沉，“但小姐必須聽我指揮。
"我點點頭，心里卻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剛才碰到她手腕的觸感還留在指尖，
讓我忍不住捻了捻手指。趙風領著沈翊穿過曲折的回廊，來到王府深處的書房。
這地方沈翊從未被邀請來過，心中警鈴大作。“王妃請。"趙風推開門，躬身退到一旁。
沈翊深吸一口氣，端起“林清月"應有的端莊姿態(tài)邁入書房。室內(nèi)光線柔和，
四壁書架上擺滿典籍，正中一張紫檀木案幾上攤開著幾卷兵書。蕭景恒背對門口站在窗前，
身姿挺拔如松?！巴鯛敗?沈翊福了福身，聲音刻意放柔。蕭景恒轉過身，
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愛妃來了。"這個稱呼讓沈翊后頸汗毛倒豎。成親月余，
蕭景恒從未如此親昵地稱呼過“林清月"?！安恢鯛攩炬砬皝碛泻畏愿?？
"沈翊維持著表面鎮(zhèn)定，
眼角余光卻在掃視書房——墻上的邊境地圖、案幾上的軍報、角落里立著的鎧甲模型，
無一不顯示這位"閑散王爺"的真實興趣?！奥犅剱坼ㄇ倨鍟?，
本王近日得了一副前朝古棋，特請愛妃共賞。“蕭景恒走向案幾，
從錦盒中取出一副玉質棋盤和兩罐棋子。沈翊心中警鈴大作。林清月確實以才女著稱，
但琴棋書畫中唯獨棋藝平平。這是試探！“妾身慚愧，雖略通棋藝，
卻不敢在王爺面前班門弄斧。"沈翊故作羞澀地低頭，腦中飛速思考對策。蕭景恒輕笑一聲，
已經(jīng)擺好棋盤：“無妨，本王也只是略懂一二。愛妃請坐。"沈翊只得在案幾對面跪坐下來，
寬大的裙擺鋪展在身周。他小心控制著坐姿——女子的坐法與男子大不相同，
一個不慎就會露餡?！皭坼矚g執(zhí)黑還是執(zhí)白？"蕭景恒問道，眼神卻落在沈翊的手上。
沈翊注意到他的目光，心中一凜。雖然用藥水泡手使皮膚暫時變得細膩，
但骨節(jié)仍比真正女子粗大。他不動聲色地將手縮回袖中：“但憑王爺安排。
"“那愛妃執(zhí)黑吧。"蕭景恒推過黑子罐，意味深長地補充道，“黑子先行，更具優(yōu)勢。
"棋局開始，沈翊刻意下出幾手平庸之棋，假裝不諳棋道。蕭景恒卻步步緊逼，
棋風凌厲如刀，完全不像他自稱的“略懂一二"?！皭坼@手棋...倒是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