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剩下長期擺放洗衣機留下的長方形的印記。
比這個更明顯的，是紅色粉色的水痕，一大片一大片，縱橫交錯。
空氣中淡淡的，還有一股腥臭味，繚繞不去。
爸爸定定地站著，就這么死死地盯著地面。
就像是那幾天的我。
“不?！?/p>
他呢喃著，又抱著我去了二樓三樓，翻遍了媽媽的床單衣柜桌肚底下……
直到一個手機掉下來。
“媽媽的手機，那天被帶走時候掉下來的?！?/p>
“圓圓收起來的?！?/p>
我說著，伸手要去夠，卻被他一把打下來。
他按著開機鍵，手機屏還是黑的。
很快，他取了吹風機，對著手機吹了很久。
手機終于能開機了。
好多紅色的通知圖標掛在屏幕上面，爸爸的手抖得很厲害。
他顫巍巍的，廢了很大的功夫，點開通話記錄。
紅彤彤的一片，都是呼叫失敗的記錄。
但是最后一個是有通話時長的。
爸爸點開來，語音信箱的提示過后，媽媽的聲音在嘩嘩的水流聲下難以辨認。
她說：“來不及了，玉成。我……就快死了?！?/p>
“照顧好圓圓。”
爸爸臉色煞白，汗珠滾滾滴落在我的頸項。
手機滑落下來，又被他手忙腳亂，滑稽的接住。
他盯著手機，就像玉石的雕像。
白的嚇人，沒有生機。
壞阿姨撞門進來，一下子沖到爸爸的懷里。
“救我！玉成，警察要抓我！”
緊隨其后的，是那群警察。
爸爸這次出奇的冷靜，他一手制止住警察上前的動作：“你們放心，我配合調(diào)查！”
“只是在走之前，我也有幾句話要問。”
說著，他轉(zhuǎn)頭面向維修師阿姨，話語冷的像冬天的雪。
“我都知道了！你就告訴我，為什么要對雪亭下手！”
“為什么！錢，我給你的還不夠多嗎！”
壞阿姨的身體抖起來，她嘴角抽搐著，扯出一個難看的笑。
“玉成你在說什么啊？警察誤會了，你也不相信我嗎？”
“當初說好了好聚好散，有這個孩子也是意外，生下來我就會走??！”
“我去傷害蘇雪亭做什么！”
“當然是為了財產(chǎn)！”門口，舅舅喘著氣，手里舉著一份文件。
“你心心念念盼望的，難道不是為你肚子里真愛的孩子，找一個富豪家落戶嗎？”
舅舅幾步走進來，打開文件，戳到爸爸的眼前。
“好好看看！你為她殺妻，這個女人，肚子里懷的是誰的種！”
壞阿姨的瞳孔顫抖，她喃喃著說不出話來。
不過很快，她大笑起來。
“那又如何！”
“蠢人！還不是被我騙的團團轉(zhuǎn)！蘇雪亭也是個傻子，守著個三心二意的男人，丟了性命！”
“我就是對洗衣機動了手腳，那又怎么樣！”
“把老婆塞進去的是你自己啊！”
“抓啊！你們來抓我?。 ?/p>
“我就要生了，看你們抓我進去，是不是讓我生到牢里！”
舅舅氣的舉起大手，卻被爸爸一把抓住。
爸爸一手把我放下來，放下抓住舅舅的手，沖著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