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我只恍惚聽見他在我耳邊低喃輕怨:
“陳今薇,你到底有沒有心?”
2
發(fā)現(xiàn)沈宴騙我,是成婚當晚。
我身穿著喜服,滿心歡喜地等著沈宴來挑我的紅蓋頭。
但我守著燈燭枯坐了一整晚,挑蓋頭的卻是個陌生的俊臉。
蕭望野身上穿著喜服,抱臂看著我茫然無措的樣子,笑道:
“喲,沈宴分明說他這小夫人有眼疾看不清人的,我瞧著你也認得清人啊?!?/p>
我心里隱隱有了猜測,手指攥得緊緊的。
卻還是故作鎮(zhèn)定地問他:“沈宴呢?”
蕭望野“嘖”了聲,笑得散漫:
“他啊,他的朱砂痣知道他今日成婚,鬧著尋死尋活的,前廳的宴席一結束,他就過去哄了。”
“至于你嘛,他前幾天行酒令輸了,抽簽抽到了你,就讓我們幾個輪流扮作他陪你。算下來,你多了五個夫君,是賺了的?!?/p>
我一瞬間遍體生寒,手也在顫抖。
心臟疼得幾乎要窒息。
那時我才知道,我期待了十五年的婚禮,于沈宴而言,只是一場行酒令的籌碼。
他仗著我眼疾認不清人臉的毛病,故而肆無忌憚地將我玩弄在股掌。
可他不知道。
我是認不得人臉,可我唯獨能認得他的。
蕭望野仰著下巴笑道:
“當然,你現(xiàn)在出去鬧,毀了這樁婚事,還來得及。”
我攥緊了手指,沒理他。
任由眼淚吧嗒吧嗒掉,洇濕了妝面。
我在侯府的屋檐下,無依無靠,除了低頭,我什么也做不了。
這樁婚事若是毀了,我就再也進不了侯府,也再無富貴之日。
那一瞬間,我腦海中全是幼年父母雙亡后,我奔走逃亡乞討為生的畫面。
那種沒錢的苦日子,我過怕了。
我抬手擦去眼淚,看向蕭望野。
“要么,你就裝聾作啞,認下這五個夫君。”蕭望野說著,雙手撐著木榻向后仰,“怎么樣,小陳姑娘,要不和我玩玩,讓沈宴做個綠王八?”
我緊抿著唇,起身走過去,吻上他的唇。
后面的一切似乎順理成章。
包括蕭望野在內(nèi)的五個人,輪流扮作沈宴。
有時候我也會懷疑,他們是不是沒有事先串通好。
我過生日要一個玉簪,他們要送我六個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