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君目不暇接,干脆專盯高瘦黑衣人,不管壯實藍衣如何應(yīng)對。不過倆人速度快,前后左右位置不斷變換,動作依然看不太清楚。
打到不可分際處,壯實藍衣拼著左肩挨上一拳,斷然跳出戰(zhàn)圈,擺出防守招式,戒備站定,偷偷調(diào)整氣息。高瘦黑衣人也不追趕,稍許移動,擺招對峙。
葉子君以為又要等待,不想高瘦黑衣剛將招式擺出,腳才著地即又發(fā)力,左掌胸前,右拳緊握,兩步?jīng)_向藍衣,又將其壓在下風。拳來腿往間藍衣想故技重施,可黑衣不想再錯過機會,窮追猛打。激戰(zhàn)中高瘦黑衣使詐,左手虛晃,藍衣以為有空子逃出來。黑衣見機,以虛化實,右拳居然兩次吐勁,擊中其腰后側(cè)。緊接著屈膝頂在壯實藍衣尾椎骨,將他頂高一尺,雙掌互合砍中其后腰。高瘦黑衣乘勝追擊,左腳滑出,雙手抓住藍衣雙肩后扳,屈膝又猛然頂在壯實藍衣后腰。
紅衣老者上臺想要阻撓,可是已經(jīng)晚了。高瘦黑衣人放開藍衣時,壯實藍衣人噴血如箭,落地姿勢扭曲,后腰錯位,眼見難活了。
黑衣老者探了下壯實藍衣鼻息,嘆息一聲,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跳下高臺。
葉子君看得呼吸急促,心臟呯呯亂跳,趕緊拉著葉子鳴,往人流稀少處展開風雷腿法,一溜煙跑出老遠才放慢腳步。
今天著實被嚇著了,后背潮濕,心情激蕩難以平復。
晚上說起白天的所見所聞,母親很是擔憂,父親則不以為然,江湖恩怨,死傷常有,見多才能識廣。鄭重告誡葉子君一定要多長個心眼,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還要放機靈點,見勢不妙趕緊溜之大吉。
說到擂臺,父親嚴肅起來,告訴他:“擂臺比武分好幾種:第一種是分出勝負,點到為止,比方說家族比試。第二種是分出輸贏,沒認輸就繼續(xù)打,直到一方認輸為止。第三種是分出生死,要先簽生死文書,打贏為勝,死傷自負。你們看到的兩場比武,第一場也就一般般,頂多算煉氣期的強者。第二場可能接近修基,有些門道,不過也算不上真正高手。真正的高手不用普通兵器,是用法器的?!?/p>
葉子君萬萬料不到如此高手對打,如此驚心動魄、給自己啟發(fā)的生死戰(zhàn),在他眼里竟是這么個評價,登時氣結(jié),聲音都抬高3度表示抗議。可是自從看到過飛上天的、馬上跑的,也知道自己見不多識不廣,所見之人可能真的算不上高手。
父親卻也沒惱,告訴他要搞明白其中道理,須得從頭說起:“首先,這世上許多人是感覺不到靈炁也修煉不出精炁的,能修煉出精炁的就叫煉炁,能勉強稱為修士,十個人里有兩三個就算好了。修煉出精炁,就要通經(jīng)脈、慣任督,你媽就修煉出了精炁,還打通了兩條經(jīng)脈。然后精炁要結(jié)露為液,這個非常不容易,就算修真世家也十不足一,擂臺上比武的人,大概不到這個水平。過了煉炁這個坎,到修基期才是真正的修士,有些地方也叫筑基。真正的高手,修基期后還要凝結(jié)晶丹,晶丹期之后還要孕育元嬰。乘巨鳥天上飛的,不知道是修基期還是晶丹期,元嬰期當然更加沒有問題。城門口那個說不準,但肯定是修士,說不定還是高境界修士?!?/p>
“城門口看到的那個人的修為,比擂臺上打架的修為高么?”
“肯定要高?!备赣H回答。“城門口的那個人有法器,你看見的寒光就是法器。”
“法器!什么是法器?”
“法器、就是認主后能融入靈力、施展功法的器具,有的可以收入體內(nèi)丹田。那道寒光,應(yīng)該是法器中的攻擊性武器。”
“收到身體、身體丹田里面?什么鬼?不會把自己殺死吧!”葉子君有些發(fā)懵,實在想象不出道理。
“想什么呢!把自己殺死的還叫認主法器嗎?法器是要用精血來認主的!”
早上晨練,父親為葉子君細心指點。
上午到鐵匠鋪,和葉子鳴觀看炎伯打鐵。找回記憶的葉子君有些心癢,認真觀看、虛心學習的同時也故意發(fā)表些自己幼稚的“高見”。趁著炎伯高興,說起父母幫自己買了個蝦米撈籠,還差個谷響,連比帶畫地請他幫忙打了根長長的粗鐵絲。
下午回葉家山莊,倆人比賽看誰跑得快。
此前,葉子鳴一直比葉子君跑得快,常常以此自得。這次明顯不是對手,氣得他跳腳大罵,沒到一半路程就不比了。
葉子君真切地體會到修煉帶來的好處,雖然只有些微的一點點炁感,但奔跑速度加快,耐力也明顯加強。
用谷響撈魚蝦是葉子君前世小時候的絕活,經(jīng)驗相當豐富,省工省力效果好,還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蛇蟲的侵襲。
基本方法是利用竹節(jié)碰撞的聲響振動,將隱藏在淤泥草葉間的魚蝦鰍鱔從一邊趕到另一邊的撈籠里。
撈籠用剖細的竹子編制,有大小和各種形狀,但都是敞口細尾加把手。
用30-40毫米竹節(jié)制作谷響的時候,沐奶奶好奇觀看,葉子君趁機提出明天和她一起出門。奶奶干農(nóng)活,自己下河撈蝦米。
沐奶奶卻擔心河里有水獸毒蛇螞蟥,不同意,說了許多毒蛇巨蟒狐貍精水怪害人的故事。想起重生時的遭遇,葉子君也有些害怕,就說自己會打綁腿,不怕蛇蟲水獸也不怕茅草針刺。沐奶奶不信,葉子君就找來兩塊舊布圍上腿,再用細細繩索一圈圈綁扎起來,從腳腂一直到大腿上,只留下膝蓋沒有綁扎??吹饺~子君雙腿的奇怪模樣,奶奶瞇著眼笑起來,算是不再反對。
前世的聶子君,小時候喜歡在家鄉(xiāng)的小河撈蝦。釣魚是先受朋友邀請學會的,后來上了癮,自己買了一些釣具,主要玩黑坑。只是沒什么時間,玩得少。朋友邀請他一起出釣,主要是看中他有車,畢竟有車方便啊!
上午去學堂,下午,葉子君跟著沐奶奶出發(fā)。
沐奶奶不放心,反復叮囑,幫他檢查了一番衣服,緊了緊綁腿上的繩子。
裝魚蝦的竹簍很大,原本拴在大人腰間,但葉子君身材矮小,只好斜肩掛著。
小河在葉家山莊牌坊往西約兩里,沐奶奶走的是小路,比較近。
撈蝦米也是講究點方法的,工具也很重要,好在記憶里有撈蝦經(jīng)驗。先將抄籠攔在靠岸水草少的一頭,底下與兩邊盡量少留空隙;谷響從另一頭上下起伏,深入淤泥,把魚蝦鰍鱔趕進抄籠。
雙腿打上綁腿其實很不方便,相當臃腫,入水之后很沉重,對外界的感覺也遲鈍很多。但為了讓沐奶奶放心,自己也確實怕巨蟒毒蛇螞蟥,不舒服也只能忍著。
小河蜿蜒曲折,穿行在田間原野。河床比較寬,水流有時急有時緩,時淺時深。最寬的淺灘處水面7、8米,窄的地方僅3米。兩岸長滿雜草。葉子君正在喜嗞嗞撈小魚蝦,奶奶卻站在岸邊喊他回家了。沒辦法,誰讓自己小、大人不放心呢!
趕緊上岸,猛然看見草叢中有一株藥草。
想起在藥草市場,有人出4藍條買走了同樣的一株。心頭立時火熱,奔過去拿起沐奶奶手里的鋤頭,回來對著藥草就開挖??墒呛影哆叾际菆杂餐潦?,葉子君才比鋤頭高出一點,用力揮過頭頂也沒挖動。
聽說是藥材,沐奶奶沒有埋怨,彎腰扯下葉子君踝后的一條螞蟥,幫忙挖掘。
藥草很小,整株僅僅五片小小葉子,油綠油綠。中間小莖頂端結(jié)著一個粉綠小花蕾,根須倒是很長,還有幾個綠豆大小根瘤。丟在草叢毫不起眼,且不知名。
按沐奶奶的意思,魚蝦賣了換錢。葉子君不同意,并且藥草也不想讓人看見,沐奶奶只好妥協(xié)。回到家里,拿出小半魚蝦留著家里吃,才讓沐奶奶拿了竹簍出門。自己拿著藥草小心清洗,晾在陰涼通風處。
小魚蝦2斤,賣了32元,沐奶奶一邊吃著蝦米一邊說小君子能干,很是開心。
葉子君一直就想不明白,為什么沐奶奶總是喜歡叫他君子。
晚上修煉風雷功法出了點問題,精炁團有自己拳頭大小后,按理應(yīng)該開始修通經(jīng)脈了,可是自己的精炁團似乎反而在縮小。父親還在城里,現(xiàn)在也沒人可以問,怎么辦?思考好久也沒想出個結(jié)果,只好明后天去打聽,現(xiàn)在只能聽之任之。
晨練時問承武爺,他說沒有聽說過。
上午的學習內(nèi)容,對葉子君而言實在過于簡單,卻也沒有辦法。
依然和沐奶奶一起出門,她干農(nóng)活,葉子君撈蝦米。因為老是注意岸邊草叢,一下午藥草沒有找著,小魚蝦也撈得少,倒是在岸邊草叢石板下看見了一條背部暗紅色的小蛇,很小卻很兇很毒的樣子。
幾天后,精炁團更小了,只有黃豆大小。無計可施,又不敢輕舉妄動,還好沒別的異常,力氣也在持續(xù)增加。
又到休息日,葉子鳴一早來喊他去呈培鎮(zhèn)城里。
施展風雷腿法,倆人一路避開行人馬獸狂奔,小書包在屁股后面高高揚起。
輕快超過走路的老人,艱難越過挑擔的農(nóng)夫,追著馬駿奔騰起來的灰塵,跑累了喘口氣再跑。當跑到街道叉路口時,倆人已是上氣不接下氣,雙手支腿喘勻氣,揮手隨意告別,回到雜貨鋪。
葉子君拿出草藥給父母看,居然不認識。
下午直奔藥草市場,四處看看打聽價格。找到昔日草藥攤,仔細比對確認無誤。
老板一直看著這個奇怪的小孩,問他要買藥還是賣藥。葉子君拿出藥草,詢問價格。經(jīng)過討價還價,350元成交。
這是葉子君自己賺的第一筆“巨款”,開心到爆棚。
兜里有錢就是不一樣,不過不著急,多認識些藥草才是正經(jīng),不免東看西問,認識藥材詢問價格。老板心情不錯,此時也沒其他顧客,于是不厭其煩地教他。
魚鉤竟然賣完了,要過幾天才有???!離開張屠夫,難道要吃帶毛豬?且魚桿浮標配件也沒有。
沒有買到魚鉤,去買書吧!也順路,拐過一條街道就是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