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感受到了我的存在，蕭凜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他捂著心口，艱難地坐直了身體問：【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嬛嬛，幫我把府醫(yī)叫過來吧?！?/p>
我沒有動，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不用叫了，沒有用了?！?/p>
蕭凜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不解地問我：【你什么意思？！】
我拿起妝臺上的銅鏡，遞給蕭凜：【家主自己看吧?！?/p>
只一眼，蕭凜就差點發(fā)了瘋。
他狠狠地摔碎了銅鏡，驚恐地縮在墻角，抱著腿抬頭盯著我：【怎么會這樣？你告訴我怎么會這樣？】
我搬了個凳子坐在他面前，不疾不徐地說道：【蕭凜，前世你若是肯這樣聽一聽我的解釋，我們也不會走到今天?！?/p>
蕭凜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問：【嬛嬛，你也重生了？！】
我平靜地點了點頭。
【蕭凜，你知道嗎？我前世放棄救人，就是不想讓你變成今天這個鬼樣子?！?/p>
【可你不聽啊，你割我舌頭，斷我四肢，連一點辯解的機會都不留給我?！?/p>
【所以你有今天，全是自找的?！?/p>
我將程鴻雁和程鴻昭的計劃一字不漏地告訴了蕭凜。
當他聽到換命兩個字時，終于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他的憤怒涌上心頭，不分青紅皂白地將我當成了宣泄口。
【上一世沒讓你說，是我的錯！】
【可是這次呢？！姜嬛，你明明可以提前告訴我的！】
我抽出被他抓住的腳腕，冷笑道：【蕭凜，你捫心自問，如果我一開始告訴你這些，你會信嗎？】
【你我成親那么多年，你數(shù)數(shù)，信過我?guī)谆?？?/p>
【再說了，我不是沒提醒過你?！?/p>
【第一次，我提醒你程鴻昭撈不得?！?/p>
【第二次，我提醒你無論如何都不要將自己的貼身物品給旁人?！?/p>
【蕭凜，你但凡信我一次，也不會變成這樣！】
我說的都是事實。
蕭凜瞬間啞口無言。
他失魂落魄地坐了許久，才問我：【嬛嬛，那我以后是不是都會是這個鬼樣子？】
我搖了搖頭。
【不。】
聽了我的話，蕭凜眼中突然迸發(fā)出期盼的光。
【嬛嬛，你的意思是我還有救對不對？！】
我長長地嘆了口氣。
【沒救了?！?/p>
【我的意思是，這才只是個開始?！?/p>
【接下來，你還要面對更加難以接受的事實……】
第二天一早，外頭的吵鬧聲便將我和女兒吵醒了。
我問剛剛打水進來的春杏怎么回事。
她不屑地冷哼道：【夫人，那個程公子瘋了，逢人就說自己是家主?！?/p>
【家主那么風流倜儻的一個人，豈是他一個丑八怪能癡心妄想的？！】
我頓時明白了，吩咐春杏照顧好寧寧后，便出了門。
披頭散發(fā)的蕭凜看見我出現(xiàn)，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撲到我面前，不停地搖著我的肩膀。
【嬛嬛，府里的人是不是都被程鴻昭收買了？！】
【他們?yōu)槭裁炊冀兴抑?，叫我程公子呢？！?/p>
我推開他，平靜地解釋道：【這就是我說的你要面對的東西?！?/p>
【程鴻昭與你換了命，從今往后他便是蕭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