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咖啡燙手,秘密燙心“嘶——!”滾燙的液體猛地澆在手背上,
皮肉像是被無數(shù)根燒紅的針同時扎透。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氣,卻死死咬住下唇,
把沖到喉嚨的尖叫硬生生咽了回去。不能出聲!我是“啞巴”保姆唐晚。
精致的骨瓷杯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板上摔得粉碎,褐色的咖啡漬像丑陋的傷疤蔓延開。
頭頂傳來沈聿的聲音,比那碎裂的瓷片還要冰冷鋒利:“煮了整整三個月,
瑰夏的濃度還能給我超0.3%,
你這雙手...”他慢條斯理地抽出絲帕擦著根本不存在的污漬,
目光像淬了毒的冰凌掃過我瞬間紅腫的手背,“看來只配擦地板?!眲⊥磸氖直持睕_腦門,
火燒火燎。我死死低著頭,盯著地上那些尖銳的碎片,指甲狠狠掐進另一只手的掌心,
用更尖銳的疼壓住喉嚨里的嗚咽和眼眶的酸澀。疼?這點皮肉之苦算個屁!
眼前仿佛又跳出那條刺眼的短信,是弟弟唐銳手機最后發(fā)出的信號,冰冷又絕望:“姐,
沈氏高層手里有證據(jù)…救我…” 可我沒能救他。他死了,被他忠心耿耿效力的唐家,
那個我們名義上的“家”——我那個黑心腸的繼父唐振業(yè),當成一顆無足輕重的棄子,
推出去頂了沈氏一個項目的塌天大禍,活活逼死的!就在這時,
左耳耳垂深處那個米粒大小的微型接收器,
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只有我能感覺到的灼熱震動。像一枚燒紅的針,
輕輕刺了一下我的神經(jīng)。沈聿的書房晨會開始了!心臟猛地一跳,差點從嗓子眼蹦出來。
機會!我強迫自己忽略手背的劇痛和沈聿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身體微微前傾,
裝作惶恐不安地蹲下去收拾地上的狼藉。手指顫抖著去撿那些鋒利的碎瓷片,
耳朵卻像最精密的雷達,調(diào)動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捕捉著耳釘接收器里傳來的、經(jīng)過特殊設(shè)備過濾放大的、書房里清晰的聲音。
沈聿似乎走到了窗邊,他慣常站的位置。低沉冷冽的嗓音透過接收器,
像冰錐一樣鑿進我的耳膜:“……對,目標明確,唐家醫(yī)療(股票代碼:TYYL)。
杠桿放到最大,資金池給我頂滿。三天,” 他頓了頓,語氣里帶著一種掌控生死的漠然,
“我要看到它徹底崩盤,渣都不剩?!鞭Z——!腦子里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唐家醫(yī)療?!
那是我繼父唐振業(yè)的核心產(chǎn)業(yè)之一!弟弟唐銳,
就是被他們用這個項目里的“財務(wù)造假”和“違規(guī)操作”當替罪羊推出去的!
沈聿…沈氏…他們現(xiàn)在要親手做空、碾碎唐家?這算什么?兔死狗烹?
還是…這里面有我弟弟冤死的真相?一股混雜著狂怒、震驚和一絲扭曲快意的熱血直沖頭頂,
讓我眼前陣陣發(fā)黑。繼父要完了?可為什么是沈聿?他在這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弟弟短信里的“證據(jù)”,是不是就和這個有關(guān)?就在我心神劇震,指尖捏著一塊碎瓷片,
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發(fā)白時——“咔嚓。”一聲輕響,是昂貴皮鞋踩在細小瓷渣上的聲音。
緊接著,一只锃亮的、純手工定制的黑色皮鞋,帶著千鈞之力,
毫無預(yù)兆地、狠狠地碾在了我正要去撿另一塊碎片的手背上!“呃啊——!
” 鉆心刺骨的劇痛讓我再也忍不住,從喉嚨深處擠出一聲短促的痛呼。那感覺,
比剛才的咖啡燙傷要疼十倍!骨頭仿佛都要被碾碎!冷汗瞬間浸透了我的后背。
我猛地抬起頭。沈聿不知何時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走到了我面前,他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
像冰冷的牢籠將我完全籠罩。他微微俯身,蹲了下來,那張英俊卻冷漠如雕塑的臉,
近在咫尺。他的眼神銳利得像手術(shù)刀,精準地剖開我強裝的鎮(zhèn)定和卑微。
他薄唇勾起一絲毫無溫度的弧度,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戲謔。修長的手指間,
不知何時夾著一張小小的、邊緣有些磨損的照片。他兩根手指隨意地一彈。
照片像一片輕飄飄的落葉,卻又帶著千鈞之力,“啪”地一聲,
精準地拍在了我因疼痛和震驚而失去血色的臉頰上。冰涼的觸感讓我一顫?!把b聾作啞,
” 沈聿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毒蛇在耳邊嘶鳴,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嘲諷,“玩得挺投入?
金融系的高材生…”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欣賞著我瞳孔驟然收縮的恐懼,
然后清晰地吐出那個我偽裝了三個月的、早已塵封在心底的名字:“…唐晚?
”我的視線僵硬地、不受控制地聚焦在落在我腿上的那張照片上——照片里,
一個扎著利落馬尾的女孩,穿著洗得發(fā)白的大學校服,站在圖書館門口,笑得青春洋溢,
眼神明亮。那是我!是我P圖偽造保姆身份證明時,不小心混進去的一張學生時代的舊照!
嗡——!世界仿佛瞬間失聲,只剩下血液沖上頭頂?shù)霓Z鳴。完了!徹底暴露了!
---2 花剪藏針,舊物剜心那張印著我學生時代笑容的照片,
像燒紅的烙鐵燙在我的臉上,也烙在我心頭??諝饽塘?,
只剩下我擂鼓般的心跳和手背被碾碎的劇痛。沈聿蹲在我面前,
近得能聞到他身上冷冽的雪松氣息,混合著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他深邃的眼底沒有任何波瀾,像結(jié)了冰的寒潭,就那么靜靜地看著我,
仿佛在欣賞獵物臨死前的掙扎。時間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又或許只有幾秒。他腳上的力道,
終于,緩緩地松開了。我猛地抽回手,那手背已經(jīng)一片青紫腫脹,指骨鉆心地疼,
幾乎失去了知覺。我死死攥著拳,指甲再次掐進掌心,用疼痛維持著最后一絲清醒和偽裝。
“啞巴裝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
“還是說,金融系的高材生,現(xiàn)在只擅長擦地板和…偷聽?”他知道了!他不僅知道我是誰,
還知道我裝了竊聽器!恐懼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我,四肢百骸都透著寒意。
他會怎么處置我?報警?把我交給繼父?還是像處理弟弟那樣…無聲無息地“消失”?
“我…” 喉嚨干澀得厲害,偽裝了三個月的沉默被打破,聲音嘶啞難聽,
“沈先生…我…”“噓?!?他豎起一根修長的手指,抵在薄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那動作優(yōu)雅,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酷。“別急著解釋,唐晚?!?他彎腰,
撿起地上那張刺痛我的照片,慢條斯理地放回西裝內(nèi)袋,“你的戲,還沒唱完。
”他目光掃過我紅腫不堪的手背,又落在我強裝鎮(zhèn)定的臉上,
嘴角勾起一絲極淡、卻讓人毛骨悚然的弧度:“手傷了?正好。
上午陪老夫人去花園散心、插花的活兒,換個人吧。你,”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
“‘啞巴’既然開不了口,就多用眼睛…好好看著?!闭f完,他再沒看我一眼,轉(zhuǎn)身,
锃亮的皮鞋踏過一地狼藉的瓷片,發(fā)出清脆又殘忍的碎裂聲,徑直走向書房。
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門在他身后無聲地關(guān)上,像隔絕了兩個世界。他…沒揭穿我?也沒處置我?
那句“戲還沒唱完”是什么意思?是貓捉老鼠的戲耍?還是…他另有目的?
巨大的疑問和恐懼攫住了我,
但一個更強烈的念頭瞬間壓過了一切——不管沈聿在玩什么把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弟弟短信里的“證據(jù)”,很可能就在沈聿書房那個隱蔽的保險柜里!而打開它的密碼,
據(jù)說就藏在老夫人臥室那個價值連城的古董座鐘后面!上午陪老夫人去花園,
是我唯一能接近那個房間的機會!就算沈聿在懷疑我、監(jiān)視我,我也必須賭一把!上午十點,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暖房。空氣里彌漫著濕潤泥土和馥郁花香的氣息。
老夫人坐在鋪著軟墊的藤椅上,精神看起來還好,只是臉色有些蒼白。她是個很和藹的老人,
對我這個“啞巴”小保姆一直很溫和?!巴硗戆?,
” 老夫人笑瞇瞇地指了指旁邊一盆開得正艷的粉色玫瑰,“幫我把那支剪下來,對,
就是開得最盛的那朵?!薄班拧!?我努力擠出一點笑容,點點頭,
拿起旁邊那把精致的黃銅花剪。冰涼的金屬觸感讓我指尖微顫。這把花剪的實木手柄內(nèi)部,
早已被我改造過,嵌入了針孔攝像頭。鏡頭的位置,巧妙地偽裝成一個不起眼的裝飾鉚釘。
我小心翼翼地扶著老夫人,慢慢走向她的臥室——那個古董座鐘就在她臥房靠窗的小幾上。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我努力調(diào)整著呼吸,
借著剪花枝、調(diào)整花瓶位置的動作,不動聲色地將花剪的“鉚釘”鏡頭,
對準了那座鎏金的古董鐘背后那幾乎看不見的密碼盤區(qū)域。“老夫人,您看這樣插…??!
” 我話還沒說完,身旁的老夫人突然身體一晃,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呻吟!
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一只手死死捂住了胸口,呼吸變得急促而艱難,
整個人像片落葉一樣朝旁邊軟倒下去!“老夫人!” 魂飛魄散!
什么竊聽、什么密碼、什么偽裝,在這一刻統(tǒng)統(tǒng)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我?guī)缀跏潜灸艿丶饨谐雎暎骸八?!快拿藥!老夫人心臟病犯了!”“哐當!
” 手中的花剪被我下意識地扔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我根本顧不上看它鏡頭有沒有對準,用盡全力撲過去,一把扶住老夫人癱軟的身體,
讓她靠在我懷里,對著外面嘶聲大喊:“來人!快來人!救命??!”一瞬間,
沈家大宅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炸開了鍋!腳步聲、驚呼聲從四面八方涌來?!皨?!
” 沈聿冰冷的聲音第一次出現(xiàn)了明顯的裂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
他像一陣風似的沖進來,一把從我懷里接過老夫人,動作快得驚人?!八幠?!
” 他厲聲喝問緊隨而來的管家。管家慌忙遞上救心丸和水。沈聿迅速給老夫人服下藥,
一邊抱著她往外沖,一邊頭也不回地下令:“備車!去醫(yī)院!快!”兵荒馬亂。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我渾身發(fā)軟地站在原地,看著一群人簇擁著老夫人離去,
手心里全是冷汗,心臟還在狂跳不止。剛才那一瞬間的恐懼,是真實的?;靵y中,
我瞥見沈聿在上車前,腳步似乎頓了一下,極其短暫地回頭,目光如電般掃過我蒼白的臉。
那眼神極其復雜,有審視,有探究,甚至…有一絲極淡的、難以捕捉的東西,
快得讓我以為是錯覺。沈家其他人看我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了。管家王伯臨走前,
甚至對我點了點頭,說了句:“唐…晚晚,反應(yīng)挺快,幸虧你喊得及時。
” 他叫了我的名字。我的偽裝,在沈聿面前徹底失效后,似乎也在這宅子里失去了意義。
老夫人被送去了最好的私立醫(yī)院,沈聿和大部分人都跟了過去。偌大的宅子,
瞬間安靜得可怕,只剩下幾個留守的傭人。機會!一個瘋狂又大膽的念頭在我腦中炸開!
沈聿的書房…現(xiàn)在很可能沒人看守!心臟再次狂跳起來,比剛才還要劇烈。
恐懼和沖動在血液里交織燃燒。弟弟…那個可能藏著證據(jù)的保險柜…就在眼前!
我深吸一口氣,像幽靈一樣快速穿過空曠的走廊,來到沈聿書房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門前。
手心里全是汗。我輕輕擰動門把手——沒鎖!閃身進去,反手關(guān)上門。
書房的空氣里還殘留著沈聿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香和淡淡的煙草味。巨大的辦公桌后,
那個鑲嵌在書架里的保險柜,像一個沉默的怪獸。我飛快地掏出手機,
調(diào)出上午“花剪攝像頭”最后慌亂中拍到的模糊畫面——雖然角度歪斜,
但古董鐘底座后面露出的密碼盤上,幾個按鍵磨損的痕跡異常清晰!我憑著記憶和直覺,
迅速在保險柜的密碼盤上按下了那幾個數(shù)字。“滴…咔噠!”一聲輕響,保險柜厚重的門,
彈開了一條縫隙!成功了!巨大的狂喜和緊張讓我?guī)缀醮贿^氣。我顫抖著手拉開柜門,
里面堆滿了厚厚的文件袋,還有一些密封的信函、印章。弟弟的證據(jù)…會在哪?
我瘋了一樣快速翻找著那些文件袋,手指因為急切而顫抖。突然,
指尖在碰到一個文件袋的硬角時,意外地觸碰到了一個更小、更硬的、藏在文件后面的東西。
我撥開文件,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光線,
看清了那樣東西——一個拇指大小的、磨得邊緣有些發(fā)亮的銀色金屬U盤。U盤的一角,
還有一個熟悉的、細微的磕碰凹痕。嗡!大腦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jié)!
我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把它捏在手里,翻到背面。那里,
用激光刻著兩個小小的、有些歪斜的字母縮寫:“T R”。唐銳!
這是我弟弟唐銳從不離身、視若珍寶的舊U盤!
他說里面存著他所有重要的學習資料和…夢想!它怎么會在這里?在沈聿的保險柜里?!
弟弟死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把U盤交給了沈聿?還是…被沈聿拿走了?
弟弟短信里的“證據(jù)”…是不是就在這里面?!
巨大的悲傷、疑惑和一種被命運嘲弄的荒謬感排山倒海般襲來,我死死攥著那枚冰冷的U盤,
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仿佛想把它嵌入自己的血肉里。
銳銳…就在我沉浸在巨大的情感沖擊中,攥著U盤渾身發(fā)抖,
完全失去對外界警惕的那一刻——“咔噠?!币宦晿O其輕微的、門鎖被擰開的聲響,
清晰地從身后傳來!我像被一桶冰水從頭澆下,猛地僵?。∪淼暮姑查g炸起!是誰?!
我甚至來不及把U盤藏好,只是本能地、驚恐地攥緊它塞進衣服口袋,
然后猛地轉(zhuǎn)過身——書房門口,沈聿不知何時已經(jīng)回來了。他斜斜地倚著門框,
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門外大部分光線,在昏暗的書房里投下一片深沉的陰影。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靜得可怕。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像兩口寒潭,正冷冷地注視著我。
而他骨節(jié)分明的右手,
拋接著一樣東西——那是我上午慌亂中扔在花園地上的、那把漂亮的、內(nèi)藏玄機的黃銅花剪!
冰冷的金屬刃面,在昏暗的光線下,偶爾折射出一點刺目的寒光。他的目光,從我的臉,
慢慢移向我還沒來得及完全合攏的保險柜門,最后,定格在我那只下意識捂住口袋的手上。
空氣,再次凝固了。---3 病毒驚魂,
死亡預(yù)告時間仿佛在沈聿倚著門框拋接花剪的那一刻徹底凝固了。
書房里昏暗的光線落在他臉上,切割出冰冷的棱角。他深不見底的目光,
像兩把淬了寒冰的匕首,緩緩掃過敞開的保險柜門,
最后釘在我那只死死捂住口袋的手上——那里面,藏著弟弟唐銳的U盤。
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的衣料,黏膩冰冷。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幾乎要沖破肋骨。完了,
人贓并獲!他看到了保險柜,看到了我藏東西的動作,手里還拿著我“作案”的工具!
他會怎么做?空氣沉重得讓人窒息。沈聿終于停止了拋接花剪的動作,
修長的手指穩(wěn)穩(wěn)地握住了那冰冷的黃銅手柄。他邁開長腿,一步步朝我走來,
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發(fā)出沉悶的、令人心悸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神經(jīng)上。
他在離我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高大的身影帶來的壓迫感讓我?guī)缀醮贿^氣。
他沒有立刻發(fā)難,只是微微低頭,視線落在我捂著口袋的手上,眼神晦暗不明。“看來,
” 他終于開口,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卻比任何怒吼都更讓人膽寒,
“老夫人房里的古董鐘,不僅僅是看時間用的?唐小姐的‘眼睛’,果然很會‘看’。
”我的喉嚨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恐懼和絕望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上來。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花剪里的攝像頭…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交出來?!?他伸出手,
掌心向上,攤開在我面前。那是一只骨節(jié)分明、極其好看的手,此刻卻像索命的符咒。
我身體僵硬,指尖在口袋里死死摳著那枚小小的U盤,仿佛那是弟弟最后的氣息,
是我全部的希望。不能交…這是銳銳留下的唯一線索!沈聿似乎失去了耐心,
眉宇間掠過一絲極淡的不耐。他沒再說話,只是微微側(cè)頭,對著門外沉聲道:“王伯。
”一直守在門外的管家王伯立刻推門進來,垂手肅立:“先生?!薄鞍烟菩〗憧诖锏臇|西,
‘請’出來?!?沈聿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順便,把這把‘特別’的花剪,
送去技術(shù)部好好‘欣賞’一下?!薄笆牵壬?。” 王伯應(yīng)聲上前,他的動作看似恭敬,
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我掙扎著想后退,卻被他輕易地按住了肩膀。
那只帶著薄繭的手伸進我的口袋,毫不留情地掏走了那枚帶著我體溫的銀色U盤?!安?!
” 我失聲叫出來,眼睜睜看著王伯將U盤恭敬地遞到沈聿手中。沈聿看都沒看我一眼,
只是用指尖捏著那枚小小的U盤,對著窗外透進來的光,
仔細端詳著上面刻著的“TR”字母,眼神深邃難辨。那專注的神情,
像是在審視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shù)品,又像是在掂量一枚即將引爆的炸彈?!皫胤块g。
” 沈聿收起U盤,語氣淡漠,“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也不準和任何人接觸。
”我被王伯“請”回了那個狹小的保姆房,房門從外面被反鎖了。窗外陽光正好,
卻照不進我心里半分。絕望像冰冷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淹沒我。
弟弟的U盤被拿走了…沈聿會怎么處理它?銷毀?還是…利用它來對付我?他把我關(guān)起來,
是想慢慢收拾我,還是…在等什么?不行!絕不能坐以待斃!銳銳的死,唐家的黑幕,
弟弟短信里的“證據(jù)”…這一切都像毒蛇一樣啃噬著我的心。沈聿的電腦!對!
他那臺從不離身、據(jù)說儲存著沈氏核心機密和無數(shù)商業(yè)模型的電腦!那里面,
一定有能扳倒繼父唐振業(yè)的東西!也許…還能找到弟弟案的蛛絲馬跡!
一個瘋狂的計劃在我腦中成型。下午,沈聿有個雷打不動的視頻高層會議,
通常持續(xù)一個小時。書房…會空出來!這是我最后的機會!下午三點,確認走廊外暫時沒人。
我深吸一口氣,從袖口內(nèi)側(cè)一個極其隱蔽的暗袋里,
摸出了一個比指甲蓋還小的、特制的黑色U盤。這是我最后的底牌,
一個能繞過部分常規(guī)防火墻、進行快速靜默拷貝的設(shè)備,
也是我臥底記者組織提供的“保命符”之一。時間就是生命!我小心翼翼地將耳朵貼在門上,
確認外面徹底安靜后,用一根藏在頭發(fā)里的細鐵絲,
快速而熟練地撥開了老式門鎖的卡簧——這是我這三個月“勤懇工作”時,
偷偷觀察并練習的技能。像一只敏捷的貓,我閃出房間,貼著墻根,
無聲而迅速地溜向沈聿的書房。心臟在狂跳,手心全是汗。推開書房沉重的木門,
里面果然空無一人。巨大的辦公桌上,那臺銀灰色的、線條冷硬的頂級商務(wù)筆記本,
正靜靜地合著。就是它!我沖到桌前,掀開筆記本屏幕。屏幕亮起,需要輸入密碼!該死!
我飛快地嘗試了幾個可能的組合(沈聿的生日、沈氏成立日、甚至“0000”),
全部錯誤!屏幕上冰冷的錯誤提示像在嘲笑我的愚蠢。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都無比珍貴!就在我?guī)缀跻^望放棄時,
目光無意中掃過桌面角落——那里隨意地放著一本翻開的、極其專業(yè)的金融工程學外文書。
書頁上,用紅筆圈出了一個復雜的數(shù)學公式,旁邊空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