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男主】書香門第的清冷公子沈璃,背負著父輩血債與婚約枷鎖,
被迫嫁給素未謀面的亡者顧家二公子。深宅大院里,
他既要應對顧家長子顧景明日益露骨的覬覦,又要面對亡者幽魂的暗中凝視。
顧景明深夜來訪:“守活寡不如跟我。”冰涼的鬼手突然扼住他咽喉:“大哥你真讓我惡心。
”后來我才知道,死去的丈夫本該是家族真正的繼承人。而每晚為我掖被角的透明身影,
正慢慢凝成實體?!胺蛉?,”他指尖劃過我鎖骨,“該行夫妻之禮了?!?沈璃跪在靈堂前,
膝蓋下的蒲團早已被冷汗浸得發(fā)潮。“璃兒啊,委屈你了?!鳖櫡蛉说呐磷訑Q出第三道水痕,
聲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景元走得急,你父親當年為救老爺斷了氣,這份情,
顧家不能欠。你嫁進來,吃穿用度按少奶奶的份例,就當……給景元做個伴?!彼麤]抬頭,
目光落在供桌中央的黑白畫布上。畫里的青年眉眼鋒利,唇角勾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野氣,
竟與此刻在前廳應酬的顧家長子顧景明有七分像。只是那雙眼睛,比陸景明多了幾分桀驁,
像沒被馴服的狼。“母親,”顧景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慣有的沉穩(wěn),
指尖卻在扶他起身時,有意無意擦過他的手背,“吉時到了,該請沈公子入洞房了。
”沈璃猛地縮回手,指尖的燙意比燭火更灼人。“大哥?!彼曇羟遒绫?/p>
“今日是我與二公子的婚儀?!鳖櫨懊魈袅颂裘?,收回手時低笑:“是我失言了。
只是沈公子這模樣,倒比畫里的人還俊?!鄙蛄]接話,轉(zhuǎn)身時,
聽見身后傳來顧景明的低語,像淬了毒的鉤子:“可惜了,嫁的是個死人。
”新房的紅燭燒得噼啪響,映得滿室刺目。沈璃卸下鳳冠,露出一張蒼白清瘦的臉,
下頜線繃得像拉滿的弓。窗外的喧囂漸散,只剩下燭火投在帳上的影,晃得人心慌。三更時,
他趴在桌案上打盹,忽然覺得有人在碰他的發(fā)。那觸感極涼,像冰棱擦過頭皮。
“你就是沈璃?”聲音低沉,像冰水下的玉石相擊。沈璃猛地睜眼,房內(nèi)空無一人,
只有紅燭在他眼前燃燒。他摸了摸發(fā)頂,那里還留著一絲涼意。2顧景元成了鬼,
他自己也覺得荒唐。他只記得馬車撞過來時的劇痛,
記得意識散前最后看見的——顧景明那張驚慌失措?yún)s藏著點什么的臉。再睜眼時,
他飄在半空中,成了縷只能在顧家老宅上打轉(zhuǎn)的幽魂。然后,他看見了那場冥婚。
紅嫁衣的青年跪在靈前,脊背挺得筆直,像株被霜打了的玉蘭,干凈,卻透著化不開的郁氣。
父親說,這是沈叔叔的兒子,當年若不是沈叔叔把父親推開,死的就是顧家滿門。
如今他顧景元死了,讓沈璃嫁進來,是報恩,也是讓這孤苦孩子有個歸宿。
顧景元起初只覺得可笑。他生前浪蕩慣了,最恨被束縛,哪怕對象是個清秀公子,
哪怕他已經(jīng)成了鬼??伤卟涣?。他看著沈璃搬進自己住的西院,看著他晨起讀書,
午后在廊下練字,傍晚對著落日發(fā)呆。青年話少,多數(shù)時候沉默著,
像幅被框在深宅里的水墨畫,好看,卻沒活氣。“璃兒,來嘗嘗這杏仁酥,廚房新做的。
”顧夫人送來點心時,眼里總帶著愧疚,“景明說你愛吃這個?!鄙蛄Ы舆^碟子,輕聲道謝。
顧景元飄在梁上皺眉——他前日趁沈璃午睡,翻了廚房的點心盒,
這人明明把杏仁酥全分給了掃地的老仆。是顧景明說的?傍晚,顧景明確實來了。
他倚在門框上,看沈璃練字:“母親說你喜歡杏仁酥,我讓廚房多做了些?!鄙蛄ЧP尖一頓,
墨點在宣紙上暈開:“多謝大哥,我不愛甜?!鳖櫨懊髯呓?,
呼吸落在他頸側(cè):“那你愛什么?我讓人做?!鄙蛄偷卣酒?,后退撞到書架,
書卷砸在地上:“不敢勞煩大哥?!鳖櫨懊鞯哪抗怵ぴ谒杭t的耳根上:“你我雖無夫妻名,
卻有兄弟實,何必見外?”“我是顧家的媳婦?!鄙蛄Т瓜卵?,“該守本分。
”顧景明沒再逼他,轉(zhuǎn)身時,顧景元看見他攥緊的拳頭,指節(jié)泛白。夜里,
顧景元飄到沈璃床邊。青年睡得不安穩(wěn),眉頭蹙著,像在做噩夢。他鬼使神差地伸手,
想撫平那道褶皺,指尖穿過對方皮膚時,沈璃忽然驚醒,茫然地看四周?!罢l?
”顧景元屏住呼吸——他忘了,他是鬼,對方看不見。沈璃點了燈,目光掃過空蕩的房,
最后落在窗臺那盆快枯的蘭草上。那是他搬進來時帶的唯一活物?!笆俏铱村e了么?
”他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像嘆息。顧景元看著他重新躺下,卻再沒睡,只是睜著眼睛望帳頂,
直到天光大亮。他忽然有點心疼。這個被強行塞進他人生的人,好像比他這個死人更像囚徒。
3顧景明的試探越來越露骨。他會借口查賬,在書房待到深夜,
讓沈璃研墨會在花園“偶遇”,遞給他帶露的梅花甚至在飯桌上,越過顧父顧母,
把沈璃沒動過的魚夾到他碗里?!暗芟鄙碜尤?,多吃點葷腥。”顧景明的眼神直白,
像在打量自己的物。沈璃放下筷子:“多謝大哥,我飽了?!彼鹕黼x席,
顧景元緊跟在他身后,聽見父親訓斥顧景明:“混賬!那是你弟弟的人!”“爸,景元死了!
”顧景明的聲音帶火,“難道要他守一輩子活寡?”“那也輪不到你!”顧景元停在原地,
寒意從心底升起。他知道大哥恨“雙生子不祥”的說法——從小他就被藏在西院,
對外露面的只有顧景明??伤麖臎]想過,大哥會打沈璃的主意。這天夜里,
沈璃在燈下看《史記》,顧景明又來了。他喝了酒,一身酒氣,推門就往沈璃身邊靠。
“璃兒,我知道你委屈?!彼焓窒肱錾蛄У哪?,“跟我吧,我對你好,
比……”“大哥請自重!”沈璃猛地站起,后腿撞到書架,書卷砸在地上。
顧景明的眼神暗了暗,步步緊逼:“自重?沈璃,你能在顧家活下去,全靠我們!
你以為你有選擇?”“我父親救了顧老爺?shù)拿夷赣H把我托付給顧家,
不是讓我做不知廉恥的事!”沈璃的聲音發(fā)顫,義正言辭道。顧景明冷笑:“那又如何?
現(xiàn)在是我當家,你想好好活,就得聽話?!彼焓肿ハ蛏蛄У氖滞螅?/p>
卻在半空中被一股無形的力甩開。顧景明踉蹌幾步,驚愕地看四周:“誰?!
”沈璃也愣住了。他明明看見顧景明像被人推了一把,可周圍空無一人。
顧景元站在兩人中間,胸口劇烈起伏。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為了護沈璃,
他竟能觸碰實物了。“裝神弄鬼!”顧景明罵了一句,眼神陰鷙地剜了沈璃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房內(nèi)只剩沈璃急促的呼吸。他看向空蕩的四周,聲音帶顫:“是……你嗎?
”顧景元心臟一縮。他想回答,卻發(fā)不出聲。沈璃等了很久,沒聽見回應,慢慢蹲下身撿書。
指尖觸到冰涼的書頁時,他忽然低聲說:“不管你是誰,謝謝你。
”顧景元看著他單薄的背影,第一次恨自己是鬼。4自那以后,顧景明收斂了些,
卻更陰魂不散。他不再明著試探,卻總在暗處盯著沈璃,像頭蓄勢的狼。沈璃更沉默了,
夜里總睡不好,常常驚醒后對著空氣發(fā)呆。顧景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開始嘗試做更多事——在沈璃看書時,悄悄把燈調(diào)亮;在他被風吹到時,
輕輕關(guān)窗;在他睡著時,守在床邊驅(qū)散噩夢。他發(fā)現(xiàn),只要意念夠強,
就能對實物產(chǎn)生微弱影響。這天夜里,沈璃又做了噩夢,夢里是父母下葬的場景,
黑土壓下來,他哭得喘不過氣,猛地坐起,渾身冷汗。“別怕。”顧景元下意識開口,
聲音竟清晰地傳了出去。沈璃猛地抬頭:“誰?!”顧景元也愣住了。他能說話了?
“是……是你嗎?”沈璃的聲音帶顫,卻有期待,“上次救我的人,是你嗎?
”顧景元深吸一口氣,凝聚力氣:“是我?!鄙蛄У难蹨I瞬間涌了上來,不是怕,是委屈。
這些日子的壓抑、恐懼,在這一刻找到了出口。他捂住臉,肩膀微顫。顧景元手足無措。
他想抱他,卻只能看著。他急得團團轉(zhuǎn),忽然想起沈璃怕冷,
便試著將窗邊的毯子往他身邊推。毯子移動的瞬間,沈璃停下了哭。他看著毯子滑到腳邊,
遲疑地伸手摸了摸布料?!澳恪钦l?”“顧景元。”他聲音干澀,
“你名義上的……丈夫?!鄙蛄с蹲×耍S即苦笑:“原來真的是你。”他沉默很久,
輕聲問:“你為什么……不離開?”“不知道。”顧景元坦誠,“或許是放心不下。
”沈璃沒再問,重新躺下,卻沒蓋被子。顧景元猶豫一下,用意念將毯子拉到他身上蓋好。
“謝謝你。”沈璃的聲音很輕,“顧景元,你能不能……再陪我一會兒?”“好?!蹦且灰?,
顧景元守在床邊,聽著沈璃平穩(wěn)的呼吸,第一次覺得做鬼,也不算太壞。之后的日子,
他們開始“交流”。沈璃會對著空氣說話,說玉蘭開了,說硯臺該磨了,
說顧景明今天又用那種眼神看他了。顧景元會回應,多數(shù)是短字句,偶爾也講些生前的事。
“我小時候總偷溜出去,被父親罰跪祠堂,每次都是大哥替我求情。
”顧景元的聲音帶點懷念,“后來才知道,他是怕我被送走。
”沈璃握著書卷的手指頓了頓:“雙生子不祥的說法,是真的嗎?”“鬼知道。
”顧景元嗤笑,“不過是些胡扯。但父親信,所以從小只讓大哥拋頭露面,
我就像個見不得光的影子。”沈璃沒說話,過了會兒才輕聲道:“我倒覺得,你比他好。
”顧景元的心跳漏了一拍。他飄到沈璃面前,想看清他的表情,卻只看到自己透明的指尖。
“你看不見我,怎么知道?”沈璃抬起頭,目光穿過他的身體,望向窗外的月亮,
語氣認真:“聽聲音就知道了?!鳖櫨霸鋈幌胱屗纯醋约骸D呐轮挥幸谎?。
5顧景明的耐心顯然耗盡了。他趁父母去城外寺廟上香,直接闖進了沈璃的西院,
手里拿著一壺酒,眼神渾濁得像泥潭?!傲海瑒e逼我?!彼丫票郎弦辉遥槠臑R,
“從第一次見你穿嫁衣的樣子,我就想要你了。景元那個死人,憑什么占著你?
”沈璃站起身,冷冷地看著他:“大哥若是再胡言亂語,我便去告訴顧老爺。”“告訴他們?
”顧景明笑了,笑得癲狂,“你以為他們不知道?他們只是裝作不知道!沈家欠我們顧家的,
你以為一場冥婚就能還清?”“我父親的命,難道抵不上你們顧家的恩情?
”沈璃的聲音發(fā)顫,“你們就是這樣報恩的?”“命?”顧景明逼近一步,掐住他的下巴,
力道大得嚇人,“一條命換你后半輩子衣食無憂,你賺了!”“放開他!”一聲怒喝響起,
顧景明猛地松手,驚愕地看向四周:“誰?!景元?!不可能!你已經(jīng)死了!
”沈璃也愣住了。他看見顧景明身后,慢慢凝聚出一個模糊的身影,輪廓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