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屏幕上的賬號注銷進度條走到100%時，整個村委會仿佛被按下暫停鍵。
薛妍妍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懸在半空，趙明張著嘴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連老村主任都忘記了呼吸。
"您已成功注銷【山野清風】賬號，所有數(shù)據(jù)將永久刪除。"
女聲在死寂的會議室里格外刺耳。
薛妍妍突然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瘋了一樣沖下臺搶奪我的手機。
"撤銷！馬上給我撤銷！"
她眼球凸出，口水濺到我臉上。
"那是我的一千兩百萬粉絲！我的保時捷！我的三亞海景房！"
我側(cè)身避開，她撲空后踉蹌著撞翻講臺。
投影儀摔在地上發(fā)出巨響，如同他們破碎的發(fā)財夢。
"林清茗！"
趙明額頭青筋暴起，一拳砸在會議桌上。
"你知不知道這個賬號值多少錢？！"
"知道。"
我平靜地將手機收回口袋。
"去年有MCN出價八千萬收購，我沒賣。"
這句話像捅了馬蜂窩，原本呆滯的村民們頓時炸開了鍋。
"八千萬？！"
"我家新房首付才二十萬?。?
"這賤人斷我們財路！"
薛妍妍從地上爬起來，精心打理的卷發(fā)糊了半邊臉。
她歇斯底里地大笑。
"你們現(xiàn)在知道她多自私了吧？寧可賬號爛在手里也不幫鄉(xiāng)親！"
她轉(zhuǎn)向我，眼中淬著毒。
"活該你媽死得早，肯定是被你氣死的。"
我揚手一記耳光把她未盡的話打回喉嚨。
薛妍妍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趙明立刻像條護主的瘋狗般沖過來。
"你敢打妍妍？！"
他拽住我手腕的力道幾乎要捏碎骨頭
"現(xiàn)在立刻把賬號恢復(fù)，否則——"
"否則怎樣？"
我直視他充血的眼睛。
"像上次那樣打死我？"
趙明明顯怔住了。
前世臨死前的記憶在我腦海中閃回，被二十多雙手毆打的痛楚讓我的聲音開始發(fā)抖。
"藥酒喝死人的時候，你們誰站出來說過一句真話？"
"放屁！"
薛妍妍尖叫道
"那些窮鬼自己有病怪誰？明明是你故意在后臺做手腳！"
她抓住趙明的手臂。
"明哥，她這是犯罪！咱們報警抓她！"
"對！報警！"
村民們?nèi)鐗舫跣眩娂娞统鍪謾C。
"警察馬上就到！"
村支書舉著手機高喊。
"林清茗故意毀壞集體財產(chǎn)，夠判她十年！"
村民們聞言立刻圍成圈堵住會議室出口，幾張長板凳"咣當"橫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