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深處彌漫著一股介于腐朽與新生之間的混沌氣息,仿佛是被遺忘在時空縫隙中的獻祭場。潮濕的巖壁上生長著詭異的黑色苔蘚,這些苔蘚表面布滿細密的孔洞,在幽綠燭火的映照下,泛著如同尸斑般的暗青色,每一絲紋理都像是某種未知生物的血管在緩緩蠕動,偶爾還會滲出一滴粘稠的黑色液體,滴落在地面發(fā)出 “啪嗒” 的聲響。地面上,蛛網(wǎng)般的詭異法陣紋路若隱若現(xiàn),被黑色黏液覆蓋的部分呈現(xiàn)出詭異的紫色,如同蟄伏的魔物,等待著合適的時機蘇醒。那些紋路邊緣泛著金屬冷光,仔細看去,竟像是由無數(shù)細小的鎖鏈交織而成,每一個節(jié)點都鑲嵌著暗紅色的晶石,宛如凝固的血珠,當(dāng)燭火搖曳時,晶石還會折射出妖異的光芒,在巖壁上投下扭曲的暗影。
三盞青銅燭臺鑲嵌在巖壁凹槽,燭臺造型古樸卻透著詭異,表面雕刻著無數(shù)扭曲的人臉,每一張臉都呈現(xiàn)出痛苦哀嚎的表情。燭火泛著詭異的灰綠色,火焰燃燒時發(fā)出 “滋滋” 的聲響,仿佛在燃燒某種活體物質(zhì),搖曳間勾勒出一張張扭曲的人臉輪廓,投映在潮濕巖壁上的暗影如活物般蠕動,像是無數(shù)被困在壁畫里的怨魂在掙扎。巖壁滲出的黑色黏液蜿蜒而下,在地面匯聚成小小的水洼,水洼表面漂浮著一層油膜,倒映著上方扭曲的光影,恍若無數(shù)雙渾濁的眼睛,正從深淵底部窺視著現(xiàn)世。
林墨盤膝而坐,雙手按在青銅核心凹槽兩側(cè),掌心傳來的觸感像是握住了一顆跳動的心臟,帶著遠古生命的脈動,又暗藏著某種不可名狀的危險。他余光不經(jīng)意掃過地面,總覺得那些法陣紋路在燭火映照下,偶爾會扭曲成陌生的符號,但眨眼又恢復(fù)原狀,仿佛是自己的錯覺。洞頂不時有碎石簌簌掉落,沉悶的聲響在寂靜中回蕩,如同死神的腳步聲?!巴ㄐ骋粚?.. 這差距比我想象的還要大?!?他暗自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心臟劇烈跳動,冷汗浸透衣衫,后背緊貼著冰冷的巖壁,“這光幕是唯一的依仗,但看這黯淡的速度,恐怕?lián)尾涣硕嗑谩,幀?.. 我一定要撐到最后。” 恐懼如毒蛇在心底游走,卻在觸及懷中妹妹顫抖的身軀時,化作一股孤勇。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銹般的腥甜,那是過度緊張導(dǎo)致的血氣翻涌。
林瑤蜷縮在兄長身后,懷中緊抱著那卷獸皮地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地圖邊緣磨損的紋路?!案?,你說……” 少女聲音顫抖,像是被洞窟中的黑暗吸走了大半底氣,她的瞳孔在幽暗中縮成針尖,時不時瞥向逐漸黯淡的光幕,“我們真的能從這里活著出去嗎?” 林墨望著核心表面流轉(zhuǎn)的符文,那些符文像是活過來的蝌蚪,在幽藍光芒中不斷重組,拼湊出一幅幅模糊的畫面。過了許久,他才開口,聲音里帶著連自己都難以察覺的顫抖:“會的,只要光幕還在,他們就別想傷害你?!?可他的聲音里,連自己都聽出了一絲不確定。他不敢回頭看妹妹的表情,只能死死盯著光幕外的黑暗,仿佛這樣就能將即將到來的危險擋在外面。
核心表面流轉(zhuǎn)的符文突然迸發(fā)幽藍光芒,宛如深淵睜開的眼睛,在透明屏障上織就的禁制泛起蛛網(wǎng)般的裂痕,每一道紋路都像是某種褻瀆之語的字符,預(yù)示著毀滅的降臨。洞窟內(nèi)溫度驟降至冰點,林墨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成霜花,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順著紋路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凝結(jié)成暗紅冰晶,恰似散落的古老神血。“這核心的異動絕非偶然,它像是在呼應(yīng)某種召喚,而我們或許就是祭品…… 但為了瑤瑤,就算要與深淵中的存在簽訂契約,我也在所不惜!” 劇痛非但沒能驅(qū)散恐懼,反而讓他愈發(fā)清醒,意識到自己正站在某個巨大陰謀的邊緣。他能感覺到丹田處的靈力如同驚濤駭浪,卻又被某種無形的枷鎖束縛,無法盡情釋放。
突然,洞窟深處傳來一陣鎖鏈拖拽的聲響,聲音由遠及近,像是有什么龐然大物正在蘇醒。那聲音在寂靜的洞窟中回蕩,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林墨的心臟上。林墨猛地站起身,將林瑤護在身后,短刀已經(jīng)握在手中?!皽蕚浜?,有東西來了。” 他低聲說道,聲音中充滿警惕,同時悄悄調(diào)整著呼吸,讓自己的狀態(tài)達到最佳。林瑤點點頭,雖然害怕,但還是強撐著從懷中掏出一把自制的匕首,匕首在幽綠燭火下泛著微弱的光,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隨著聲響越來越近,一個黑影緩緩從黑暗中浮現(xiàn)。那是一個身披黑袍的人,黑袍上繡滿了銀色的符文,每一個符文都在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符文流轉(zhuǎn)間,仿佛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盯著他們。他手中握著一根漆黑的權(quán)杖,杖頭鑲嵌著一顆巨大的骷髏頭,骷髏頭的眼窩里跳動著幽綠色的火焰,火焰映照在黑袍人的臉上,將他的輪廓勾勒得更加陰森恐怖。
“交出青銅核心,饒你們不死。” 黑袍人聲音沙啞,像是喉嚨里卡著碎玻璃,話語中帶著上位者的不屑,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滿是對林墨兄妹的蔑視。林墨握緊短刀,指節(jié)因用力泛白,心中卻在飛速盤算:以我凡胎境二層的實力,正面抗衡通玄境一層,無異于以卵擊石,必須等光幕破碎的瞬間抓住機會。他牙縫里擠出冷笑:“就憑你這副見不得光的鬼樣子?想要核心,先讓你們主子從棺材里爬出來!” 他故意用挑釁的語氣,希望能激怒對方,從而找到破綻。
黑袍人面罩下傳來刺耳的嗤笑,黑袍無風(fēng)自動,一股無形的威壓朝著林墨兄妹壓來?!叭槌粑锤傻碾s種!也不打聽打聽暗淵閣的規(guī)矩 —— 敢壞我們的事,待會把你做成傀儡,讓你親眼看著妹妹被剝皮抽筋!” 話音未落,他手中權(quán)杖頂端的骷髏頭突然張開血盆大口,一道黑色的光束裹挾著尖銳的破空聲射向光幕。透明光幕頓時泛起水波狀的漣漪,表面流轉(zhuǎn)的符文光芒大盛,形成一道閃爍的能量盾,堪堪將光束擋下,但光幕的光芒也隨之黯淡幾分。林墨能清晰地看到光幕上的符文在劇烈震顫,仿佛下一秒就會破碎。
“垂死掙扎!” 黑袍人雙手結(jié)印,口中念念有詞,咒語聲低沉而晦澀,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呢喃:“幽冥鬼爪,現(xiàn)!” 剎那間,無數(shù)漆黑的鬼爪從虛空中探出,每一只鬼爪都布滿尖銳的指甲,指甲上還滴落著黑色的黏液,張牙舞爪地抓向光幕。光幕劇烈震顫,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嗡鳴,表面的符文光芒明滅不定,裂痕開始如蛛網(wǎng)般蔓延。
林墨望著光幕后妹妹蒼白的臉,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在皮膚上留下了幾道血痕。當(dāng)一道裂痕即將貫穿光幕時,他猛地咬破舌尖,腥甜在喉間炸開,一股清醒的感覺涌上心頭。短刀自袖中滑出寒芒,身影如電掠出,刀光裹挾著凌厲殺意,直取黑袍人周身要害:“想傷她,先過我這關(guān)!” 他施展林家秘傳的 “燕影步”,身形如鬼魅般在洞窟內(nèi)穿梭,腳步輕盈而迅速,每一次落腳都精準無比。他敏銳地觀察著鬼爪的攻擊軌跡,短刀在手中靈活翻轉(zhuǎn),刀刃閃爍著寒光,精準地斬向鬼爪的腕部關(guān)節(jié)。刀刃與鬼爪相撞,爆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強大的沖擊力震得他虎口發(fā)麻,手臂上的肌肉都在顫抖,腳步也不由得后退半步。但他沒有絲毫退縮,趁著鬼爪攻勢稍緩,再次欺身上前,短刀劃出刁鉆的弧線,直取鬼爪的咽喉要害,施展出 “斷影三疊浪” 的殺招,三道凌厲的刀影接連斬出,刀風(fēng)呼嘯,暫時逼退了攻勢。
“有點意思,不過這點微末伎倆也敢班門弄斧?” 黑袍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手中權(quán)杖一揮,頓時一股黑色的颶風(fēng)在洞窟中形成,颶風(fēng)裹挾著無數(shù)碎石朝著光幕席卷而來,碎石撞擊在巖壁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颶風(fēng)所過之處,巖壁上的苔蘚都被連根拔起,露出下面斑駁的巖石。
林墨眼神一凝,再次施展 “燕影步”,在颶風(fēng)的縫隙中騰挪閃躲。他的衣角被颶風(fēng)卷起,身體在風(fēng)中搖晃,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他瞅準時機,猛地躍起,短刀如流星般刺向颶風(fēng)的中心。然而,颶風(fēng)的力量遠超他的想象,強大的吸力差點將他卷入其中。他感覺自己的皮膚被風(fēng)力刮得生疼,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他咬緊牙關(guān),憑借著頑強的意志力,奮力揮動短刀,在颶風(fēng)上撕開一道缺口,借著反作用力,狼狽地退回到光幕之后。此時的他,衣衫襤褸,身上布滿了被碎石劃傷的傷口,鮮血不斷滲出,染紅了他的衣服。
黑袍人見攻擊被化解,臉色陰沉下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哼,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撐多久!” 說罷,他身形一閃,竟是直接穿過光幕上的裂痕,出現(xiàn)在林墨面前,手中權(quán)杖如毒蛇出洞,直刺林墨胸口。林墨瞳孔驟縮,千鈞一發(fā)之際,側(cè)身躲過這致命一擊。他深知正面交鋒自己毫無勝算,于是不斷游走,尋找黑袍人的破綻。在躲避的過程中,他發(fā)現(xiàn)黑袍人每次揮動權(quán)杖,都會有一瞬間的停頓。心中一動,他決定冒險一試。
當(dāng)黑袍人再次揮動權(quán)杖發(fā)動攻擊時,林墨不退反進,迎著攻擊沖了上去。在即將被擊中的瞬間,他猛地矮身,短刀貼著地面橫掃而出,直取黑袍人的下盤。黑袍人顯然沒想到林墨會如此不要命,倉促間只能向后躍起躲避。林墨抓住這個機會,身形如影隨形,短刀如閃電般連續(xù)刺出,逼得黑袍人連連后退。他的攻擊如狂風(fēng)暴雨般密集,每一刀都帶著必死的決心。
“找死!” 黑袍人惱羞成怒,周身黑霧翻涌,一股強大的威壓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他雙手結(jié)印,口中念念有詞,準備施展更強的法術(shù)。林墨知道這是個絕佳的機會,不等黑袍人法術(shù)成型,他大喝一聲,使出全力,短刀帶著凌厲的破空聲,朝著黑袍人的咽喉刺去。然而,通玄境強者的實力終究不是凡胎境能輕易挑戰(zhàn)的。黑袍人在關(guān)鍵時刻,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袖中突然甩出一條黑色的鎖鏈,鎖鏈如靈蛇般纏住了林墨的短刀。他用力一拉,林墨頓時失去平衡,朝著黑袍人飛了過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林墨毫不猶豫地松開了手中的短刀。短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仿佛失去了主人的控制,然而這一切都在林墨的計劃之中。
他借助著短刀脫手的沖勢,如同一頭兇猛的獵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揮出一拳,直直地砸向黑袍人的面門。這一拳猶如雷霆萬鈞,帶著林墨全身的力量,呼嘯著朝黑袍人疾馳而去。
黑袍人顯然沒有預(yù)料到林墨會如此果斷地舍棄兵器,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他有些猝不及防。在倉促之間,他只能迅速抬起手臂,試圖用它來擋住林墨這雷霆萬鈞的一擊。
然而,林墨這一拳的威力實在太過巨大,黑袍人的手臂雖然擋住了一部分力量,但剩余的沖擊力依然如排山倒海般洶涌而來。黑袍人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打得連連后退,他的身體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樣,不由自主地向后飛去。
隨著黑袍人的后退,他臉上的面罩也在瞬間被擊碎。面罩的碎片四處飛濺,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裂。而在面罩破碎的瞬間,黑袍人的真實面容終于展現(xiàn)在了林墨的眼前。
那是一張讓人毛骨悚然的臉,上面布滿了猙獰的疤痕。這些疤痕縱橫交錯,密密麻麻地分布在他的臉上,就像是被無數(shù)把利刃劃過一般。每一道疤痕都深深地凹陷進去,仿佛在訴說著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無數(shù)次血腥殺戮。
“你找死!”伴隨著黑袍人這聲怒吼,他周身的黑霧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突然如火山噴發(fā)般暴漲起來,瞬間化作一股黑色的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勢朝林墨席卷而去。
林墨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只覺得一股強大到無法抗拒的力量如泰山壓卵般猛地撞在了自己身上,然后他就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樣,直直地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堅硬的巖壁上。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林墨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要散架了,五臟六腑像是被重錘狠狠地砸了一下,劇痛難忍。他甚至聽到了自己骨骼發(fā)出的清脆的“咔嚓”聲,那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一口鮮血不受控制地從林墨口中噴涌而出,濺落在巖壁上,形成了一朵觸目驚心的血花,鮮艷而又妖艷。
然而,盡管遭受了如此重創(chuàng),林墨卻并沒有放棄。他緊咬著牙關(guān),強忍著身體的劇痛,用雙手艱難地支撐著身體,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冷汗涔涔,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黑袍人,仿佛要將對方生吞活剝一般。
而此時,那原本就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光幕,在黑袍人這一擊之下,更是變得岌岌可危,隨時都有可能破碎。
林墨心里很清楚,這場生死之戰(zhàn)才剛剛開始……
與此同時,地面上那詭異的法陣紋路,在吸收了林墨的鮮血后,竟然開始閃爍起越來越強烈的紫光,仿佛是被林墨的鮮血激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