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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死道友不死貧道 湯山的火魔 27115 字 2025-07-14 14: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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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步,踏著鮮血,邁入深淵。詛咒的齒輪,開始為罪惡而轉(zhuǎn)動。

? ? ? ? 黑水鎮(zhèn)的空氣似乎永遠帶著一股粘滯的沉重,混雜著泥腥、垃圾腐敗的氣息和無處不在的緊張感。日子在刀鋒邊緣滑過,緩慢而煎熬。陸南川,陳鋒,成了疤臉強手下最不起眼的一個馬仔。跑腿、望風、搬運那些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散發(fā)著刺鼻化學氣味的“貨物”……干著最臟最累的活,拿著最微薄的“辛苦錢”,還要時刻忍受疤臉強和其他老油條馬仔的呼來喝去和刻意的刁難。

? ? ? ? “陳鋒!死哪去了?貨到了!滾去碼頭盯著點!眼睛放亮點!”疤臉強的咆哮永遠是背景音。

? ? ? ? “新來的,懂不懂規(guī)矩?這包‘糖’是你這么搬的?撒了一點,老子扒了你的皮!”一個綽號“瘦猴”的老混混故意踢翻了陸南川剛搬穩(wěn)的紙箱。

? ? ? ? “鋒子,去,給哥幾個買包煙,要最貴的!剩下的錢……呵,算你小子孝敬了!”另一個滿臉橫肉的家伙把幾張油膩的零鈔拍在他臉上。

? ? ? ? 陸南川沉默地承受著這一切。他像一塊被丟進污水里的石頭,任由污穢沖刷,臉上永遠保持著底層混混那種麻木的順從和偶爾閃過的、被欺壓的不甘。他需要融入,需要像一滴水一樣消失在這片渾濁的泥潭里。每一次被呼喝,每一次被刁難,他都在心中默念:為了靠近核心,為了拿到證據(jù),為了……終結(jié)這一切。

? ? ? ?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陳莽的作息和習慣。這位二當家精力旺盛得像頭不知疲倦的野獸。他喜歡在“斷橋”酒吧最深處的私人包間里談“生意”,喜歡在鎮(zhèn)子東頭廢棄修理廠后面的地下賭檔里豪賭,更喜歡在贏錢后或者談成一筆“大買賣”后,召集手下在“斷橋”狂飲爛醉。

? ? ? ? 賭檔,是陳莽最常出沒的地方之一,也是他情緒起伏最大、最易接近的場所。陸南川的機會,就在那里。

? ? ? ? 地下賭檔隱藏在廢棄修理廠迷宮般的破敗車間深處。空氣污濁不堪,汗臭、煙味、廉價香水味和賭徒們亢奮或絕望的體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璋档臒艄庀拢粡垙堄湍伒馁€桌旁擠滿了面目扭曲的人?;I碼的碰撞聲、荷官單調(diào)的報牌聲、贏家的狂笑和輸家的咒罵詛咒,匯集成一片瘋狂的交響。

? ? ? ? 陳莽叼著粗大的雪茄,敞著花襯衫,粗壯的胳膊摟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正坐在最大的一張賭桌主位上。他面前的籌碼堆得像座小山,顯然今晚手風極順。他滿面紅光,眼神亢奮,嘴里噴著酒氣,不時發(fā)出得意的大笑。

? ? ? ? 疤臉強和幾個心腹圍在他身后,諂媚地笑著,遞煙倒酒。陸南川和其他幾個邊緣馬仔則像背景板一樣,遠遠地站在靠近門口和通道的陰影里,負責警戒和隨時聽候差遣。

? ? ? ? 陸南川的目光,如同隱藏在暗處的攝像機鏡頭,冷靜地記錄著陳莽的一舉一動,計算著角度、距離和時機。他需要一次“意外”,一次能讓陳莽“記住”他陳鋒的意外。

? ? ? ? 機會來得很快,也極其兇險。

? ? ? ? 賭局進入白熱化。陳莽押下重注,對手是一個輸紅了眼、額角青筋暴跳的外地佬。骰盅揭開的一剎那——

? ? ? ? “豹子!通殺!”荷官的聲音帶著職業(yè)性的高亢。

? ? ? ? “哈哈哈!媽的!老子就知道!”陳莽狂笑著拍案而起,巨大的力量震得桌上的籌碼都跳了起來。他得意忘形,抄起手邊一瓶剛開蓋、瓶口還冒著白沫的冰鎮(zhèn)啤酒,就要往嘴里灌,慶祝這酣暢淋漓的勝利。

? ? ? ? 就在他手臂揚起的瞬間!

? ? ? ? “砰?。?!”

? ? ? ?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毫無征兆地炸開!不是槍聲,而是賭檔角落里,一臺老舊的大功率制冷機不堪重負,內(nèi)部某個元件猛地爆裂!巨大的聲響在封閉的空間里被無限放大,如同平地驚雷!

? ? ? ?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一哆嗦,本能地扭頭看向爆響傳來的角落。連狂喜中的陳莽,動作也出現(xiàn)了極其短暫的僵滯,揚起的酒瓶頓在半空。

? ? ? ? 就是現(xiàn)在!

? ? ? ? 一直如同影子般蟄伏在陰影里的陸南川,動了!他的動作迅猛如獵豹,卻又帶著一種精心計算過的、看似慌不擇路的“巧合”。他像是被那聲巨響驚得猛地向前一撲,身體失控地撞向旁邊一個端著滿滿一托盤空酒瓶和臟杯子的服務生!

? ? ? ? “哎呀!”服務生驚呼一聲,腳下踉蹌,托盤脫手!

? ? ? ? 混亂,瞬間爆發(fā)!

? ? ? ? 沉重的托盤連帶上面十幾個空酒瓶和沾著油污的玻璃杯,如同天女散花般,朝著陳莽所在的主位方向傾瀉而下!目標,正是陳莽那顆毫無防備、還沉浸在狂喜中的腦袋!

? ? ? ? 時間再次被拉長。

? ? ? ? 陸南川在“撲倒”服務生的瞬間,身體巧妙地調(diào)整了角度,讓自己看起來完全是被推搡的受害者,同時,他的目光死死鎖定了那漫天墜落的玻璃制品中,一個分量最沉、瓶壁最厚的威士忌方瓶!

? ? ? ? 瓶子翻滾著,瓶底厚重的玻璃在昏暗燈光下閃著致命的寒光,精準地朝著陳莽的太陽穴位置砸落!

? ? ? ? “莽哥小心!”疤臉強的驚呼帶著破音,他反應極快,猛地伸手想推開陳莽。

? ? ? ? 但陳莽的反應更快!巨響和混亂讓他瞬間從狂喜中驚醒,野獸般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地就要側(cè)身躲避。以他的身手,完全能避開這并非直接瞄準的攻擊。

? ? ? ? 然而,就在陳莽身體肌肉繃緊、即將做出閃避動作的毫厘之間——

? ? ? ? 站在陳莽側(cè)后方陰影里、一個綽號“鐵頭”的馬仔——此人以頭硬、脾氣暴躁著稱,是陳莽比較信任的打手之一——毫無征兆地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

? ? ? ? “啊——!?。 ?/p>

? ? ? ? 那聲音凄厲得變了調(diào),充滿了無法言喻的劇痛和驚駭!

? ? ? ? 只見鐵頭雙手猛地死死抱住自己的右側(cè)太陽穴,整個人如同被一柄無形的攻城錘狠狠擊中,身體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后腦勺重重磕在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悶響!

? ? ? ? 鮮血,如同噴泉般,瞬間從他緊緊捂住的指縫間狂涌而出!瞬間染紅了他半邊臉頰和脖頸,在骯臟的地面上迅速洇開一大片刺目的猩紅。他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眼球上翻,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瀕死般的抽氣聲。

? ? ? ? 時間仿佛凝固了。

? ? ? ? 那個致命的威士忌方瓶,擦著陳莽揚起的胳膊邊緣,“哐當”一聲砸在他身后的墻壁上,碎裂開來,酒液和玻璃渣四濺。

? ? ? ? 陳莽保持著半個閃避的姿勢,僵在原地。他臉上的狂喜早已消失無蹤,只剩下極度的錯愕和一種見了鬼般的悚然。他緩緩轉(zhuǎn)過頭,目光從地上劇烈抽搐、血流如注的鐵頭身上,移向混亂的源頭——那個被服務生“撞倒”、正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的陳鋒身上。

? ? ? ? 陸南川的手肘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疼。他掙扎著爬起來,臉上混雜著真實的痛楚(來自擦傷)和精心表演出來的、面對突發(fā)狀況的驚恐與茫然。他甚至沒顧得上自己流血的胳膊,目光第一時間“驚慌失措”地投向陳莽,聲音帶著顫抖:

? ? ? ? “莽……莽哥!您……您沒事吧?剛才……剛才那聲炸響……我……我被撞……”他語無倫次,眼神里充滿了后怕和對陳莽的關(guān)切。

? ? ? ? 整個賭檔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制冷機殘骸發(fā)出的滋滋電流聲,和地上鐵頭那越來越微弱的、痛苦的抽氣聲。所有賭徒、馬仔,包括疤臉強,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他們的目光在血流滿地的鐵頭、安然無恙只是受了點驚嚇的陳莽,以及那個一臉“倒霉相”的新人陳鋒身上來回掃視。

? ? ? ? 又是這樣!

? ? ? ? 上次在酒吧,酒瓶砸向陳鋒,蝎子頭破血流。

? ? ? ? 這次在賭檔,致命的酒瓶雨砸向莽哥,結(jié)果莽哥毫發(fā)無傷,離他最近的鐵頭卻……

? ? ? ? 這他媽已經(jīng)不是邪門能形容的了!這小子是掃把星轉(zhuǎn)世?還是……他身上真帶著什么能轉(zhuǎn)移災禍的邪術(shù)?

? ? ? ?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無聲息地纏繞上每個人的心頭??搓懩洗ǖ难凵?,徹底變了。不再是看一個可以隨意欺壓的新人,而是帶上了一種深深的忌憚和無法理解的敬畏。

? ? ? ? 疤臉強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看看地上生死不知的鐵頭,又看看陸南川,最后看向陳莽,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景象太過詭異,超出了他所有的認知。

? ? ? ? 陳莽緩緩站直了身體。他臉上最初的錯愕和驚悚已經(jīng)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陰鷙。他沒有去看地上的鐵頭,也沒有理會疤臉強,他的目光,如同兩把冰冷的解剖刀,再次聚焦在陸南川身上。

? ? ? ? 這一次,那目光里沒有了之前的玩味和審視,而是充滿了赤裸裸的探究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興趣?仿佛在打量一件極其特殊、極其危險的……工具?

? ? ? ? 他邁開步子,穿過死寂的人群,一直走到陸南川面前。地上鐵頭的血,幾乎要漫到他的鞋邊。他停下,魁梧的身軀帶著巨大的壓迫感。

? ? ? ? 陳莽伸出手,這次不是拍肩膀,而是用那只沾著些許威士忌酒液和煙灰的、粗糲的大手,在陸南川擦破皮、正滲著血珠的手肘上,用力地抹了一把!

? ? ? ? 這個動作極其突兀,帶著一種近乎野蠻的占有意味。粗糙的老繭和沾染的酒液摩擦過傷口,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陸南川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下,強行忍住。

? ? ? ? 陳莽收回手,看著自己指腹上沾染的、屬于陸南川的鮮紅血珠,又看了看地上鐵頭那大片大片的、還在蔓延的暗紅血跡。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極其復雜、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 ? ? ? “好!好小子!”陳莽的聲音沙啞低沉,帶著一種奇異的亢奮,他用力拍了拍陸南川完好的另一邊肩膀,力道大得驚人,“有你在身邊,老子運氣是真他媽的好!鐵頭……算他命不好!”

? ? ? ? 他環(huán)視一周,目光掃過那些噤若寒蟬的手下和賭徒,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宣告:

? ? ? ? “從今天起,陳鋒!跟著老子!寸步不離!”

? ? ? ? 賭檔里的血腥味濃得化不開。陸南川站在陳莽魁梧的身影旁,手肘的傷口在陳莽粗暴的觸碰下隱隱作痛,心卻沉在更深的冰窖里。鐵頭被兩個面無人色的馬仔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在地上留下一條蜿蜒刺目的血痕。那濃烈的鐵銹味鉆進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渣。

? ? ? ? 陳莽的宣告如同驚雷,在死寂的賭檔里炸響,也狠狠砸在陸南川心上?!按绮讲浑x”——這意味著一只腳已經(jīng)踏入了毒巢的核心圈,也意味著他身上的“詛咒”,將如同跗骨之蛆,緊緊纏繞在陳莽和其心腹周圍。

? ? ? ? 疤臉強的眼神復雜得像打翻的染缸,驚懼、不甘、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嫉妒。他狠狠剜了陸南川一眼,那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周圍的馬仔們看陸南川的眼神徹底變了,不再是看一個可以隨意踩踏的泥巴,而是充滿了敬畏、疏離和一種看“邪物”般的恐懼。

? ? ? ? 陸南川低垂著頭,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將所有的冰冷和翻騰的胃液死死壓在平靜的表象之下。他成了陳莽的“貼身福星”。

? ? ? ? 日子在刀尖上跳舞,一步一血印。

? ? ? ? 陳莽的信任,是用他人的血肉堆砌起來的。

? ? ? ? 一次押送“新貨”去鄰鎮(zhèn)。盤山公路狹窄崎嶇,一側(cè)是嶙峋石壁,一側(cè)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兩輛不起眼的破舊面包車在暮色中疾馳。陸南川坐在陳莽那輛車的副駕,開車的是陳莽的一個心腹司機。后座堆著幾個散發(fā)著刺鼻氣味的黑色旅行袋。

? ? ? ? “媽的,后面那輛破車吃屎的?磨磨蹭蹭!”陳莽煩躁地罵了一句,搖下車窗,探出半個身子,對著后面遠遠跟著的第二輛車揮舞手臂,示意加速。

? ? ? ? 就在這時!

? ? ? ? “砰!”

? ? ? ? 一聲沉悶的爆響!不是槍聲,是輪胎!陸南川乘坐的這輛車右前輪毫無征兆地爆裂!車子猛地一歪,如同脫韁的野馬,瘋狂地朝著懸崖邊沿甩去!

? ? ? ? “啊——!”司機發(fā)出驚恐的尖叫,拼命打方向盤,但失控的車身在巨大的慣性下依舊斜沖出去!

? ? ? ? 千鈞一發(fā)!陸南川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如鐵!他能清晰地看到車窗外飛速掠過的、深不見底的幽暗。本能驅(qū)使著他要躲避,但陳莽就坐在他身后!詛咒的規(guī)則冰冷地刻在骨頭上——他不能有事,否則傷害將隨機降臨到某個“親近”的陳莽心腹身上!而此刻,離他最近、關(guān)系最“緊密”的,除了司機,就是后座的陳莽!

? ? ? ? 電光火石間,陸南川做出了一個在外人看來完全無法理解的瘋狂舉動!他非但沒有試圖穩(wěn)住自己或?qū)ふ抑危炊谲嚿韯×覂A斜、司機正拼命回方向盤的瞬間,猛地將自己的身體朝失控方向(也就是懸崖那邊)狠狠一撞!同時,他的腳“慌亂”地、卻又帶著難以察覺的精準,用力蹬在了司機猛打方向盤的右手手腕上!

? ? ? ? “你他媽……”司機手腕劇痛,方向盤瞬間脫手!

? ? ? ? 車身徹底失控,打著旋撞向懸崖邊的防護墩!陸南川的身體因為那一撞,反而被離心力甩得靠向了內(nèi)側(cè)車門。他死死抓住車頂?shù)陌咽郑戈P(guān)節(jié)捏得發(fā)白,眼神卻冷靜得可怕,余光死死鎖定了駕駛座上那個因為手腕劇痛和方向盤脫手而徹底陷入絕望的司機。

? ? ? ? “轟?。?!”

? ? ? ? 車頭狠狠撞上殘缺的水泥防護墩!巨大的沖擊力讓整個車身幾乎跳了起來!駕駛位的車門瞬間變形、撕裂!

? ? ? ? “噗嗤——”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和肉體破碎聲混合在一起。

? ? ? ? 開車的司機,半個身體被變形的車門和方向盤死死卡住,擠壓得不成人形。鮮血如同破裂的水袋,從他扭曲的胸腔和口中狂噴而出,濺滿了碎裂的擋風玻璃和儀表盤。他連一聲慘叫都沒能發(fā)出,頭就軟軟地垂了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凝固著最后的驚恐和茫然。

? ? ? ? 而后座,因為陸南川那看似“添亂”的一撞和蹬踏,陳莽魁梧的身體在巨大慣性下反而被甩向了相對安全的另一側(cè)車門。他只是額頭重重磕在車窗上,撞出一個大包,有些頭暈眼花,但性命無虞。

? ? ? ? 陸南川自己,因為早有準備并抓住了把手,加上撞擊點主要在駕駛位,只是被震得氣血翻涌,手臂被飛濺的玻璃劃開了幾道血口,火辣辣的疼。

? ? ? ? 死寂。只有引擎蓋下冒出的黑煙發(fā)出滋滋的聲響,還有濃烈的血腥味和汽油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

? ? ? ? 陳莽晃了晃暈沉的腦袋,抹了一把額頭的血和汗,喘著粗氣。他先是看了一眼駕駛座上慘不忍睹、已經(jīng)毫無生氣的司機,眼中閃過一絲兔死狐悲的驚悸。隨即,他的目光猛地轉(zhuǎn)向副駕駛的陸南川。

? ? ? ? 陸南川正捂著流血的手臂,臉上是真實的痛楚和劫后余生的極度驚恐,身體還在微微發(fā)抖。他看到陳莽看過來,聲音帶著劇烈的顫抖和后怕:“莽……莽哥!您……您沒事吧?嚇死我了……剛才……剛才車子突然……我……我好像撞到老馬(司機)了……我不是故意的……” 他語無倫次,眼神里充滿了自責和慌亂。

? ? ? ? 陳莽死死盯著他,又看了看慘死的司機,再看看自己除了一個包幾乎毫發(fā)無損的身體。他的眼神劇烈變幻著,驚疑、憤怒、后怕……最后,一種難以言喻的、近乎灼熱的“慶幸”和“確認”涌了上來。他猛地推開車門,踉蹌著下車,對著后面終于趕上、急剎停下的第二輛車咆哮:“都他媽死了?過來!收拾干凈!”

? ? ? ? 他走到副駕駛門邊,一把拉開車門。沒有關(guān)心陸南川的傷,而是用力抓住他完好的那條胳膊,將他從變形的車廂里拽了出來。陳莽的手像鐵鉗一樣,抓得陸南川骨頭生疼。

? ? ? ? “好!好!好!”陳莽連說了三個好字,盯著陸南川驚魂未定的臉,眼神狂熱得像發(fā)現(xiàn)了稀世珍寶,“你小子,真是老子的福星!老馬……命該如此!”他用力拍了拍陸南川的后背,力道大得讓陸南川差點咳出來?!耙院螅憔妥献优赃?!開車!”

? ? ? ? 陸南川低著頭,感受著后背傳來的、帶著血腥味的拍打,胃里翻江倒海。司機老馬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他成了陳莽的“專屬司機”兼“人形護身符”。

? ? ? ? 類似的事件,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如同跗骨之蛆,反復上演。

? ? ? ? 一次在“斷橋”酒吧的“慶功宴”,幾個喝多了的外地毒販因為分贓不均突然拔槍?;靵y的槍聲響起,子彈橫飛。陸南川“奮不顧身”地撲向陳莽,看似要替他擋子彈,結(jié)果卻“笨拙”地絆倒了陳莽身邊一個剛收服不久、急于表現(xiàn)的小頭目。那小頭目瞬間被幾顆流彈打成了篩子,而被他身體擋住的陳莽和陸南川,只被飛濺的木屑劃破了衣服。

? ? ? ? 一次在邊境線附近秘密交易,遭遇不明身份武裝分子的伏擊。火箭彈呼嘯著砸向他們藏身的廢棄房屋。陸南川在爆炸的瞬間“驚慌失措”地拉著陳莽往他認為“安全”的角落撲倒,結(jié)果那個角落的承重柱被爆炸震塌,將緊跟在陳莽身后的疤臉強和另外兩個心腹活埋。陳莽和陸南川被氣浪掀飛,灰頭土臉,但只是擦傷。

? ? ? ? 每一次“意外”,都伴隨著一個甚至多個陳莽身邊“親近”之人的慘烈下場。每一次,陸南川都“僥幸”地只受輕傷,而陳莽則在他的“保護”下安然無恙。

? ? ? ? 陳莽看陸南川的眼神,越來越熱切,也越來越復雜。那里面不再僅僅是利用,更摻雜了一種近乎迷信的依賴和一種對未知力量的敬畏。他將陸南川視為自己“氣運”的一部分,甚至開始在一些重要的決策前,下意識地詢問陸南川“感覺”如何。

? ? ? ? 而陸南川在“蝰蛇”內(nèi)部的地位,如同坐了火箭般躥升。疤臉強在他面前早已不敢大聲呵斥,反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討好。普通的馬仔見到他,更是遠遠地就恭敬地喊一聲“鋒哥”。他擁有了自己的房間,能接觸到更核心的賬目和交易信息。那些藏在旅行袋夾層、車體暗格、甚至人體內(nèi)的秘密,如同毒蛇的鱗片,一片片被他小心翼翼地揭下,通過隱秘的渠道傳遞出去。

? ? ? ? 代價,是越來越多的“兄弟”倒在他詛咒的陰影下。每一次傳遞情報,每一次看到警方根據(jù)情報取得進展的加密反饋,陸南川的心都被撕扯成兩半。一半是臥底成功的冰冷推進,另一半是沉甸甸的、無法洗刷的血色罪孽。他像一個行走在深淵鋼絲上的惡魔,用“兄弟”的尸骨鋪路,向著地獄的更深處前進。

? ? ? ? 深夜,在屬于“鋒哥”的、條件改善了許多的單人房間里。陸南川鎖死房門,拉緊窗簾。他擰開臺燈最微弱的光,從床墊最深處摸出一個偽裝成普通充電寶的微型加密存儲器。冰冷的金屬外殼貼著他同樣冰冷的掌心。

? ? ? ? 他打開那個幾乎從不離身的破舊筆記本。里面沒有日記,只有一頁頁看似雜亂無章的符號、數(shù)字和簡筆畫。這是只有他自己能懂的密碼,記錄著“蝰蛇”的脈絡:交易路線、倉庫位置、核心成員名單、資金流向……每一筆信息,都浸透著看不見的血。

? ? ? ? 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將最新的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蝰蛇”即將進行的一筆涉及數(shù)噸高純度毒品、代號“深淵”的超大規(guī)模跨國交易的時間、地點和參與方——加密壓縮,導入存儲器。每一個字符的輸入,都像在敲打他的心臟。

? ? ? ? 做完這一切,他疲憊地靠在冰冷的墻壁上。窗外是黑水鎮(zhèn)永不停歇的、帶著罪惡氣息的喧囂。臺燈微弱的光暈里,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扭曲地投射在斑駁的墻上。

? ? ? ? 他攤開自己的手掌,燈光下,掌心紋路交錯,如同命運的迷宮。那些因“意外”留下的細小疤痕——擦傷、劃痕——早已結(jié)痂脫落,只留下淡淡的、幾乎看不見的印記。干凈得刺眼。

? ? ? ? 而每一次“意外”發(fā)生時,那些替他承受了致命傷害的“兄弟”們——蝎子頭骨碎裂的悶響、鐵頭太陽穴噴涌的鮮血、老馬被擠壓變形的胸腔、小頭目被打成篩子的身體、疤臉強在廢墟下伸出的、沾滿泥土和血污的手……這些畫面如同最清晰的幻燈片,一幀幀在他腦海里循環(huán)播放,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和瀕死的絕望。

? ? ? ? 他緩緩閉上眼睛,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帶來清晰的痛感。但這自殘般的痛楚,根本無法抵消內(nèi)心那如同黑洞般吞噬一切的負罪感和冰冷。

? ? ? ? “兄弟……”一個沙啞的、帶著無盡嘲諷和苦澀的音節(jié),從他緊咬的齒縫間艱難地擠出,飄散在死寂的房間里。

? ? ? ? 他成了“蝰蛇”里最受“器重”的鋒哥,也成了背負著最深重血債的孤魂野鬼。詛咒的陰影,不僅籠罩著敵人,也早已將他自己的靈魂,徹底拖入了不見天日的深淵。


更新時間:2025-07-14 14:12: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