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彥眉頭皺緊,一雙好看的瑞鳳眼微微瞇起,“那你想住哪里?”
聲音微涼,語氣有些意味不明。
喬新月低著頭,細碎的劉海落在她精致的眉眼,“這里離埃斯頓學院太遠了……”她用很輕的聲音說,“而且,我也不會傍上你!”
傅青彥聽到最后一句,怔了怔。
他打量著站在草坪邊上的少女,身姿纖細,從他的視角看去,只能看到那細細的一截脖子,美得像是用力就能碰碎。
半晌,他嘆了一口氣,妥協(xié)道:“埃斯頓附近我有套大平層,你住那邊吧!”
喬新月知道這套房子,里面離顧成銘只隔一棟樓。
很好,她的目的達到了。
坐在車里,傅少爺?shù)睦仟N樣子看得更清楚,頭上包著紗布,眼周發(fā)青,唇角發(fā)紫,還有些腫脹。
很難想象,那樣俊秀的一張臉會變成這樣。
“噗—”喬新月望著他,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你怎么變成這樣了呀!”
她笑得很好看,卷翹的睫毛似蝶翼般顫動,眼眸彎成月牙,臥蠶飽滿,眼神軟軟糯糯的,沒有絲毫攻擊力。
傅青彥俊臉微沉,一臉不悅。
到現(xiàn)在為止,看到他這副樣子的人不少,但是喬新月是第一個敢取笑他的人。
前面坐著的司機有些緊張,傅青彥的性子,誰不知道!那位舒徽音小姐那么精的人,也沒少挨傅青彥的教訓。
這回可是明目張膽的嘲笑。
喬新月眨了一下眼睛,伸出白嫩的小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唇角,“是不是很疼呀!”聲音依舊軟軟的的,像是棉花糖。
唇角傳來柔軟的觸感,傅青彥斜她一眼,沒吭聲,沒想到這只兔子倒是一點也不怕他。
“我說你膽子變大了不少?。 彼焓制∷齼扇能浫?,輕輕捏了兩下,“連我都不怕!”
喬新月咯咯笑起來,“有點癢!”伸手去抓他的手,指腹碰觸到對方的手背,她的指尖微微一顫。
傅青彥反手抓住她的小手,“既然連我都不怕,那也不要怕別人,知道嗎?”聲音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
“傅螢月那丫頭再敢欺負你,你就跟我說,聽到?jīng)]?”
汽車緩緩在車道上行駛,喬新月的聲音在車廂內(nèi)響起,“我又不是小朋友,愛告狀?!彼皖^絞著自己的袖子,將那一團絲滑的面料絞得皺巴巴的,這才開口問:“舒徽音是誰啊?”
她的聲音低柔,聽在耳邊總有種呢喃輕語的錯覺。
聽到舒徽音三個字,傅青彥臉色微變,撇過臉看向窗外,話語在唇齒間滾了幾道,這才開口:“她也是埃斯頓的學生,同學而已。”
同學而已么?
喬新月抿著嘴笑,看著他臉上不自然的表情,貼心的轉(zhuǎn)移了話題,“你什么時候帶我去找鈺西哥哥呀!”
傅青彥的思緒驟然回神,他的聲音猛的拔高:“你要找謝鈺西?”
棕灰色的劉海下,一雙瑞鳳眼寒霜遍布,眼神帶著幾分戾氣。
喬新月仿佛被嚇到,臉色微微發(fā)白,像只受驚的兔子,身子瑟縮的往后一退。
一雙透亮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瞅著他。
傅青彥這才想起這丫頭來A市原本就是來找謝鈺西的,他心中暗自惱怒,嘴上卻緩和了語氣,“你看我現(xiàn)在這副樣子,能出去見人嗎?”
他這回遭到暗算,說不定其中就有謝鈺西的手筆!
喬新月恍然,隨即失落的點點頭。
傅青彥沉思片刻,開口道:“你不是被搶了項鏈嗎?我現(xiàn)在帶你回去找場子!”
本來打算等過兩天再去的,但是喬新月這丫頭現(xiàn)在就惦記著謝鈺西,他得替對方轉(zhuǎn)移注意力。
汽車一路行駛到紫辰酒店的大門,門口站著的人立刻上前,幫忙拉開車門,“先生,您好!”
巧了,開車門的正是何一辰。
傅青彥懶懶的靠在車座椅上,眼神冷得厲害,“何一辰,老子昨天讓人找你,等了你一下午都沒等著你的人,你跑哪去了呢?”
何一辰是紫宸酒店最年輕的經(jīng)理,今年才三十歲,不僅嘴皮子利索,腦子也靈光。
聽得傅少爺此話,也不狡辯,想也不想便認錯:“確實是我錯了,傅少爺找我有什么事情呢?我現(xiàn)在就幫您辦!”
傅青彥懶得理他,看向喬新月,“他就是何一辰,你昨天沒見到他?”
喬新月的目光落在站在車外的男人身上,三十上下,一身筆挺的正裝,氣質(zhì)沉穩(wěn)。
她搖搖頭。
傅青彥見喬新月?lián)u頭,也不再多說。
“行,先下車!”
一行人朝酒店大門口走去,剛走到門口,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急沖沖的跑過來,“傅少爺,老總這會兒找您有事,您快跟我來!”
傅青彥皺眉,老爺子從來不會這么著急的找他,看來是真有事,他看向喬新月,“你在這等等我,我忙完就過來!”
話落,瞥了何一辰一眼,何一辰心領神會,立刻點頭,“我會替您照顧好這位小姐的?!?/p>
傅青彥跟著來人便離去。
喬新月望著何經(jīng)理,白嫩的臉上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麻煩您了!”
何一辰聞言臉上堆滿了笑,“您說的哪里話,這門口風大,我?guī)M去?!彼咴谟仪胺浇o喬新月引路,步伐不快不慢,剛好能讓喬新月跟上。
走到大廳一旁的沙發(fā)上坐下,何一辰躬身給她倒了一杯花茶,“您稍等,我?guī)湍靡恍┨瘘c,不知道您喜歡什么口味?水果類的您喜歡嗎?或者是巧克力的?”
喬新月抬起頭,軟軟一笑,“何經(jīng)理不用這么客氣,我都可以的?!?/p>
何一辰笑了笑,“那您稍等?!闭f完轉(zhuǎn)身去拿甜點。
甜點么?
喬新月眸子陡然變深,那是謝鈺西喜歡的東西,她記得對方時常在一個叫做莫奈花園的甜品屋做甜點。
也許,她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喬新月端起桌上的玻璃杯,輕輕抿了一口,耳邊傳來一道略有些熟悉的聲音,“你怎么坐這里?”
她下意識的側(cè)頭看去,是昨天那個前臺,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工牌上,前臺服務員-陳慧淇。
她靦腆一笑,細聲細氣的開口:“我等人。”
陳慧淇滿臉狐疑的望著她,“你等誰?這里不能隨便坐的!”
喬新月漫不經(jīng)心的抬起眼,花茶的熱氣徐徐從玻璃杯中飄起,仿佛在她面前蒙了一層霧,她反問道:“我為什么不能坐?”
柔軟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