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后的晚餐》林嘉怡對著鏡子最后檢查了一遍妝容，確保每一根睫毛都完美卷翹，
每一抹腮紅都恰到好處。今天是她的二十八歲生日，程遠說要給她一個驚喜。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藏在手包里的 U 盤。"寶貝，準備好了嗎？
"程遠的聲音從客廳傳來，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馬上就好。"林嘉怡應道，
眼神卻冷得像冰。她早就知道程遠和蘇夢的事，那個她曾經最信任的閨蜜。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周子揚發(fā)來的消息："確定要今晚？"林嘉怡快速回復："一切按計劃進行。"走出臥室，
程遠正站在落地窗前，陽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他轉身時，
臉上掛著她曾經為之癡迷的笑容。"生日快樂，我的公主。"他遞上一個精致的禮盒。
林嘉怡接過盒子，強忍著沒有當場打開扔到他臉上。
她知道里面是什么——一條卡地亞的項鏈，和蘇夢上周曬在朋友圈的一模一樣。"謝謝，
親愛的。"她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啄一下，嘗到了背叛的苦澀。程遠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表情微妙地變化。"公司的電話，我得接一下。"林嘉怡點頭，
看著他走向陽臺。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打來的。她打開禮盒，果然，
那條項鏈在燈光下閃閃發(fā)光，像是無聲的嘲諷。派對在程遠租下的頂層公寓舉行。
林嘉怡穿著一條貼身的紅色連衣裙，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她挽著程遠的手臂入場時，
收獲了無數羨慕的目光。"嘉怡！生日快樂！蘇夢從人群中擠過來，給了她一個夸張的擁抱。
她今天穿了一條白色連衣裙，清純得像個天使，
如果忽略她脖子上那條和林嘉怡一模一樣的項鏈的話。"謝謝，夢夢。"林嘉怡回抱她，
聞到了熟悉的香水味——程遠最喜歡的那款。她胃里一陣翻騰。周子揚站在角落，
手里端著一杯香檳，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林嘉怡對他微微點頭，這是他們約定的信號。
派對進行到一半，程遠突然拿起話筒。"各位，請安靜一下。"他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
"今天不只是嘉怡的生日，還是一個特別的日子。"林嘉怡心跳加速，
她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程遠單膝跪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絲絨盒子。"嘉怡，
你愿意嫁給我嗎？"全場爆發(fā)出歡呼聲和掌聲。林嘉怡看著那個打開的戒指盒，
里面的鉆石大得刺眼。她抬頭環(huán)顧四周，看到蘇夢臉上僵住的笑容，和周子揚緊握的拳頭。
"在回答之前，"林嘉怡的聲音異常冷靜，"我想請大家看一段視頻。"她走向音響設備，
插入 U 盤。幾秒鐘后，大屏幕上出現(xiàn)了程遠和蘇夢在酒店房間糾纏的畫面。
畫面清晰得連蘇夢背上的痣都看得一清二楚。全場鴉雀無聲。程遠臉色煞白，
蘇夢捂著臉沖出了房間。"這就是你的驚喜？"林嘉怡冷笑，"真巧，我也有驚喜給你。
"她正要繼續(xù)，周子揚突然走上前來。"程遠，我想你應該看看這個。"他掏出手機，
播放了一段林嘉怡和他自己在床上的視頻。程遠的表情從震驚轉為暴怒。"你這個賤人！
""彼此彼此。"林嘉怡毫不退縮，"至少我沒在和你交往的同時睡你最好的朋友。
"場面一片混亂。林嘉怡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她看到程遠憤怒的臉，
蘇夢哭泣的樣子，周子揚復雜的眼神，然后一切陷入了黑暗。當林嘉怡再次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醫(yī)院慘白的天花板。她轉頭，驚訝地發(fā)現(xiàn)程遠、蘇夢和周子揚都站在床邊，
表情各異但都帶著擔憂。"我怎么了？"她聲音嘶啞。醫(yī)生走進來，面色凝重。"林小姐，
我們在檢查中發(fā)現(xiàn)你腦部有一個腫瘤，情況不太樂觀。"林嘉怡感到一陣荒謬，她笑了出來。
"所以這就是結局？我們互相傷害，然后發(fā)現(xiàn)我快死了？"程遠上前一步，眼中含著淚水。
"嘉怡，我...""閉嘴。"林嘉怡打斷他，"我們都別裝了。我恨你們，你們也恨我。
現(xiàn)在我要死了，你們可以松口氣了。"蘇夢突然哭出聲來。"對不起，嘉怡，
我真的...我不知道為什么會...""因為我們都爛透了。"周子揚平靜地說，
"我們都是自私的混蛋。"病房陷入沉默。
林嘉怡看著這三個曾經在她生命中占據重要位置的人，突然感到無比疲憊。"醫(yī)生，
我還有多長時間？""如果積極治療，可能還有半年到一年。"林嘉怡閉上眼睛。半年。
足夠長的時間來痛苦，又太短的時間來原諒。一周后，林嘉怡出院了。她做了一個決定，
邀請程遠、蘇夢和周子揚來她家吃晚餐。三人雖然困惑，但還是來了。餐桌上，
林嘉怡舉起酒杯。"敬我們四個爛人。"她笑著說，"我們互相欺騙，互相傷害，
現(xiàn)在我要死了，我們終于可以誠實一次。""嘉怡..."蘇夢的眼淚滴進酒杯。
"我原諒你們。"林嘉怡說，"不是因為你們值得原諒，而是因為我不想帶著恨意離開。
"程遠握住她的手。"我也原諒你，雖然我可能沒這個資格。
"周子揚苦笑："我們就像一場荒誕劇里的角色。""那就讓我們演好最后一幕吧。
"林嘉怡說。那晚，他們聊到深夜，說了所有從未說出口的話。當黎明來臨時，
四人的眼睛都紅腫著，但心中某種沉重的負擔似乎輕了一些。林嘉怡站在陽臺上，
看著初升的太陽。她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但此刻，她感到一種奇怪的平靜。
也許在生命的盡頭，寬恕是唯一能帶走的東西。
2 《破碎與完整》化療比林嘉怡想象的還要痛苦。第三次治療后的第二天，
她蜷縮在衛(wèi)生間的地板上，嘔吐物和淚水糊了一臉。鏡子里的女人面色蠟黃，頭發(fā)稀疏，
哪里還有生日派對上那個烈焰紅裙的影子。"喝點水。"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遞來玻璃杯。
林嘉怡抬頭，看到周子揚蹲在她面前，眉頭緊鎖。自從醫(yī)院那晚后，
他們四個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和平協(xié)議。程遠負責聯(lián)系最好的醫(yī)生，
蘇夢整理了她的保險和醫(yī)療檔案，而周子揚——出乎意料地——成了照顧她最多的人。
"謝謝。"她接過水杯，喉嚨火辣辣地疼。周子揚拿起濕毛巾，輕輕擦掉她臉上的污漬。
他的動作很輕，像是怕碰碎了她。"醫(yī)生說這次反應大是正常的。白細胞降得厲害，
明天得打升白針。"林嘉怡苦笑："我現(xiàn)在的樣子很丑吧？"周子揚的手指停在她顴骨上，
那里因為迅速消瘦而顯得格外突出。"不，"他的聲音低沉，"你看起來像幅表現(xiàn)主義油畫，
痛苦但真實。"這個回答讓她愣了一下。大學時她主修藝術史，周子揚知道這點。
"扶我起來。"她伸出手。周子揚的手臂結實有力，輕易地把她抱了起來。
林嘉怡靠在他胸前，聞到了淡淡的松木香。她突然想起他們唯一那次上床，
也是這種氣息縈繞在鼻尖。那時她只是為了報復程遠，
而周子揚...她一直以為也是出于同樣的目的。"為什么是你？"她輕聲問，
"為什么是你在照顧我？"周子揚把她放在沙發(fā)上，轉身去拿藥。
"程遠要處理公司破產的事，蘇夢孕吐比你還嚴重。"他背對著她說，聲音平靜得不自然。
林嘉怡瞪大眼睛："蘇夢懷孕了？"周子揚的動作頓了一下。"她沒告訴你？
""她連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怎么告訴我？"林嘉怡尖銳地說，隨即又后悔了。
她不再是那個可以肆意傷害別人的健康人了。周子揚拿著藥片和水回來，表情復雜。
"是程遠的。兩個月前他們在巴厘島...你知道的。"林嘉怡吞下藥片，喉嚨發(fā)緊。
"程遠知道嗎？""知道。他承諾會負責，雖然他現(xiàn)在連自己都快養(yǎng)不活了。
"這個信息讓林嘉怡胸口發(fā)悶。她曾經以為程遠和蘇夢的背叛會是她最痛苦的事，
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看著曾經深愛過的人們在苦難中掙扎更令人窒息。"你呢？"她突然問，
"你的畫廊怎么樣了？"周子揚似乎沒料到她會問這個，眼神閃爍了一下。"關門了。
現(xiàn)在只接些私人收藏家的咨詢。"林嘉怡知道那家畫廊是他的心血。
她想起大學時周子揚總說要做個不一樣的畫廊主，不迎合市場，只展出真正有靈魂的作品。
那時的程遠總笑他不切實際，而她...她站在程遠那邊。"對不起。"她說，
不知道是為哪件事道歉。周子揚搖搖頭，遞給她一個保溫杯。"喝點粥，蘇夢熬的。
她說你小時候生病你媽媽總做這個。"林嘉怡接過保溫杯，眼眶發(fā)熱。那是皮蛋瘦肉粥，
確實是她童年的慰藉。她沒想到蘇夢還記得。"她還好嗎？孕吐...""不太好。
"周子揚嘆氣，"程遠給她租了間離醫(yī)院近的公寓，雇了個保姆。但他自己幾乎不露面。
"林嘉怡想象著蘇夢一個人躺在陌生公寓里嘔吐的樣子，胃里一陣絞痛。她拿起手機，
猶豫了一下，還是發(fā)了條信息："聽說你懷孕了？需要什么嗎？
"回復來得很快："你恨我嗎？"林嘉怡盯著屏幕，打了又刪，最后回復："我快死了，
沒時間恨了。"蘇夢發(fā)來一張超聲波照片，一個小小的模糊白點。"醫(yī)生說很健康。諷刺吧，
我們中最差勁的要當媽媽了。"林嘉怡的手指撫過屏幕，突然淚如雨下。
周子揚默默遞來紙巾，沒有問為什么。第二天，程遠來了。他西裝革履，
但眼下的青黑暴露了疲憊。他帶來一盒進口草莓，林嘉怡大學時最愛吃的。"現(xiàn)在不是季節(jié)。
"林嘉怡拿起一顆鮮紅的果實。"新西蘭空運的。"程遠坐在床邊，雙手不安地交握，
"嘉怡，我有事要告訴你。"林嘉怡咬了一口草莓，酸甜的汁液在口腔爆開。"公司的事？
"程遠點頭，肩膀垮了下來。"破產了。所有資產都被凍結。
我...我當初向你求婚是因為...""我的保險金和房產。"林嘉怡平靜地接話，
"我知道。"程遠猛地抬頭，臉色慘白。"你怎么...""蘇夢告訴我的。
在你跟她上床后的第二天。"林嘉怡又拿起一顆草莓，"她當時想讓我離開你。
"程遠捂住臉，肩膀顫抖。"對不起...我真的...""沒關系。"林嘉怡說，
"我們都利用過彼此。至少你現(xiàn)在的愧疚是真的。"程遠抬起頭，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我配不上你的原諒。""我沒說原諒你。"林嘉怡輕聲說，"我只是沒力氣恨了。
"程遠走時，林嘉怡讓他帶走了半盒草莓給蘇夢。"孕婦需要維生素。"她這樣說，
看著程遠的表情從震驚到感激再到羞愧，像看一場快進的默劇。周子揚晚上來時，
帶來了一堆畫具。"醫(yī)生說你需要分散注意力。"他把素描本和顏料擺在桌上，
"記得你說過想重新畫畫。"林嘉怡摸著水彩紙的紋理，記憶涌上心頭。大學時她畫得不錯，
后來為了陪程遠應酬，畫筆漸漸蒙塵。"我可能連直線都畫不出來了。""那就畫曲線。
"周子揚幫她調色，"生命本來就是彎曲的。"林嘉怡畫了一朵凋謝的玫瑰，
花瓣邊緣焦黃卷曲，卻意外地有種頹廢的美感。周子揚站在她身后看著，呼吸拂過她耳際。
"很美。""像我現(xiàn)在一一樣，枯萎但還有點意思？"林嘉怡自嘲道。
周子揚的手突然握住她的肩膀。"不，像我們所有人一樣，破碎但依然活著。
"林嘉怡轉身看他，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在燈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深邃的琥珀色。她想起那次**后，
他也是用這種眼神看她，然后一言不發(fā)地離開。當時她以為那是冷漠，
現(xiàn)在才明白可能是克制。"為什么幫我？"她再次問出這個問題，
"你本可以像程遠和蘇夢一樣，愧疚地來幾次就消失。"周子揚沉默了很久，
久到林嘉怡以為他不會回答。最后他輕聲說："因為我欠你的不止是背叛。"那天深夜，
林嘉怡被劇痛驚醒。她摸索著按鈴叫護士，卻打翻了水杯。周子揚立刻從陪護椅上跳起來，
打開床頭燈。"疼..."她只能擠出這一個字。周子揚按下緊急呼叫按鈕，
同時握住她的手。"呼吸，跟著我，吸氣——呼氣——"林嘉怡抓著他的手，
指甲陷入他的皮膚。疼痛像一把燒紅的刀在顱內攪動。她模糊地看到周子揚在說話，
但聽不清內容。世界縮成一個痛苦的亮點。當止痛藥終于起效時，她已經精疲力竭。
周子揚仍握著她的手，指關節(jié)上有她留下的月牙形血痕。"謝謝。"她虛弱地說。
周子揚搖頭，用濕毛巾擦她汗?jié)竦哪槨?醫(yī)生說這是腫瘤壓迫神經導致的。
他們建議...考慮姑息治療。"林嘉怡明白這意味著放棄治愈希望。"我還有多久？
""不確定?？赡苋齻€月，如果情況惡化..."林嘉怡閉上眼睛。三個月。九十天。
兩千多個小時。她突然抓住周子揚的手。"我不想死在醫(yī)院。""你不會。
"周子揚的聲音堅定，"我保證。"第二天，周子揚開始改造她的客廳。他搬走茶幾，
擺上畫架；撤掉裝飾畫，掛上空白畫布；甚至找來一臺二手鋼琴放在角落。"這是要干什么？
"林嘉怡坐在輪椅上問。"你的臨終愿望清單。"周子揚遞給她一張紙，
"大學時你說過想做的事。
怡看著清單：辦個人畫展、學鋼琴、去冰島看極光、寫一本沒人看的詩集...她淚眼模糊。
"這些不可能了。""畫展可以用客廳代替，鋼琴老師可以上門，
極光..."周子揚打開投影儀，冰島的極光視頻立刻鋪滿整面墻，"雖然不是真的，
但我們可以假裝。"林嘉怡笑出聲，隨即又哭了。"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周子揚跪在她輪椅前，第一次主動握住她的手。"因為我花了太長時間恨程遠，
以至于忘了告訴你...那晚對我來說不只是報復。"林嘉怡心跳漏了一拍。
"你是說...""我是說，如果你愿意，接下來的每一天我都會陪著你。
"他的拇指擦過她的指節(jié)，"不是出于愧疚，而是因為我想。"林嘉怡看著他認真的眼睛，
第一次允許自己相信，即使在最破碎的關系中，也可能生長出真實的情感。那天下午，
蘇夢和程遠也來了?？吹礁脑旌蟮目蛷d，蘇夢驚呼出聲："天啊，這太棒了！
"她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氣色比上次好多了。程遠帶來一瓶昂貴的紅酒。
"醫(yī)生說你不能喝，但我們可以替你嘗嘗。"四個人圍坐在畫布前，
周子揚提議一起完成一幅畫。"每人畫一部分，最后看效果。""我們中只有嘉怡會畫畫。
"蘇夢咬著畫筆說。"沒關系，"林嘉怡微笑，"藝術沒有對錯。"他們用了一下午時間，
在巨大的畫布上涂抹。程遠畫了一棟歪斜的房子，蘇夢添了幾朵云，周子揚畫了條蜿蜒的路，
而林嘉怡在中央畫了四個抽象的人影，手拉著手。"該起個名字。"周子揚說。
林嘉怡看著畫布上混亂卻和諧的圖案，輕聲說："《破碎與完整》。"蘇夢突然抽泣起來。
"對不起，嘉怡，對不起..."程遠摟住她的肩膀，自己也紅了眼眶。林嘉怡看著他們，
曾經刻骨銘心的恨意如今只剩淡淡的惆悵。"沒關系，"她說，"我們都碎了，
但此刻是完整的。"晚上，蘇夢和程遠離開后，周子揚推著林嘉怡的輪椅到陽臺上看星星。
夜空晴朗，繁星如鉆石般閃爍。"我查過了，"周子揚突然說，
"瑞士有個醫(yī)療團隊在研究你這種腫瘤的靶向治療。成功率不高，但...""多少錢？
"林嘉怡直接問。"七十萬美元起步。"林嘉怡笑了。"把我賣了也不夠。
""我可以賣畫廊剩下的藏品。""然后呢？就算籌到錢，成功率有多少？
"周子揚沉默了一下。"百分之十五。"林嘉怡握住他的手。"不值得。""對我來說值得。
"周子揚的聲音堅定，"哪怕只有百分之一。"林嘉怡抬頭看他，月光勾勒出他堅毅的側臉。
這個曾經在她心中只是程遠好友、報復工具的男人，如今成了她最堅實的依靠。
命運有時真是諷刺。"吻我。"她突然說。周子揚低頭，輕輕貼上她的嘴唇。
這個吻溫柔而克制，不帶情欲，只有無盡的珍重。當他們分開時，
林嘉怡微笑著說："如果我活下來，我們就去冰島看真正的極光。"周子揚的眼中閃著光。
"一言為定。"那晚，林嘉怡夢見自己站在冰島的黑色沙灘上，極光如綠色綢緞在頭頂舞動。
周子揚站在她身邊，而遠處，程遠和蘇夢帶著一個小女孩在堆沙堡。在夢里，他們都笑了。
醒來時，陽光透過窗簾照在床上。周子揚在廚房煮咖啡，香味彌漫整個公寓。
林嘉怡深吸一口氣，突然覺得，即使只剩下三個月，這樣活著也不錯。
3 《百分之十五的希望》周子揚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檢測報告，手指不自覺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