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保住九尾一族,我向志怪管理局局長葉墨廷示好求情。
本以為他對我余情未了,可他卻折斷了我的狐尾。
男人居高臨下斜睨著我,見我因劇痛顫抖不止,冷聲笑道:“原來你也知道疼啊,那你當初還那么對待我爸媽?”
“趕緊說,你把他們關到哪里去了?不然就做好被我一輩子折磨的準備!”
之后的五年里,我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研究室受盡折磨。
可他不知道,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父母的安全。
而如今,我要死了,他的父母也活不長。
1
地下室的門被人暴力推開。
我剛睜開眼,身上就挨了一棍。
棍子上的倒刺將我的血肉勾出。
葉墨廷的助手眼里沒有分毫憐憫,拽著我僅剩的尾巴將拖進書房。
血痕蜿蜒了一路。
葉墨廷見此微微擰了擰眉,有些不忍。
很快他就將視線從我血跡斑斑的身上移開,冷漠開口。
“月瑤說心口有點疼,你去給她看看?!?/p>
抬眸望去,柳月瑤正靠在沙發(fā)上,捂著心口喊疼。
我低著頭跪行上前。
咬破指尖,將血滴在柳月瑤額頭。
血液緩緩滲了進去,柳月瑤的面色肉眼可見紅潤起來。
可我卻瞬間脫力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葉墨廷為了給柳月瑤養(yǎng)身體,已經(jīng)逼出我99滴心頭血了。
見我臉色煞白,他沉默半晌,冷聲開口。
“白棠泠,別裝了,你們九尾一族生命最是頑強,幾滴心頭血要不了你的命?!?/p>
是要不了我的命。
可他怕不是忘了,九尾狐所有力量都依附于尾巴。
如今,尾巴被他折得只剩下一根。
我的力量也隨之消散了。
柳月瑤瞥了我一眼。
假模假樣道過謝后,突然捂著口鼻干嘔起來。
“墨廷,這屋里一股狐貍味……熏得寶寶又在鬧我了?!?/p>
聞言,葉墨廷立刻差人將我拖走。
小心地扶起柳月瑤,為她換了一個臥室。
“我這就讓人把她趕走?!?/p>
葉墨廷聲音溫柔的不像話,而后又冷眼掃向我和助手。
“以后她見月瑤的時候必須上上下下刷洗五遍再來,要是再讓她熏到月瑤,你們就別在這干了!”
莫大的屈辱將我?guī)捉柽t。
這些年被關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和光鮮亮麗的柳月瑤比起來,我簡直被貶到了泥地。
我死死咬著牙,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
助手戰(zhàn)戰(zhàn)兢兢低著頭回到地下室,將所有的氣都撒在了我身上。
他粗暴地將我按進水桶。
劣質刷子在我已經(jīng)結痂的傷口上大肆摩擦。
很快,鮮血便染盡了水桶。
為了泄憤,他生生又折斷了我的最后一根尾巴。
心里頓時被巨大的悲切填滿。
我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也許等不到月圓之夜,我就要死了。
2
再次醒來時,我又被葉墨廷救了回來。
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全部愈合,唯有尾椎骨那塊鮮血淋漓。
九個突出體外的白骨還粘連著血肉,碰一下便鉆心的疼。
葉墨廷見我醒來,靠到我的床邊。
“怎么又想不開尋死?還把自己最后一根尾巴也折斷了,到時候月瑤再生病需要用你的尾巴怎么辦?”
他的大手輕輕放到我的頭頂,溫柔撫摸。
“棠泠,我父母到底被你關在哪里了?到現(xiàn)在了,你還是不肯說?!?/p>
提到父母,他眼眶立刻變得猩紅。
一雙眼恨不能將我盯出個窟窿。
我垂著眸,依舊一言不發(fā)。
當年他父母被前管理局局長選中參加絕密任務。
我是唯一知情人。
還和葉家父母演戲,假意惡毒地趕走了他們。
一切都是為了他們的安全和任務。
我不能透漏一個字。
可葉墨廷卻誤會了我,從此對我恨之入骨。
見我不肯說,他煩躁地在屋內踱步。
隨后冷笑一聲。
“看來你還是不長記性?!?/p>
聞言,恐怖痛苦的記憶瞬間浮上心頭。
曾經(jīng)為了逼迫我說出真相。
葉墨廷將我極盡折磨。
這次,他用釘子將我釘在了墻上。
四肢百骸傳出的劇痛讓我凄厲慘叫起來。
“你到底說不說?”
不知為什么,我竟從他的話里聽出了幾分不忍。
可我現(xiàn)在這副慘狀不正是他想看到的嗎。
我依舊咬住嘴不說。
葉墨廷見狀死死攥著拳頭,發(fā)泄般打在一旁的墻壁上,指骨處溢出了血。
“白棠泠,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時候!”
話音落下,葉墨廷命人將我拖出來按在椅子上。
面前一個巨大的屏幕。
我的族人鮮血淋漓地被關在了籠子里。
瞳孔驟然緊縮,已經(jīng)渙散的思緒再一次被繃緊。
可還不等我開口。
畫面中的人提著一把砍刀,生生砍斷一根染血的青色狐尾。
凄厲的慘叫,哪怕隔著屏幕也將我震得心尖顫抖。
“白棠泠,只要你一天不說,那么每隔一小時,我都會折斷他們的一根尾巴,你猜他們有多少尾巴可以讓我折?”
葉墨廷彎腰,低聲伏在我耳畔說著,眼睛死死盯著我。
此時我已經(jīng)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留著淚,用眼神祈求葉墨廷。
求求他放過我的族人。
明明再有幾天他就能知道真相了,為什么不能再等等?
葉墨廷見狀,輕柔擦去我臉上的淚,隨后殘忍下令。
我瞬間在椅子上掙扎起來,眼淚愈發(fā)洶涌。
可張開嘴,卻連呼喊都做不到。
族人痛苦的神色刺激著我,我緊繃的弦徹底斷裂,奮力掙脫束縛,隨后一頭撞到桌子尖角。
一切都是因為我。
只要我死了,什么事都沒有了。
3
屏幕畫面被極速切斷,整個研究室陷入混亂。
葉墨廷有些慌亂地扶住我,
苦澀的藥汁順著喉嚨被灌下。
“白棠泠,別裝了!我不相信你會這么容易就死!”
到最后,他無措地將昏厥的我抱回臥室。
又小心翼翼地為我上藥。
刺激性的藥液被涂抹在鮮血淋漓的傷口上。
刺得我身體一陣發(fā)麻。
我閉著眼,淚順著眼角流出。
心里被巨大的痛苦和酸澀填滿。
我和葉墨廷青梅竹馬,從小就定下婚約。
他將全身心都給了我,從沒讓我感受到落差。
曾經(jīng)我們是那么美好。
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迷蒙中,葉墨廷似是感知到了我的情緒,顫著身體將我摟進懷里。
聲音嘶啞的像粗糙的沙粒。
“棠泠,為什么我們會走到這一步?只要你透露我父母的下落,我們還能像從前那樣好。”
我鼻尖發(fā)酸,努力地想睜開眼。
一瞬間,我甚至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
可再睜眼,身邊早就沒了葉墨廷。
視線一片模糊,我聞到一陣熟悉的氣息。
下意識喃喃出聲。
“媽媽……”
突然耳邊爆發(fā)出一陣刺耳的笑聲。
柳月瑤捂著嘴,拽著一件青色披肩笑得前仰后合。
她踩著高跟鞋,慢悠悠地朝我走了過來。
隨后蹲下笑著問我。
“媽媽?該不會是墨廷為我新做的狐毛披肩吧?”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腦海中像是有什么轟然碎裂,砸得我?guī)捉舷ⅰ?/p>
青色的狐毛披肩搭在柳月瑤的肩膀,刺得我流下血淚。
絕望中,嘶啞的喉嚨硬生生擠出了一句話。
“……你們怎么敢?!!”
柳月瑤笑得更大聲,她直起身,高跟鞋尖抵在我的臉上。
“你這聲音怎么跟個鴨子一樣難聽,連說話都不會了?”
“能被做成披肩是你媽的榮幸!”
柳月瑤語氣輕飄飄的,可說出去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葉墨廷這時推門而入。
男人低垂著頭,對我如今的凄慘模樣視而不見。
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只聽到他極致淡漠的聲音:
“既然你不說出我父母的下落,那從此往后,你也別想見你的父母了。
我崩潰地慟哭,奮力直起身想奪走媽媽的皮毛,卻被柳月瑤一腳踹倒在地。
“果然野性難馴!”
我本就虛弱,此刻更是直接吐出一大口血。
男人見狀瞳孔一縮,但很快臉上就又浮現(xiàn)出不在意的神情。
“行了,別鬧了。今晚是月瑤的生日宴,記得打扮好點?!?/p>
丟下這句話后,葉墨廷牽著柳月瑤轉身離開。
我又被丟回了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窗外一輪圓月悄然升起。
葉墨廷不知道,今晚的宴會,我去不成了。
月光照拂到我身上。
身體從下到上逐漸燃燒。
這種痛入靈魂的灼燒讓我整個人在地上扭曲起來。
我無聲發(fā)出吶喊,嘴角卻淺淺勾起一個笑。
終于可以解脫。
與此同時,另一邊。
葉墨廷西裝革履,笑著和前來參加宴會的賓客推杯換盞。
可這時他卻沒來由的一陣心悸。
像是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正在悄然流失。
他頻頻看向門口的方向,擰著眉喃喃自語。
“怎么還沒來……”
話沒說完,侍者就急匆匆推開了門,附在葉墨廷耳邊低聲道:
“總裁,門外來了兩個人,說是您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