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夏日蟬鳴里的影子盛夏的午后，陽光透過茂密的梧桐樹葉，
在地上投下斑駁晃動的光影。蟬鳴聒噪得像是要把整個夏天的熱氣都裹進去，粘稠而綿長。
林辰躺在陳默房間的涼席上，一條腿屈著，腳無意識地蹭著墻根。他剛打完球回來，
額頭上的汗珠順著利落的下頜線往下滑，沒入頸窩，浸濕了半件白色T恤。
他隨手抓起搭在床頭的毛巾，胡亂地抹了把臉，聲音帶著運動后的微喘：“陳默，
你媽做的綠豆湯呢？渴死了。”陳默正坐在書桌前，對著電腦屏幕，聞言頭也沒回，
指尖在鍵盤上敲打的動作卻頓了頓。“在廚房冰箱里，自己去拿。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wěn)，帶著點少年人特有的清冽，只是仔細聽，
能察覺到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林辰“哦”了一聲，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赤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啪嗒啪嗒地跑向廚房。他對陳默家熟門熟路得像是自己家，
從記事起，他的生活就和陳默緊緊綁在一起。同一個幼兒園，同一個小學，同一個中學，
現(xiàn)在又在同一所大學同一個系。他們的人生軌跡，像是兩條無限接近的平行線，
纏繞著走過了十幾年。陳默的目光追隨著林辰消失在門口的背影，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碼突然變得模糊不清。他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剛才林辰躺著時，
領口微敞，露出的那一小片皮膚被汗水浸得發(fā)亮，像某種誘人的蜜色，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這種念頭讓陳默感到一陣恐慌，他猛地轉回頭，用力眨了眨眼，
試圖將那些不合時宜的畫面驅散。他什么時候開始用這種眼光看林辰的？
或許是高二那年的運動會，林辰跑三千米，最后一圈體力不支，是他沖上去扶著他，
林辰把頭靠在他肩上，呼吸灼熱，帶著青草和汗水的味道；或許是更早，
初中時林辰被隔壁班的男生欺負，他二話不說沖上去打架，最后兩個人都掛了彩，
躲在天臺偷偷分享一包干脆面；又或者，從很小很小的時候，林辰第一次把手里的糖遞給他，
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開始……這些記憶像藤蔓一樣，悄無聲息地在他心里蔓延、纏繞，
直到某一天，他驚覺自己看林辰的眼神，早已不是看兄弟那么簡單。這份認知讓他惶恐不安。
林辰是直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他交過女朋友，雖然時間都不長，
平時也會和他們一起討論系里哪個女生好看。林辰對他的好，對他的依賴，
都建立在“最好的兄弟”這個堅固的基石上。陳默不敢賭，更不敢破壞。
他怕自己一點點的逾矩，就會失去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人。
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把這份心思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用和以前一樣的語氣說話，
做一樣的事，扮演好“最好的兄弟”這個角色。林辰端著兩碗綠豆湯回來，
把其中一碗重重地放在陳默的書桌上，濺出了幾滴在桌面上?！鞍l(fā)什么呆呢？快喝，冰鎮(zhèn)的，
爽！”他自己先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碗，滿足地打了個嗝，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黏在額頭上，
顯得有些狼狽，卻又透著一股鮮活的少年氣。陳默拿起碗，用勺子小口地舀著喝。
綠豆湯熬得很糯，甜絲絲的涼意順著喉嚨滑下去，卻壓不住心底那點莫名的燥熱。
“下午有課？”他沒話找話地問?！皼]，”林辰癱回床上，有氣無力地說，“不想去，
反正老師也不點名。對了，晚上去擼串不？我請你，就當謝你昨天幫我搞定那個破程序。
”“不了，”陳默幾乎是立刻就拒絕了，說完又覺得太生硬，補充道，
“晚上我媽讓我回家吃飯?！绷殖健芭丁绷艘宦暎樕下舆^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最近陳默好像總是很忙，要么是實驗室，要么是家里有事，
他們一起待著的時間比以前少了很多。以前就算陳默要回家吃飯，
也會先陪他在外面晃蕩一會兒?！澳呛冒?，”林辰抓了抓頭發(fā)，“改天再約。
”陳默“嗯”了一聲，重新看向電腦屏幕，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
他能感覺到背后林辰的目光，帶著點疑惑和探究，像羽毛一樣輕輕搔刮著他的皮膚，
讓他渾身不自在。他知道自己這樣刻意疏遠很明顯，但他控制不住。
每一次和林辰近距離接觸，他都要耗費極大的自制力才能維持表面的平靜。
林辰無意識的肢體接觸，比如拍他的肩膀，勾他的脖子，
甚至像小時候一樣偶爾擠在一張床上睡覺，都像是在他緊繃的神經上跳舞，
隨時可能讓他失控。他需要一點距離，一點時間，
來消化那些洶涌的、幾乎要破堤而出的感情。林辰在床上翻了個身，看著陳默挺直的背影，
心里那點失落感越來越清晰。他認識陳默十幾年，太了解他了。
陳默不是個擅長隱藏情緒的人，雖然他看起來總是很冷靜，
但林辰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疏離感。是因為什么呢？吵架了？好像沒有。鬧矛盾了？
也沒有。那是為什么？林辰想不明白，干脆也懶得想了。陳默大概就是最近事情多，心煩吧。
等過段時間忙完了，肯定就好了。他們可是最好的兄弟，怎么可能有什么問題呢？
他這樣安慰著自己，閉上眼睛，聽著窗外的蟬鳴，還有身邊陳默敲擊鍵盤的聲音，
漸漸覺得安心了些。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臉上，暖洋洋的，
像陳默身上總是帶著的那股干凈的味道，讓他覺得無比熟悉和依賴。只是他不知道，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陳默的手指懸在鍵盤上，久久沒有落下，眼底是翻涌的掙扎和痛苦。
第二章 漸行漸遠的溫度日子像指間的沙，在看似平靜的日常里悄然流逝。
夏末的風帶了點微涼的氣息，梧桐樹葉開始有了零星的枯黃。林辰越來越明顯地感覺到，
陳默在躲著他。以前，他們幾乎形影不離。一起上課，一起去食堂，一起泡圖書館，
周末要么窩在宿舍打游戲，要么出去晃蕩。但現(xiàn)在，陳默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推脫。
“抱歉啊林辰，晚上實驗室有個會，去不了了?！薄斑@周家里有事，回不去學校，
聚餐你去吧?！薄澳莻€選修課我跟別人組隊了，你找別人吧?！币淮蝺纱危殖娇梢岳斫?，
但次數(shù)多了，心里那點不舒服就像藤蔓一樣瘋長。他不是傻子，陳默的刻意疏遠，
已經明顯到傻子都能看出來了。這天晚上，宿舍樓下的燒烤攤生意正好，煙霧繚繞，
人聲鼎沸。林辰一個人坐在角落的桌子旁，面前擺著幾串烤好的肉串和一瓶啤酒。
他本來約了陳默，說慶祝自己順利通過了計算機二級考試，但陳默說要和導師討論課題，
又拒絕了。林辰心里堵得慌，拿起啤酒瓶對著嘴猛灌了一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
卻壓不住心里的煩躁。他拿出手機，點開和陳默的聊天框，輸入了又刪除，刪除了又輸入，
最后只發(fā)了一句：“到底怎么了？”消息發(fā)出去，石沉大海。
直到他把面前的幾串肉串都吃完，啤酒也喝了大半瓶，手機屏幕才亮了一下。
陳默回了兩個字：“沒事?！绷殖娇粗莾蓚€字，一股無名火“噌”地一下就上來了。沒事？
沒事你躲著我干什么？十幾年的兄弟，有什么不能說的？他手指飛快地打字：“陳默，
你別跟我來這套。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你有事沒事我看不出來？有什么話不能當面說？
”這次陳默回得快了些：“真的沒事，可能就是最近有點累。早點回去吧，別喝太多。
”林辰看著屏幕，心里又氣又委屈。他把手機塞回口袋里，拿起啤酒瓶又喝了一口，
視線落在不遠處一對勾肩搭背的情侶身上。那是他們系的一對，公開出柜有段時間了，
感情一直很好。林辰以前看到他們，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只覺得是兩個關系好的同學。
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點酒的緣故，他看著那兩人相視而笑的樣子，
心里突然冒出一個荒誕的念頭：陳默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才沒時間理他？
這個念頭一出來，就像扎了根一樣，讓他心里莫名地不舒服。
他甚至開始想象陳默和某個女生在一起的畫面，那個畫面清晰得讓他有點喘不過氣。
他甩了甩頭，覺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陳默有女朋友是好事啊，他應該替他高興才對。
可為什么心里會這么難受呢？正胡思亂想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林辰回頭，
看到是他們系的學長，江濤，還有他男朋友，外校的一個男生，叫蘇哲。
“一個人在這喝悶酒呢？”江濤笑著在他對面坐下，蘇哲也挨著江濤坐了下來，
很自然地給江濤遞了張紙巾?！班牛绷殖矫銖娦α诵?，“陳默有事，沒來。
”江濤挑了挑眉，他和林辰、陳默關系都還不錯，也隱約感覺到這倆最近有點不對勁。
“吵架了？”“沒有，”林辰嘆了口氣，“就是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了，老是躲著我。
”江濤和蘇哲對視了一眼，蘇哲先開口了，他聲音很溫和：“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有時候男生之間也需要溝通的，憋在心里反而不好?！薄拔覇査?，他說沒事。
”林辰拿起酒瓶，又想喝，被江濤按住了?！吧俸赛c，”江濤說，“陳默那小子，看著冷靜，
其實心思重得很。他要是不想說，你逼也沒用。不過我覺得，他不是故意要疏遠你，
可能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吧。”林辰沉默了。難言之隱？能有什么難言之隱？
比他們十幾年的兄弟情還重要？江濤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想太多了。你們倆那關系，
鐵得很，哪能說疏遠就疏遠。說不定過兩天他想通了，就主動來找你了。”林辰點了點頭，
心里卻沒底。他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好像正在悄悄改變，像夏末悄然褪去的溫度，
讓他抓不住，也留不住。與此同時，陳默正坐在實驗室里，面前的電腦屏幕亮著，
但他一個字也沒看進去。手機屏幕上，林辰發(fā)來的消息還停留在那里。“到底怎么了？
”“陳默，你別跟我來這套。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你有事沒事我看不出來？
有什么話不能當面說？”陳默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屏幕，指尖冰涼。他怎么能說？
他能告訴林辰，他躲著他，是因為每次看到他，都想抱抱他，想吻他，想把他藏起來，
不讓任何人看到嗎？他不能。下午他給家里打電話，他媽又跟他提了林辰。
他媽知道他喜歡男生，當初發(fā)現(xiàn)的時候，鬧過，哭過，最后雖然接受了這個事實，
但一直不贊成他在感情上太投入，尤其是在林辰這件事上?！澳?，媽不是想逼你，
”他媽在電話里的聲音帶著點疲憊，“但林辰不一樣。你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他是直的，你不能因為自己的心思，就毀了你們倆的關系，毀了他啊?！薄拔抑?。
”陳默當時的聲音干澀得厲害?！澳阒谰秃茫彼麐寚@了口氣，“保持點距離，對你好，
對他也好。時間長了，就淡了?！标惸瑨炝穗娫挘睦锵癖皇裁礀|西堵住了，悶得發(fā)疼。
他知道他媽是為他好，也知道自己不該再這樣下去?？筛星檫@東西，
哪里是說控制就能控制的？他想林辰，想得心頭發(fā)緊。想和他一起去擼串，
想和他窩在宿舍打游戲，想和以前一樣，勾著他的肩膀在校園里晃蕩?？伤?，
怕自己哪天控制不住，捅破了那層窗戶紙，最后連朋友都做不成。手機又亮了一下，
是江濤發(fā)來的消息：“看到林辰一個人在燒烤攤喝酒呢，情緒不太好。你倆到底咋了？
”陳默的心猛地一揪。他想象著林辰一個人坐在那里喝酒的樣子，一定很落寞。
他幾乎是立刻就想站起來去找他，但腳步剛挪動了一下，又硬生生停住了。不能去。
他深吸一口氣，給江濤回了句：“麻煩你幫我看著他點，別讓他喝太多，送他回宿舍。
”發(fā)完消息，他關掉手機屏幕，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黑暗中，
林辰的臉清晰地浮現(xiàn)在他眼前，笑的，鬧的，生氣的，委屈的……每一個樣子，
都刻在他心底最深處。他到底該怎么辦？第三章 意外的訪客與心事國慶假期，林辰回了家。
他家在一個老舊的小區(qū)里，一棟兩層的小樓，是他爸媽離婚后，他媽帶著他搬過來的。
小區(qū)里住的大多是老人，環(huán)境很安靜。林辰推開家門的時候，他媽正系著圍裙在廚房里忙碌，
聽到動靜，探出頭來：“回來了？”“嗯，”林辰把背包扔在沙發(fā)上，
走過去從后面抱了抱他媽，“媽，想你了?！彼麐屌牧伺乃氖?，笑著說：“多大的人了，
還撒嬌?？烊ハ词郑R上就可以吃飯了?！绷殖降膵寢屖莻€很溫柔的女人，
即使經歷了婚姻的失敗，也依然保持著對生活的熱情。只是林辰知道，那場失敗的婚姻，
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烙印。他很少在他媽面前提起爸爸，那是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晚飯很豐盛，都是林辰愛吃的菜。母子倆邊吃邊聊，說著學校里的趣事。林辰沒提陳默，
他怕他媽擔心，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吃完飯，林辰幫著他媽收拾完碗筷，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還是老樣子，書桌上擺著他和陳默小時候的合照，兩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孩，
那是林辰小時候被他媽強行扎的。照片里的兩個小孩笑得一臉燦爛。林辰拿起照片，
手指輕輕拂過照片上陳默的臉。照片上的陳默，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鏡頭，嘴角上揚。
那時候的他們，多好啊，什么都不用想，只要一起玩就好了。他拿出手機，猶豫了很久，
還是給陳默發(fā)了條消息：“我回家了?！边^了大概十幾分鐘，陳默才回了消息：“嗯，
好好陪陪阿姨?！庇质沁@種疏離的語氣。林辰心里嘆了口氣，把手機扔到一邊，躺在床上，
盯著天花板發(fā)呆。第二天中午，林辰正坐在客廳看電視，聽見開門聲，喊了一聲“阿姨來啦？
”頭也沒抬，手里的遙控器還在換著臺，眼角余光瞥見門口拎著竹籃的身影，
語氣熟稔得像在跟自家人說話。
陳默媽媽的腳步聲他閉著眼都能聽出來——總愛穿那雙帶碎花的布拖鞋，
踩在樓道地磚上是“嗒嗒”的輕響，跟陳默那小子的“咚咚”聲截然不同。
“剛蒸了兩籠槐花糕，給你媽留了一籠?！睆埌⒁贪阎窕@往玄關柜上一放，
彎腰換鞋時順手拍了拍林辰的后背，“你媽呢？我剛看見她晾的床單被風吹歪了，
過來搭把手?！绷殖竭@才直起身，往廚房方向喊了聲“媽，張阿姨來了”，
轉頭沖張阿姨笑：“在廚房燉排骨呢，說等會兒喊默哥過來吃?！彼沉搜壑窕@里的槐花糕，
蒸騰的熱氣把籃布都熏得發(fā)軟，“您這手藝又精進了，上次默哥帶的槐花餅，我還沒吃夠呢。
”“就你嘴甜?！睆埌⒁绦χc了點他額頭，徑直往陽臺走，路過冰箱時還不忘打開看了眼，
“你們家酸奶又快沒了？下午我去超市，順便給你帶兩盒。
”陽臺很快傳來拉動晾衣架的輕響，混著張阿姨跟廚房里媽媽的搭話聲，
說的是小區(qū)門口新開的早點鋪味道不錯，末了又問起林辰上周感冒好利索沒。
林辰窩回沙發(fā)里，聽著這些細碎的話，心里跟揣了塊剛出鍋的槐花糕似的，
暖乎乎的——這種場景太常見了，張阿姨三天兩頭往這邊跑，有時送點菜，有時借個醬油，
門都不用敲，跟回自己家沒兩樣。隱約聽到陳默兩個字，林辰默默降低音量，
側耳傾聽廚房里面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余光里面察覺到陳默媽媽偶爾瞟向他，
他能感覺到，陳默媽媽看他的眼神，帶著點復雜的情緒，不像以前那么純粹了。
聊了大概半個多小時，陳默媽媽向他們告別：“不打擾你們了，我還得回去給陳默做飯呢。
”“不留下吃飯嗎？把默默也喊過來不就好了 ?！绷殖綃寢屚炝舻??！安涣?，
”陳默媽媽笑著說，“辰辰，有空多來家里玩啊，陳默那孩子，老是一個人悶在家里。
”林辰點了點頭：“好的，阿姨?！彼妥哧惸瑡寢?，林辰的媽媽看著他，欲言又止?！皨?，
怎么了？”林辰察覺到了。他媽嘆了口氣：“辰辰，你和陳默……最近是不是鬧別扭了？
”林辰愣了一下：“沒有啊，媽，你怎么這么問？”“剛才陳默媽媽跟我聊天，
話里話外都透著點不對勁，”他媽看著他，“她說陳默最近情緒不太好，老是一個人發(fā)呆。
你們倆從小一起長大，要是有什么矛盾，可別憋在心里。”林辰心里一沉，
原來陳默的媽媽也看出來了。他搖了搖頭：“真沒有，媽。可能就是最近學習太忙了吧。
”他媽沒再追問，只是拍了拍他的手：“不管怎么樣，都要好好的。朋友之間，
最重要的是互相理解和包容?！绷殖近c了點頭，心里卻更亂了。陳默到底怎么了？
連他媽媽都看出來他情緒不好了。晚上，林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拿出手機，
點開和陳默的聊天記錄，往上翻了翻，發(fā)現(xiàn)他們最近的聊天越來越少，越來越敷衍。
以前他們可以從早聊到晚，分享彼此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現(xiàn)在卻只剩下寥寥數(shù)語。
他心里那點不安和恐慌越來越強烈。他好像……真的要失去陳默了。這個認知讓他心慌意亂。
他不能失去陳默，陳默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是他最依賴的人。
他猛地坐起來，下定了決心。不管陳默有什么事，他都要問清楚。他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拿起手機，給陳默發(fā)了條消息：“陳默，明天有空嗎？我去找你?！边@次，
陳默回得很快：“明天我可能要出去?！绷殖娇粗切凶?，心里的火氣又上來了。
他直接撥通了陳默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陳默的聲音帶著點疲憊：“喂？
”“陳默，你到底什么意思？”林辰的聲音忍不住提高了，“躲我很有意思嗎？
我們十幾年的兄弟，你就這么對我？”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林辰以為陳默掛了。
就在他準備掛電話的時候，陳默的聲音傳了過來，很低，很輕：“林辰，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么用？”林辰的聲音有點哽咽，“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什么？
我們之間到底怎么了？”又是一陣沉默。然后，陳默說：“林辰，
我們……先冷靜一段時間吧?！闭f完，陳默就掛了電話。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
林辰愣在原地，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冷靜一段時間？他不要冷靜，
他只要他的兄弟回來。第四章 隔墻的秘密與驚惶林辰最終還是去找了陳默。第二天一早，
他就揣著一肚子的火氣和委屈，悄悄去了陳默家。他沒提前告訴陳默，
他怕陳默又找理由不見他。陳默家就在隔壁小區(qū)，沒多久林辰便到了。站在陳默家門口，
林辰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門鈴。開門的是陳默的媽媽?？吹搅殖?，她明顯愣了一下，
隨即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辰辰？你怎么來了？”“阿姨，我找陳默。
”林辰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些。“陳默他……”陳默媽媽猶豫了一下，
“他在房間里呢。你進來吧?！薄澳阆茸鴷?，我去叫他?！标惸瑡寢屨f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