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稚嫩的哭喊聲變得尖利。
“壞人!放開我媽媽!”
他像一頭發(fā)怒的小獸,掙脫顧小柔,沖過來對著傅瑾的腿又踢又打。
傅瑾一把拎起兒子的后衣領,將他扔進了車里。
兒子磕在車窗上,牙齒立刻見了血。
傅瑾厭棄看我。
“當初那么有骨氣,說走就走,害我找了你這么多年?!?/p>
“現在卻教壞兒子,作天作地來吸引我的注意?”
“賤不賤啊?”
他用力捏住我的下巴。
“你就不能學學小柔?服個軟,順著我,有那么難嗎?”
“在你身上,我看不見一點女人該有的樣子?!?/p>
我忍著下巴的劇痛,對上他的眼:
“我兒子是霍家九代單傳,你傷了他,霍家絕不會放過你!”
傅瑾嗤笑出聲:“宋慕,我看你是真瘋了,這分明是我的種?!?/p>
“霍家那位少夫人可是出了名的神秘典雅,你跟個乞丐一樣,就別往霍家身上潑臟水了。”
我顫抖著掏出兒子的長命鎖,證明他的身份。
顧小柔尖聲叫道:
“姐姐你瘋了!這種東西也敢造假?要是讓霍云庭知道了,你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上次就有人背后說了霍太太一句壞話,隔天,整個家族都在京城消失了!”
傅瑾臉色驟變,一把將長命鎖從我手里搶走,狠狠扔在地上,一腳踩了上去。
那枚長命鎖,是兒子剛出生時病危,霍云庭在佛前跪了一千級臺階,一步一叩首求回來的。
“還給我!”
我瘋了一樣撲過去,卻被傅瑾一把推開。
后腦重重磕在車身上,溫熱的液體順著額角流下。
“別鬧了?!?/p>
傅瑾居眼神中有逼仄的緊張與安撫,
“再怎么樣也該為你和孩子的命想想?!?/p>
人群的嘲笑聲更大。
“她是個浪蕩貨,孩子指不定是誰的野種?!?/p>
傅瑾卻搖搖頭:“我了解她,她很愛我,就算瘋了也不會背叛我。”
“孩子只能是我的?!?/p>
他要將我強行送回荒島。
現在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條。
我抱緊嚇得渾身發(fā)抖的兒子,抬頭看著傅瑾,聲音卑微到塵埃里。
“我錯了,傅瑾,別送我去荒島?!?/p>
“我以后都聽你的,你讓我怎么改,我就怎么改?!?/p>
傅瑾愣住,隨即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伸手,像安撫小狗一樣摸了摸我的頭。
“早這樣不就好了?”
“那就先回別墅,禁足?!?/p>
他想過來抱我,顧小柔卻上前一步,挽住他的胳膊。
“瑾哥哥,霍老爺子的壽宴快開始了,我們該走了?!?/p>
傅瑾看了看我和兒子,嘆氣。
“我要親自送他們回去才安心?!?/p>
顧小柔臉色難看,卻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跟著上了車。
車子啟動。
傅瑾抽了張紙巾遞給我,語氣緩和了些:“把頭上的血擦擦,回家讓家庭醫(yī)生給你看看?!?/p>
后視鏡里,顧小柔嫉妒的眼神像毒針一樣刺在我身上。
她轉過頭,無聲地做著口型:賤人,去死。
兒子突然撲過去,一把抓住顧小柔的頭發(fā),狠狠一扯。
“?。 ?/p>
顧小柔尖叫,幾縷頭發(fā)應聲而落。
她抄起手邊的保溫杯,就朝兒子的頭砸去!
“不要!”
我猛地撲過去,將兒子緊緊護在懷里。
沉重的金屬杯身,狠狠砸在我的后背上。
我悶哼一聲,喉頭涌上一股腥甜,劇痛讓我眼前陣陣發(fā)黑。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傅瑾猛地停車,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的雙眼猩紅,怒吼道:“宋慕,你又在耍什么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