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硯破產(chǎn)那年,我爬上了他死對頭的床。五年后,我正在送外賣,卻追尾了一輛賓利。
顧辰硯一身高定,摟著林微走了下來:“張總這就把你踹下床了?
”他掃視著我瘦沒了的胸:“賣相是不太好?!绷治⒌哪抗鈪s落在我的頭頂,
突然皺眉:“辰硯,她頭發(fā)好奇怪。”我心里一緊,下意識地想護(hù)住頭發(fā)。
可顧辰硯猛地揪住我發(fā)頂,狠狠一拉。一頂假發(fā)被摔在地上,
我光溜溜的頭皮在日頭下泛著青白。顧辰硯驚訝了一瞬,隨即嫌惡地抬腳,
把假發(fā)踢進(jìn)下水道里:“張總沒告訴你,像你這樣禿頭的爛貨,站街都得倒貼錢。
”我像被剝光了衣服扔在雪地,渾身冰冷。他破產(chǎn)那天,我確診骨癌,
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拖累他,于是我爬上他死對頭的床。可換來的一百萬根本不夠治病。
我索性不治了,錢全都匿名打進(jìn)了他瀕臨崩潰的公司賬戶。如今,我的癌癥已拖到了晚期。
周圍看笑話的人越來越多,各種污言穢語朝我涌來。我再也承受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顧辰硯臉上的嘲諷被驚愕取代,下意識的就想要扶住我。就在這時,
一個興奮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澳悴皇悄莻€爬了張總床,
結(jié)果被張總老婆帶人堵在酒店里的小明星嗎?”顧辰硯的手頓在半空,幾不可察地繃緊。
我的世界頓時天旋地轉(zhuǎn),只想逃離這個地方。
那男人興奮的指著我的脖子:“看見那一圈疤沒,當(dāng)時張總用狗鏈拴著她,讓她學(xué)狗叫呢。
”林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姐姐玩得這么花呢,五年都沒消干凈?!彼锨耙徊剑?/p>
輕蔑的掃視我,突然被我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針孔所吸引:“姐姐,這針孔又是什么情趣玩法?
”我瘋狂的搖頭,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來。不是的。
當(dāng)年那一百萬根本補(bǔ)不上顧辰硯公司的窟窿。我后來賣了很多次血,都轉(zhuǎn)給了顧辰硯。
直到顧辰硯的公司有了起色,我才堪堪停手。顧辰硯渾身僵硬,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他上前一步,抬起我的下巴,眼中是藏不住的怒火:“我當(dāng)年親你一下都小心翼翼,
生怕弄疼你,你怎么敢?”那男人繼續(xù)說:“他老婆直接薅著這女人的頭發(fā)往墻上撞,
那頭發(fā)就是硬生生給薅禿的。”“最絕的是什么?”他故意頓了頓,
眼神瞟向旁邊臉色驟然變得難看的顧辰硯:“這女人光著身子往外爬,
手里還死死攥著一張支票呢?!敝車D時爆發(fā)出更響亮的猥瑣笑聲。我渾身冰冷,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夠了!”一聲壓抑著狂怒的低吼從我頭頂傳來:“全都給我滾,
這件事誰敢在提,我就讓你們都消失?!彼叽蟮纳碥|擋在我面前,
隔絕了那些探究和鄙夷的視線。有那么一瞬間,我以為回到了從前,
他還是那個會為我擋風(fēng)遮雨的顧辰硯。但這錯覺只持續(xù)了不到三秒。他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
隨后目光恢復(fù)了之前的冰冷:“我的車,你打算怎么賠?”我聲音沙?。骸拔覜]錢。
”“沒錢?”顧辰硯像是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你為了錢,你不是什么都肯做嗎?
爬張總的床,被拴著狗鏈學(xué)狗叫。”他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我潰爛的傷口上撒一把鹽。
“既然你這么喜歡給別人當(dāng)狗,那應(yīng)該也不介意換一個主人?!彼麄?cè)過頭,
對一直依偎在他身邊的林微說:“把今天咱們新買的東西拿出來?!绷治⒀劬σ涣粒?/p>
立刻小跑著過去,拿著一個盒子回來,臉上帶著好奇又興奮的笑容。顧辰硯緩緩打開,
里面是一條狗鏈。林微看向我,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今天剛給我家小狗買的鏈子,
沒想到先被姐姐用上了,真是緣分呀?!鳖櫝匠幠弥锋?,在我脖子上比劃著:“戴上。
”我如遭雷擊,死死咬住下唇,巨大的屈辱將我淹沒?!霸趺矗坎辉敢??
”顧辰硯的耐心似乎耗盡,眼神凌厲:“張總的鏈子能拴,我的就不能?還是說,
你覺得我顧辰硯,不配讓你這條名貴的狗來伺候?”最終,在顧辰硯那冰冷的目光逼視下,
我所有的力氣和尊嚴(yán)都被抽干了,緩緩點(diǎn)頭??粗翼槒牡陌压锋湸魃系臉幼?,
顧辰硯的眼中閃過一絲極其復(fù)雜的光芒。顧辰硯捏著狗鏈的手猛地收緊,疼得我眼前發(fā)黑。
“送外賣是吧?!彼麖暮髠湎淅锬贸鰜硪粋€紅酒禮盒:“你爬過去,把酒送到對面樓,
送到了,車的事一筆勾銷?!绷治尚χ骸敖憬?,小心點(diǎn)拿哦,這酒可比你值錢多了。
”顧辰硯把沉甸甸的禮盒綁在了我的后背上,幾乎要把我壓垮。七月的烈日烤著馬路,
隔著薄薄的褲料,燙得皮膚生疼。更可怕的是,骨頭深處那熟悉的劇痛又開始了,
讓我眼前陣陣發(fā)黑。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我彎下腰,
像狗一樣爬在了地上。掌心接觸地面的瞬間,燙的我倒抽一口冷氣。我咬著牙,每挪動一步,
都是酷刑。顧辰硯似乎嫌我太慢,手上的鏈子猛地一緊,拖著我向前踉蹌了一步,
重重摔在地上?!皬U物?!彼е业暮笠骂I(lǐng)把我拖起來。指尖觸到我后背時,
他突然頓了頓,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下。我太瘦了,他能清晰摸到我突出的脊椎骨。
就在他拖拽的瞬間,我的領(lǐng)口被扯歪,露出了鎖骨下方一個突兀的腫塊。他瞳孔猛地一縮,
拽著鏈子的手也僵住了。他看看我光禿禿的頭皮,看看我瘦得脫相的身體,再看看那個腫塊。
一個模糊而可怕的念頭涌入他的腦海。他剛想問些什么,突然,我眼前一黑,
不受控制的向旁邊栽倒,背上的紅酒全摔了下來。世界仿佛安靜了。
顧辰硯想問些什么的念頭也徹底消失,看著滿地狼籍,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怒火。
林微幸災(zāi)樂禍道:“這可是辰研哥要送給客戶的紅酒,價值不菲,你居然給弄灑了。
”“又撞車,又撒酒,你可真是個掃把星,把你賣窯子里一輩子你都還不起。
”我死死咬住嘴唇,跪在二人面前,不敢說話?!百r不起的話,那就干你的老本行,
在顧家門前,當(dāng)個看門狗?!蔽业难凵窨斩矗活櫝匠幋直┑赝献е?,被丟進(jìn)了后座。
一張檢查報(bào)告單悄然落在了座椅底下。車子很快就到了顧家,顧辰硯帶我徑直走向花園,
那里放著一個大型犬籠?!斑M(jìn)去?!鳖櫝匠幍穆曇艉翢o波瀾。我看著那籠子,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我蜷縮著身體鉆進(jìn)去,鐵籠門被他鎖上?!昂煤么?/p>
這就是你以后的窩。”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復(fù)雜。他轉(zhuǎn)身,看向林微:“看好她,
別讓她跑了,也別讓她死了,臟了我的地方?!薄胺判陌沙匠幐纾視煤谜疹櫧憬愕?。
”林微的眼底閃著惡毒的光。顧辰硯轉(zhuǎn)身離開。鐵籠在烈日下迅速升溫,像一個巨大的烤箱。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痛感,我站不起來,也坐不下去,只能蹲著。
林微坐在不遠(yuǎn)處的樹蔭下,悠閑地喝著冰鎮(zhèn)果汁。沒過多久,她就拿起了一個皮鞭。
“辰硯哥說讓我看著你,可沒說不能訓(xùn)練你。姐姐,今天我就讓你學(xué)會對主人搖尾乞憐。
”我猛地抬起頭,聲音驚恐:“不...不要?!比缓螅莺莸某樵诹宋腋觳采?。
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氣,皮肉仿佛被撕裂。我痛得渾身一縮,發(fā)出一聲慘叫。林微皺起眉,
語氣帶著不滿:“叫的真難聽?!北拮雍敛涣羟榈芈湎拢恳槐薅紟鹨坏阑鹄崩钡募t痕,
迅速腫起。骨癌的疼痛與鞭痛交織在一起,我無處可躲,只能徒勞地在狹小的籠子里蜷縮,
翻滾。“林微,你在做什么?”一聲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顧辰硯皺著眉走來。
林微立刻收起了鞭子,委屈的嘟著嘴:“辰硯哥,她剛才想咬我,我只是想教訓(xùn)她一下。
”顧辰硯看到了我手臂上縱橫交錯的鞭痕,看到了我痛苦扭曲的臉,
看到了我眼中徹底熄滅的光。他的瞳孔驟縮,下頜線繃緊。就在我以為他會阻止林微時,
他卻緩緩開口:“咬人?果然是養(yǎng)不熟的賤骨頭。”他寵溺的摸了摸林微的頭:“做得好。
”“辰硯哥最好了!”林微欣喜地親了一下顧辰硯一口,繼續(xù)拿起鞭子,卻被顧辰硯攔住。
“好了,別跟她置氣,你今天不是想去玩滑翔傘嘛,我已經(jīng)約好了。
”顧辰硯微微一笑:“咱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薄昂醚?,那我要她也跟著去?!绷治⒅噶酥肝?。
我瘋狂搖頭,顧辰硯知道,我最怕高了。他好像沒看見似的,溫柔開口:“都依你。
”滑翔傘基地很大,腳下的斷崖深不見底。林微手里捏著一團(tuán)薄得透明的內(nèi)衣,
在我眼前晃了晃:“換上這個吧,跳傘多刺激呀,穿得特別點(diǎn),才更有意思,對不對?
”我死死護(hù)住自己的衣服,聲音顫抖:“不要。”我看向不遠(yuǎn)處的顧辰硯。
他正漫不經(jīng)心地整理著自己的護(hù)具,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這邊的劍拔弩張。
林微嗤笑一聲:“裝什么清純?張總床上那些花樣,顧辰硯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
一個被玩爛的貨色,還怕被人看?”話音剛落,她用力去扯我單薄的衣領(lǐng)。刺啦一聲,
衣服裂開一個口子?!安唬 笨謶炙查g壓倒了所有虛弱和病痛,我猛地推了林微一把。
林微尖叫一聲,身體猛地向身后的懸崖倒去。我看見她臉上那抹計(jì)謀得的冷笑,
隨即被驚恐覆蓋?!拔⑽?!”顧辰硯驚恐大喊,瞬間沖到懸崖邊:“快開傘!
”他的半個身子已經(jīng)探出了懸崖,想要去抓住她。下一秒,他猛地回身,雙眼猩紅。“賤人!
”他怒吼著,一腳踹在我的小腹上。好痛。我重重摔在地上,五臟六腑都仿佛錯了位。
“微微要是有事,我要你償命!”他的雙眼充滿恨意,然后朝著林微墜落的方向縱身一躍。
我蜷縮著,視線模糊一片,就在這時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從背后傳來。世界瞬間天旋地轉(zhuǎn),
我用盡全身力氣想打開降落傘。但是傘包沒有打開。我再次用力,瘋狂地拉扯,
傘包依舊紋絲不動。希望瞬間破滅。失重的身體持續(xù)加速下墜,瀕死的感覺撲面而來。
我突然感覺很平靜。就這么死了,也好。顧辰硯和林微安全落了地,
他一把抱住林微:“沒事,別怕,我在呢?!睕]過多久,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間取代了后怕。
顧辰硯咬牙切齒:“她居然敢推你,找死。”林微抓著她的袖子哭哭啼啼:“辰硯哥,
姐姐她是不是恨我,想殺了我?!薄八遥 鳖櫝匠幯凵耜幊?,
撥通了一個電話:“那個戴狗鏈的女人呢?立刻把她給我?guī)聛??!薄邦櫩偅?/p>
那位小姐已經(jīng)跳下去了?!薄笆裁??”顧辰硯的心猛地一沉,
現(xiàn)在距離他們跳下去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多小時,一股強(qiáng)烈的不安涌了出來。
林微小心翼翼地靠過來,聲音柔柔的:“姐姐是不是偷偷走了?”顧辰硯莫名有些煩躁,
心頭的恐慌不受控制的蔓延。無數(shù)個念頭在他腦海里盤旋:她怎么會沒下來?
備用傘包...備用傘包出問題的概率極小,但也不是沒有可能...他渾身有些發(fā)冷,
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和急切:“立刻開車回去!沿著可能墜落的路線找!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jī)響起來。顧辰硯不耐煩地接起:“什么事?”電話那頭,
司機(jī)的聲音帶著震驚和遲疑:“顧總,我在后座地上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紙,
好像是那位小姐掉的東西?!薄耙粡埰萍堄惺裁春脜R報(bào)的,扔了。
”顧辰硯此刻滿腦子都是找到我,根本無暇顧及?!安皇堑念櫩?!”司機(jī)的聲音拔高了,
帶著驚恐:“是醫(yī)院的檢查報(bào)告,上面寫著骨癌,診斷時間是五年前!
”顧辰硯的臉色瞬間慘白,嘴唇微微張著,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俺匠幐??
”林微被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嚇到了,試探性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司機(jī)說什么了?
什么紙...”過了好久,顧辰硯才艱難的開口:“你剛剛說什么?什么...癌?
”司機(jī)焦急的重復(fù)了一遍。他腦子里立刻回憶起我鎖骨下方的腫塊那一幕。
當(dāng)時的他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但是沒敢細(xì)想。沒想到...林微強(qiáng)作鎮(zhèn)定,
聲音刻意放得輕柔:“辰硯哥,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樣。
”她繼續(xù)喋喋不休的說道:“她最會裝可憐了,一張紙而已,誰知道是不是她為了博同情,
故意偽造出來騙你的?她那種人,為了錢連...”“閉嘴!”顧辰硯猛地抬起頭,
猩紅的眼睛翻涌著恐慌和暴怒。林微嚇了一跳,忍不住哭了出來,顧宴辰還從來沒有兇過她。
“報(bào)告單,”他猛地抬起頭,對著手下狂吼:“立刻,給我送過來,用最快的速度!
”緊接著,他對聞聲而來的工作人員大喊:“調(diào)直升機(jī),給我搜?!彼辉倮頃@呆的林微,
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深不見底的懸崖:“所有地方,一寸都不能放過?!薄邦櫩偅?/p>
”一個手下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臉上帶著凝重:“我們沿著公路和可能墜落的區(qū)域仔細(xì)排查過了,沒有發(fā)現(xiàn),
附近的山林也派無人機(jī)看過了,也沒有找到。”顧辰硯的心沉到了谷底。怎么會沒有?
那么一個大活人掉下來,怎么可能一點(diǎn)痕跡都沒有?林微幽幽開口:“辰研哥,
她可能真的逃跑了。”顧辰硯死死盯著她:“你在多說一句,我就給你舌頭拔了。
”“那邊是海...”另一個工作人員遲疑地指向懸崖正下方:“如果傘包沒打開,
或者被風(fēng)吹偏了方向,掉進(jìn)海里的可能性最大...”就在這時,
空中盤旋的直升機(jī)上傳來急促的呼叫:“報(bào)告,海面上發(fā)現(xiàn)漂浮物,像是破損的滑翔傘傘衣。
”這一句話徹底滅了顧辰硯最后一絲僥幸。他寧愿我是逃跑了。他高大的身軀猛地一晃,
眼前瞬間發(fā)黑。他強(qiáng)迫自己保持清醒,毫不猶豫的沿著陡峭的礁石區(qū)一路連滾帶爬地沖下來。
昂貴的西裝被巖石劃破,手臂和小腿滲出鮮血,他卻渾然不覺?!俺匠幐?,危險(xiǎn)!
”林微在他身后驚恐地尖叫??伤涠宦?。所有的全都被他拋在了腦后。
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找到我。很快他就到了海邊,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在海面上漂浮的還沒來得及打開的傘包。
他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幾乎要停止跳動。下一秒,他沒有任何猶豫,
在手下驚恐的呼喊聲中,縱身躍入了海水。海水瞬間灌入口鼻,巨大的沖擊力讓他胸口一窒。
他睜大眼睛,不顧海水的刺痛,瘋狂的搜尋著。他一遍又一遍地上浮換氣,
又一遍又一遍地扎下去??墒悄睦锒紱]有。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顧辰硯的體力漸漸透支。
他的動作越來越遲緩,嘴唇凍得烏紫。手下們強(qiáng)行將他拖上岸邊?!邦櫩偅荒茉傧氯チ?,
您會沒命的?!笔窒滤浪腊醋暝€要往海里撲的顧辰硯。顧辰硯癱坐在地上,渾身濕透,
狼狽不堪,眼神空洞地望著那片海。冰冷的海水混著他臉上滾燙的液體流下。就在這時,
一輛車疾馳而來,急停在岸邊。司機(jī)連滾爬爬地沖下來,聲音帶著哭腔:“顧總,報(bào)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