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忘了我芒果過敏,忘了我們的旅行基金一樣。
長久的沉默后,他重新抱住我,放軟了語氣,像在哄一個孩子。
“抱歉,寶貝,最近太忙了。明天我一定推掉所有事,好好陪你,都給你補上,好不好?”
我沒有回答,只是重新躺回床上,背對著他。
這一夜,我再也沒有合眼。
第二天,我還是抱了最后一絲希望。
我訂了我們第一次約會的那家西餐廳,穿上了他曾夸過好看的裙子,化了精致的妝,坐在靠窗的位置,靜靜地等他。
從七點,等到九點。
餐廳的客人換了一波又一波,我面前的檸檬水續(xù)了一杯又一杯。
手機始終安靜如雞。
直到九點半,餐廳快要打烊的時候,他的電話才終于姍姍來遲。
電話一接通,就是他焦急萬分的聲音:“桐桐!快來市中心醫(yī)院!茵茵急性闌尾炎,要做手術(shù),我走不開!”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人用鈍刀子反復(fù)切割,血肉模糊,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3
當(dāng)我沖進(jìn)急診室,看到的卻不是想象中兵荒馬亂的場景。
白茵好好地躺在病床上,掛著水,臉色紅潤,哪里有半點急癥的痛苦。
周沉正坐在床邊,拿著一碗小米粥,用勺子一勺一勺地,耐心地吹涼了,再喂到她嘴邊。
“慢點喝,小心燙?!?/p>
白茵彎著眼睛笑:“沉哥哥,你對我真好?!?/p>
兩人言笑晏晏,氣氛溫馨得像一幅畫。
而我,像個闖入別人世界的、不合時宜的小丑。
我的目光越過他們,看到了隔壁病房。
一個男人正趴在床邊,緊緊握著一個女人的手,女人臉色蒼白,插著各種管子,顯然是剛做完大手術(shù)。男人的眼眶通紅,布滿血絲,嘴里不停地、焦急地念叨著什么。
那才是真正的焦急,真正的擔(dān)憂。
而周沉……
他不是不懂溫柔,不是不會關(guān)心人。
只是他的溫柔和關(guān)心,從來都不是給我的。
周沉終于發(fā)現(xiàn)了我,放下碗,皺眉走過來。
“你怎么來了?”
我看著他,只覺得陌生得可怕。
“你的走不開,就是在這兒,陪她喝粥?”
他被問得一噎,隨即強行解釋:“醫(yī)生說問題不大,掛點水觀察就行。但她一個人害怕,我總不能丟下她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