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穿越成老祖宗我,林晚,十八歲普通女大學生,意外穿越成了異獸世界的老祖宗。
看著眼前跪倒一片的徒子徒孫,我只想尖叫:你們祖宗才十八??!家族衰敗,
異獸之城混亂不堪,弱肉強食是唯一法則。既然叫我一聲太奶奶,那就得按我的規(guī)矩來。
現(xiàn)代管理學整頓獸城,血脈壓制專治不服。當沉睡的遠古血脈在我體內(nèi)蘇醒,
白發(fā)瞬間化為墨色。指尖輕點,挑釁的三米巨獸瞬間癱軟成泥?!肮裕?/p>
”我俯視著匍匐的獸群,“叫太奶奶?!贝巴?,另外三大家族的巨獸之瞳,
在黑暗中緩緩亮起。2 歲太奶奶---十八歲生日那天,我,林晚,
一個剛卡點提交完期末論文、滿腦子都是火鍋和奶茶的普通女大學生,
正縮在宿舍上鋪刷著毫無營養(yǎng)的短視頻傻樂。眼前驟然一黑。不是手機沒電那種黑,
是整個世界的光都被硬生生抽走、連帶著我的意識也瞬間被拖入冰冷粘稠的深淵那種黑。
連一句“臥槽”都卡在喉嚨里沒來得及喊出來。再睜眼,差點又被晃瞎。
刺目的光從頭頂巨大的、鑲嵌著無數(shù)奇異發(fā)光石頭的穹頂砸下來,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混合氣味——像暴雨后原始森林里腐爛的落葉,
又混雜著某種濃烈的、帶著鐵銹味的腥氣,熏得我腦仁突突地疼。身下硌得慌。
我勉強轉(zhuǎn)動眼珠,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巨大得離譜、材質(zhì)像是某種暗沉金屬的“床”上,
冰冷堅硬。身上蓋著的東西觸感也很怪,像某種巨大生物的皮,粗糙厚重,壓得我喘不過氣。
“呃…”喉嚨干得冒煙,我試圖發(fā)出點聲音。就這一聲微弱的呻吟,
像是往滾油鍋里滴了滴水。呼啦!視線所及,一片黑壓壓的影子猛地矮了下去。
金屬床榻下方那片鋪著巨大獸皮、空曠得能跑馬的地面上,跪滿了人。不,不全是人。
離我最近、額頭幾乎要碰到冰冷金屬地面的,是一個穿著類似古裝劇里管家服飾的老者,
頭發(fā)花白,身體抖得像秋風里最后一片葉子。他身后,跪著男男女女,
穿著同樣風格但明顯破舊許多的粗布衣服,個個面黃肌瘦,眼神驚恐又麻木。
再往后……我的瞳孔猛地收縮。那是什么東西?!跪在人群邊緣的,
有幾個身影明顯超出了人類的范疇。一個壯漢,
脖子上頂著的卻是一個猙獰的、覆蓋著灰褐色鬃毛的野豬頭,兩根慘白的獠牙從嘴角齜出,
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寒光。另一個身形佝僂,露在破爛衣袖外的手臂布滿細密的青黑色鱗片,
手指關(guān)節(jié)粗大得嚇人,指尖帶著鉤爪。角落里,甚至有個瘦小的身影,
背后拖著一根覆蓋著暗黃色絨毛、尖端卻禿了毛的尾巴,不安地甩動著。
空氣里那股腥臊味更濃了?!袄献孀冢∧K于醒了!
”跪在最前面的白發(fā)老頭猛地抬起頭,涕淚橫流,
嘶啞的聲音帶著哭腔和一種劫后余生的狂喜,在空曠巨大的石殿里撞出嗡嗡的回響,
“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我們林家,有救了!有救了!”老祖宗?!我?林晚?
十八歲青春無敵美少女?被一群半人半獸的玩意兒跪著喊老祖宗?!
巨大的荒謬感和恐懼像兩只冰冷的手,瞬間扼住了我的喉嚨。心臟在肋骨后面瘋狂擂鼓,
咚咚咚的聲音震得我耳膜發(fā)疼。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直沖天靈蓋,頭皮陣陣發(fā)麻。“等…等等!
”我?guī)缀跏羌饨兄帽M全身力氣撐起半邊身子,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你們誰啊?!
認錯人了吧!我祖宗骨頭渣子都該化成灰了,我才十八!十八!剛考上大學!
不是什么勞什子老祖宗!”我這一嗓子石破天驚,效果拔群。整個大殿死一樣的寂靜。
連空氣里那股怪異的腥味似乎都凝固了。跪在最前面的白發(fā)老頭,
臉上那狂喜的淚水瞬間凍住,表情卡在一種極其滑稽的空白上。
他身后那群面黃肌瘦、穿著破舊的徒子徒孫們,驚恐麻木的眼神里,
齊刷刷地透出同一種情緒:老祖宗…莫不是真的睡太久,把腦子睡壞了?就在這時,
一個極其刺耳、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惡意的聲音,像生銹的鐵片刮過石板,
從大殿門口的方向狠狠砸了進來:“呵!林家老祖宗?醒了?我看是回光返照,
命不久矣了吧!”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帶著金屬甲葉摩擦的鏗鏘聲,砸在堅硬的地面上,
每一下都敲在人心坎上,帶來一種沉甸甸的壓迫感。跪伏在地的人群瞬間一陣騷動,
驚恐地縮緊了身體,如同被寒風掃過的秋草。一個極其高大的身影堵在了殿門口的光影里。
來人穿著一身烏沉沉、布滿劃痕的陳舊金屬鎧甲,幾乎將殿門的光線完全遮蔽。
頭盔下是一張粗獷兇戾的臉,皮膚粗糙黝黑,一道猙獰的疤痕從額角斜劈到下巴,
像條丑陋的蜈蚣爬在臉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眼睛,細小、銳利,
閃爍著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殘忍的光芒,像躲在暗處的鬣狗,
牢牢地釘在我——這個還癱在巨大金屬床上的“老祖宗”身上。他身后,
跟著七八個同樣穿著制式皮甲、手持粗糙鐵矛的壯漢,個個面帶兇相,
眼神肆無忌憚地掃視著殿內(nèi)跪著的人,尤其是那幾個顯露出獸形特征的后裔,
目光里充滿了赤裸裸的鄙夷和嘲弄。“熊奎隊長……”跪在最前面的白發(fā)老管家,
也就是陳伯,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一種近乎卑微的祈求,“您…您怎么來了?
老祖宗她老人家剛蘇醒,受不得驚擾……”“驚擾?”被稱作熊奎的巨漢嗤笑一聲,
粗大的鼻孔噴出一股熱氣,像頭暴躁的公牛。他大踏步走進殿內(nèi),
沉重的腳步震得地面似乎都在輕顫。他完全無視了跪了一地的人,目光像帶刺的鉤子,
死死勾在我身上,嘴角咧開一個極其難看的弧度:“老子是奉城主府之命,
來給林家送這個月的‘份例’!順便嘛……看看你們這位傳說中能嚇死人的老祖宗,
到底醒了沒有!要是沒醒,或者醒不過來……”他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
那細小兇戾的眼睛里惡意幾乎要溢出來,慢悠悠地從腰間一個臟兮兮的獸皮口袋里,
掏出一小把東西,然后,手一松。嘩啦!
幾塊黑乎乎、看不出形狀、像是被火燒焦又浸過水的肉干,
還有一個癟癟的、裝著渾濁液體的破舊皮囊,
就這么被他隨意地、帶著侮辱性地扔在了冰冷堅硬的地面上,滾落在跪伏的人群腳邊,
沾滿了灰塵?!啊@‘份例’,也就省了!”熊奎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殘忍的快意,
“反正你們林家,連個能化形完全的崽子都快沒了!還占著‘四姓’的名頭?呸!浪費糧食!
城主府有令,下個月‘獸潮祭’之前,
你們林家要是還湊不出三個能完整化形的壯丁去守‘斷牙隘口’,
哼哼……”他環(huán)視著破敗不堪、處處透著蕭索氣息的大殿,
目光掃過那些面黃肌瘦、眼神驚恐麻木的林家后裔,最終落回我身上,
充滿了赤裸裸的嘲弄和惡意?!啊偷戎粡氐壮?!這破宅子,
還有你們那點可憐的‘血食’份額,正好讓出來給真正有本事的家族!”“除名”兩個字,
像兩把冰冷的鋼針,狠狠扎進每一個跪在地上的林家子弟心里。
幾個年紀小的、帶著明顯獸形特征的半大孩子,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發(fā)出壓抑的、小獸般的嗚咽。那個野豬頭的壯漢死死咬著牙,粗壯的脖頸上青筋暴起,
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憤怒的咕嚕聲,卻被旁邊一個同樣枯瘦的老婦人死死拽住了胳膊,
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絕望的淚水。陳伯更是面如死灰,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只是深深地把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枯瘦的肩膀劇烈地聳動著,
無聲地承受著這巨大的屈辱和恐懼。整個大殿,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氣息。
連空氣都變得粘稠而沉重。3 血脈覺醒熊奎和他身后的守衛(wèi)們,
臉上則露出了得意而殘忍的笑容,如同欣賞一群待宰的羔羊。
他們享受著這種踐踏弱者尊嚴的快感。我的指尖,在身下那冰冷粗糙的獸皮上,
深深陷了進去。一股無法言喻的冰涼氣流,從心臟深處猛地炸開,瞬間席卷四肢百骸,
沖散了剛才那點荒謬和恐懼帶來的眩暈感。這股氣,冰得刺骨,
卻帶著一種仿佛來自太古洪荒的、沉寂了億萬年的暴烈。它在我血脈里無聲地咆哮,
像一頭被強行喚醒的遠古兇獸,撞得我靈魂都在震蕩。
身體內(nèi)部有什么東西在瘋狂地翻騰、撕扯,幾乎要將我撐裂。
巨大的金屬床榻似乎都因為這股力量的涌動而發(fā)出細微的嗡鳴。
熊奎那充滿惡意和嘲弄的目光,像烙鐵一樣燙在我的臉上。
他和他手下那些守衛(wèi)臉上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快意,地上那幾塊骯臟的“份例”,
還有那些跪伏在地、瑟瑟發(fā)抖、眼中只剩下絕望的徒子徒孫們……所有的畫面,
都在這股冰冷暴烈氣息的沖擊下,扭曲、變形,最終化為一種純粹而原始的東西——怒!
一股難以遏制的、源自血脈深處的暴怒!這股怒意,冰冷、純粹,
帶著一種俯瞰螻蟻般的漠然。它甚至壓過了我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面對超自然現(xiàn)象的本能恐懼,
只剩下一個清晰的、如同烙印般的念頭:我是他們的老祖宗!眼前這個骯臟的雜碎,
他在找死!“吵死了。”我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高,甚至有些低啞,像是很久沒有開口說話,
帶著點艱澀的摩擦感。但就是這輕飄飄的三個字,卻像帶著某種無形的、沉重無比的威壓,
瞬間蓋過了熊奎那囂張的咆哮和守衛(wèi)們得意的嗤笑,清晰地砸在死寂的大殿里。
空氣驟然凝固。熊奎臉上的獰笑僵住了,那雙細小兇戾的眼睛猛地瞇起,驚疑不定地射向我。
他身后的守衛(wèi)們也下意識地收起了臉上的嘲弄,握緊了手中的鐵矛,
警惕地看向巨大床榻的方向。跪伏在地的人群更是瞬間屏住了呼吸,連嗚咽聲都消失了,
無數(shù)道驚愕、茫然又帶著一絲微弱希冀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聚焦在我身上。
陳伯猛地抬起頭,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我,里面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我坐了起來。
動作并不快,甚至有些僵硬,仿佛這具身體還不太習慣被如此龐大的力量所驅(qū)動。
身上那件同樣材質(zhì)不明的粗糙“古裝”衣袍滑落,露出下面更單薄的里衣。
黑色的長發(fā)如瀑般散落,遮住了我大半張臉。一股無形的、令人心悸的氣息,以我為中心,
開始無聲地彌漫開來。冰冷、厚重、蒼茫,如同沉睡了億萬年的冰川在緩緩蘇醒,
帶著凍結(jié)靈魂的寒意。熊奎臉上的驚疑迅速被一種被冒犯的暴怒所取代。他熊奎,
城主府下轄的守衛(wèi)隊長之一,在這片區(qū)域橫行霸道慣了,何曾被人如此輕慢地呵斥過?
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剛剛蘇醒、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吹倒的所謂“老祖宗”!“老東西!
給你臉了是吧?!”熊奎咆哮一聲,聲浪震得大殿頂部的灰塵簌簌落下。他猛地踏前一步,
沉重的金屬靴底狠狠踩在地上那塊沾滿灰塵的黑肉干上,將其碾得稀爛。
“一個不知道睡了多少年、骨頭都該朽了的廢物,也敢在老子面前擺譜?!
真當自己還是當年那個……”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我抬起了頭。散亂的黑發(fā)向兩邊滑開,
露出了我的臉。依舊是那張屬于林晚的、十八歲的年輕面孔。但此刻,
這張臉上再無半分屬于大學生的青澀、迷?;蚩謶?。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
仿佛蒙著一層薄冰。那雙原本應該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卻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
瞳孔深處,一點幽暗得幾乎無法察覺的暗金色光芒在緩緩流轉(zhuǎn)。冰冷。漠然。居高臨下。
那不是人類該有的眼神。更像是某種棲息于食物鏈最頂端的洪荒巨獸,
在俯瞰一只聒噪的螻蟻。熊奎對上這雙眼睛的剎那,
后面所有的污言穢語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硬生生掐斷,卡在了喉嚨里。
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意,從尾椎骨猛地竄起,瞬間凍結(jié)了他的四肢百??!
他感覺自己仿佛赤身裸體被扔進了萬載玄冰的深淵,連靈魂都要被那目光凍結(jié)、碾碎!
那不是力量等級的壓制……那是源自生命層次最本源的、令人絕望的俯視!
他身后的守衛(wèi)們更是不堪,接觸到那目光的瞬間,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胸口,
悶哼一聲,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握著鐵矛的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眼神里充滿了源自本能的、無法抑制的恐懼!有兩個甚至雙腿一軟,差點直接癱倒在地。
跪在地上的林家后裔們,更是連呼吸都停滯了。他們離得更近,感受更加清晰。
那股冰冷蒼茫的氣息籠罩下來,讓他們體內(nèi)的血液都仿佛要凝固。但奇怪的是,
這氣息雖然冰冷刺骨,卻并未對他們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
反而隱隱有一種奇異的、微弱的……牽引感?像是冰冷的溪流,流過了干涸的土地。
那個野豬頭的壯漢,身體抖得更厲害了,但這次不是因為恐懼,而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激動,
喉嚨里發(fā)出意義不明的低吼。整個大殿,陷入一種詭異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和牙齒打顫的咯咯聲。熊奎的額角,一滴豆大的冷汗,
終于承受不住那無形的重壓,沿著那道猙獰的傷疤滑落。他猛地一咬舌尖,
劇烈的刺痛和血腥味強行驅(qū)散了一點那深入骨髓的恐懼。不能退!退一步,
他熊奎以后在這片區(qū)域就徹底成了笑話!對方不過是個剛醒過來、裝神弄鬼的老女人!
剛才那一定是某種邪門的幻術(shù)!“裝…裝神弄鬼!”熊奎色厲內(nèi)荏地咆哮起來,
聲音卻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和破音,他猛地拔出腰間的厚背砍刀,粗糙的刀刃指向我,
試圖用武器給自己壯膽,“老妖婆!少他媽嚇唬人!老子今天……”他的狠話還沒撂完。
“滾出去。”我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剛才更清晰,更冰冷,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如同法則般的意志。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是冰錐,狠狠鑿進所有人的耳膜。
這一次,不再是簡單的呵斥。一股無形的、冰冷刺骨的力量,隨著這三個字轟然爆發(fā)!
目標直指熊奎!“呃啊——!”熊奎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凍結(jié)靈魂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
他像被一頭狂奔的冰原巨犀正面撞上,壯碩如熊的身軀完全不受控制地離地而起!
沉重的鎧甲發(fā)出刺耳的呻吟變形聲!他口中噴出的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凄厲的弧線,
整個人如同一個破麻袋般,被那股沛然莫御的力量裹挾著,狠狠砸向大殿那厚重的石門!
轟——?。?!一聲沉悶到讓人心膽俱裂的巨響!塵土碎石簌簌落下。
那扇由某種堅硬黑石鑿刻而成、厚重無比的石門,
竟被熊奎的身體硬生生砸出了一個巨大的、蛛網(wǎng)般龜裂的凹陷!
熊奎像一攤爛泥般嵌在凹陷中心,厚背砍刀脫手飛出老遠,發(fā)出叮當脆響。
他身上的金屬鎧甲多處碎裂變形,鮮血從口鼻和鎧甲的縫隙里不斷滲出,
整個人只剩下微弱的抽搐,連慘叫聲都發(fā)不出來,只有喉嚨里發(fā)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死寂。
這一次,是真正的、連一根針落地都能聽清的絕對死寂!時間仿佛凝固了。
空氣粘稠得如同水銀。熊奎帶來的那些守衛(wèi),臉上的兇悍和嘲弄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剩下極致的恐懼。他們?nèi)缤皇┝硕ㄉ碇?,僵在原地,握著鐵矛的手抖得像篩糠,
眼珠幾乎要從眼眶里瞪出來,死死盯著嵌在石門凹陷里、生死不知的隊長,
然后又驚恐萬分地轉(zhuǎn)向巨大床榻的方向,仿佛那里盤踞著一頭擇人而噬的遠古兇魔。
跪在地上的林家后裔們,反應更加劇烈。陳伯的額頭還死死抵著地面,
枯瘦的身體卻如同風中殘燭般劇烈地顫抖著,渾濁的老淚無聲地涌出,混合著地上的灰塵,
在他臉上沖出兩道泥濘的溝壑。他喉嚨里發(fā)出壓抑的、不成調(diào)的嗚咽,那不是悲傷,
而是某種積壓了太久、驟然見到希望卻又不敢相信的、近乎崩潰的情緒宣泄。
那個野豬頭的壯漢猛地抬起頭,布滿鬃毛的臉上肌肉扭曲著,粗大的鼻孔噴著灼熱的白氣,
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低沉的、興奮的咆哮。他身邊的老婦人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淚水洶涌,
卻不敢發(fā)出一絲哭聲。角落里那個拖著禿毛尾巴的小身影,更是把頭埋得低低的,
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尾巴尖卻不受控制地飛快搖動著,透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激動。
剛才還充斥著絕望和屈辱的大殿,此刻被一種極致的震撼和難以置信的死寂所取代。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巨大床榻上那個緩緩站起身的、單薄的身影上。
4 林家危機我站了起來。動作依舊有些僵硬,
仿佛這具身體還不完全適應內(nèi)部那股洶涌澎湃、冰冷暴烈的力量。
雙腳踩在冰冷的金屬床榻邊緣,居高臨下。剛才那一下,
幾乎抽空了我體內(nèi)那股新生的、冰寒的力量。一種強烈的虛脫感襲來,眼前陣陣發(fā)黑,
四肢百骸都在發(fā)出酸澀的呻吟。但我知道,此刻絕不能倒下。一旦露出絲毫疲態(tài),
眼前這暫時的震懾就會瞬間瓦解,等待我和這群徒子徒孫的,將是萬劫不復。我強撐著,
目光掃過那些僵立的守衛(wèi)。眼神依舊冰冷,帶著未散的余威?!皫夏銈兊睦?,
”我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卻清晰地傳遞著不容抗拒的意志,“滾。
”這一個“滾”字,如同赦令。那些僵立如雕塑的守衛(wèi)猛地一個激靈,如同被滾油燙了腳。
強烈的求生欲瞬間壓倒了恐懼。他們甚至不敢再看石門凹陷里生死不知的熊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