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你的心臟也變得不健康嗎?季黎月,你太自私了,從來只想著自己!”
我知道,他們不是關(guān)心我的身體,只是怕我這顆心臟,受到一絲一毫的污染。
可是,我吃了快十年的咸菜拌饅頭,他們卻覺得理所當(dāng)然。
3
我拿起一塊炸雞,狠狠咬了一口。
酥脆的外皮和鮮嫩的雞肉在口中交融,那是一種我從未體驗過的,罪惡又滿足的滋味。
眼淚不知不覺地滑落,滴在薯條上。
我吃得狼吞虎咽,仿佛要將這十年的委屈和空虛全都填滿。
突然,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撞入我的視線。
是哥哥,季清。
他穿著一身素色的便服,頭發(fā)整齊,絲毫沒有出家人的樣子。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目光穿過人群與我對視。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虛地低下了頭,抓著炸雞的手僵在半空。
他沒有走過來,而是拿出手機,迅速撥通了一個電話。
我看不清他的口型,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瞬間攫住了我的心臟,讓我呼吸一滯。
打完電話,他才邁步向我走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季黎月,誰讓你吃這種東西的?”他的聲音冰冷,帶著質(zhì)問。
我沒有回答,只是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
這張和我有著七分相似的臉,此刻寫滿了厭惡和疏離。
他似乎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移開視線,生硬地解釋道:“表妹最近要做手術(shù),我特地從佛寺趕回來看看?!?/p>
佛寺?我差點笑出聲。
昨天,就在我去拿體檢單時,醫(yī)院的走廊盡頭,我親眼看到他抱著季瑤,溫柔地哄著:
“瑤瑤別怕,季黎月那顆健康的心臟馬上就是你的了,以后你再也不會難受了。”
他根本就沒有出家,所謂的剃度清修,所謂的為亡妹祈福,不過是又一個騙局。
他只是陪著他真正放在心尖上的妹妹,搬到了另一個城市養(yǎng)病而已。
我們一家人,只有我活在謊言里。
不等我吃完那塊炸雞,季清就粗暴地拽起我的胳膊,一路將我拖回了家。
那份只吃了一半的肯德基,被他毫不留情地扔進(jìn)了路邊的垃圾桶。
家門打開,等待我的是父母那兩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