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顧景守了十年。他的喜好我都記著,擋他路的我都趕跑。他家缺資源,
我求爸爸幫忙;他煩應酬,我替他擋酒。京圈笑我瘋,可我覺得值,只要能留在他身邊,
做什么都愿意。那時我以為,愛就是拼盡全力對他好??蛇@份掏心掏肺,
在他眼里不過是糾纏。酒局上他晃著酒杯嗤笑:“她?不過是離不開我的菟絲花,
沒我活不了?!睂献鞣奖г箷r嫌惡道:“那女人瘋得很,跟沒斷奶的孩子似的。
”后來我才知道,他找醫(yī)生密謀時語氣冷硬如冰:“開份偏執(zhí)癥診斷書,就說她長期騷擾人,
這種瘋子留著只會礙事,送戒癮所徹底清靜。1 十年癡纏,
一場空夢我把剛燉好的燕窩放進保溫桶時,指尖還沾著冰糖的甜膩。
顧景今晚有個重要的酒局,胃不好偏要逞強,我總得替他備著醒酒湯和暖胃的東西。
玄關的鏡子映出我眼下淡淡的青黑,昨晚為了給他挑下周晚宴的領帶,翻遍了整個衣帽間。
他喜歡藏青色帶暗紋的,說顯得沉穩(wěn),我便記在手機備忘錄的第一頁,
連同他不吃蔥姜、喝可樂要加冰、開會時習慣轉第三支筆這些瑣碎,記了整整十年。
司機把車停在“鎏金”會所門口時,晚風卷著酒氣撲面而來。我拎著保溫桶往里走,
侍者熟稔地打招呼:“溫小姐來了?顧總在三樓包廂?!蓖崎_包廂門的瞬間,
喧鬧聲戛然而止。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看向我,帶著毫不掩飾的戲謔。顧景坐在主位,
指尖夾著煙,煙霧模糊了他俊朗卻冷淡的臉?!皢眩f曹操曹操到,
顧大少的‘專屬保鏢’來了。”有人笑著起哄,“剛還說溫小姐能掐會算,
知道你在這兒喝酒呢?!蔽壹傺b沒聽見那些嘲諷,徑直走到顧景身邊,
把保溫桶放在桌上:“我給你帶了醒酒湯和燕窩,少喝點?!彼麤]看我,只是撣了撣煙灰,
聲音懶懶散散的:“誰讓你來的?”“我怕你胃不舒服……”“溫阮,”他終于抬眼,
眼神里的厭煩像針一樣扎進我心里,“你就不能懂點事?我談正事呢,你來添什么亂?
”周圍響起低低的哄笑。我攥緊保溫桶的提手,指節(jié)泛白:“我只是……”“行了,
”他不耐煩地打斷我,“你先回去,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丟人現眼”四個字像重錘砸在我心上。我看著他轉向合作方時瞬間溫和的側臉,
突然想起上周在商場,他身邊站著個穿白裙子的女孩,笑起來有兩個梨渦。
我沖上去把人推開,質問他是誰,他也是這樣皺著眉,說我瘋了。京圈的人都笑我瘋,
說溫家大小姐為了個顧景,活成了沒有自我的影子??晌也辉诤?,只要能留在他身邊,
瘋一點又何妨?我默默拿起保溫桶,轉身時聽見身后他和旁人的低語,輕飄飄的,
卻字字誅心:“她?不過是離不得我的菟絲花,沒我活不了?!蹦_步頓住的瞬間,
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連呼吸都帶著疼。原來在他心里,我十年的陪伴,
不過是一場甩不掉的糾纏。走出會所時,冰冷的雨水突然砸下來。我沒帶傘,
任由雨水混著眼淚往下淌。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父親的電話,語氣帶著無奈:“阮阮,
顧家那個項目,爸爸已經讓人對接了,你……別再為了顧景求我了,不值得。
”我吸了吸鼻子,喉嚨哽咽:“爸,謝謝您。他會知道我的好的,再給我一點時間。
”掛了電話,雨水模糊了視線。我站在雨里,看著“鎏金”會所亮如白晝的窗戶,
那里有我追逐了十年的光,卻從未真正照亮過我?;氐娇帐幨幍墓r,已是凌晨。
我把保溫桶里的燕窩倒進垃圾桶,甜膩的香氣在空氣里彌漫,像極了這場自以為是的愛情,
看著美好,嘗起來卻滿是苦澀。手機屏幕亮起,是顧景的消息,
只有短短幾個字:“明晚陪我參加林家晚宴?!蔽叶⒅切凶挚戳撕芫?,
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最終只回了一個“好”字。哪怕知道他或許只是需要一個擋箭牌,
哪怕知道這場愛卑微到塵埃里,我還是舍不得放手。那時的我天真地以為,
只要拼盡全力對他好,總有一天能焐熱他的心。卻忘了,石頭再怎么焐,也成不了暖爐。
2 聯姻真相,錐心之語林家晚宴的請柬躺在梳妝臺上,燙金的字體閃著冰冷的光。
我對著鏡子試了五套禮服,最終選了顧景喜歡的酒紅色長裙,化了精致的妝,
試圖遮住眼底的疲憊。司機把車停在林家別墅門口時,顧景已經在等了。他穿著黑色西裝,
身姿挺拔,看見我時,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艷,隨即又恢復了慣常的冷淡?!白甙?。
”他率先邁步,沒有像往常一樣等我挽住他的 arm。宴會廳里衣香鬢影,
水晶燈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我跟在顧景身后,聽著旁人低聲議論:“那就是溫阮吧?
聽說追了顧景十年,真是夠執(zhí)著的?!薄皥?zhí)著有什么用?顧家現在要和林家聯姻,她呀,
怕是要成過去式了?!甭撘??這兩個字像驚雷在我耳邊炸響。我猛地抬頭看向顧景,
他正和林氏集團的千金林薇薇談笑風生,林薇薇穿著白色禮服,笑起來溫婉動人,
兩人站在一起,確實像旁人說的那樣,郎才女貌。心臟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塊,
疼得我?guī)缀跽静环€(wěn)。我快步走上前,抓住顧景的胳膊,聲音發(fā)顫:“顧景,
他們說的聯姻……是真的嗎?”他皺了皺眉,甩開我的手,語氣帶著警告:“溫阮,
別在這兒胡鬧?!薄拔液[?”我看著他,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那我算什么?
這十年又算什么?”周圍的目光聚集過來,帶著看好戲的意味。
林薇薇柔柔地開口:“溫小姐,我和景哥哥是長輩定下的婚約,你別激動?!薄伴L輩定下的?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那我呢?顧景,你告訴我,我這十年的付出,
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顧景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他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跟我出來?!彼盐易У絼e墅后院的僻靜處,
月光冷冷地灑在他臉上,眼神里是我從未見過的厭惡:“溫阮,你鬧夠了沒有?”“我沒鬧,
我只想知道答案!”“答案?”他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答案就是,
我從來沒愛過你。和你在一起,不過是因為你懂事,能替我處理麻煩,還能讓你爸幫襯顧家。
現在顧家站穩(wěn)腳跟了,我自然要娶對我有幫助的人?!泵恳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
狠狠扎進我的心臟。原來我十年的癡纏,在他眼里不過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
我以為的溫柔,不過是他權衡利弊后的敷衍;我珍藏的點滴,不過是他眼中可有可無的麻煩。
“所以,你利用我?”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笆悄阕约荷馅s著的。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冰冷,“溫阮,你真以為我喜歡你這副死纏爛打的樣子?
京圈誰不笑話你?像個沒斷奶的孩子,離了我活不了。
”“沒斷奶的孩子”“離了我活不了”……這些話和那晚在酒局上聽到的重疊在一起,
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把我困在其中,窒息般的疼。我看著眼前這個我愛了十年的男人,
突然覺得無比陌生。那些深夜里為他熬的湯、為他擋的酒、為他求父親放下的驕傲,
瞬間都成了笑話?!邦櫨埃蔽也恋粞蹨I,聲音出奇地平靜,“你會后悔的。
”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轉身就走,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我顧景的人生里,
從來沒有后悔兩個字?!蔽艺驹谠兀粗谋秤跋г谘鐣d的燈光里。晚風吹過,
帶著桂花的甜香,卻吹不散我心口的寒意。十年愛意,原來真的可以在一瞬間,
碎得連渣都不剩。回到公寓時,我把所有和顧景有關的東西都翻了出來。
那些他送的廉價飾品、我偷拍的照片、寫滿他喜好的備忘錄,被我一股腦塞進紙箱。
手機響了,是顧景的助理:“溫小姐,顧總讓我轉告你,下周的訂婚宴,希望你別來搗亂。
”我掛了電話,把手機關機,然后抱著紙箱走到樓下的垃圾桶旁。
看著那些承載了十年青春的物件被垃圾車運走,我終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失聲痛哭。
原來有些愛,從一開始就注定是一場空夢。而我,終于在夢醒時分,嘗到了最苦澀的滋味。
3 虛假診斷,囚籠之始訂婚宴的前一天,我收到了顧景發(fā)來的信息:“來老宅一趟,
有些事需要跟你說清楚。”我盯著那條信息看了很久,手指懸在屏幕上方,遲遲沒有落下。
心里有個聲音在叫囂著別去,可十年的執(zhí)念像毒癮一樣,讓我無法徹底割舍。
我還是想再見他一面,哪怕只是為了做個徹底的了斷。顧家老宅坐落在半山腰,
庭院里的梧桐樹葉已經黃了,隨風飄落,像極了我此刻的心情。管家把我領到客廳,
顧景坐在沙發(fā)上,旁邊坐著他的母親和一位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顧母看我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而那個醫(yī)生模樣的男人,則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我。
“溫阮,坐吧。”顧景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我在他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
指尖冰涼:“你找我什么事?”“我們覺得你最近的狀態(tài)不太好?!鳖櫨暗哪赣H率先開口,
語氣帶著虛偽的關切,“總是情緒激動,還愛胡思亂想,這樣下去可不行。
”我皺起眉:“我很好,不需要你們關心?!薄霸趺磿媚??”顧景接過話茬,眼神冰冷,
“你看看你前幾天在林家晚宴上的樣子,像個瘋子一樣。我已經咨詢過張醫(yī)生了,
他說你可能患上了偏執(zhí)型精神障礙,需要接受治療?!薄捌珗?zhí)型精神障礙?
”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顧景,你為了擺脫我,竟然想出這種荒唐的借口?
”張醫(yī)生推了推眼鏡,拿出一份文件:“溫小姐,根據顧先生的描述和我們的初步判斷,
你確實有明顯的偏執(zhí)癥狀,
比如過度糾纏顧先生、情緒不穩(wěn)定、存在攻擊性行為……”“一派胡言!”我猛地站起來,
指著顧景,“是你說的!你聯合他編造謊言!顧景,你就這么想擺脫我嗎?”“溫阮,
你冷靜點?!鳖櫨罢酒鹕?,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我們也是為了你好,
去戒癮所接受一段時間的治療,對你有好處?!薄敖浒a所?”我后退一步,
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要把我送進戒癮所?就因為我不愛你了,不想再被你利用了?
”“你這不是不愛,是病了?!鳖櫨暗哪赣H假惺惺地說,“等你治好了病,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蔽铱粗麄円怀缓?,只覺得渾身發(fā)冷。原來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用一個虛假的診斷,把我送進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徹底從他們的世界里消失,
好讓顧景和林薇薇毫無阻礙地聯姻?!拔也蝗?!”我轉身想跑,
卻被早就守在門口的保鏢攔住。“溫阮,別逼我們動手?!鳖櫨暗穆曇衾涞孟癖?/p>
“乖乖去接受治療,對你,對我們都好?!薄邦櫨?,你不能這么對我!”我掙扎著,
眼淚洶涌而出,“我為你做了那么多,你家的項目是我求爸爸拉的投資,
你上次酒駕是我替你頂的罪,你忘了嗎?你怎么能這么狠心?”他眼神閃爍了一下,
隨即又恢復了冷漠:“那些都是你自愿的。再說,送你去治療,
也是為了讓你戒掉對我的‘癮’?!薄鞍a?”我笑了,笑得眼淚直流,“我對你的不是癮,
是愛!是我掏心掏肺愛了十年的人,現在卻要把我送進地獄!”保鏢抓住我的胳膊,
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我拼命掙扎,卻像落入蛛網的蝴蝶,毫無反抗之力?!邦櫨?,
你會遭報應的!”我看著他冰冷的側臉,一字一句地說,“你記住,今天你對我做的一切,
我永遠都不會忘!”他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保鏢把我往外拖,我最后看到的,
是顧景母親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和張醫(yī)生手里那份蓋著虛假印章的診斷書。
車子駛出顧家老宅時,我透過車窗看到了庭院里的那棵梧桐樹。十年前,我第一次來這里,
顧景就在樹下對我笑,說等梧桐葉落滿庭院,就帶我去看海。如今樹葉落了又黃,
他卻食言了。不僅食言,還親手把我推進了深淵。車子停在郊外的戒癮所門口,
冰冷的鐵門緩緩打開,像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我被推了進去,身后的鐵門重重關上,
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徹底隔絕了外面的世界。我知道,從這一刻起,我的人生,
墜入了無邊的黑暗。而那個我曾愛入骨髓的男人,成了將我推入深淵的劊子手。
4 戒癮歲月,心如死灰戒癮所的日子,比我想象中還要難熬?;疑膲Ρ?,冰冷的鐵窗,
還有無處不在的監(jiān)控。每天早上六點準時起床,晚上十點準時熄燈,
日復一日的藥物治療和心理疏導,像鈍刀子割肉一樣,消磨著我的意志。
這里的人大多眼神空洞,要么是真的有毒癮,要么是像我一樣,
被家人“送”進來的“問題分子”。護士們總是面無表情地給我們發(fā)藥,
醫(yī)生的問話帶著程式化的冷漠,沒有人關心你是誰,來自哪里,更沒有人相信你的解釋。
我試過反抗,拍著桌子嘶吼“我沒病”,說我是被人陷害的。
可換來的卻是更重的藥量和更長時間的隔離。他們把我關進小黑屋,
漆黑的空間里只有墻壁滲水的滴答聲,我抱著膝蓋蜷縮在角落,聽著自己越來越重的呼吸聲,
第一次嘗到了絕望的滋味。“溫阮,配合治療對你有好處?!敝髦吾t(yī)生隔著鐵門勸我,
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敷衍,“顧先生特意交代過,一定要讓你‘康復’?!鳖櫹壬?/p>
這三個字像針一樣扎進我心里。原來他連這里的醫(yī)生都打點好了,
就等著看我在這場精心策劃的“治療”里,徹底變成一個沒有思想的木偶。
藥物的副作用讓我昏昏沉沉,食欲不振,體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有次洗澡時,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鎖骨突兀地凸起,眼窩深陷,曾經被顧景夸過的“亮晶晶的杏眼”,
如今只剩下麻木和空洞。我開始不再反抗,按時吃藥,乖乖參加團體治療。不是認命,
是累了。十年癡纏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被最愛的人背叛推入深淵,
連掙扎的勇氣都變得稀薄。同宿舍有個叫阿雅的女孩,是個珠寶設計師,
因為拒絕家里安排的聯姻被送進來。她偷偷藏了支鉛筆和幾張廢紙,晚上趁護士查房后,
就在被窩里畫畫?!澳憧矗@是我設計的項鏈,叫‘自由鳥’?!庇刑焐钜梗?/p>
她悄悄把畫塞給我。紙上是一只振翅欲飛的鳥,翅膀上鑲滿細碎的寶石,像藏著星光。
我的心猛地一顫。珠寶設計,那曾是我年少時的夢想。
當年收到國外頂尖設計學院的錄取通知書時,顧景抱著我說:“阮阮,留在我身邊吧,
我養(yǎng)你。”我信了,親手撕了通知書,從此圍著他的世界打轉。“畫得真好。
”我摸著紙上細膩的線條,指尖微微發(fā)燙?!澳阋蚕矚g設計?”阿雅眼睛一亮,
“我看你手指細長,很適合握畫筆?!蹦翘熘螅⒀砰_始教我畫畫。我們借著昏暗的夜燈,
在廢紙上畫草圖,聊設計理念。她教我怎么勾勒線條,怎么搭配色彩,
怎么把情緒藏進珠寶的紋路里。畫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成了這灰色歲月里唯一的光亮。
我開始把所有的情緒都傾注在畫里。畫那些被辜負的愛意,畫那些深夜的眼淚,
畫那座困住我的牢籠,也畫對未來的微弱期盼。畫得多了,心里的恨意竟然慢慢淡了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靜——既然他要我“戒癮”,那我就戒掉對他的愛,
戒掉這十年荒唐的執(zhí)念。一年后,父親托人偷偷送來一封信。信里說顧家生意越做越大,
顧景和林薇薇的訂婚宴辦得極盡奢華,京圈早就沒人再提起我。
父親的字跡有些顫抖:“阮阮,等爸爸,一定接你回家?!蔽野研刨N在胸口,眼淚無聲滑落。
原來這世上,唯一不會放棄我的,只有家人。我開始更努力地畫畫,
把對父親的愧疚、對自由的渴望、對過往的釋懷,都畫進設計圖里。
我不再是那個圍著顧景轉的溫阮,我是溫阮,是想重新撿起夢想的設計師。兩年后,
當醫(yī)生通知我可以出院時,我異常平靜。走出戒癮所大門的那天,陽光刺眼,
我下意識地瞇起眼。父親站在不遠處,頭發(fā)白了大半,看到我時,
這個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男人,瞬間紅了眼眶。“阮阮,爸爸來接你了。”我撲進他懷里,
緊緊抱住他,眼淚終于洶涌而出。不是委屈,不是怨恨,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是與過去徹底告別的釋然。坐進車里,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座灰色的建筑,
它像一頭沉默的巨獸,吞噬了我兩年的時光,卻也讓我涅槃重生。“爸,我們回家。
”我輕聲說,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堅定。窗外的風景飛速倒退,
像極了那段被我徹底拋下的過往。我知道,從走出這扇門開始,溫阮的新生,才剛剛啟程。
5 涅槃重生,初露鋒芒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我把自己關在浴室里,洗了整整三個小時。
熱水沖刷著身體,仿佛要洗去那兩年的陰霾和屈辱。鏡子里的人雖然依舊清瘦,
但眼神里已經沒有了麻木,多了幾分沉靜和銳利。父親為我請了營養(yǎng)師和心理醫(yī)生,
小心翼翼地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卻絕口不提顧景和過去的事。他怕我難過,可我知道,
有些傷口,必須正視才能愈合?!鞍?,我沒事?!蹦程煸绮蜁r,我主動開口,“過去的事,
就讓它過去吧?!备赣H放下筷子,眼圈泛紅:“阮阮,是爸爸沒保護好你?!薄安还帜?,
是我自己傻?!蔽椅兆∷氖?,他的掌心粗糙,卻帶著讓人安心的溫度,“以后,
換我保護您。”我開始系統(tǒng)地學習珠寶設計,把家里一間空置的房間改成工作室。
父親給我買了最好的設備和材料,阿雅出獄后也寄來了很多專業(yè)書籍。我每天泡在工作室里,
一畫就是十幾個小時,常常忘了吃飯睡覺。畫筆成了我的救贖,那些無法言說的傷痛,
都通過設計語言表達出來。我設計了一套名為“灰燼”的系列首飾,
用破碎的金屬紋路搭配暗紅色寶石,像極了那場燃盡的愛情。阿雅看到設計圖時,
紅了眼眶:“阮阮,這不是灰燼,是浴火重生的光芒?!睘榱俗屪髌繁桓嗳丝吹?,
我注冊了一個設計師賬號,把設計圖和創(chuàng)作理念發(fā)布到網上。沒想到,
“灰燼”系列意外走紅,很多人在評論區(qū)留言,說從設計里看到了自己的故事。
“這對耳環(huán)像極了我那段被辜負的愛情,痛徹心扉,卻也讓我成長。”“項鏈的紋路好特別,
像傷口愈合后的疤痕,帶著力量感?!笨粗切┰u論,我第一次覺得,那些傷痛沒有白費。
它們讓我變得更堅強,也讓我的設計有了靈魂。三個月后,
國內頂尖的珠寶設計大賽開始征稿。阿雅鼓勵我參加:“阮阮,你的才華不該被埋沒,
去試試吧?!蔽要q豫過。大賽的評委里有一位是顧景母親的朋友,我怕再次遇到顧家的人,
怕那些不堪的過往被重新提起?!芭率裁矗俊备赣H拍著我的肩膀,“現在的你,
不再是圍著顧景轉的溫阮,你是獨立的設計師溫阮。你的作品,值得被看到。
”父親的話給了我勇氣。我把“灰燼”系列完善后,提交了參賽作品。報名截止那天,
我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確認信息,深吸了一口氣。這一步,是為了證明自己,
也是為了徹底告別過去。大賽初審結果出來時,我正在工作室里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