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藥鋪后院里飄著淡淡的藥香，此時白墨、燕無咎和云娘圍坐在一張斑駁的木桌旁，桌上攤著一張簡陋的地形圖，上面標注著黑虎山各處的崗哨和路徑。
"直接攻山實在是太蠢了，但如果趁著夜黑風高混進去，就咱幾個能干點啥。"燕無咎用短刀削著指甲，刀鋒在暮色中閃著寒光，"老子雖然能殺個七進七出，但萬一打草驚蛇可就不好了，更何況還有后續(xù)的一系列調(diào)查。"
云娘笑了笑表示道：“這點放心好了，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人，只待我進入其中調(diào)查完畢，便可一聲令下攻山，屆時再由我充當內(nèi)應(yīng)，便可不費吹灰之力結(jié)束戰(zhàn)斗，可惜了，這么好的計劃被你們破壞了，不過也多虧你們，不然那兩女孩子就沒了清白”
燕無咎撓撓頭沒有說話，用手對著白墨比劃了幾下，表示這就是隱閣的一貫作態(tài)，為達目的誓不罷休，白墨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幾人沉默了好一會，云娘才有開口問道：“你們打算怎么上山，我得先說明一下，自上次有人闖進黑虎山后，哪里的戒備便增加了好幾倍，現(xiàn)在即使是我，也不容易混進去？”
白墨想了想問道：“那些土匪如今可有什么大的動態(tài)？”
云娘一愣，說道：“倒是有一件事，我聽說那些手下老是喊冤喊累的，還有站著睡著的，經(jīng)過我觀察，應(yīng)該是干了整整一夜活？”
白墨的手指在地圖上輕輕敲打了一陣，才緩緩道："有了，不過得讓他們自己把我們'請'上山。"
云娘抬眸，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你是說，偽裝成商隊？"
"正是。"白墨點頭，"而且只要足夠誘人，讓他們?nèi)滩蛔∠律浇俾硬痪托辛恕?
云娘想了想又問到：“可萬一他們殺人越貨呢？”
燕無咎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當然是反向殺人越貨了，到時候抓個小頭目帶我們上山不行了，你們先商量細節(jié)，我去準備些貨物，一會就回。"
云娘看著燕無咎晃出藥鋪的背影，若有所思問道："他靠得住嗎？"
白墨輕笑一聲："我也不知道，不過聽我爹說過，師父雖然平日看起來邋里邋遢瘋瘋癲癲，但答應(yīng)的事從不食言。"
云娘挑眉問道："哦？是嗎？那我倒是好奇他從哪弄能吸引他們到的好貨？要知道在如今這個世道，那些東西可都不好弄？"
白墨笑了笑，反問道：“那可不一定，外面都快要開始人吃人過日子了，這些土匪又能好過到哪里去呢？更別說你們手底下的人了，只要一些微薄小利，就足以釣到魚，不是嗎，更何況我們可是上好的壯?。俊?/p>
云娘聽到后并沒有說話，嘆了生氣表示知道了。
夜色漸深，白墨和云娘繼續(xù)完善計劃，藥鋪后院的老槐樹上，一只夜梟發(fā)出凄厲的啼叫，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黑虎山有四道關(guān)卡。"云娘用炭筆在地圖上畫著圈，"第一道是山腳的暗哨，通常有五人；第二道在半山腰的隘口，有箭樓；第三道是寨門，日夜有人把守；最后一道是內(nèi)寨，只有幾個當家親信能進。"
白墨盯著地圖，眉頭微皺："軍械通常會藏在哪？"
"內(nèi)寨倒是有個地窖，但..."云娘猶豫了一下，"我雖然沒有證據(jù)，但我懷疑他們已經(jīng)在開始轉(zhuǎn)移了，前天我看到三當家?guī)е鴰讉€生面孔下山，馬車上蓋著油布，車輪印很深。"
白墨眼神一凜問道："開始運走了？"
"很可能。"云娘點頭，"所以我們得盡快。"
正說著，院墻外傳來幾聲有節(jié)奏的鳥叫——兩長一短，云娘立刻起身，快步走到院門前，門開處，燕無咎帶著一車貨以及十幾個陌生人走了進來，令人奇怪的是，除領(lǐng)頭的那個一家子人，其他的或多或少都帶點傷。
"介紹一下。"燕無咎大大咧咧地指著身后一人，"這是吳掌柜，我在打聽的時候正好聽到他要去京城避難要雇人，我就順道說我們也要去，不過得先繞道去一趟黑虎山，他一聽立馬就開心地同意了。"
白墨打量著幾人，他可不會傻傻的認為燕無咎真是這樣干的，但還是拱手一拜："多謝吳掌柜仗義相助。"
吳掌柜苦笑一聲，想開口但又不敢，但他在扭頭看了看身后的家人，最終下定決心問道："可否容我問一問，三位好漢莫不是要去找黑虎山那些土匪麻煩，若是如此，可否讓我一家老小在此停留一番，有我陪同即可。"
白墨一愣，認真的看了他幾眼，又撇了撇了他身后那大一家子人，最后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好”。
之后四人重新圍坐在桌前，云娘簡要說明了計劃，他們將故意走黑虎山附近的小路，引誘土匪下山搶劫。
"記住，要裝作不敵被俘。"云娘強調(diào)，"只有被帶進山寨，我們才有機會查找軍械的下落，。實在不行的話就抓住那個小頭目，看到時候能不能混進去"
燕無咎嘿嘿一笑："演戲這方面我最在行。"
白墨指著地圖上的一處密林，"到時候我們就在這里設(shè)伏，等土匪出現(xiàn)就假裝抵抗，然后'失手被擒'，至于那幾個侍衛(wèi)，就拜托吳掌柜說服了，放心，事后必有重謝。"
計劃敲定，幾人分頭準備，云娘從藥柜深處取出幾包藥材，小心包裹好，又拿出幾件粗布衣裳讓眾人換上，白墨注意到她動作嫻熟，顯然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行動。
天亮前，一支小型"商隊"悄悄離開了小鎮(zhèn)，白墨和燕無咎牽著兩匹馱著"貨物"的騾子走在前面，云娘則偽裝成商隊吳掌柜的女眷，頭戴帷帽，安靜地走在隊伍中間。
"師父，說點話，要大聲點。"白墨低聲對燕無咎說，"最好讓三里外都能聽見。"
燕無咎會意，立刻扯著嗓子喊起來："這鬼天氣！老子花大價錢買的雪蓮可經(jīng)不起折騰！要是誤了交貨期，看我不扒了你們的皮！"
一個叫程五的侍衛(wèi)也出聲配合地嘟囔著："老爺息怒，這條路近，天黑前就能到縣城。"
說起來程五這個人就有意思了，本來燕無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服好了吳掌柜答應(yīng)幫忙，他不服，非要拉上他那兩兄弟與其試試手，結(jié)果三人被揍了一頓，老實多了。
白墨走在最前，耳朵豎著，捕捉著山林中的任何異動，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小路上，形成斑駁的光影，遠處傳來幾聲鳥叫，卻不見飛鳥驚起——很可能是土匪的暗哨在傳遞信號。
正午時分，隊伍走到一處狹窄的山道。兩側(cè)山崖陡峭，正是伏擊的好地方。白墨與程五交換了一個眼神，手不自覺地按在了刀柄上。
"來了。"云娘突然低聲說，聲音幾不可聞。
幾乎同時，前方的山路上滾下幾塊巨石，堵住了去路。緊接著，兩側(cè)山坡上冒出十幾個手持刀斧的土匪，為首的正是昨日逃走的刀疤臉。
"此山是我開！"刀疤臉獰笑著舉起大刀，"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吳掌柜立刻"驚慌失措"地躲到程五身后："好漢饒命！我們只是小本生意..."
白墨和幾個侍衛(wèi)都"緊張"地拔出刀，擋在隊伍前面，白墨故意讓手微微發(fā)抖，裝出一副強作鎮(zhèn)定的樣子："各位好漢，我們只是過路的商旅，身上沒多少銀兩..."
"少廢話！"刀疤臉一揮手，土匪們呼啦啦圍了上來，"把貨物和女人留下，饒你們不死！"
按照計劃，白墨和燕無咎以及幾個侍衛(wèi)"奮力抵抗"，幾個回合后"不敵被擒"，吳掌柜則跪地求饒，一副貪生怕死的商人模樣，云娘被兩個土匪抓住手臂，帷帽在掙扎中掉落，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演得惟妙惟肖。
"帶回山寨！"刀疤臉得意地大笑，"大當家那邊最近正缺人手，這幾個壯丁正好，哥幾個就可以好好休休腳了！女人嘛...嘿嘿，獻給三當家享用！"
白墨被反綁雙手，繩子看似捆得結(jié)實，實則留了活扣，他暗中觀察著土匪的數(shù)量和武器——約十五人，裝備參差不齊，只有刀疤臉和另外兩人穿著半新不舊的皮甲，看起來反而像是軍中的制式。
隊伍被押著向山上走去。白墨注意到山路兩側(cè)的暗哨位置與云娘描述的一致。經(jīng)過隘口時，箭樓上的土匪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顯然對這種押送俘虜?shù)膱鼍傲曇詾槌！?/p>
"快點走！"刀疤臉踹了程五一腳，后者踉蹌幾步，差點摔倒。
刀疤臉眼睛一亮："喲，沒想到還是個殘廢？"他湊近想看個仔細，程五突然暴起，狠狠砸在他臉上，頓時鼻血長流。
"媽的！"刀疤臉痛呼一聲，舉刀就要砍，被旁邊的土匪攔住。
"二當家說了，壯丁要活的！"
刀疤臉悻悻地抹了把鼻血："等到了山寨，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白墨暗中松了口氣——程五這一下既出了氣，又不會太過破壞計劃，他瞥了眼云娘，后者微微點頭，示意一切順利。
山路越來越陡，轉(zhuǎn)過一個彎后，黑虎山寨的全貌豁然眼前。木制的寨門高約兩丈，上面釘滿了尖刺，幾個土匪挎著刀在門樓上巡邏，寨墻雖簡陋，但依山而建，易守難攻。
"開門！"刀疤臉高聲喊道，"抓了幾個肥羊！"
寨門吱呀呀打開，眾人被推搡著進入山寨，寨內(nèi)比想象中要大，錯落分布著幾十間木屋，中央是個簡陋的校場，幾個土匪正在那里操練，動作竟有幾分軍中架勢。白墨瞇起眼睛——這絕非普通土匪能有的訓練水平。
"跪下！"刀疤臉一腳踹在白墨腿彎，他順勢跪倒，借機觀察四周。校場邊上有幾個大木箱，箱角露出一點金屬光澤，像是甲片的反光。
"怎么回事？"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人群分開，走出一個瘦高的中年男子，左眼戴著黑色眼罩，右眼卻銳利如刀。
"二當家！"刀疤臉立刻恭敬地行禮，"在山下抓了支商隊，帶了些藥材，還有..."他淫笑著指向云娘，"一個標致的小娘子。"
獨眼狼——二當家趙三走近云娘，用獨眼上下打量著她，云娘低著頭，肩膀微微發(fā)抖，演得恰到好處。
"抬起頭來。"趙三命令道。
云娘緩緩抬頭，眼中含著"驚恐"的淚水，趙三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皺眉愣了愣問道："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白墨心頭一緊，手指悄悄摸向繩結(jié)。
云娘聲音顫抖："奴、奴家一直隨夫君在縣城做藥材生意，從未..."
"行了。"趙三不耐煩地揮手，轉(zhuǎn)向燕無咎，"你是領(lǐng)頭的？"
吳掌柜連連點頭哈腰："是是是，小人是商隊的掌柜，好漢饒命啊..."
趙三冷笑一聲："搜出多少銀子？"
刀疤臉獻寶似的捧出一個小布袋："就這些，還有幾包藥材，看著挺值錢。"
趙三接過布袋掂了掂，隨手扔給旁邊的小嘍啰："關(guān)起來，等大當家發(fā)落。"
白墨等人被押往寨子西側(cè)的一排木屋，那是關(guān)押俘虜?shù)牡胤?。路上，白墨注意到寨子東北角有片空地，堆放著大量草料，旁邊是幾間加固過的木屋，門口有土匪把守——應(yīng)該就是存放軍械的地方。
木屋陰暗潮濕，地上鋪著些發(fā)霉的稻草，門被重重關(guān)上后，燕無咎立刻跳起來，耳朵貼在門上聽外面的動靜。
"走遠了。"他轉(zhuǎn)身，臉上哪還有半點恐懼，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計劃順利。"
燕無咎活動了下手腕，鐵手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什么時候動手？"
白墨解開繩結(jié)，從靴筒中抽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先摸清情況，云娘，地窖入口在哪？"
云娘點頭，從發(fā)髻中取出一根細鐵絲，三兩下就打開了手銬："東北角那幾間是掩人耳目的，真正的地窖入口在三當家的住處下面。"
"分頭行動。"白墨低聲部署，"程五你去和師父制造混亂，我和云娘去查探軍械，其他兩人，你們就先留在這里保護好吳掌柜，等到一會兒動亂了，你們?nèi)统脵C跑出去。"
其他兩個侍衛(wèi)聞言立馬點頭，他們本來就不想來，如今來一是看吳掌柜的情面，他們不好拒絕，二是為了所謂的重謝，畢竟真要去了京城，到地后吳掌柜先要做的就是辭人了，那地寸土寸金的，吳掌柜哪像在這雇得起他倆啊？
燕無咎搓著手："怎么個混亂法？"
白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當然是越大越好，比如走水。"
兩個時辰后，夜幕降臨。寨子里點起了火把，土匪們聚在校場上喝酒吃肉，喧鬧聲遠遠傳來，守衛(wèi)也松懈了許多，只剩兩個嘍啰在木屋外打盹。
燕無咎從門縫中觀察片刻，回頭對程五使了個眼色，程五會意，鐵手輕輕一推，看似牢固的木門門閂應(yīng)聲而斷。
"什么人？"守衛(wèi)被驚醒，剛抽出刀，就被程五一拳一個打暈過去。
"走！"白墨低聲命令，五人迅速分散行動。
燕無咎和程五悄悄摸向草料堆，白墨則與云娘借著陰影的掩護，向三當家的住處潛去，寨子里雖然有人巡邏，但大多醉醺醺的，很容易避開。
三當家的屋子在寨子東側(cè)，比普通土匪的木屋要精致些，門前還種著幾株花草。窗子里透出燈光，顯然有人在里面。
"我進去，你望風。"云娘低聲說，從腰間摸出一根細管，"迷香。"
白墨點頭，隱身在屋側(cè)的陰影中。云娘悄無聲息地靠近窗戶，將迷香吹入屋內(nèi)。片刻后，她輕輕推開門閃了進去。
白墨警惕地觀察四周，突然聽到校場方向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東北角騰起一團火光——燕無咎得手了。
"走水啦！草料場走水啦！"有人大喊。
寨子里頓時亂作一團，土匪們紛紛提著水桶往火場跑，白墨看到三當家的房門打開，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匆匆走出，向火場方向奔去——正是所謂的三當家。
白墨立刻閃進屋內(nèi)，云娘正在翻看書桌上的文件，見他進來，快速遞過一本賬冊："看這個。"
賬冊上密密麻麻記錄著貨物往來，其中幾頁被特意撕了，白墨立馬在沒燃燒干凈的火盆里翻出來殘留的紙頁，根據(jù)上面殘留的內(nèi)容勉強判斷出上面曾寫過軍械交易事件。
"找到了。"白墨皺眉，"可惜已經(jīng)被毀了”。
正說著，外面?zhèn)鱽砑贝俚哪_步聲。白墨迅速將賬冊塞入懷中，與云娘一左一右埋伏在門后。
門被推開，一個土匪沖了進來："三當家，大當家讓您..."話音未落，白墨一記手刀將他打暈。
"得趕緊離開。"白墨低聲道，"燕前輩他們制造的混亂撐不了多久。"
兩人剛沖出屋子，迎面撞上五六個持刀土匪，領(lǐng)頭的是刀疤臉，他一眼認出白墨和云娘，獰笑道："果然有問題！拿下！"
白墨拿出從土匪順來的刀，拔刀出鞘，寒光一閃，最前面的土匪捂著喉嚨倒下，云娘則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劍光如毒蛇吐信，瞬間刺穿另一名土匪的心臟。
"走！"白墨砍倒兩人，拉著云娘向寨門方向突圍，沿途不斷有土匪攔截，但都被兩人聯(lián)手解決，白墨的刀法大開大合，云娘的劍法刁鉆狠辣，配合得天衣無縫。
當他們沖到校場時，發(fā)現(xiàn)燕無咎和程五已經(jīng)被團團圍住，大當家張魁——一個滿臉橫肉的黑臉大漢，正提著鬼頭刀步步逼近。
"媽的，敢在老子的地盤撒野！"張魁怒吼，"給我剁碎了喂狗！"
數(shù)十名土匪一擁而上，就在這危急時刻，一支羽箭破空而來，正中張魁肩膀。他痛呼一聲，鬼頭刀差點脫手。
"徒兒，別怕，為師來了！"燕無咎大笑，丟下手中的弓，拔劍砍翻一個土匪，"兄弟們，殺出去！"
"快去看看那批軍械還在不在這里！"白墨在打斗間隙大喊，"別被人運走了！"
"那還等什么？"燕無咎一腳踹飛一個土匪，"快去啊，我在這擋一會兒！"
白墨朗聲道：“不行，先撤，到時候再商量！”
幾人背靠背結(jié)成陣型，向寨門突圍，張魁捂著肩膀的箭傷，突然盯著云娘，獨眼中閃過一絲驚詫："是你！那個家伙！"
他猛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哨子，吹出尖銳的聲響，寨墻上立刻出現(xiàn)幾個弓箭手，箭矢如雨點般射向眾人。
"小心！"白墨一把拉過云娘，用身體護住她，一支箭擦過他的手臂，帶出一溜血花。
云娘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恢復冷靜："西北角墻矮，從那里突圍！"
五人改變方向，邊打邊退。薛五在寨墻上不斷變換位置，為眾人提供掩護。當他們沖到西北角時，發(fā)現(xiàn)這里果然只有一人高的木墻。
"上去！"程五用磚塊砸倒追兵，燕無咎第一個翻上墻頭，伸手拉其他人。
就在白墨最后一個準備翻墻時，張魁突然從側(cè)面殺出，鬼頭刀帶著呼嘯的風聲劈向他的后背！
千鈞一發(fā)之際，云娘猛地推開白墨，軟劍如銀蛇出洞，直刺張魁咽喉。張魁不得不回刀格擋，兩人瞬間交手數(shù)招。
"快走！"云娘厲喝，"賬冊要緊！"
白墨猶豫了一瞬，突然折返，唐刀如雷霆般斬向張魁。這一刀又快又狠，張魁倉促招架，被震得連退數(shù)步。
"一起走！"白墨抓住云娘的手腕，兩人同時躍上墻頭，張魁怒吼著擲出鬼頭刀，刀鋒旋轉(zhuǎn)著飛來，白墨回身一刀將之劈落。
幾人成功逃出山寨，借著夜色的掩護鉆入山林，身后，土匪們的叫罵聲和火把的光亮漸漸遠去。
在一處隱蔽的山洞里，幾人稍作休整。白墨簡單包扎了手臂的箭傷，取出那本賬冊仔細研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