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頭也不回地說,"告訴上面,這案子我親自跟。理由?"我舉起那根刻滿符號的肋骨,"兇手給我寫了情書,禮貌起見,我該回個信。
慈心之家孤兒院的檔案比我想象的干凈。太干凈了。
"2003年火災,部分記錄損毀..."我念著文件上的文字,手指劃過那張泛黃的合影。瘦高的院長站在后排,他的雙手搭在一個小男孩肩上。男孩低著頭,但那個后腦勺的弧度——我太熟悉了。
我的手機震動起來。法醫(yī)中心的郵件:肋骨骨笛的音頻分析結果。那些頻率在24000赫茲左右波動,遠超人類聽覺范圍,但能直接影響腦部杏仁核。
"恐懼控制..."我喃喃自語,翻到孤兒院醫(yī)療記錄最后一頁。院長簽名:沈默。名字旁邊有個小小的音符圖案,和肋骨上的刻痕如出一轍。
我抓起外套沖出門。雨更大了,像無數(shù)根細針扎在皮膚上。我的公寓離孤兒院舊址只有二十分鐘車程,足夠我思考一個問題:為什么沈默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為什么是這七個人?
GPS顯示到達目的地時,我的手指已經自動摸到了手術刀。眼前的建筑不是孤兒院——早就改建成了康復中心。但地下室...檔案里提到過沈默的"特殊治療室"就在地下室。
我亮出證件輕松進入。夜間值班的護士眼神閃爍,但我沒空理會。走廊盡頭有扇不起眼的門,鎖已經生銹,但把手光亮——最近有人用過。
門后是向下的樓梯。黑暗中有股淡淡的防腐劑味道,和我的實驗室如出一轍。樓梯墻壁上掛著相框,里面是...牙齒?排列成音符形狀的人類牙齒。
最下層是個寬敞的房間。手術臺、骨鋸、音頻設備...和七個玻璃罐,每個罐子里漂浮著一對聲帶。我的胃部緊縮,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某種扭曲的熟悉感。這里的布局,和我夢中反復出現(xiàn)的場景太像了。
"林法醫(yī),我算到你今天會來。"一個聲音從背后傳來。溫和得如幼稚園老師,卻讓我的脊背冰涼。
沈默比照片上老了,但那雙眼睛沒變——瞳孔異常擴大,像兩個黑洞。他的右手握著一根骨笛,材質明顯是人類股骨。
"但你沒算到我會帶這個。"我舉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實時上傳的定位和照片,"省廳特別行動組七分鐘后到達。足夠我們敘舊了。"
沈默笑了。他舉起骨笛放到嘴邊,卻沒有吹響。"你知道嗎?有些頻率不需要聽覺。"他的手指輕撫過笛孔,"你父母死前最后看到的,就是這個手勢。"
記憶的閘門轟然洞開。從衣柜縫隙中,那個男人就是這樣撫過母親的肋骨,像在調試樂器。而父親...父親的聲帶是被活取出來的。
我的手術刀已經抵在沈默頸動脈上,但他的手更快——按下了一個遙控器。整個房間突然充滿無聲的震動,我的視野瞬間模糊。24000赫茲。直接作用于腦部的武器。
"你是我最成功的作品,林修。"沈默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那三周,我在你腦中植入的聲波接收器終于激活了..."
我倒在地上,看見他從柜子里取出一個標本瓶。里面是一對孩童的聲帶,標簽上寫著"X號實驗體——完美沉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