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嶼回到家時,聽到動靜的時燕迎了出來。
“阿嶼,你是去送周老師了嗎?”她問。
剛剛她從時瑞澤房間出來,見客廳空無一人,外面又下著這么大的雨,便猜他可能是去送周雁蓉了。
“嗯。”時嶼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
也是,下這么大的雨,要是打車的話,估計(jì)全身都得淋透。
時燕了悟地點(diǎn)點(diǎn)頭,突然想到什么,又說了一句,“其實(shí),你可以叫我去送的?!?/p>
意思是他這么大一個領(lǐng)導(dǎo),沒必要親自去送一個小姑娘。
“沒事,她是瑞澤的班主任,送送也無妨?!睍r嶼徐徐開口。
時燕想了想,沒再吭聲。
對啊,連人都是他親自選的,送一下又有何妨?
想到這次來江城,他這個表弟倒是改變了不少,對瑞澤的事情也上心很多,心下不由覺得安慰。
雖說瑞澤是她一手帶大,但她畢竟不是他的父母,孩子總歸是要父母管的。
時燕想起了自家兒子。她兒子今年剛上高一,也正是要管的時候。
她打算再幫時嶼兩年,等兒子高三時就回去陪讀。
沒辦法,老公要上班,抽不出時間;而高三是孩子最關(guān)鍵的一年,她必須親自盯著。
想到這,她又多了一 句嘴,“阿嶼,真希望你能早日給瑞澤找個新媽媽,這樣我也可以放心去陪晨光。”
晨光是時燕的兒子。
雖說平日在外人面前,她稱呼時嶼為‘先生’,但私下里有時也會直接叫他的名字。
時嶼沒接她的話。
這種話時燕以前也說過多次,他都沒當(dāng)回事。
畢竟,感情這個東西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得看緣分。
其實(shí)不止時燕。隨著他官位越來越高,年紀(jì)越來越大,家里父母也開始著急起來;就連遠(yuǎn)在京城的爺爺也時常旁敲側(cè)擊。
可因?yàn)榈谝淮温?lián)姻的失敗,他們心懷愧疚,也不敢再去逼時嶼。只對他說,只要是他看中的姑娘,不管什么家世什么背景,他們都同意,但前提得瑞澤喜歡。
對于后面這點(diǎn),時嶼沒意見。如果連瑞澤都不喜歡,他也根本不會考慮。
腦海里不由又浮現(xiàn)出今天小姑娘那張略施粉黛的臉。
很明顯,瑞澤是喜歡她的。那是不是意味著,他也可以爭取爭???
想到這,他淡淡地回了時燕一句,“嗯,知道了,我會考慮的?!?/p>
聽到這話的時燕驚愕得張大了嘴巴。
原以為不過是自己隨口的一句念叨,沒想到這次他真聽進(jìn)去了。
好事!還真是好事??!
看來,江城這個地方還真是來對了!
星期三晚上,周雁蓉正在書桌前復(fù)習(xí)考研資料,手機(jī)響了起來。
她瞄了一眼屏幕,是江羿堯打來的。
周雁蓉不打算接??呻娫捯恢辈煌5仨?,自動掛斷后又打了過來。
她甚至還聽到了微信提示音,不用看,肯定也是江羿堯發(fā)的。
周雁蓉想了想,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該來的總會來,躲是躲不過的!
本以為江羿堯再也不會和自己聯(lián)系,沒想到這才幾天,他就找上門了。
“雁蓉,為什么不接我電話?還有,這幾天你怎么也不聯(lián)系我?”電話剛接通,江羿堯委屈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自從發(fā)現(xiàn)自己所有的卡都被李煥英停掉之后,他掙扎猶豫了幾天,最終還是忍不住思念,給周雁蓉打來了電話。
周雁蓉一愣,聽他話里的意思,好像并不知道李煥英找過她。
“江羿堯,你媽沒跟你說嗎?”她冷冷地問。
“我媽?我媽跟我說什么了?”江羿堯一頭霧水。
“你媽,”周雁蓉遲疑了一下,“上周末找過我。”
“什么?”江羿堯猛地提高了嗓門。
李煥英不光停了他的卡,還去找了周雁蓉?
他這個媽為了拆散他們,還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江羿堯,你聽我說。上周六阿姨找了我,希望我能和你分手。
我仔細(xì)想了想,覺得你媽說的很有道理。我們兩個條件相差太大,我配不上你,也給不了你任何幫助。我們,分手吧。
你完全可以找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女孩。這樣,不僅你父母高興,對你的事業(yè)也有好處?!?/p>
“可是雁蓉,我不想和你分手。”江羿堯委屈地抗議。
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為了愛情,舍棄面包,沒想到周雁蓉卻給了他迎頭一擊。
“江羿堯,你別天真了。我們,胳膊擰不過大腿的。”周雁蓉嘆了口氣。
江羿堯是他們唯一的兒子,他們絕不會允許他娶她這樣一位平凡的女子。
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李煥英,她就已經(jīng)失去招架之力,只剩下最后一點(diǎn)可憐的自尊。
如果,如果他的父親江志明再插手,那她在江城可能就真的毫無立足之地了。
因?yàn)榻久骶褪枪芙逃@一線的。
盡管她也沒打算在這待多久,可她還是希望在研究生考試之前,不要出任何岔子。
“雁蓉,你不是答應(yīng)我,給我一個月時間嗎?現(xiàn)在,一個月才開始,你怎么就要分手呢?”江羿堯埋怨道。
“給你一個月時間,是希望你能在這一個月里說服你父母??涩F(xiàn)在你媽都已經(jīng)找上門了,我們還有必要再糾結(jié)這個嗎?”周雁蓉頗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禮講不清’的挫敗感。
“雁蓉...。”江羿堯自知理虧,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
“江羿堯,我再說一次,我們分手吧。請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
還有,你媽走的時候給我留了電話,說如果你再來找我,就打電話告訴她。
看在我們以前也曾有過美好的份上,我希望,我們不要鬧得太難看。
希望以后你能找到一個更好的、配得上你的女孩。再見!”
不等江羿堯再說什么,周雁蓉直接掐掉了電話。
既然結(jié)局已經(jīng)無法改變,那就沒必要再糾纏,快刀斬亂麻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掛斷電話,周雁蓉長長地舒了口氣。
這開學(xué)還不到一個月,就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她感到身心俱疲,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