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城的街道上,混亂仍在蔓延。
逸天飛和飛鳶剛沖出城主府不遠(yuǎn),前方巷口便閃出數(shù)道身影——清一色的黑甲士兵,卻散發(fā)著暗星閣特有的陰冷魂力。為首的男子緩步走出,腰間懸著一串漆黑的鈴鐺,隨著他的步伐發(fā)出詭異的輕響。
"真是巧啊。"他輕撫著鈴鐺,目光玩味地掃過三人,"副閣主要的東西在城主府,城主的命也有人去收了,而我......"他的視線最終停在飛鳶身上,突然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居然還能遇到'逃走的小老鼠'?"
飛鳶的身體猛地一顫。
下一秒,她周身魂力轟然爆發(fā)——不再是蒙塵境的偽裝,而是實打?qū)嵉臍夂暇惩海?/p>
"什么?!"男子瞳孔驟縮,隨即笑容愈發(fā)興奮,"哈哈哈,難怪副閣主一直惦記著你!"
飛鳶沒有給他繼續(xù)說下去的機會。她一腳踏碎青石地面,身形如電,短刃直取對方咽喉!
"鐺!"
男子倉促格擋,鈴鐺發(fā)出刺耳的顫音。他連退三步,臉上的驚喜轉(zhuǎn)為凝重:"短短三年,你竟然成長到這個地步......"
飛鳶根本不答話,攻勢如潮。她的每一擊都帶著決絕的殺意,短刃在空氣中劃出凄厲的尖嘯。
逸天飛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飛鳶,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眼睛此刻冰冷得可怕。
肩上的紫霆突然炸毛:"喵!"
逸天飛猛地回神,只見四周的"士兵"已經(jīng)圍了上來,手中兵刃寒光閃爍。
"嘖嘖,小老鼠倒是長本事了。"碎魂境男子側(cè)身避開飛鳶的斬?fù)?,鈴鐺輕晃間,一道黑芒從刁鉆的角度刺向她的肩膀,"不過,還是不夠看啊。"
飛鳶咬牙后撤,但黑芒如影隨形。就在即將命中之際,她周身魂力突然泛起一絲雷光,速度驟然提升,險之又險地避開。
"嗯?"男子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有意思......"
另一邊,逸天飛在人群中穿梭如風(fēng)。他手中不時彈出羅莎給的"狐火珠",每次爆開都讓圍攻的士兵手忙腳亂。紫霆則在他肩頭來回跳躍,時不時甩出一道電弧,精準(zhǔn)地?fù)糁袛橙耸滞蟆?/p>
"廢物!連個初開境都拿不下!"碎魂境男子瞥見這一幕,臉色陰沉。他本想親自解決逸天飛,但飛鳶突然暴漲的雷光讓他不得不回神應(yīng)對。
此時的飛鳶,動作越來越快,攻擊間甚至帶上了細(xì)微的雷弧。但即便如此,她的呼吸已經(jīng)開始紊亂,額頭滲出細(xì)汗——強行激發(fā)這種力量,顯然消耗極大。
"玩夠了吧?"男子冷笑一聲,鈴鐺猛地一震,音波如實質(zhì)般蕩開。飛鳶身形一滯,被他抓住破綻,一掌拍在肩頭,倒飛而出!
逸天飛眼神一凝,迅速朝紫霆比了個手勢。小黑貓不情不愿地"喵"了一聲,還是竄到了飛鳶身旁,爪子按在她手腕上,一縷精純的雷系魂力渡了過去——
"轟!"
驚人的一幕發(fā)生了!
飛鳶周身的雷光瞬間暴漲,發(fā)絲間都跳動著電弧。更令人震驚的是,這些雷電竟與紫霆的力量完美融合,在她手中凝聚成一柄雷光短刃!
"這......"碎魂境男子終于變了臉色。此刻的飛鳶,給他的壓迫感竟不亞于一頭真正的影月雷豹!
逸天飛瞇起眼睛,心中的猜測越發(fā)清晰——飛鳶與暗星閣,與雷豹一族,恐怕有著更深的聯(lián)系。
雷光在飛鳶周身奔涌,她的每一擊都帶著雷霆之勢。短刃劃過的軌跡殘留著細(xì)碎的電弧,將空氣灼燒出焦糊的氣息。
碎魂境男子臉上的從容終于消失殆盡。他倉促格擋,卻被一道雷光劈中手臂,整條袖子瞬間焦黑碎裂。
"該死的!"他猛地后撤,鈴鐺瘋狂搖動,音波化作實質(zhì)的黑色屏障擋在身前,"這小老鼠怎么會......"
飛鳶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她身形一閃,竟直接穿透音波屏障——那些足以震碎尋常修士臟腑的音波,此刻被雷光抵消了大半。短刃直刺男子心窩,逼得他不得不再次狼狽閃避。
紫霆蹲在不遠(yuǎn)處的墻頭,貓瞳中雷光流轉(zhuǎn)。他雖未完全恢復(fù),但作為碎魂巔峰的強者,精準(zhǔn)地調(diào)控著渡給飛鳶的魂力,既確保她戰(zhàn)力飆升,又默默化解著這股力量對身體的負(fù)擔(dān)。
更奇妙的是,他們之間仿佛產(chǎn)生了某種共鳴。飛鳶無需回頭,總能感知到紫霆的魂力流向;紫霆也不必刻意引導(dǎo),飛鳶的身體自然就能適應(yīng)雷電之力。
"砰!"
又是一記重?fù)?,碎魂境男子終于支撐不住,噴出一口鮮血。他怨毒地瞪了飛鳶一眼,突然甩出三顆煙霧彈。
"撤!"
黑煙彌漫,等逸天飛沖過來時,對方已經(jīng)不見蹤影。剩余的暗星閣成員也紛紛遁走,只留下滿地狼藉。
飛鳶周身的雷光漸漸消散,她踉蹌了一下,被逸天飛及時扶住。
"你怎么樣?"逸天飛關(guān)切地問道。
雷光漸熄,飛鳶踉蹌著后退兩步,猛地掙脫了逸天飛的攙扶。
"夠了!"她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這次是我們運氣好......"
逸天飛皺眉:"什么意思?"
"你還不明白嗎?!"飛鳶突然抬頭,眼中閃爍著痛苦的光芒,"暗星閣從來不會放棄目標(biāo)!今天來的只是一個碎魂境,下次呢?下下次呢?"她的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他們真正要抓的是我......"
紫霆蹲在一旁,尾巴不安地甩動。他能感受到飛鳶體內(nèi)紊亂的魂力,那些雷電之力正在反噬她的經(jīng)脈。
"所以你就打算一走了之?"逸天飛聲音冷了下來,"你覺得我會同意?"
"不需要你同意!"飛鳶猛地轉(zhuǎn)身,背影微微發(fā)抖,"你們根本不知道暗星閣有多可怕......"
遠(yuǎn)處城主府的鐘聲越來越急,仿佛在催促著什么。
飛鳶最后看了一眼這一人一貓,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對不起......"
話音未落,她已縱身躍上屋頂,幾個起落便消失在混亂的街巷中。紫霆剛要追去,卻被逸天飛按住——青年望著她離去的方向,眼底暗潮洶涌。
"讓她冷靜一下。"他輕聲道,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星紋戒,"但這件事,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紫霆仰頭看他,貓瞳中雷光閃爍。
逸天飛的眼神漸漸堅定。暗星閣對獸淵;對影月雷豹一族的覬覦,還有飛鳶身上那些說不清的謎團......這些都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歷練插曲。更重要的是,那個總愛逞強的姑娘,早已被他認(rèn)定是重要的同伴。
"走吧。"他拍了拍衣擺的灰塵,"得先找個安全的地方,然后——"
"再去把我們的同伴找回來。"
"喵!"
夜色如墨,白河城最高的鐘樓頂端,一道銀色身影靜靜佇立。
雪刃指尖凝聚出一枚冰晶,鏡面般的冰面上倒映著今夜發(fā)生的一切——飛鳶爆發(fā)的雷光、暗星閣的潰逃、以及最后那場痛苦的分別。她輕輕一吹,冰晶便化作一只透明的蝴蝶,振翅飛向獸淵山脈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