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巔終年不化的積雪滲出暗紅,阿羿握著青銅鋤的手掌被冰棱割得鮮血淋漓。
腳下的巖層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皸裂,縫隙里翻涌著漆黑如墨的霧氣,
那味道像極了父親臨終前咳在他手心里的血沫。"小心!
"白澤化作的白衣少女突然拽住他后領(lǐng)。整座山崖轟然崩塌,無數(shù)尖銳的冰錐從白霧中射來。
阿羿懷中的昆侖鏡突然發(fā)燙,鏡面映出令人心悸的景象——燭龍猩紅的豎瞳刺破云層,
龍息所過之處,山脈如同融化的蠟油般扭曲變形。"封印......徹底破了。
"白澤指尖撫過鏡中浮現(xiàn)的古老符文,發(fā)間的狐耳微微顫動,
"窮奇的腳步聲已經(jīng)到天山腳下了。"話音未落,大地劇烈震顫,
一只覆蓋著金色鱗片的巨爪破土而出,輕易掀翻十丈高的冰峰。
窮奇的猙獰面孔從塵霧中顯現(xiàn),九道傷疤縱橫交錯的獸臉上,
六只眼睛同時盯上了阿羿懷中的銅鏡。阿羿本能地護(hù)住鏡面,
卻見鏡中突然浮現(xiàn)出父親最后的記憶:被鎖鏈貫穿胸膛的男人將銅鏡塞進(jìn)他懷中,
身后是燃燒的村落和漫天飛舞的饕餮。"記住,真名......"記憶戛然而止,
窮奇的利爪已挾著腥風(fēng)劈來。千鈞一發(fā)之際,九尾狐族的族長青璃踏著狐火從天而降。
九條燃燒的尾巴在空中織成結(jié)界,暫時擋住了窮奇的攻勢。"帶著昆侖鏡去青丘!
"她的聲音帶著火焰燃燒的噼啪聲,"鏡中藏著鎮(zhèn)壓百妖的《萬妖撼天錄》,
但......"青璃的話被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打斷。饕餮張開黑洞般的巨口,
將整片雪原連同半空的青璃一同吞噬。阿羿眼睜睜看著狐火在獸腹中熄滅,
懷中的昆侖鏡突然炸裂成七塊碎片,
其中一塊碎片上赫然浮現(xiàn)出饕餮的真名——"梼杌(táo wù)"。
白澤臉色驟變:"糟了!真名現(xiàn)世會引發(fā)萬妖暴動!"話音未落,遠(yuǎn)處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成千上萬只朱厭猿猴攀著斷裂的山峰涌來,
它們猩紅的眼睛里映著同一種欲望——阿羿手中的鏡碎片。"跑!"白澤拽著阿羿跳下懸崖,
身后窮奇的怒吼震得云層都在顫抖。少年望著掌心發(fā)燙的碎片,
終于明白父親臨終未說完的話:唯有知曉妖獸真名,才能在這場萬靈爭命的浩劫中,
握住一線生機(jī)。而此刻,昆侖山下的大地上,一場足以撼動天地的妖潮,
正朝著他們席卷而來......赤紅溪水蒸騰著血霧,白澤九條尾巴在濁浪中翻卷,
每片絨毛都被染成暗紫色。"屏住呼吸!赤鱬歌聲會絞碎你的魂魄!"她揚(yáng)手甩出三張符咒,
金芒卻在觸碰到人面魚妖的瞬間被腐蝕成青煙。阿羿被聲波震得七竅滲血,
懷中鏡碎片突然迸發(fā)青光,將那些魅惑人心的音符劈成流螢。峽谷巖壁轟然炸裂,
九頭相柳探出半個身軀,中央頭顱噴出的紫色毒液瞬間在水面蝕出深不見底的漩渦。
"它的弱點(diǎn)在第七顆心臟!"白澤尾巴纏住阿羿的腰,卻被右側(cè)頭顱噴出的腐蝕液灼得焦黑,
"快用匕首!旋龜紋路能引動太古禁制!"阿羿咬破舌尖噴出血霧,
青銅匕首嗡鳴著懸浮空中。當(dāng)相柳的獠牙即將咬碎他天靈蓋時,
匕首突然化作流光沒入怪物第七顆頭顱。相柳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慘叫,墨綠色毒血如瀑布傾瀉,
將周圍百丈水域染成死水。可不等兩人喘息,竹林深處傳來空靈笛聲,萬千竹箭破空而至。
"是化蛇!她的聲音能操控萬物!"白澤渾身毛發(fā)倒豎,結(jié)印的指尖滲出金血,"阿羿,
護(hù)住耳朵!"少年卻在竹影搖晃間,
看見蒙著青紗的女子脖頸鱗片泛著詭異幽光——對方腰間,赫然掛著與他相同的青銅碎片。
"交出碎片,饒你們?nèi)?化蛇笛聲戛然而止,竹箭懸在兩人眉心三寸,
"青丘已被饕餮啃成廢墟,你們以為憑兩塊破銅就能找到《萬妖撼天錄》?"她話音未落,
天穹突然裂開血口,渾身燃燒業(yè)火的畢方鳥俯沖而下,羽翼掃過之處,赤水瞬間沸騰蒸發(fā)。
白澤猛地將阿羿撲倒在地,自己后背被業(yè)火燎出焦痕:"畢方鳥的火焰能焚燒元神!
快用碎片共鳴!"阿羿強(qiáng)忍劇痛將兩塊碎片貼合,青銅表面浮現(xiàn)出旋龜圖騰,
化作巨大水幕撲滅業(yè)火?;咭姞钔左E縮,
甩出的藤蔓纏住他手腕:"原來如此...真名之力需要同源碎片激活..."就在這時,
窮奇的咆哮震碎漫天云霞。三塊碎片劇烈共鳴,光芒中顯現(xiàn)出若隱若現(xiàn)的古老卷軸。
化蛇突然扯下青紗,露出蛇首人身的猙獰面容:"蠢貨!你們以為那真是鎮(zhèn)壓妖物的寶典?
那是...呃啊!"畢方鳥趁機(jī)俯沖,利爪貫穿她的胸膛。阿羿接住墜落的碎片,
看著光芒消散時卷軸上尚未消失的"梼杌"二字。
白澤顫抖著舔舐傷口:"不對勁...化蛇臨死想說什么?
顯是沖著卷軸來的..."她的話被赤水深處傳來的異動打斷——更多妖獸在窮奇的威壓下,
正朝著這片戰(zhàn)場聚集。赤水蒸騰的毒霧中,阿羿手中的三塊鏡碎片正滲出瀝青般的黑霧。
"快!用清心咒!"白澤九條尾巴驟然亮起月華般的光芒,將黑霧逼退三寸,
"這些碎片在吸收相柳的怨氣!"少年咬破舌尖將血噴在碎片上,
青銅表面的符文突然流轉(zhuǎn)如活物,硬生生將黑霧逼回鏡面。水面轟然炸裂,
夔牛背生的骨翼撕裂云層。它單足踏浪激起百丈水幕,脖頸鎖鏈掃過巖壁,
碎石間竟露出半截腐爛的龍尸。"它吞噬了應(yīng)龍殘軀!"白澤劍光暴漲,
"現(xiàn)在的囚牛根本就是具怨氣傀儡!"話音未落,囚??谕碌暮诶滓褜⒌孛孓Z出深潭,
阿羿翻滾躲避時,瞥見鎖鏈缺口處纏繞著猩紅絲線——正是無支祁袖口的紋路。"交出碎片,
螻蟻。"黑袍人撫弄著第四塊鏡碎片,其上的紅色紋路如血管般跳動,
"昆侖鏡本就是打開太古兵庫的鑰匙,何苦做無謂抵抗?"阿羿握緊匕首,
青銅旋龜圖騰與碎片共鳴,在周身凝成光盾:"父親說過,
你們這些妖魔只會用力量踐踏蒼生!"囚牛突然雙足踏地,整片赤水化作沸騰的泥潭。
白澤甩出七道星光鎖鏈纏住巨獸,卻被骨翼尖刺瞬間絞碎:"阿羿!攻擊它肩胛骨的逆鱗!
那里是怨氣核心!"少年借力躍起,匕首卻在觸及逆鱗時被腐蝕出焦痕。
無支祁的笑聲混著鎖鏈響動傳來:"沒用的,那鱗片浸過幽冥血!"千鈞一發(fā)之際,
阿羿將三塊碎片拼成三角。赤青金三色光芒交織成巨網(wǎng),竟將囚牛整個罩住。"以真名之力,
破!"少年嘶吼著將碎片刺入地面,地底突然升起古老龜甲圖騰,死死咬住囚牛腳踝。
白澤趁機(jī)劍光暴漲,直取巨獸咽喉。囚牛瘋狂掙扎間,
無支祁突然甩出紅絲纏住阿羿手腕:"給我過來!"碎片在拉扯中迸發(fā)強(qiáng)光,
映出黑袍下布滿鱗片的手臂。"原來你早就和相柳勾結(jié)!"白澤瞳孔驟縮,
調(diào)轉(zhuǎn)劍鋒刺向無支祁命門。黑袍人卻不閃不避,
任由劍光穿透胸膛——化作萬千游魚鉆入赤水。"記住,
太古兵庫一旦開啟..."水下傳來破碎的低語,"你們所有人都將成為祭品!
"囚牛脖頸的鎖鏈轟然崩斷,恢復(fù)清明的巨獸對著兩人頷首,化作青光消失在天際。
阿羿癱坐在地,看著手中碎片重新浮現(xiàn)的神秘卦象,
喃喃道:"他說的祭品...難道和《萬妖撼天錄》有關(guān)?"白澤望著逐漸聚攏的妖云,
尾巴不安地抖動:"更糟的是,無支祁故意暴露碎片能喚醒太古兵器...這場游戲,
我們已經(jīng)成了所有妖魔的獵物。"遠(yuǎn)處傳來窮奇與饕餮爭斗的轟鳴,少年握緊染血的碎片,
在赤水倒映的血色天空下,踏上尋找其余碎片的險途。赤水河畔蒸騰的毒霧驟然翻涌,
窮奇踏碎虛空現(xiàn)身的剎那,整片天地都染上了不祥的暗金。這頭太古兇獸足有山岳般高大,
周身覆蓋的鱗片如同熔金澆筑的玄鐵,每片都流轉(zhuǎn)著妖異的暗紋。
它額間凸起的三根骨刺泛著冷冽的寒光,六只豎瞳如同六輪血月,投射出令人心悸的威壓。
撕裂空間的利爪上凝結(jié)著黑色的詛咒之力,每走一步,地面便寸寸龜裂,滲出腥臭的黑血。
"哼,渺小的螻蟻,竟敢覬覦《萬妖撼天錄》?"窮奇開口,聲音如同萬座山峰同時崩塌,
震得阿羿耳膜生疼,"今日,你們都將成為本座的祭品!"它抖了抖背后扭曲如漩渦的雙翼,
無數(shù)帶著劇毒的羽毛如箭雨般射向眾人。白澤九條尾巴同時亮起璀璨的銀光,
在空中織成光盾:"阿羿,別分心!這窮奇的羽毛上附有蝕骨咒,碰到即亡!
"她一邊抵擋攻擊,一邊抽空甩出星光鎖鏈,纏住窮奇的一條后腿??筛F奇力大無窮,
只是輕輕一甩,白澤便如斷線風(fēng)箏般倒飛出去。就在這時,饕餮龐大的身軀撞開云霧,
血盆大口直咬窮奇的脖頸:"混沌,那殘卷是我的!誰都別想搶!
"兩大兇獸瞬間纏斗在一起,所過之處,空間都扭曲變形?;叱脵C(jī)從破碎的巖壁中竄出,
她胸口的傷口還在汩汩冒著黑血,眼中卻閃著瘋狂的光芒:"蠢貨們!
你們以為青丘是被饕餮毀掉的?錯了!是那本不該現(xiàn)世的《萬妖撼天錄》!"她扯開衣襟,
肋骨間竟嵌著半卷焦黑的古籍,書頁上的朱砂字跡如同活物般扭動,
"這殘卷里藏著一個足以打敗三界的秘密......"窮奇聽到這話,
猛地甩開糾纏的饕餮,巨爪撕裂空間直撲化蛇:"交出殘卷!
"阿羿本能地舉起手中的四塊鏡碎片,碎片在空中組成陣眼,射出四道金光。
可窮奇身上的鱗片竟泛起詭異的波紋,將攻擊盡數(shù)反彈。"它的弱點(diǎn)在腋下三寸!
那里是它的命門!"白澤抹去嘴角的鮮血,再次甩出星光鎖鏈纏住窮奇脖頸,
"但必須有人近身攻擊!""就憑你們?蚍蜉撼樹!"窮奇暴怒,張口吐出一團(tuán)黑色的火焰。
那火焰所過之處,空氣都發(fā)出刺耳的嘶鳴,地面瞬間熔化成巖漿。
化蛇突然將殘卷拋向阿羿:"接著!
這是唯一能......"她的后半句話被窮奇的利爪撕碎,妖物一揮爪,
化蛇便化作漫天血雨。阿羿接住殘卷的瞬間,鏡碎片劇烈震顫,
殘卷上浮現(xiàn)出上古篆文:"欲鎮(zhèn)萬妖,先解真名;欲解真名,需聚七魄。"此時,
饕餮又一次沖了上來。它渾身覆蓋著青銅色的鱗片,血盆大口中獠牙交錯,涎水滴落之處,
土地迅速腐爛。"把殘卷交出來!"饕餮嘶吼著,巨口幾乎將阿羿整個吞下。
白澤九條尾巴同時燃燒,化作九條光鞭纏住饕餮的獠牙:"阿羿,快走!去青丘祭壇!
那里或許有壓制窮奇的陣法!"阿羿抱著殘卷狂奔,
腳下的土地突然下陷——無數(shù)人面蜘蛛從地底鉆出。這些蜘蛛足有磨盤大小,
人臉部分掛著詭異的笑容,蛛絲上還粘著狐族的斷發(fā)。終于趕到祭壇廢墟,
殘破的青銅鼎突然迸發(fā)幽藍(lán)火焰。阿羿將殘卷放入鼎中,四枚鏡碎片自動懸浮在鼎口。
窮奇的怒吼震得大地龜裂,饕餮的胃液腐蝕著祭壇石柱。"以真名之威,封!
"阿羿將碎片狠狠插入地面,青銅鼎噴出的火焰瞬間化作鎖鏈,纏住窮奇的四肢。
但窮奇力量太過恐怖,鎖鏈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吱呀聲,正在寸寸崩裂。白澤突然躍入火焰中,
九條尾巴化作星光注入碎片:"阿羿!用你的血喚醒太古禁制!我們時間不多了!
"少年咬牙割破手腕,鮮血滴在碎片上的剎那,整個祭壇爆發(fā)出刺目金光。窮奇瘋狂掙扎,
發(fā)出震天動地的怒吼:"我不會...甘心的!"但它的聲音漸漸變?nèi)酰?/p>
龐大的身軀被緩緩壓入地底。而在金光消散的瞬間,
阿羿瞥見殘卷最后一頁閃過的畫面——西王母的宮殿深處,
七塊完整的昆侖鏡正懸浮在血池之上,而池底,
沉睡著比窮奇更恐怖的存在......青丘祭壇的金光如退潮般消散,
空氣中彌漫著焦糊的鱗片氣息與刺鼻的血腥味。阿羿單膝跪地,
顫抖著扶住布滿裂痕的青銅鼎,指腹擦過鼎身古老的紋路時,燙得幾乎要灼穿皮肉。
白澤九條尾巴蜷縮成微弱的光團(tuán),勉強(qiáng)化為人形,發(fā)絲間卻突兀地生出一縷刺目的雪白,
仿佛歲月在她身上剜去了十年光陰。"損耗太大了..."她按住劇烈起伏的胸口,
咳出的血珠竟泛著細(xì)碎的星光,"但至少知道了西王母與昆侖鏡的關(guān)聯(lián)。"話音未落,
焦黑的殘卷突然無風(fēng)自動,書頁間滲出暗紅的血線,在空中勾勒出血色地圖。
阿羿的目光死死鎖定西北方的猩紅標(biāo)記——那里用扭曲的古篆寫著"弱水淵",
字跡邊緣還在不斷滲出血珠,宛如活物般蠕動。地底突然傳來鐵鏈拖拽的刺耳聲響,
如同萬千惡鬼在深淵哀嚎。地面轟然炸裂,數(shù)百條蛇尾夜叉破土而出,
它們青灰色的皮膚布滿毒腺,額間鑲嵌的青玉閃爍著詭異幽光,
與阿羿懷中的鏡碎片產(chǎn)生劇烈共鳴。為首的夜叉張開布滿倒刺的巨口,腐臭的毒霧噴薄而出,
瞬間將祭壇石柱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交出殘卷與碎片,饒你們?nèi)?/p>
""你們西王母不是號稱守護(hù)三界?"阿羿握緊泛著冷光的匕首,青銅旋龜圖騰與碎片共鳴,
在周身凝聚出流動的光盾,"為何要助紂為虐?"夜叉群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
笑聲如同指甲刮擦青銅:"守護(hù)?不過是哄騙凡人的把戲!當(dāng)太古兵庫的力量重現(xiàn),
誰還需要那些虛偽的秩序!"話音未落,整片空間突然扭曲成漏斗狀,
天穹傳來瓷器碎裂般的聲響。白澤臉色驟變,九條尾巴猛地暴漲三倍:"不好!
是空間絞殺陣!西王母要將這里徹底抹除!"她揮出星光長劍斬向夜叉,
劍刃卻在觸及青玉的瞬間迸出火星。阿羿將三塊碎片拼成三角,金光所到之處,
夜叉的蛇尾寸寸崩解,但更多怪物從地底涌出,密密麻麻如同潮水。千鈞一發(fā)之際,
鏡碎片突然迸發(fā)刺目白光,在虛空撕開一道裂痕。阿羿拽住白澤縱身躍入,
卻在穿越的剎那瞥見裂縫外——一只覆蓋著冰晶的巨手撕裂云層,那是鎮(zhèn)守弱水淵的冰夷!
它空洞的眼窩里燃燒著與夜叉相同的青玉火焰,掌心凝聚的冰錐正對準(zhǔn)兩人的后背。
裂縫另一端是終年飄雪的幽冥荒原,寒風(fēng)裹著血色冰晶拍打在臉上,如同刀刃刮擦。遠(yuǎn)處,
一座由森森白骨堆砌的城門聳立,白骨縫隙間流淌著暗紫色的毒液。阿羿展開殘卷,
血色地圖上的標(biāo)記正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直指城門中央。"那是鬼門關(guān)。
"白澤警惕地望著空中盤旋的九頭鳥,每顆頭顱都長著不同兇獸的面孔,
"傳說弱水淵就在幽冥入口下方,
可這里本該有十殿閻羅鎮(zhèn)守..."她的話被一陣清脆的鈴鐺聲打斷,
風(fēng)雪中緩緩走出個撐著油紙傘的女子。傘面繪著半張猙獰鬼臉,每走一步,
雪地上便綻開黑色曼陀羅花。"小郎君,要聽故事嗎?"女子輕抬皓腕掀開面紗,
露出半人半骷髏的臉,眼窩里跳動著幽綠鬼火,"關(guān)于西王母如何用昆侖鏡血祭太古兵庫,
又如何讓九嬰吞噬弱水三千里..."她話音未落,鬼門關(guān)轟然倒塌,
數(shù)以萬計(jì)的陰兵手持青玉戈矛蜂擁而出。而在陰兵身后,漆黑的弱水翻涌著腥臭的浪花,
隱約可見血池中懸浮的五塊昆侖鏡碎片,碎片表面纏繞著鎖鏈,
鎖鏈盡頭連接著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白骨城門崩塌的轟鳴震得大地顫抖,
陰兵方陣踏出的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烙下青玉咒印。阿羿握緊手中的鏡碎片,
青銅表面映出陰兵甲胄上與夜叉額間相同的紋路——那分明是西王母獨(dú)有的“鎖魂篆”。
“小心!他們的戈矛淬了弱水毒!”白澤的星光劍劈開第一波攻擊,
劍氣卻在觸及青玉矛頭時凝結(jié)成冰。最前方的陰兵突然摘下面具,
露出半張被腐蝕的臉:“交出殘卷,你們還能見明日的太陽。”話音未落,
數(shù)十道冰棱從地底刺出,正是冰夷的追擊到了。阿羿將三塊碎片拼成三角,
金光所過之處陰兵化作齏粉,但更多身影從血霧中重生。白澤突然拽住他翻滾避開冰錐,
后背卻被擦出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這樣下去不行!得先破解鎖魂篆!”她忍痛結(jié)印,
九條尾巴化作光網(wǎng)纏住冰夷巨手,“去血池!碎片共鳴或許能解開陣法!”風(fēng)雪中,
撐傘女子的笑聲愈發(fā)癲狂:“天真!血池本就是困住太古兵庫的牢籠!”她猛地扯開衣襟,
胸口赫然鑲嵌著半塊昆侖鏡,“當(dāng)年西王母用萬千生靈的魂魄鑄成鎖鏈,
如今不過是讓它們重獲自由!”阿羿沖向血池的瞬間,五塊懸浮的碎片突然劇烈震顫,
池中翻涌出無數(shù)纏繞鎖鏈的手臂。一只覆滿冰霜的巨爪破水而出,
正是冰夷真身——它的身軀由整塊玄冰構(gòu)成,眉心嵌著完整的青玉鏡?!按镭?,
以為能對抗天命?”冰夷開口時,整片空間的溫度驟降至冰點(diǎn),白澤的發(fā)絲瞬間結(jié)滿冰晶。
千鈞一發(fā)之際,阿羿將手中碎片狠狠刺入地面:“以真名之威,破!
”七塊碎片在血池中共鳴,映出冰夷額間青玉鏡上的古老咒文——“玄冥”。隨著真名顯現(xiàn),
冰夷的動作明顯遲緩,白澤趁機(jī)揮劍斬斷它的一條冰臂。但血池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轟鳴,
九嬰龐大的身軀破水而出,九個頭顱同時噴出弱水、烈火與毒煙。
“九嬰的弱點(diǎn)在咽喉的逆鱗!”白澤的聲音被轟鳴聲淹沒,“但必須有人引開其他頭顱!
”阿羿咬破舌尖噴出血霧,青銅匕首與碎片共鳴化作流光,直取九嬰最上方的頭顱。
就在這時,撐傘女子突然甩出黑霧纏住他手腕:“別白費(fèi)力氣了!
西王母早就用昆侖鏡改寫了九嬰的真名......”血池突然沸騰,
西王母的虛影從池中升起,她手中握著最后一塊鏡碎片,
嘴角掛著冰冷的笑意:“想知道為什么青丘會滅族?為什么窮奇會失控?
”她將碎片嵌入眉心,九嬰與冰夷同時發(fā)出臣服的嘶吼,“因?yàn)檫@天地,
本就該由真正的力量主宰?!蔽魍跄傅奶撚霸谘F中搖曳,
九嬰噴出的毒煙與冰夷的寒氣在她周身凝成詭異的結(jié)界。"以為憑一腔熱血就能改寫命運(yùn)?
"她抬手時,整片天空都被青玉鎖鏈覆蓋,"當(dāng)年大禹耗盡三魂才將九嬰鎮(zhèn)壓,
你們拿什么與之抗衡?"阿羿腕間父親留下的匕首突然發(fā)燙,
旋龜圖騰滲出的金血滴在鏡碎片上。"你篡改的不過是表象!"少年將三塊碎片嵌入地面,
七道光芒沖天而起,"真正的真名,藏在被你們踐踏的每一聲怒吼里!"話音未落,
九嬰的九個頭顱同時發(fā)出非人的慘叫——它咽喉處被封印的真名正在崩解,
暗紅色的血珠混著黑色咒文噴涌而出。白澤的星光劍劈開毒煙,
劍鋒卻在觸及九嬰鱗片時結(jié)滿冰晶。"它的心臟在最下方頭顱!
"她甩動尾巴纏住冰夷的巨爪,九條尾巴卻被瞬間凍成碎冰,"阿羿,
必須同時壓制兩頭兇獸!"少年咬破舌尖,將鮮血噴在完整的昆侖鏡上,
鏡面突然映出驚人畫面:西王母的虛影背后,竟有無數(shù)鎖鏈貫穿她的魂魄。
"原來你也是祭品!"阿羿的驚呼聲被轟鳴聲淹沒。撐傘女子在消散前甩出黑霧鎖鏈,
死死纏住西王母的虛影。
"當(dāng)年你用我的族人獻(xiàn)祭兵庫......"女子的鬼面裂開蛛網(wǎng)狀的紋路,
"現(xiàn)在該還債了!"血池中,青銅巨棺的封印開始龜裂,
棺蓋上浮現(xiàn)的古老篆文與阿羿匕首上的圖騰產(chǎn)生共鳴。冰夷突然發(fā)出刺耳的尖嘯,
它重組的冰爪穿透白澤肩頭。"小心!它的核心是......"白澤的警告戛然而止,
昆侖鏡映出冰夷額間青玉鏡的裂紋中,
赫然藏著另一張人臉——那是失蹤已久的十殿閻羅之首秦廣王!
"不可能......"阿羿的瞳孔驟縮。昆侖鏡迸發(fā)出的金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