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回籠的瞬間,刺骨的冰冷還殘留在四肢百骸,像是江底的淤泥死死纏住了我的靈魂。
我猛地睜開眼,劇烈地喘息著,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沖破肋骨的束縛。
眼前不是暗無天日的江底,
也不是養(yǎng)父母家那間逼仄陰暗的地下室——那里是我生命終結(jié)的地方,
墻壁上還沾著我早已干涸的血跡。這里是……我的公寓?我怔怔地環(huán)顧四周。
簡潔的白色家具,窗臺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綠蘿,書桌上堆著的文件,
還有手機屏幕上亮著的日期——7月15日。這個日期像一把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進我的腦海。我死在8月23日。尸體是三天后被漁民發(fā)現(xiàn)的,漂浮在渾濁的江面上,
早已面目全非。而現(xiàn)在,距離我的死亡,還有整整一個多月。我……重生了?
這個認知讓我渾身戰(zhàn)栗,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種近乎瘋狂的狂喜,混雜著滔天的恨意,
在血管里翻涌。我掀開被子,跌跌撞撞地沖到鏡子前。鏡子里的女人臉色蒼白,
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眼神里卻翻涌著與這張疲憊面孔極不相稱的驚濤駭浪。這是我,
是還活著的我,是還沒有被養(yǎng)父母和那個所謂的“哥哥”拖入地獄的我。
指尖撫上自己的脖頸,那里沒有窒息的勒痕;掀開衣袖,手臂上光滑一片,
沒有被繩子捆綁留下的淤青。一切都證明,那地獄般的經(jīng)歷,真的只是“上一世”的事。
可那些痛苦太真實了。養(yǎng)父母猙獰的面孔,哥哥李強那雙充滿獸欲的眼睛,
地下室潮濕的霉味,還有最后被推入江中的那一刻,冰冷的江水灌入鼻腔、肺部,
剝奪我最后一絲空氣的絕望……我彎下腰,扶著洗手臺劇烈地干嘔起來,胃里空空如也,
只能吐出酸澀的膽汁?!皣I……”眼淚不受控制地滾落,不是因為悲傷,
而是因為劫后余生的慶幸,以及對那一家人深入骨髓的憎惡。上一世,
我到底是為什么會對他們那么好?僅僅因為他們是法律上的“父母”和“哥哥”嗎?
從我記事起,我就知道自己是被抱養(yǎng)的。養(yǎng)父母從未對我有過好臉色,
飯桌上永遠是李強的雞腿和我的殘羹冷炙,新衣服永遠是李強先挑,
剩下的破布舊衣才輪到我。他們養(yǎng)我,大概就像養(yǎng)一頭會下蛋的雞,
只等著我長大能給他們帶來好處。李強從小就不學無術,打架斗毆是家常便飯。每次闖了禍,
養(yǎng)父母都會理所當然地找到我,哭天搶地,說家里沒錢,說李強是他們唯一的指望,
逼著我去借錢、去打工,替他填補窟窿。我拼命讀書,考上大學,以為能逃離那個家。
可他們像附骨之疽,死死纏著我。我的獎學金、兼職賺來的每一分錢,
幾乎都被他們以各種名義搜刮走。后來,我成了顧衍的秘書。顧衍,我的老板,
也是我上一世名義上的丈夫。他是那種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英俊、冷漠、殺伐果斷。
他的世界里只有工作和家族責任,大概從未有過“感情”這種東西。所以當他找到我,
提出“契約結(jié)婚”的建議時,我并不意外?!拔倚枰粋€妻子應付家里的催婚,
”他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語氣平淡,仿佛在談論一份普通的合同,“為期三年,
三年后我們和平離婚。作為回報,我會給你五百萬?!蔽灏偃f。這個數(shù)字像一道閃電,
劈開了我被債務壓得喘不過氣的生活。那時,養(yǎng)父堵伯已經(jīng)欠下了三百多萬的巨債,
催債的電話像奪命符一樣追著我,養(yǎng)父母更是三天兩頭堵在我公司樓下,讓我抬不起頭。
我?guī)缀鯖]有猶豫就答應了。我以為這是救贖,是我擺脫那一家人的契機??晌义e了。
那五百萬,我拿到手后,又被養(yǎng)父母連哄帶騙,加上他們慣用的苦肉計,一點點地榨干了。
我甚至天真地以為,只要還清了賭債,他們就能放過我。我太傻了。貪婪是沒有止境的。
他們知道我嫁給了“有錢老板”,胃口變得更大。從一開始的幾千、幾萬,到后來的幾十萬,
他們像吸血蟲一樣,吸走了我所有的積蓄,包括顧衍定期給我的“生活費”。
我不敢告訴顧衍,也不敢告訴任何人我們結(jié)婚的事。顧衍說過,這場婚姻需要保密,
不能影響他的工作和聲譽。我們住在同一屋檐下,卻像兩個合租的陌生人,他住主臥,
我住客房,除了必要的幾句交流,幾乎零互動。他大概從未在意過我,
就像不在意一份已經(jīng)簽署完畢的合同細節(jié)。直到他出差,那一家人徹底失去了顧忌。
他們找不到顧衍,就把目標對準了我。他們沖到公司,當著我所有同事的面,撒潑打滾,
說我忘恩負義,嫁了有錢人就不認窮親戚。那時顧衍不在,沒有人能幫我。
他們像拖牲口一樣把我拖回了那個所謂的“家”,將我綁在地下室的柱子上?!罢f!
你是不是藏了很多錢?!”養(yǎng)父面目猙獰,手里的煙蒂燙得我胳膊生疼。
“那個姓顧的給了你多少?!你想獨吞是不是?!”養(yǎng)母尖著嗓子罵,
手里的雞毛撣子一下下抽在我身上。李強站在一旁,眼神渾濁地打量著我,
那眼神讓我毛骨悚然。我真的沒錢了。五百萬早已被他們揮霍一空,我的工資也一分沒剩。
可他們不信。在確認我真的拿不出錢后,他們的耐心耗盡了?!梆B(yǎng)了你這么多年,
一點用都沒有!”養(yǎng)父啐了一口。養(yǎng)母看著李強,
眼神里閃過一絲惡毒的算計:“反正也是個賠錢貨……強子,
你不是一直想……”我永遠忘不了李強撲過來時那貪婪又殘忍的眼神,
忘不了他撕碎我衣服時的獰笑,忘不了那種被撕裂的痛苦和絕望。更忘不了,
在我奄奄一息時,養(yǎng)母遞給他一條毛巾,冷漠地說:“處理干凈點,扔江里去,
就當從沒養(yǎng)過這個白眼狼?!庇谑?,我被他們活活掐死,像丟棄一件垃圾一樣,
扔進了冰冷的江里。我不知道自己漂浮了多久,也不知道顧衍是怎么找到我的。上一世,
我死后的記憶很模糊,像隔著一層厚厚的水霧。但我清楚地記得,顧衍找到了我的尸體。
那個永遠冷靜自持的男人,在停尸房里,第一次流露出那樣……破碎的神情。他沒有放棄。
他動用了所有的資源,像一頭被激怒的孤狼,瘋狂地追查我的死因。他查到了養(yǎng)父母的賭債,
查到了李強的前科,查到了他們那天在公司鬧事的監(jiān)控,
查到了他們在江邊的行蹤……他把所有證據(jù)鏈一點點拼湊起來,
硬生生將那一家三口送進了監(jiān)獄。聽說,養(yǎng)父在法庭上得知是顧衍在背后追查時,
還難以置信地尖叫:“他不是不在乎她嗎?他們只是假結(jié)婚!他憑什么管我們的家事!
”憑什么?我也不知道?;蛟S,他只是在履行一份合同最后的責任?或許,
他只是厭惡有人破壞了他的規(guī)則?又或許……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他們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而我,帶著這一切的記憶,回來了。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是顧衍的助理發(fā)來的消息,提醒我明天上午九點有個重要的會議,需要提前準備好資料。
我深吸一口氣,擦干眼淚,鏡子里的女人眼神已經(jīng)徹底變了。那里不再有懦弱和順從,
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堅定的決心。重活一世,我不會再重蹈覆轍。五百萬,我要。契約婚姻,
我可以簽。但我不會再把一分錢給那一家人。李強闖禍?讓他自己去承擔后果。養(yǎng)父賭債?
那是他自己欠下的孽障。養(yǎng)父母想吸血?我會讓他們知道,什么叫自食惡果。
至于顧衍……上一世,他幫我報了仇,無論出于什么原因,這份情,我記著。但我們之間,
僅限于契約。這一世,我會扮演好“顧太太”的角色,遵守合同,拿到屬于我的錢,
然后在三年后,干干凈凈地離開。我不會再對任何人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尤其是那一家人。
我會保護好自己,讓他們付出比上一世更慘痛的代價。手機又響了,
屏幕上跳動著“媽”這個字眼,像一個來自地獄的召喚。上一世,我就是接了這個電話,
被他們用“養(yǎng)父病?!钡闹e言騙回了家,才有了后來的一切。這一次,我看著那個名字,
眼神冰冷。手指劃過屏幕,按下了“拒接”。然后,我將這個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這只是開始。屬于我的復仇和新生,從這一刻,正式拉開序幕。第二天早上,
我準時出現(xiàn)在公司。盛世集團,市中心最醒目的地標性建筑,
也是我上一世奮斗和最終蒙羞的地方。走進光潔如鏡的大堂,
看著穿著精致套裝、步履匆匆的同事們,我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涌的情緒。
臉上重新掛上職業(yè)化的微笑,步履沉穩(wěn)地走向電梯。“早?!薄霸?。
”和相熟的同事點頭問好,一切都和往常一樣,仿佛昨晚那場驚心動魄的重生,
只是一場過于真實的噩夢。只有我自己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的辦公位就在總裁辦公室外間,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可以隱約看到里面那個熟悉的身影。
顧衍已經(jīng)到了。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深灰色西裝,正低頭看著文件,側(cè)臉的線條冷硬流暢,
鼻梁高挺,薄唇緊抿,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場。上一世,我作為他的秘書,
對他的習慣了如指掌。他從不喝外面的咖啡,
手沖;他看文件喜歡用紅色的鋼筆批注;他討厭有人在他工作時發(fā)出多余的聲音……而現(xiàn)在,
我還要加上一條——他是我名義上的丈夫。電梯“叮”的一聲到達頂層,我收回目光,
端著剛泡好的咖啡,敲了敲總裁辦公室的門?!斑M?!鼻謇涞统恋纳ひ魝鱽?,
和記憶中一模一樣。我推門而入,將咖啡輕輕放在他手邊:“顧總,您的咖啡。另外,
上午九點的會議資料已經(jīng)準備好了,參會人員也都通知到位了?!彼^也沒抬,
“嗯”了一聲。我站在原地,沒有立刻離開。按照“時間線”,今天下午,
他就會找我談契約結(jié)婚的事。上一世,我是在極度缺錢、走投無路的情況下答應的。這一世,
我雖然同樣需要錢,但心態(tài)已經(jīng)完全不同。我需要這筆錢,但我更需要自由和安全。
“還有事?”他終于抬起頭,深邃的眼眸看向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我定了定神,
臉上保持著平靜:“沒什么,顧總。只是想提醒您,下午兩點您要去視察分公司,
車已經(jīng)安排好了。”“知道了?!彼匦碌拖骂^,注意力回到文件上,明顯是在下逐客令。
我轉(zhuǎn)身退出辦公室,輕輕帶上了門?;氐阶约旱淖唬掖蜷_電腦,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
處理著手頭的工作,但心思卻早已飄遠。我需要規(guī)劃一下。首先,必須拿到那五百萬。
但這筆錢,絕對不能再像上一世那樣,輕易落入養(yǎng)父母手中。我要把錢存起來,
作為我徹底擺脫他們、開始新生活的資本。其次,契約婚姻的條款需要重新審視。
上一世我簽得太急,很多細節(jié)都沒有考慮。比如,婚姻期間雙方的權利和義務,
保密條款的具體范圍,以及最重要的——如何確保我的人身安全。
上一世他們能沖到公司鬧事,就是因為我沒有足夠的保護。這一世,
我必須利用好“顧太太”這個身份,建立起一道屏障。再次,關于養(yǎng)父母和李強。
我不能再被動地等著他們來吸血,我要主動出擊。養(yǎng)父的賭債,李強的那些爛攤子,
我要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如果他們敢再來騷擾我……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上一世他們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會一點一點,全部討回來。下午兩點,
顧衍視察分公司回來,徑直走到我面前?!暗轿肄k公室來一趟?!眮砹恕N曳畔率种械墓ぷ?,
跟著他走進辦公室。他坐在沙發(fā)上,示意我也坐下。不同于平時在辦公桌后的疏離,
此刻他的姿態(tài)相對放松了一些,但眼神依舊沒什么溫度?!凹依锎叩镁o,”他開門見山,
和上一世一模一樣,“我需要一個妻子?!蔽覜]有表現(xiàn)出任何驚訝,只是安靜地聽著。
“為期三年,”他繼續(xù)說道,“這三年里,你需要扮演好顧太太的角色,
出席必要的家庭聚會和社交場合。對外我們是恩愛夫妻,但私下里互不干涉。三年后,離婚,
我給你五百萬?!彼粗遥却业拇饛?。上一世,我?guī)缀跏橇⒖厅c頭。但這一次,
我沉默了幾秒,然后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邦櫩?,”我語氣平靜,“我有幾個條件。
”顧衍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在他看來,
我應該是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的?!澳阏f?!彼穆曇袈牪怀銮榫w?!暗谝唬?/p>
”我清晰地說道,“五百萬需要分三次支付。簽約后支付兩百萬,一年后支付兩百萬,
離婚時支付最后一百萬?!边@樣可以保證我在婚姻期間有足夠的資金保障,
也能防止他中途變卦。顧衍看著我,沉默了幾秒,點了點頭:“可以。”“第二,
”我繼續(xù)說道,“婚姻期間,我需要獨立的居住空間。我們可以住在同一套房子,
但需要分房睡,并且互不干涉對方的私人生活?!鄙弦皇牢覀円彩欠址克?/p>
但這一點必須明確寫進合同?!翱梢浴!彼麕缀鯖]有猶豫?!暗谌边@是最重要的一條,
“我需要顧氏集團的安保支持。如果我遇到任何來自外界的騷擾或威脅,
公司需要提供必要的保護?!蔽抑傅木褪丘B(yǎng)父母一家。顧衍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波動,
他看著我,似乎在探究什么:“你遇到了麻煩?”“算是吧,”我沒有細說,
“一些家庭糾紛。如果處理不好,可能會影響到顧總的聲譽,
也會影響我們這場‘婚姻’的保密性?!彼烈髌蹋蟾攀怯X得我說得有道理。
這場婚姻的核心就是保密和穩(wěn)定,任何意外都可能打破平衡。“可以,”他最終同意,
“我會讓安保部的人跟你對接,必要時可以直接聯(lián)系我?!薄爸x謝顧總?!蔽椅⑽㈩h首。
“第四,”我補充道,“離婚后,除了五百萬,我需要顧氏集團的一封推薦信,
或者一個為期一年的顧問職位?!边@是為了我的長遠打算,確保我離開他之后,
依然能有體面的工作和生活。顧衍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帶著一絲審視和玩味:“你倒是考慮得很周全?!鄙弦皇赖奈遥煺娴每尚?。這一世,
我必須為自己打算好每一步。“我只是不想浪費顧總的時間,也不想浪費我自己的時間。
”我平靜地回應。他盯著我看了幾秒,仿佛要將我看穿。但我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只有職業(yè)化的冷靜?!翱梢??!彼罱K點頭,“合同我會讓法務部盡快擬定,明天上午給你。
”“好?!闭勍暾拢移鹕頊蕚潆x開?!暗鹊?,”他突然叫住我,
“你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蔽倚睦镆痪o,面上不動聲色:“顧總說笑了,
可能是最近工作比較多,成熟了一點吧。”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再追問:“出去吧。
”走出辦公室,我后背的衣服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和顧衍打交道,從來都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他太敏銳了,任何一點異常都可能引起他的懷疑。我必須更加小心?;氐阶?,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我一眼就認出,那是李強的手機號。上一世,
他換過無數(shù)個號碼來催債。我直接按下了拒接,然后將這個號碼也拉進了黑名單。
沒過幾分鐘,座機響了。是前臺打來的。“林秘書,樓下有位自稱是你母親的女士找你,
說有急事?!眮砹?。我握著電話的手指緊了緊,指甲幾乎嵌進掌心。上一世,他們也是這樣,
先打電話,打不通就直接找到公司?!案嬖V她,我在忙,沒時間見客。”我語氣平靜地說道。
“可是……那位女士情緒很激動,說見不到你就不走了?!鼻芭_有些為難。
“那就讓保安請她離開?!蔽依淅涞卣f。前臺愣了一下,
大概沒想到一向溫和的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但還是應道:“好的,林秘書?!睊炝穗娫?,
我深吸一口氣。這只是開始。他們不會輕易放棄的。但沒關系,
我已經(jīng)不是上一世那個任人宰割的我了。這一世,獵人和獵物的身份,該換一換了。
掛了前臺的電話,我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拉回工作。指尖劃過鍵盤時,
卻仍能感覺到一絲微顫——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即將撕開偽裝的亢奮。上一世,
養(yǎng)母在前臺哭鬧了整整一個下午,最后是我心軟下去見了她,才被她連哄帶騙,
說出了自己最近“發(fā)了點小財”的事(那時剛拿到顧衍給的第一筆錢),
為后來的變本加厲埋下了禍根。這一世,我絕不會給她任何可乘之機。果然,沒過十分鐘,
座機再次響起。這次是保安部經(jīng)理的聲音,帶著幾分謹慎:“林秘書,樓下那位女士不肯走,
說您要是不見她,她就立刻報警,說您虐待長輩……”“讓她報?!蔽掖驍嗨脑?,
聲音冷得像冰,“告訴她,警察局的電話是110,我等著。另外,
麻煩您調(diào)一下大堂的監(jiān)控,把她鬧事的全過程錄下來,備份存檔。
”保安經(jīng)理顯然沒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頓了頓才應道:“……好的,林秘書?!睊炝穗娫挘?/p>
我點開電腦里的一個加密文件夾。
(上一世他們逼我借錢時漏過嘴)、李強打架留下的案底記錄(我曾幫他去派出所銷過案),
甚至還有養(yǎng)母偷偷變賣我小時候物品換錢的證據(jù)(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過,卻懦弱地沒敢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