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晚,二十二歲,市師大中文系大三學生。
平凡到讓人記不住臉的那種女生。
直到那個雨夜,一切都變了。
那天我從圖書館出來已經快十點,雨下得很大,我撐著傘匆匆往宿舍樓跑。路過學校后門的小巷時,我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是女人的哭聲,很壓抑,像是在強忍著什么。
我停下腳步,猶豫要不要過去看看。這種時候,一個女生獨自在暗巷里,確實不太安全。
但那哭聲聽起來太絕望了。
我咬咬牙,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巷子深處,昏黃的路燈下,一個女孩蜷縮在墻角。她穿著濕透的白色連衣裙,長發(fā)凌亂地貼在臉上。
我走近時,她抬起了頭。
那一瞬間,我的血液幾乎凝固了。
她的臉...和我一模一樣。
不,準確地說,是比我更精致一些的版本。皮膚更白,五官更立體,就像是PS過的我。
女孩看到我的表情,苦笑了一下:"是不是很像?"
我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叫顧晚晴。"她站起身,雨水從她身上滴落,"你應該是江晚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因為我找你很久了。"顧晚晴走近我,眼神中帶著一種詭異的光芒,"江晚,你愿意和我做個交易嗎?"
我下意識后退:"什么交易?"
"替我活下去。"
這句話說得很輕,但每個字都像冰錐一樣刺進我的心臟。
"我不明白..."
"我快死了。"顧晚晴伸出手,我看到她的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正在往外滲血,"家族的人要殺我,我逃不掉的。"
我想要逃跑,但她的話像有魔力一樣,讓我動彈不得。
"但是你可以代替我。我們長得這么像,只要稍微化妝一下,沒人能分辨出來。"
"你瘋了!我為什么要..."
"一千萬。"顧晚晴打斷我,"只要你愿意替我死一次,我給你一千萬。"
我愣住了。
一千萬,對于一個靠助學貸款上學的窮學生來說,這是天文數(shù)字。
"而且,"顧晚晴繼續(xù)說,"你不會真的死。我已經安排好了,到時候會有人救你的。你只需要配合演一場戲,三年后,我會給你一個全新的身份,讓你徹底擺脫現(xiàn)在的生活。"
我看著她,心臟跳得飛快。
"你在騙我。"
"我沒有理由騙你。"顧晚晴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這里面有五十萬,算是定金。如果你答應,剩下的錢會在事成之后打給你。"
我盯著那張銀行卡,手在發(fā)抖。
五十萬...我打工三年都賺不到這么多錢。
"我需要考慮..."
"沒時間了。"顧晚晴看了看手表,"他們很快就會找到這里。江晚,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也是我唯一的希望。"
雨越下越大,巷子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和彼此急促的呼吸聲。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鬼使神差地接過那張銀行卡,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跟著她離開。
也許是被錢迷昏了頭,也許是被她眼中的絕望打動了。
總之,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坐在一輛黑色的奔馳車里,朝著這座城市的郊區(qū)駛去。
顧晚晴坐在我旁邊,正在給我化妝。
"你真的很像我小時候的樣子。"她輕聲說著,手上的動作很輕柔,"如果不是這些年的經歷改變了我,我們應該就是同一個人。"
我想問她什么意思,但車子已經停了。
司機下車為我們開門,我看到前方是一棟巨大的古式莊園,在夜色中顯得陰森恐怖。
"這是顧家的老宅。"顧晚晴說,"也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我們走向大門,我注意到莊園的圍墻很高,上面還有鐵絲網。
這更像是一座監(jiān)獄,而不是家。
管家開門迎接我們,他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很斯文。
"晚晴小姐,您終于回來了。"管家的語氣很恭敬,但我感覺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林管家,這是我的朋友江晚。"顧晚晴介紹我,"她會在這里住幾天。"
"好的,我這就安排客房。"
我們跟著管家走進莊園。里面的裝修很豪華,但總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走廊里掛著很多油畫,都是些古典風格的肖像畫。我注意到其中有幾幅畫中的女人和我長得很像。
"那些是我的祖先。"顧晚晴看出了我的疑惑,"顧家的女人都長這個樣子。"
這解釋讓我更加不安了。
林管家把我安排在二樓的一個房間,房間很大,布置得像古代的閨房。
"晚晴小姐的房間在您隔壁。"林管家說,"如果有什么需要,隨時叫我。"
等林管家離開后,顧晚晴走到我身邊。
"明天我會詳細告訴你計劃。今晚你好好休息,從明天開始,你就是顧晚晴了。"
她轉身要走,我叫住了她。
"等等,我還有很多問題..."
"明天再說。"顧晚晴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一個人待在這個陌生的房間里,心里五味雜陳。
我走到窗邊,想要看看外面的景色,卻發(fā)現(xiàn)窗戶是鎖著的,而且外面裝著厚厚的鐵柵欄。
這讓我想起了剛才看到的圍墻。
顧家...真的是個家嗎?
夜里,我被奇怪的聲音吵醒。
是腳步聲,很輕,但在安靜的夜里特別清晰。
我悄悄打開房門,看到走廊里有個人影在移動。
是顧晚晴。
她穿著白色的睡衣,像幽靈一樣在走廊里游蕩。
我跟在她后面,想看看她要去哪里。
她下了樓,走向莊園的后院。
我躲在窗戶后面,看到她走到一個小花園里,然后跪在一塊墓碑前。
那是一塊很小的墓碑,上面刻著幾個字,但距離太遠,我看不清楚。
顧晚晴跪在那里,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當我下樓吃早餐時,顧晚晴已經在餐廳等我了。
她看起來很正常,完全不像昨晚那個在墓前跪了一夜的人。
"睡得好嗎?"她笑著問我。
"還行。"我試探性地問,"昨晚你去花園了?"
顧晚晴的表情瞬間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
"沒有,你可能是做夢了。"
我知道她在撒謊,但沒有繼續(xù)追問。
吃完早餐后,顧晚晴帶我到她的房間,開始詳細講解計劃。
"三天后是我的生日宴會。"她拿出一份邀請函給我看,"顧家的所有人都會來,包括那些想要我死的人。"
"他們?yōu)槭裁匆獨⒛悖?
"因為遺產。"顧晚晴的表情變得冰冷,"顧家的家主是我爺爺,他很疼我,打算把大部分財產留給我。但其他人不愿意。"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離開?去別的地方生活?"
"我試過。"顧晚晴苦笑,"但他們不會放過我的,除非我死了。"
我開始理解她的處境了。
"所以你的計劃是..."
"在生日宴會上,你代替我出現(xiàn)。然后會有人投毒,你喝下毒酒,假死過去。"顧晚晴的語氣很平靜,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我已經買通了法醫(yī),他會出具死亡證明。然后你會被送到殯儀館,我的人會在那里救你。"
聽起來很完美,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如果出了意外怎么辦?"
"不會有意外的。"顧晚晴握住我的手,"相信我,三年后,你會擁有全新的生活。"
接下來的兩天,顧晚晴每天都在教我如何扮演她。
她的生活習慣,說話方式,甚至走路的姿態(tài),都要模仿得一模一樣。
我發(fā)現(xiàn)她是個很復雜的人,表面上看起來溫柔優(yōu)雅,但眼神深處總有一種讓人不安的東西。
而且,我注意到每天晚上她都會去后院的那個墓前跪一會兒。
第三天晚上,我終于忍不住問她:"后院那個墓,是誰的?"
顧晚晴正在為我涂指甲油,聽到這個問題,她的手明顯抖了一下。
"是...我妹妹的。"她的聲音很小,"她三年前死了。"
"怎么死的?"
"意外。"顧晚晴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我看到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生日宴會的那天終于到了。
我穿著顧晚晴的衣服,化著和她一模一樣的妝容,站在鏡子前。
鏡子里的人已經完全不是江晚了,而是顧晚晴。
"完美。"顧晚晴站在我身后,滿意地點點頭,"連我自己都分不出來了。"
她把一個小瓶子塞到我手里。
"這是解藥,喝下毒酒后立刻服用,可以減輕毒性。"
我把瓶子藏在袖子里,心臟跳得飛快。
宴會開始了。
顧家的賓客陸續(xù)到達,我站在門口迎接他們,按照顧晚晴教我的方式微笑、問候。
每個人都叫我"晚晴",沒有一個人懷疑我的身份。
但我注意到,有幾個人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充滿了惡意和仇恨。
其中一個是顧晚晴的堂兄顧明軒,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長得很帥,但眼神陰鷙。
還有她的姑媽顧蘭芳,一個看起來很優(yōu)雅的中年女人,但笑容中帶著刀子。
宴會進行到一半時,顧明軒端著一杯紅酒走向我。
"晚晴,生日快樂。"他舉起酒杯,"這是為你特制的紅酒,嘗嘗吧。"
我知道這就是那杯毒酒。
我按照計劃接過酒杯,但就在我要喝下去的瞬間,我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