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傅寒宴正站在衣架前,修長的手指劃過一件件禮服。
辛窈站在他身后,臉上帶著羞澀的紅暈。
“第一次參加這種酒會(huì),實(shí)在不知道穿什么,所以只好打擾你啦……寒宴,你要是工作忙的話,不用特意陪我的?!?/p>
“不忙。”傅寒宴取下一件香檳色魚尾裙,“這件適合你,你一直喜歡這種收腰款式。”
辛窈驚訝地睜大眼睛:“你還記得?”
“嗯?!备岛缏曇舻统?。
尤歲站在門口,看著傅寒宴讓店員把十幾件禮服全部包起來。
“太多了!”辛窈連忙擺手,“我用不著...”
“不多?!备岛缒抗馍铄?,“畢竟這七年……”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什么?”辛窈追問。
傅寒宴沉默不語。
可站在陰影處的尤歲卻聽懂了。
他想把這七年沒能送給辛窈的禮物,全都補(bǔ)上。
“兩位真是恩愛。”店員一邊包裝一邊艷羨地說,“傅總對(duì)女朋友真好?!?/p>
辛窈的臉?biāo)查g紅透,而傅寒宴,這個(gè)素來厭惡流言蜚語的男人,竟破天荒地沒有否認(rèn)。
尤歲站在他們身后,看著傅寒宴專注凝視辛窈的側(cè)臉,陽光透過櫥窗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完美的輪廓。
他修長的手指正細(xì)致地為辛窈整理裙擺,動(dòng)作溫柔得像在對(duì)待稀世珍寶。
這一幕像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捅進(jìn)尤歲心口。
她轉(zhuǎn)身離開時(shí),聽見辛窈小聲撒嬌:“那條星空藍(lán)的也好看……”
“包起來?!备岛绲穆曇魩е鴮櫮?,“都依你。”
……
酒會(huì)現(xiàn)場水晶燈璀璨,尤歲剛過去,便一眼看到了站在香檳塔旁的傅寒宴。
他素來是眾星捧月的中心,此刻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修長的手指捏著高腳杯,正低頭聽辛窈說話。
見尤歲走來,傅寒宴抬眸,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隨即移向身旁的辛窈:“她沒參加過這種場合,帶她來見見世面?!?/p>
他頓了頓,“正好也照顧你。”
尤歲扯了扯嘴角,沒拆穿他拙劣的借口。
酒過三巡,氣氛漸漸熱絡(luò)。
對(duì)桌的秦總舉著酒杯搖搖晃晃站起來:“辛秘書,賞臉喝一杯?”
傅寒宴眸色一沉,直接截過酒杯:“她剛出院,不能喝酒?!?/p>
他仰頭一飲而盡,“我替她?!?/p>
尤歲心頭一緊:“你酒精過敏!”
她之所以記得那么清楚,不過是因?yàn)?,別人的新婚夜是洞房花燭,她的新婚夜,卻是在醫(yī)院簽病危通知書。
只因那晚,傅寒宴喝得酩酊大醉,過敏住院,她在醫(yī)院守了一整夜。
她以為他是因?yàn)楹退Y(jié)婚喜不自勝,可后來她才知道,他們結(jié)婚那天,辛窈也和那個(gè)混混結(jié)了婚。
可她的提醒晚了一步——
傅寒宴已經(jīng)仰頭喝光了酒,喉結(jié)滾動(dòng)間,酒液滑入喉嚨。
她緩緩閉眼,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酒過三巡,氣氛漸漸糜爛。
“傅總,”秦總醉醺醺地打量著辛窈,“你這秘書身材真不錯(cuò),不如借我玩幾天?”
他推過自己的女伴,“我的秘書隨你挑……”
這種骯臟交易在上流圈子早已司空見慣。
傅寒宴從不參與,也從不阻止。
尤歲還記得有一次她聽到圈子里這些下流話氣得臉頰發(fā)燙,傅寒宴只是笑著捏了捏她的臉:“別在意?!?/p>
但今天——
“砰!”
水晶酒杯砸碎在地。傅寒宴一把揪住秦總的衣領(lǐng),拳頭帶著風(fēng)聲狠狠砸下去!
“傅寒宴!”尤歲沖上去阻攔,卻被他甩開,踉蹌著摔倒在地。
拳頭落在肉上的悶響令人膽寒,傅寒宴卻像是發(fā)了瘋,每一拳都往死里打,直到辛窈哭著撲上來抱住他:“別打了……我害怕……”
傅寒宴這才停手。
他松開血淋淋的秦總,冰冷的目光掃過全場:“誰再敢當(dāng)著我的面說出這種話,傅氏集團(tuán)和他永遠(yuǎn)取消合作?!?/p>
說完,他攬住瑟瑟發(fā)抖的辛窈,頭也不回地離開。
尤歲坐在地上,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鎏金大門外。
手肘擦破的傷口火辣辣地疼,卻比不上心里的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