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媽媽被打后，都會抱著我一邊痛哭，一邊大聲詛咒爸爸不得好死。
十二歲清明節(jié)那天，喝醉酒的爸爸后再次對媽媽動手。
在媽媽一陣又一陣的哭訴聲中，我將老鼠藥塞進(jìn)爸爸常喝的酒水里，成功為她除掉了這個禍害。
我以為我?guī)土藡寢專瑢⑺龔目嗪＠镎瘸鰜怼?/p>
可她卻生命的最后一刻，將刀子捅進(jìn)了我的心臟。
“都是你，是你殺了我最愛的人，要不是你，你爸就能陪我白頭到老了。”
“我是恨他打我，可沒讓你殺了他啊，你這個逆女，就隨著我到地下給你爸賠罪吧?！?/p>
她滿眼恨意的盯著我怒聲控訴。
我凄然一笑，怎么也沒想到她殺我竟是這個原因。
再睜眼，我竟重新回到了十二歲清明那天。
1
“染染，媽媽好痛啊，早知道你爸是這副德行，我就不該拋棄一切跟了他。”
“我后悔了，要是他能死就好了，染染，你幫幫媽媽好嗎？媽媽真的好痛，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了?！?/p>
“這樣生不如死，看不到希望的生活，我還不如去死呢！”
狹窄的出租屋里，媽媽抱著我大聲痛哭。
說到最后，她還自虐般的將頭砸在墻上。
看到這童年生活中如同噩夢般揮之不去的記憶，再次重現(xiàn)，我恍然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她總是這樣。
從記事起，每當(dāng)爸爸喝醉回來都會對媽媽拳打腳踢。
每次挨打之后，媽媽都會抱著我哭訴她后悔了，這樣的生活她再也過不下去了。
然后祈求我?guī)退?/p>
最后再以她自虐般的砸墻動作結(jié)束。
幼小的我，每次見到她這瘋狂的一面都嚇的不行。
那咣當(dāng)咣當(dāng)?shù)穆曇?，就像魔鬼的腳步聲一下一下敲擊在我幼小的心靈上。
每當(dāng)這個時候，我都格外的恐懼，生怕媽媽真的去尋死。
那我就成了沒媽的孩子。
往后就只能跟著爸爸那樣一個不著調(diào)，總是喝的醉醺醺動手打人，清醒的時候卻又愛調(diào)戲姑娘的混賬。
想想那樣的生活，我就感到絕望、恐懼。
所以，每當(dāng)媽媽抱著我痛哭的時候，我就恨不得替她將爸爸弄死。
前世，也就是今天。
媽媽在家里擺了火盆，為三年前去世的姥姥燒紙錢。
不巧的是被喝醉酒的爸爸回來看到了。
醉酒后的他本來就脾氣暴躁，一個不留神就會對媽媽拳打腳踢。
看到媽媽偷偷祭拜娘家的人，更加火冒三丈。
“你個賤人，我就知道你后悔跟著老子了？”
他如野獸般嘶吼著，一臉踢翻了媽媽面前的盆，又像魔鬼般伸出他蒲扇般大的手，薅著媽媽的頭發(fā)，將她拽了過去。
我忍著眼里的淚水，驚懼的上前阻攔，卻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我眼睜睜看著媽媽被打，卻無能無力。
發(fā)泄完，爸爸就跟沒事人一樣倒在臥房里呼呼大睡。
媽媽這時候就會抱著我漫天怒罵。
她罵世道的不公，
罵自己運(yùn)氣不好，
更多的還是罵爸爸辜負(fù)了她。
她罵的歇斯底里，面目猙獰。
罵累了，就會抱著我不住的哀求，讓我?guī)退?/p>
然后又跟神經(jīng)質(zhì)似的用頭砸墻。
在她一次次的哭訴中，我對爸爸的恨也越來越深。
我幼小腦袋里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弄死那個酒鬼。
在媽媽再次抱著我祈求我，哀求我的時候，
我對爸爸的恨意達(dá)到了頂峰。
趁著媽媽不注意，我將家里的老鼠藥塞進(jìn)爸爸喝剩一半的酒水里。
嗜酒如命的爸爸自然不會放過這瓶喝剩一半的酒水。
由于我12歲生日還未到，所以并沒有受到任何刑法懲罰。
我天真的以為我?guī)蛬寢尦魫耗А?/p>
卻沒想到她在生命的最后之際竟會要我的命。
還是她深愛爸爸，如此荒誕的理由。
“都怪你，要是家里有個男人，我至于不到六十就重病纏身，這些年我至于過的這么苦嗎？你爸雖然不好，可他是我唯一摯愛的人啊，你就這么把他弄死了，你說你，小小年紀(jì)怎么那么心狠呢？為了你爸原諒我，我只好帶著你一塊到地下給他賠罪。”
她一邊說，一邊猙獰的將刀子一下又一下的捅進(jìn)我的身體里。
呵！
既然那是她的真愛，這一世我不管了還不成。
2
成年人靈魂的我自然不會被她神經(jīng)質(zhì)的動作嚇住。
這一次，我就當(dāng)沒看到她那歇斯底里自虐的樣子，自顧自的收拾著家里被打砸后的凌亂。
看著我沒有像以往那樣安慰她。
她砸頭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
“染染，連你也不喜歡媽媽了嗎？”
她流著淚質(zhì)問。
即而，情緒爆發(fā)：“我就知道你們一個個的都是白眼狼，大的欺負(fù)我，小的也嫌棄我，我活著還有啥意思??？”
她朝我怒吼。
“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狠狠的瞪我一眼，不要命的敲打自己的腦袋。
“那你就去死啊！”
我順著她的話冷聲開口。
她茫然的看著我，似乎沒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我會說出如此駭人聽聞的話。
“染染，你說什么？”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我。
“我說那你就去死啊，死了就不用遭受這非人的折磨，死了你就解脫了?；蛘吣憧梢园牙鲜笏幦野志破孔永锱浪！?/p>
我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
那些老鼠藥不就是她買回來的嗎。
前世，我之所以能想到這招，也是看到她把老鼠藥藏在廚房柜子里。
可家里根本沒有老鼠啊。
現(xiàn)在想想，她的此番行為好似也有些可疑。
媽媽怔愣了幾秒，有些不自然的嚷嚷。
“你這孩子胡說什么呢？死呀死的，殺人償命，你不知道?。恳媾滥惆?，那不得蹲大牢啊，你個沒良心的，跟你爸一樣，想害死我啊，你要真心疼我，你怎么不去呢？真是的，白養(yǎng)你這么大了，一點(diǎn)忙幫不上?！?/p>
讓我動手？
我愣住了。
她的真這么想的，還是一時氣話？
前世，她即便是再氣可也沒說過這樣的話啊。
我盯著媽媽暴躁忙碌的身影出神，一時心情復(fù)雜。
前世無論是爸爸在還是不在，她都將我照顧的很好，為了撫養(yǎng)我，她可謂吃盡苦頭。
否則，也不會不到六十就患了一身病。
正因?yàn)樗龑ξ胰绱撕?，在她將刀子插進(jìn)我心臟時，我才會格外不解。
“媽媽，爸爸對你那么不好，為什么你不跟他離婚呢？”
我走到她身邊，輕輕的問。
如今我是成人的靈魂，腦子比前世12歲的時候可好使多了。
要是她想離婚，我有的是辦法幫她。
她到底是生我養(yǎng)我的人，只要她愿意離婚，前世的一切我可以當(dāng)作沒發(fā)生過。
可她終究還是讓我失望了。
聽到我的問話后，她猛然回頭，瞳孔睜的老大，似乎沒想到我會說出讓她跟爸爸離婚的話。
她盯著我看了許久。
好半響，才不耐道：“你個小孩子知道什么？去去去，趕緊收拾，大半夜的還睡不睡了?！?/p>
正常人被家暴的女子聽到離婚這個話題，?要么是擔(dān)心男方糾纏，要么是擔(dān)心孩子。
可她遲疑不答。
還故作生氣轉(zhuǎn)移話題。
這明顯不對勁。
我凄然一笑。
徹底相信了她前世捅死我時說的話。
原來她真的愛爸爸愛到即便對方無視她，毆打她，不屑她，她依舊心甘情愿的跟他共度一生。
上輩子我憐惜她。
為了她，不惜雙手犯惡。
我自以為自己拯救了她，給她撐起了一片藍(lán)天，卻不想在她眼里，我是殺害她此生摯愛的兇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既然她選擇如此，那我尊重便是。
3
次日早餐，飯桌上。
爸爸剛出臥室，就從旁邊的柜子上拿起那剩下的半瓶酒猛的喝了一大口。
前世，這瓶剩下的酒被我塞了老鼠藥。
導(dǎo)致他還來不及吃早餐，就毒發(fā)身亡。
這一世，我沒有行動。
他喝了一口酒后，拿著酒瓶晃晃蕩蕩的來到飯桌上。
“秀蓮，對不起，我昨晚不是故意的，你給我拿200塊，今晚回來我給你帶老李家的水煎包?！?/p>
他人模狗樣的向媽媽道歉，還貼心的幫媽媽拉開椅子。
媽媽立刻感動的稀里嘩啦。
“老公，我當(dāng)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這么多年的感情，我還能不信你嗎？不過，你真得少喝點(diǎn)酒，對身體不好?！?/p>
爸爸聽的不耐煩，可還是壓住心里的情緒，盡量敷衍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快轉(zhuǎn)錢吧，今晚我也好給你賠罪啊?！?/p>
他本就長的不錯，再加上這幅嬉皮笑臉的模樣，怪不得能讓媽媽喜歡。
被他這么一催促，媽媽立刻啥也顧不上了。
用最快的速度點(diǎn)來手機(jī)，就要給轉(zhuǎn)錢。
“爸，李叔家的水煎包一份只需十塊錢，用不了那么多?！?/p>
我故作隨意的開口。
爸爸的臉?biāo)查g拉了下來。
“小孩子家家的，你知道什么？別管大人的事，你爸是男人，出門在外多帶點(diǎn)錢還不是應(yīng)該的?！?/p>
爸爸還沒罵我呢，媽媽倒是先虎著一張臉張口了。
我：？？？
“好吧，是我多管閑事了！”
你給他那么多錢，他能不喝酒，能不有花花腸子嗎？
我埋頭吃飯，不想再看她這個戀愛腦。
果然。
晚上爸爸醉醺醺，拎著酒瓶搖搖晃晃的回來了。
至于早晨答應(yīng)媽媽要買水煎包，自然是毫無蹤影。?
我一看這情況，趕緊帶著書包跑回臥室，?將門鎖了起來。
他們愛怎么打怎么打，別波及我就行。
4
“你怎么又喝酒了？你不是早上答應(yīng)我不喝的嗎？還有，你給我買的水煎包呢？”
媽媽氣沖沖的怒聲質(zhì)問聲響起。
“你的脖子上為何有吻痕？”
目眥欲裂，怒吼的咆哮聲，震的人耳朵發(fā)聾。
我都為她發(fā)愁。
明知道爸爸喝醉酒后就要動手。
她不趕緊跑就算了，?還非要上前質(zhì)問，這不是找打嗎？
“瑪?shù)拢愀夜芾献?，看老子不打死你?
一陣怒罵聲后，
慘叫聲，爭吵聲，?打砸聲，混合在一起，嘈雜凌亂。
等外面一切平靜后，我推門走出。
看到的就是媽媽雙眼無神，頭發(fā)凌亂，嘴角有淤青，整個人一副灰敗頹廢，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
我就不明白了。
明知待這里會繼續(xù)被打，為何就不能選擇離開呢。
愛一個毆打自己的男人？
真是讓人費(fèi)解。
看到我出現(xiàn)，媽媽灰敗的眼睛有了絲亮光。
她一邊向我這邊快速移動，一邊流著淚控訴：“染染，連你也不要媽媽了嗎？”
話一出口，她眼淚跟決堤似的嘩啦啦流個沒完。
“以往你爸爸打我，你都會幫我的，今天你卻早早的躲在房間里不出來，你是嫌棄我了嗎？我是你媽啊，你怎么能嫌棄我呢？”
她哭哭啼啼，泣不成聲。
那委屈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真是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惹她如此生氣。
我仰頭扶額，一陣頭大。
“媽，我沒有嫌棄你，時間不早了，趕緊收拾吧?！?/p>
我壓著性子，盡量溫和的說。
她自己明知會被打，還要往上湊，事后不想的怎么避免類似的事情發(fā)生，卻怪我不幫她。
讓她離婚，她不離。
難道讓我一個12歲的孩子幫她抗揍？
“媽媽就知道你是愛我的，染染，媽媽真的是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媽媽會被你爸打死的，你幫幫媽媽好不?，只有你，只有你能幫媽媽。”
她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求生稻草，用力的抓住我的手腕。
尖銳的指甲都埋進(jìn)了我的肉里，她都不自知。
“媽，你先放開我，弄疼我了?！?/p>
她神色一怔，臉上滿是歉意，不停的向我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染染，媽媽不是故意的?！?/p>
前一秒，她還為弄疼我滿臉愧疚。
可下一秒，
她就語出驚人。
5
“這日子?jì)屨娴臎]法過了，你知道嗎？你爸脖子上有吻痕，他有別的女人了，他竟背叛我們的感情，有別的女人了！以往他還會解釋幾句，現(xiàn)在他竟然為了別的女人打我？我沒法活了，沒法活了。染染，你幫媽殺了他好不好？”
我震驚的無以復(fù)加。
大腦瞬間宕機(jī)，有那么一瞬我感覺是自己的耳朵出現(xiàn)了幻覺。
“染染，你別怕，媽媽打聽過了，12歲以下殺人不會受任何刑法，到時你就說看不慣爸爸毆打我，警察不會抓你的？很簡單的，你就把家里的老鼠藥放進(jìn)你爸喝酒的瓶子里，再有三個月就是你12歲生日了，到那時就晚了。染染，媽媽求你了，你幫幫媽媽，好嗎？?”
前世的這個時候，在我的操作下，爸爸早就躺進(jìn)了殯儀館。
媽媽也沒來這么一出。
這一世，我沒有對爸爸動手，她反而主動提出。
她難道不知道這對于一個孩子來說，是怎樣的災(zāi)難嗎？
前世，我雖除掉了爸爸這個禍害，可午夜夢回我無不被噩夢嚇醒。
偷偷買的老鼠藥，不?？拊V讓我?guī)退俳Y(jié)合這次她提出的要求，我不得不懷疑她是一早就設(shè)局故意引導(dǎo)我去殺害父親。
真沒想到，她竟如此自私。
“媽，殺人犯法，我不能做的?！?/p>
我嚴(yán)辭痢疾的拒絕。
她的臉?biāo)查g拉了下來。
“李染，我還究竟是不是你媽？我辛苦把你養(yǎng)大，?讓你幫個忙都不行，往后還能指望你什么？看著你爸打我，你就高興了？”
她暴跳如雷，怒吼聲連連。
“李染，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好？”
因?yàn)閼嵟?，她的聲音不由的拔高，尖銳而又犀利。
“你要是還認(rèn)我當(dāng)你媽，你就按我說的做，你年紀(jì)小，就是犯了事也不是判刑的，你幫媽媽殺了他，咱母女倆既能過安生日子，你又不受刑法，兩全其美的事多好啊，染染，媽媽真是沒辦法了，求求你，你就幫媽媽這一次，好嗎？”
看著她那張熟悉的臉，我真是覺得好陌生。
上輩子，我被她不斷的暗示誘導(dǎo)，?一心想救她出牢籠，在12歲這年除掉父親。
可她卻在臨死前，埋怨我殺害了她此生摯愛，要將我?guī)旅尜r罪。
這世，我不打算插手她與爸爸狗血的戀情了，她又提出這種天理難容的要求。
直到現(xiàn)在，我才恍然意識到，對她而言，我什么也算不上。
所以，她作為母親，才能在一個孩子面前如此肆無忌憚的提出，如此荒誕的要求。
“媽，我累了！”
淡淡的說完一句，我就轉(zhuǎn)身向臥室走去。
前世幫她的下場是那么的刻骨銘心。
我怎會再經(jīng)歷一遍。
每個人都是一個個體。
從她不顧家里勸告，非要跟著爸爸私奔那刻起，她就該承擔(dān)所有她選擇帶來的責(zé)任與后果。
“李染，你個白眼狼。”
身后傳來她歇斯底里的憤怒聲。
我漠然的關(guān)上門，隔絕了門外的所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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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夜半，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
前世媽媽雖然在臨走前帶走了我，可前面幾十年的生活，?她對我的關(guān)心那是實(shí)打?qū)嵉陌 ?/p>
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也要供我讀書。
我受了欺負(fù)，她也會挺身而出幫我討回公道。
可這么一個對我好的人?，?在生命大限時，卻要致我于死地。
越想越?jīng)]了睡意。
我煩躁的打開手機(jī)，就見媽媽在朋友圈發(fā)了一條動態(tài)。
照片是家里醉酒爸爸打砸過后的凌亂場景
配文是：“我咋這么命苦啊，養(yǎng)了十幾年的閨女幫個忙都不肯?！?/p>
刷到這條動態(tài)的人紛紛在評論區(qū)下方詢問媽媽發(fā)生了什么，并吐槽自家子女。
我看的氣人。
她那忙是一般人能幫的嗎？
我嘆口氣將手機(jī)放在床頭桌子上。
次日一早，我起床出屋后，發(fā)現(xiàn)媽媽不在家。
飯桌上空空，顯然并沒有早飯。
看來是爸爸昨晚爸爸發(fā)完酒瘋，一夜沒回來。
“這偉大的愛情啊?！?/p>
我心里吐槽一聲，走到廚房，從冰箱里翻出根黃瓜洗洗就當(dāng)早餐了。
背著書包，走出到樓下。
就見熟悉的鄰居們對我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
我一陣不解。
走了一段路，才發(fā)現(xiàn)媽媽當(dāng)著一群人說我壞話。
“我們家那個跟她爸一樣沒良心啊，她爸打我，她都不攔一下的啊，自己倒是躲的好，不顧我死活，讓她幫我?guī)忘c(diǎn)忙，就給我甩臉色，嫁個男人不行，養(yǎng)的女兒又是個白眼狼，?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p>
她哭天搶地，像潑婦一般抱怨著我的不孝。
見我出現(xiàn)，她眼里的怒意更甚。
“你們看看，你們看看，見了我連個招呼也不打，我真是欠他們老李家的??！”
她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胸脯，邊哭邊嚎。
我心里那個氣啊。
這是不幫她，她徹底恨上了我嗎。
她那猙獰丑惡想毀掉我的丑惡嘴臉，突然跟前世殺死我時重合。
“好了好了，孩子還小，慢慢教就是?！?/p>
“是啊，才十多歲的娃，她能知道個啥?！?/p>
“小孩子嘛，貪玩是正常的，長大了就好?！?/p>
“母子倆有什么深仇大恨，說開了就好。”
……
周邊的人將她拉開，好心勸了幾句，都紛紛散開。
畢竟，這是家事。
看熱鬧可以，但摻和進(jìn)去就不明智了。
“為什么要編排我？”
我怒聲質(zhì)問。
這得虧我不是真正的12歲，否則，就她這番操作，還給幼小的我造成什么樣的傷害啊。
我就不明白了。
男人難道比自己親生女兒都重要嗎？
她癡癡的笑了。
俯下身子，摸著我的臉頰低低的說：“染染，這就是你不聽話的后果？你要是再這么不聽話下去，那我就不要你了。”
話落，她的表情一沉，漆黑的眼底全是漠然。
我有種感覺，我要是不按她的要求做，她是真的要?dú)Я宋摇?/p>
真是個瘋子。
“殺人是犯法的，你就不能跟爸爸離婚嗎？”
都重生回來了，我怎么可能再被她蠱惑。
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
干嘛非要這么極端。
“不要跟我提離婚！你爸喜歡我，我也喜歡她，那他這輩子就只能是我的?！?/p>
她厲聲打斷我，眼里染滿了瘋狂。
那抹近乎變態(tài)般的控制欲，讓人心底發(fā)寒。
“媽，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去上學(xué)了?！?/p>
我岔開話題，匆忙轉(zhuǎn)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