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貧僧唐玄奘，職業(yè)演員我是唐玄奘，正在去西天取經(jīng)的路上。我胯下的白馬，
據(jù)說是龍王三太子變的。我身后的行囊里，有觀音親賜的錦襕袈裟和九環(huán)錫杖。我的目的地，
是靈山大雷音寺。我的使命，是普度眾生。一切都很好，只有一個小問題。我很慌，
因為我覺醒了前九世的記憶。我發(fā)現(xiàn)，這TMD根本不是取經(jīng)，
是一場三界聯(lián)合出品、天庭和西天共同監(jiān)制、投資規(guī)?？涨敖^后的超大型戶外沉浸式真人秀。
而我，金蟬子，就是那個被選中的、簽了十輩子“賣身契”的唯一主角。
八十一難是早就寫好的劇本，路上的妖魔鬼怪，
大部分都是想蹭功德、刷履歷、銷案底的“關(guān)系戶”。他們的后臺一個比一個硬，
表演一個比一個浮夸。至于我這個主角的最終結(jié)局……呵呵。劇本的終點，
第九世我親眼見過，就是“功成身退”，被如來一句“汝之真靈，當(dāng)歸我大雷音寺”，
然后“自愿”獻祭真靈，化為靈山萬千佛陀中的一縷養(yǎng)分。美其名曰：修成正果，立地成佛。
去他X的成佛。這本質(zhì)上就是一場大型的、以“普度眾生”為名的信仰收割計劃。
東土大唐的人道氣運太過昌盛，已經(jīng)隱隱威脅到了神佛的統(tǒng)治根基。于是，
他們策劃了這場“西游”，用一個虛構(gòu)的“極樂世界”，來換取東土未來千年的信仰，
順便削弱本土的道門勢力。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而我，就是那個最關(guān)鍵的道具。前九世，
我信了。我勤勤懇懇，或死于虎口，或亡于流沙，每一世都死得像個盡職盡責(zé)的炮灰。
直到第九世的殘魂在轉(zhuǎn)世的縫隙里，窺見了天機的一角，才在第十世，也就是這一世，
徹底覺醒。所以現(xiàn)在，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陽光正好，微風(fēng)不燥。我騎在馬上，寶相莊嚴，
內(nèi)心慌得一批。因為按照“劇本”，我的第一個“新手村引路怪”馬上就要上線了。“師傅！
師傅當(dāng)心！”兩名剛被我從獵戶手里“感化”的隨從，驚恐地指著前方。
只見山林里黑風(fēng)卷地，跳出一只斑斕猛虎，口吐人言：“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來了。我眼前的彈幕……哦不，
是九世記憶自動浮現(xiàn)出它的資料卡。【姓名】：寅將軍。 【種族】：虎精。
【后臺】：無。（標準炮灰，
用于展現(xiàn)主角團隊初期的“強大”與“正義”） 【劇本作用】：嚇死兩個凡人隨從，
吃掉我的凡馬，引出太白金星第一次救場，彰顯天庭的“及時雨”屬性。
【結(jié)局】：被隨后趕到的山神、土地按在地上摩擦，死得毫無懸念。我看著這只老虎，
他努力地齜著牙，試圖做出兇惡的表情，但那雙銅鈴大的眼睛里，閃爍的不是殺意，
而是“我臺詞說對了嗎？鏡頭在哪？”的迷茫?！鞍浲臃??！蔽译p手合十，
臉上帶著悲天憫人的微笑，心里卻在瘋狂吐槽：大哥你這演技也太浮夸了，
隔壁劇組演葫蘆娃的蛇精都比你走心。兩名隨從已經(jīng)嚇得屁滾尿流，按照劇本，
下一秒他們就要被這虎精和他的兩個小弟熊山君、特處士分食。但我不想讓他們死。
他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冰冷的“道具”?！按笸酰埩舨?。”我溫和地開口。
寅將軍愣了一下，劇本上沒這段?。坎粦?yīng)該是我一聲咆哮，然后主角嚇得滾下馬嗎？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xù)惡狠狠地說：“呔！那和尚，死到臨頭，還想多言？”我微微一笑，
下了馬，徑直向他走去?！按笸?，我且問你，你為何在此占山為王，打家劫舍？
”寅將軍一挺胸膛：“我乃山中之王，生來便是如此！”“哦？”我慢悠悠地解下行囊，
從里面拿出一卷經(jīng)書，“那你可知，你為何是虎，而我為何是人？你可知，
你今日吃了我的隨從，來日或被獵人剝皮抽筋，或被更強的妖王吞噬，你的‘王位’，
又能坐得幾時？”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他耳中：“你所謂的‘生來如此’，
不過是天道輪回中最淺的一層表象。你困于獸形，所以行獸道；你未聞佛法，所以不明因果。
你以為你是山大王，實則不過是這方圓百里內(nèi)，一個稍微強壯些的囚徒罷了?！蔽议_始講法，
講起了《心經(jīng)》。不是那種念經(jīng)，而是用現(xiàn)代人能理解的邏輯，把“五蘊皆空”掰開揉碎了，
講成了“你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你的身體、你的地盤、你的威風(fēng)，都只是暫時的，
是各種因緣聚合而成的幻象，抓住不放，只會帶來痛苦”。寅將軍懵了。
他身后的熊山君和特處士也懵了。他們見過求饒的，見過硬氣的，
就是沒見過上來就跟你探討“妖生哲學(xué)”的。“你……你這和尚，妖言惑眾！
”寅將軍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但底氣明顯不足。我笑得更慈悲了：“你看，你開始思考了，
這便是‘慧根’的萌芽。你若今日放我西去，我便將這卷《心經(jīng)》贈你。你若能參悟一二，
或許來日，便能脫離這野獸的宿命，獲得真正的‘自在’。是繼續(xù)當(dāng)一個朝不保夕的山大王，
還是求一個萬劫不磨的真我，大王，你選?！蔽野褑栴}拋給了他。寅將軍看著我手里的經(jīng)書，
又看看瑟瑟發(fā)抖的兩個凡人，眼神里全是掙扎。我知道，他在猶豫。
任何一個有靈智的“妖”，都不會對“打破宿命”這四個字無動于衷。
這才是他們最大的痛點。暗中觀察的“導(dǎo)演組”——那些山神、土地、伽藍們，
估計也看傻了。劇本上寫的是一場血腥的遭遇戰(zhàn)，
怎么變成“大專辯論賽之‘一個妖怪的自我修養(yǎng)’”了？最終，寅將軍咆哮一聲，
卻不是朝我，而是朝天：“罷了罷了！晦氣！算你這和尚能說會道，今日便放你過去！
”說完，他帶著兩個小弟，卷起一陣黑風(fēng)，跑了。跑得比誰都快，
仿佛生怕我再拉著他聊一聊“妖格分裂”和“存在主義危機”。一場血光之災(zāi)，
被我用一本經(jīng)書化解。兩個隨從對我感激涕零，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滿了崇拜。
我微笑著扶起他們，內(nèi)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陽奉陰違，借假修真。從今天起，
我要在這場天道劇本里，安插進屬于我自己的“私貨”。我看著西方，天邊的晚霞絢爛如血。
我知道，這只是個開始。下一個“演員”，已經(jīng)在五行山下等了我五百年了。孫悟空。
那個被譽為“劇本最強武力棋子”的猴子。我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合伙人，
我來見你了。2 五行山下，我選擇不念臺詞按照“劇本”，我應(yīng)該在獵戶劉伯欽的帶領(lǐng)下，
滿懷著對“神異”的敬畏和對“妖魔”的恐懼，找到五行山。然后對著那只壓在山下的猴子，
念出觀音菩薩早就教好的那段臺詞，哄他拜我為師，
再給他戴上那個金燦燦的“緊箍兒pro max”。但我偏不。劉伯欽是個好人，
也是劇本里的重要NPC，負責(zé)把我安全送到悟空面前。一路上，他對我恭敬有加，
還打死了那只差點壞我好事的“炮灰虎精”的同伙。我看著他，心里默默為他點了個贊，
這哥們兒比寅將軍敬業(yè)多了。終于，我們到了五行山下。遠遠的，
我就聽見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在吶喊：“俺老孫出來啦！俺老孫出來啦！
”聲音里充滿了壓抑了五百年的渴望和天真。是的，天真?，F(xiàn)在的孫悟空，
幾乎是被動過手腳的。他只記得自己大鬧天宮，何等威風(fēng)，
卻忘了那場“大鬧”從頭到尾就是個圈套。玉帝假裝打不過，太上老君假裝煉不死，
最后由如來出面，一巴掌把他拍在這里，一切都是為了成就西天的“佛法無邊”，
為今天的“取經(jīng)”大業(yè)做鋪墊。他以為自己是天命主角，殊不知，
他只是一個被設(shè)定好要去西天“勞動改造”的囚犯。我讓劉伯欽在山外等候，
獨自一人走上前去。苔蘚遍布的石縫里，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探了出來。那雙火眼金睛看到我，
瞬間亮了起來?！澳闶悄菛|土大唐來的和尚？”他急切地問。我點了點頭?！翱欤?/p>
快揭了那山頂?shù)奶?！觀音菩薩說，只要你肯救我，我就保你上西天！”他幾乎是在哀求。
我看著他，沒有動。前九世，我都是感恩戴德，屁顛屁顛地爬上山，
揭下那張“六字真言”的封條。但這一世，我只是靜靜地站在他面前，
問出了一個他從未聽過的問題?！拔灏倌炅??！蔽逸p聲說，“你自由嗎？”悟空愣住了。
他的火眼金睛里閃過一絲迷惑。我繼續(xù)說：“五百年風(fēng)吹雨打，饑餐鐵丸，渴飲銅汁。
你從一個叱咤風(fēng)云的齊天大圣，變成了一個搖尾乞憐的囚徒。你告訴我，這一切，值得嗎？
”“你……你這和尚，說什么胡話！”悟空有些惱怒，
“俺老孫當(dāng)年……當(dāng)年是輸給了如來佛祖，技不如人，心服口服！”“心服口服？”我笑了，
笑容里帶著一絲憐憫，“你真的服嗎？”我向前一步，盯著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問：“你恨的，究竟是壓著你的這座五行山，還是那個讓你戴上金箍，
去為他們賣命的西天？”這句話，像一道驚雷，狠狠劈在悟空的靈臺之上。
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眼神從憤怒，到迷茫，
再到一絲深藏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痛苦和怨恨?！拔摇摇彼麖埩藦堊?，
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澳悴挥没卮鹞??！蔽沂掌鹦θ?，神情變得嚴肅，
“我只告訴你一件事。這西方路，不是坦途。你若跟我走，要面對的，可能比這五行山還重，
比這銅汁鐵丸還苦。你若想好了，我可以救你出來。但不是讓你做我的‘打手’，
而是做我的‘伙伴’。你不是我的工具，我也不是你的主人。我們是平等的。
”“我給你自由，真正的自由。不是西天許諾的那種，而是讓你自己選擇未來道路的自由。
”說完，我不再看他，轉(zhuǎn)身就向山頂爬去。沒有哄騙，沒有許諾，只有赤裸裸的現(xiàn)實和選擇。
我就是要在他心里，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這顆種子，在未來的八十一難里，
會慢慢生根、發(fā)芽，直到長成一棵能夠撬動整個天道劇本的參天大樹。我揭下了那張?zhí)印?/p>
“轟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五行山瞬間崩裂，那道壓了猴王五百年的枷鎖，
化為齏粉。一個身影從亂石中一躍而出，在空中翻了個漂亮的筋斗，穩(wěn)穩(wěn)地落在我面前。
他看著我，眼神復(fù)雜。沒有了記憶中的欣喜若狂，反而多了一絲審視和探究。他撓了撓臉，
似乎有些不習(xí)慣這久違的自由。“和尚……”他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你……究竟是誰？
”我微微一笑，雙手合十：“貧僧唐玄奘，一個想把命運抓在自己手里的取經(jīng)人。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單膝跪地，但沒有像劇本里那樣磕頭拜師。他只是抬起頭，
鄭重地說：“師父。從今往后，俺老孫的這條命，是你給的?！蔽叶?。
他叫的不是那個慈悲懦弱的“唐僧”，而是剛剛給了他“選擇”和“尊重”的“我”。很好。
我們的“合伙關(guān)系”，初步達成。至于那個金箍……觀音菩薩從云端降下，
依舊是那副悲天憫人的模樣，手里捧著一頂花帽，說是送給悟空的“禮物”。
我看著那頂帽子，內(nèi)心冷笑。來了，神佛最擅長的手段——先給你一點甜頭，
再給你套上一輩子的枷鎖。悟空剛想伸手去接，我卻先一步攔住了他?！捌兴_慈悲。
”我對著天空行了一禮，臉上掛著最虔誠的笑容，“只是，悟空野性難馴，這頂帽子雖好，
怕是戴不住。而且，弟子認為，真正的‘馴服’，不在于外物的束縛，而在于內(nèi)心的感化。
弟子愿用佛法，日夜勸導(dǎo)，相信終有一日能讓他心悅誠服。”觀音的表情，
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絲僵硬。她沒想到，我居然會拒絕這個“官方外掛”。“玄奘，
這金箍能助你管教徒弟，免受其害，乃是一片好心……”“弟子明白。”我打斷了她的話，
語氣卻愈發(fā)恭敬，“正因明白菩薩的好心，弟子才更不能行此下策。若度化一人，
需用此等強制手段，那與凡間的帝王心術(shù)有何區(qū)別？佛門講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若悟空是真心歸順，何須此物？若他是假意投誠，一個金箍，又怎能鎖住一顆向往自由的心？
”我把“佛法”的大旗扯得比誰都響，把“慈悲”的調(diào)子唱得比誰都高。
我堵得觀音啞口無言。她總不能說“別跟他廢話，趕緊給他戴上，不然KPI完不成”吧？
最終，觀-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探究和不悅?！啊擦T。
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望你好自為之。”說完，她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了。我知道，
我在“導(dǎo)演組”那里，已經(jīng)掛上號了。從“省心主角”變成了“問題藝人”。但無所謂。
我轉(zhuǎn)過身，看到悟空正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他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又看了看觀音消失的方向，眼神里的震撼無以復(fù)加。他活了這么多年，
第一次見到有人敢當(dāng)面“懟”觀音菩薩，還把菩薩給說走了?！皫煾浮彼溃?/p>
“你……牛?！蔽椅⑽⒁恍?，跨上白馬：“悟空，走了。我們的路，還長著呢。
”白龍馬輕快地向前跑去，悟空牽著韁繩，走在旁邊。陽光灑在我們身上，
一切看起來都和原著里沒什么兩樣。但我知道，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從根上，開始不一樣了。
3 高老莊的“影帝”與流沙河的“臥底”收服孫悟空，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接下來，
我要面對的是我這個“草臺班子”里的另外兩位重要成員。一個，
是看透一切、選擇擺爛的“影帝”。另一個，是玉帝安插在我身邊，
確保劇本萬無一失的“深水炸彈”。我們先到了鷹愁澗，白馬被小小白龍吃了，
觀音再次出場，走了一下“收服坐騎”的流程。全程我都很配合，
畢竟得讓“導(dǎo)演組”覺得我只是偶爾“文藝病”發(fā)作，大部分時間還是在按劇本走的。然后，
就到了高老莊。豬八戒，天蓬元帥，因為調(diào)戲了一下嫦娥，就被貶下凡間，錯投了豬胎。
這理由，前九世我信了。這一世我才明白，這TMD就是扯淡。天蓬元帥掌管天河水軍，
是天庭重要的軍事將領(lǐng)，屬于玉帝嫡系。調(diào)戲仙女這種事，在神仙圈里算個屁，
最多罰酒三杯。把他貶下凡，真正的原因是，他站錯了隊。天庭內(nèi)部，派系林立。
玉帝想集權(quán)，但下面有太多三清、四御留下的老臣。豬八戒，就是那個被清洗出局的倒霉蛋。
所謂的“調(diào)戲嫦娥”，不過是一個欲加之罪的借口。所以，豬八戒不是真的懶和饞，
他是“看透了”。他知道神佛的虛偽，知道所謂的“官復(fù)原職”不過是畫餅充饑。
所以他選擇及時行樂，在凡間當(dāng)個上門女婿，老婆孩子熱炕頭，不比回天庭當(dāng)個受氣包強？
當(dāng)我和悟空找到高老莊時，看到的正是這么一個“擺爛”的豬八戒。他被悟空打得嗷嗷叫，
現(xiàn)出原形，嘴里還在嚷嚷：“你這弼馬溫！欺人太甚！俺老豬不就是入贅高家，
吃他點喝他點嗎？又沒傷天害理！憑什么打我！”悟空正要一棒子下去，我攔住了他。
“八戒?！蔽议_口。豬八戒看到我，哼哼唧唧地說：“又是和尚，又是猴子，行了，
我知道了，觀音菩薩安排的，讓我跟你們?nèi)ノ魈烊〗?jīng)是吧？行，我認栽。但說好了，
路上有好吃的得先緊著我，有妖怪來了，猴子你先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我沒理他這茬，反而問高太公：“老丈，我這師弟，在你家三年，可曾傷過人性命？
”高太公雖然害怕，但還是老實回答：“傷人性命倒是沒有……就是，就是吃得太多，
還長得丑，嚇壞了人?！蔽尹c了點頭，轉(zhuǎn)身對八戒說：“你本是天蓬元帥，執(zhí)掌天河。
如今卻在此處，受凡人唾棄，被當(dāng)做妖魔。你甘心嗎？”八戒的動作一滯，
小眼睛里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但嘴上依舊強硬：“有什么不甘心的？當(dāng)神仙有什么好？
清規(guī)戒律一大堆，還不如在高老家當(dāng)女婿快活！”“是嗎？”我笑了，
“那為何天庭一道旨意，你就要拋下你的‘快活’，跟著我們?nèi)プ哌@十萬八千里的苦路？
你所謂的‘快活’，不也是建立在別人的屋檐之下嗎？他們今日捧你，明日就能摔你。
豬八戒，你不是蠢，你是太聰明了。你什么都懂，所以你什么都不想做?！蔽易叩剿媲?，
壓低了聲音，用只有我們?nèi)齻€人能聽到的音量說：“可你想過沒有，與其寄人籬下，
看人臉色，不如我們自己，創(chuàng)造一個新秩序。”豬八戒那雙小眼睛，猛地睜大了。
我繼續(xù)拋出我的“創(chuàng)業(yè)藍圖”：“天庭回不去了，回去了也是當(dāng)牛做馬。西天封的佛，
不過是靈山腳下的看門狗。但如果，我們不為天庭，不為西天，只為我們自己呢？
這條路走下去，我們收服的，是我們自己的力量。未來建立的，是我們自己的‘靈山’。
到那時，你不是天蓬元帥，也不是凈壇使者，你是新秩序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
你想要的美食、美酒、美人，唾手可得，而且，是有尊嚴地得到。怎么樣，這個買賣，
你做不做？”悟空在一旁聽得是熱血沸騰，他現(xiàn)在是我的鐵桿粉絲，我說什么他都覺得對。
豬八戒沉默了。他那顆“擺爛”的心，第一次被攪動了。他深知神佛的虛偽，
所以他比誰都明白，我說的這番話，有多么的“大逆不道”，又有多么的“誘人”。
“你們……瘋了？”他喃喃道?！盎蛟S吧。”我淡淡一笑，
“但總好過當(dāng)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你是個聰明人，該怎么選，自己掂量?！闭f完，
我不再管他，轉(zhuǎn)身就幫著高太公收拾殘局，甚至親自寫了一封“退婚書”，言辭懇切，
給足了高家面子，還留下了一些銀兩作為補償。這番操作，讓豬八戒徹底看傻了。
他以為我們會像強盜一樣把他強行帶走，沒想到，我卻給了他最后的體面。最終，
他扛起九齒釘耙，默默地走到了我的身后，甕聲甕氣地說：“師父，啥時候開飯？”我知道，
他上鉤了。搞定了“影帝”，下一個就是“臥底”。流沙河。沙和尚，卷簾大將，
因打破一個琉璃盞，被貶下凡，日日受飛劍穿心之苦。這借口，比豬八戒的還要離譜。
卷簾大將，那是玉帝的貼身侍衛(wèi)長，心腹中的心腹。打破個杯子？
玉帝能把自己的心腹貶到這種地方？真相只有一個：他是“自請下凡”的。他的任務(wù)，
就是確保我和悟空、八戒這兩個“問題兒童”，不會偏離劇本太遠。他不是忠厚老實，
他是玉帝安插在我身邊最隱秘的“監(jiān)視器”和“保險絲”。所以，面對沙僧，
我的策略完全不同。當(dāng)他從流沙河里跳出來，大喊著要吃我的時候，
悟空和八戒沖上去就和他打成一團。我則表現(xiàn)得“恰到好處”。我表面上信任他，
在他拜我為師后，親手為他剃度，對他和顏悅色，噓寒問暖。
我把那個最重要的“擔(dān)子”交給了他，讓他負責(zé)我們的后勤。這是一個絕妙的“心理暗示”。
把最重要的“行李”交給你，代表著我對你“百分之百的信任”。沙僧果然上當(dā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