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舉起玉牌時，全場安靜了。
“三千萬上品靈石?！?/p>
“玄天秘境，歸蘇氏商行?！?/p>
拍賣師落槌的聲音有點抖。
旁邊雅間傳來一聲冷哼。
“蘇月白，你一個元嬰修士，占著此等福地，不怕折壽？”
我眼皮都懶得抬。
“李掌門，嫌貴？出門左轉(zhuǎn)，小云山秘境清倉，五十萬，送三年維護(hù)?！?/p>
侍從恭敬地引我交割。
成箱的靈石抬出，像搬石頭。
沒人敢搶。
蘇氏商行的護(hù)衛(wèi)隊，裝備都是頂配。
護(hù)衛(wèi)隊長鐵山，化神中期。
他沖我點點頭，押送靈石飛舟先行。
我剛走出拍賣行大門。
一道傳音符急急飛來。
“東家！三號礦脈遭襲！是‘蝕骨沙’！”
我捏碎符咒。
蝕骨沙。
專門污穢靈脈的陰毒玩意兒。
市面上沒有。
只有幾個傳承久遠(yuǎn)的煉丹大宗門，才懂煉制。
看來有人坐不住了。
嫌我擋了路。
嫌我太有錢。
嫌我一個“區(qū)區(qū)”元嬰，占了太多好東西。
我踏上自己的白玉飛舟。
速度催到極致。
流光一樣劃過天際。
趕到三號礦脈時，空氣里還飄著刺鼻的腥甜。
原本靈氣充盈的山谷，像被抽干了血。
靈脈黯淡。
礦工們臉色灰敗，靠坐在一旁。
管事老陳迎上來，嘴唇哆嗦。
“東家…完了，靈脈根基被蝕了三成…產(chǎn)量…產(chǎn)量至少跌七成！”
我蹲下，捻起一點殘留的沙礫。
細(xì)看。
色澤、氣味、侵蝕靈力的速度。
錯不了。
“誰干的？”
老陳搖頭，一臉苦相。
“沒看清。太快了。像一陣黑風(fēng)卷過，撒了沙就跑。護(hù)礦的陣法…擋不住?！?/p>
我站起身。
“所有人，帶薪休假三個月?！?/p>
“工錢照發(fā)，傷藥管夠?！?/p>
礦工們黯淡的眼神亮了一點。
老陳急了。
“東家！那這礦…”
“礦脈的事，我來解決?！?/p>
我抬頭看天。
蝕骨沙？
呵。
跟我玩陰的。
玩資源封鎖？
我蘇月白，最不怕的就是這個。
回到蘇氏商行總部。
巨大的水晶屏上，滾動著實時交易數(shù)據(jù)。
靈藥、法器、符箓、情報…
這里是修仙界的金融心臟。
我的地盤。
我徑直走進(jìn)核心密室。
啟動最高級別的隔絕法陣。
然后，從儲物戒深處，摸出一塊非金非玉的令牌。
令牌正面刻著一個古樸的“兌”字。
注入一絲靈力。
令牌微微發(fā)熱。
一個毫無感情波動的機械聲音，直接在識海響起：
“編號‘金玉滿堂’，歡迎回歸萬界交易中樞?！?/p>
“請選擇交易類型?！?/p>
我默念：“懸賞。收購蝕骨沙解方。最高優(yōu)先級?！?/p>
“懸賞發(fā)布成功?？鄢掷m(xù)費：十萬上品靈石?！?/p>
令牌光芒暗下去。
我面無表情。
十萬？
小錢。
只要能抓住背后那只黑手。
蝕骨沙不是大白菜。
能弄到，敢對我用的。
就那么幾家。
丹鼎門。
藥王谷。
還有…凌霄劍宗？
他們那個姓趙的老祖，好像快到大限了。
急需延壽的頂級靈物。
而這次拍賣的玄天秘境核心區(qū)，就伴生著一種罕見的“九轉(zhuǎn)還陽草”。
我勾起嘴角。
線索，齊了。
三天后。
令牌震動。
“懸賞完成。解方已傳送至指定儲物格?？鄢龖屹p金：八十萬上品靈石?！?/p>
一份玉簡出現(xiàn)在戒指里。
我掃了一眼。
解方所需的材料，稀奇古怪。
有幾樣，修仙界幾乎絕跡。
但對“萬界交易中樞”來說，只是價格問題。
我再次激活令牌。
“收購‘幽冥水’十滴，‘星辰砂’半斤，‘千年石乳心’三顆…”
令牌冰冷回應(yīng)：
“材料清單總價：兩百三十萬上品靈石。是否確認(rèn)？”
“確認(rèn)。”
靈石的扣減毫無感覺。
很快，一堆閃爍著奇異光芒的材料堆在面前。
我拿起玉簡。
按方調(diào)配。
動作行云流水。
像個老練的丹師。
沒人知道，我的煉丹術(shù)，是用數(shù)不清的靈石砸出來的。
失?。?/p>
炸爐？
材料報廢？
無所謂。
蘇氏商行，最不缺的就是資源。
半個時辰后。
一瓶散發(fā)著清涼氣息、色澤如雨后晴空的液體，靜靜躺在手心。
“凈靈液”。
?？宋g骨沙。
成本？
兩百四十多萬上品靈石。
我晃了晃瓶子。
“老陳，派人來取解藥。澆在礦脈靈眼上，三天內(nèi)恢復(fù)?！?/p>
傳音符飛出去。
搞定。
這只是開始。
幾天后。
凌霄劍宗。
山門巍峨，劍氣沖霄。
我遞上拜帖。
“蘇氏商行，蘇月白，求見趙老祖?！?/p>
守門弟子一臉倨傲。
“老祖閉關(guān)，不見外客！”
我笑了笑。
“告訴趙老祖，九轉(zhuǎn)還陽草，我有。而且…是活的。”
弟子臉色變了變。
匆匆進(jìn)去通報。
不到一炷香。
我被恭敬地請進(jìn)后山一處靈氣濃郁的洞府。
趙老祖盤坐蒲團上。
須發(fā)皆白。
臉上布滿深刻的皺紋。
像干枯的樹皮。
氣息強大，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衰敗。
他睜開眼。
目光銳利如劍。
直刺過來。
元嬰期的威壓撲面而來。
我腰間的玉佩微微一閃。
壓力消弭無形。
趙老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隨即收斂。
“蘇小友。”他聲音沙啞，“你說有活的九轉(zhuǎn)還陽草？”
我直接拿出一個寒玉盒。
打開。
一株通體碧綠、縈繞著淡淡白霧的靈草靜靜躺在里面。
生機盎然。
草葉尖端，一點金色流轉(zhuǎn)。
正是九轉(zhuǎn)還陽草成熟的標(biāo)志！
趙老祖的呼吸，瞬間粗重了一分。
眼神熾熱。
“開價?！彼院喴赓W。
我合上盒子。
“不賣?！?/p>
趙老祖臉色一沉。
洞府內(nèi)的空氣驟然冰冷。
劍意彌漫。
“小友，戲弄老夫？”
我直視他。
“蝕骨沙的解方，好用嗎？”
趙老祖瞳孔猛地一縮！
洞府內(nèi)死寂。
針落可聞。
強大的化神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
試圖碾碎我。
我腰間的玉佩再次閃爍。
穩(wěn)如磐石。
“你…如何得知？”趙老祖的聲音，帶著殺意。
“蝕骨沙，丹鼎門秘傳。能請動他們出手，代價不小吧？”
我慢條斯理。
“凌霄劍宗庫房，三年前入庫的那批‘天外隕鐵’，是不是少了一大半？”
趙老祖的臉色，徹底變了。
由白轉(zhuǎn)青。
由青轉(zhuǎn)黑。
像開了染坊。
“你監(jiān)視我凌霄劍宗？”
“生意人，講究信息靈通。”我微笑，“趙老祖，玄天秘境是我合法拍得。用蝕骨沙這種下三濫手段，壞我靈脈，斷我財路…”
我頓了頓。
“這筆賬，怎么算？”
趙老祖死死盯著我。
眼神變幻。
殺意、忌憚、貪婪、掙扎…
最終，化為一聲長嘆。
威壓如潮水般退去。
他像瞬間老了十歲。
“小友…意欲何為？”
“簡單?！蔽邑Q起兩根手指。
“第一，蝕骨沙的解藥成本，兩百四十萬上品靈石。零頭抹了，算您兩百萬。三天內(nèi)，送到蘇氏商行。”
趙老祖嘴角抽搐。
“第二，”我晃了晃寒玉盒，“活的九轉(zhuǎn)還陽草，市價五百萬。看在您老‘關(guān)照’的份上，友情價，八百萬?！?/p>
趙老祖猛地抬頭。
“一株草，你要一千萬？！”
“解藥兩百萬，草八百萬?！蔽壹m正他，“打包價，童叟無欺。您老時間寶貴，拖一天，藥效減一分哦?！?/p>
趙老祖胸口劇烈起伏。
臉漲得通紅。
像要噴發(fā)的火山。
最終。
他頹然低頭。
“好…”
聲音干澀。
像吞了沙子。
“三日后…靈石…奉上…”
“爽快！”我放下寒玉盒。
“合作愉快。”
走出凌霄劍宗山門。
陽光正好。
一千萬上品靈石入賬。
蝕骨沙的損失？
不僅補回來。
還血賺。
順帶敲山震虎。
告訴某些人。
我蘇月白的東西，不好動。
代價，很高。
回到商行。
鐵山迎上來。
臉色凝重。
“東家，收到風(fēng)，黑市有人高價懸賞您的命?！?/p>
“哦？”我挑眉，“多少？”
“五百萬…上品靈石?！?/p>
我嗤笑一聲。
“才五百萬？看不起誰?！?/p>
鐵山：“……”
“查出來源沒？”
“很隱蔽。用了多層跳板，最后指向…可能是某個上界關(guān)聯(lián)勢力?！?/p>
我腳步一頓。
上界？
仙界？
他們盯上我做什么？
我一個小小元嬰修士。
只是比較有錢而已。
“知道了。加強戒備。特別是跨界傳送陣那邊?！?/p>
“是！”
鐵山領(lǐng)命而去。
我獨自走進(jìn)頂層的觀星臺。
巨大的落地水晶窗外。
是整個修仙界最繁華的都城。
燈火璀璨。
靈氣蒸騰。
腳下這片基業(yè)，是我一手打造。
從一個小小的雜貨鋪開始。
到如今的商業(yè)帝國。
我從未想過飛升。
仙界？
聽起來很美。
但根據(jù)我這些年收集到的零星情報。
那里。
階級森嚴(yán)。
弱肉強食。
規(guī)矩更大。
哪有在下面當(dāng)土皇帝舒服？
要什么資源，買！
萬界交易中樞，連通無數(shù)世界。
只要付得起錢。
仙器都能搞到。
何必上去給人當(dāng)孫子？
我蘇月白。
生來就是當(dāng)富婆的命。
飛升？
誰愛去誰去。
平靜的日子沒過幾天。
麻煩又來了。
這次是釜底抽薪。
“東家！不好了！”
負(fù)責(zé)靈谷種植的管事連滾爬爬沖進(jìn)來。
“蟲…蟲災(zāi)！新型噬靈蝗！鋪天蓋地！我們所有靈田…全完了！”
我心頭一沉。
靈谷。
是修仙界底層修士的主要口糧。
也是蘇氏商行穩(wěn)定現(xiàn)金流的重要來源。
一旦絕收…
底層動蕩。
物價飛漲。
整個商行的根基都會動搖。
“其他家呢？”
“都…都遭了殃！但…但好像我們最嚴(yán)重！那些蝗蟲，跟認(rèn)路似的！”管事哭喪著臉。
我立刻趕到最近的靈田。
觸目驚心。
原本郁郁蔥蔥、靈氣四溢的萬畝靈田。
此刻一片枯黃。
密密麻麻、指甲蓋大小、通體漆黑的蝗蟲，像一層蠕動的黑云。
覆蓋著殘存的靈谷。
所過之處。
靈氣被吸食殆盡。
植株瞬間枯萎。
護(hù)衛(wèi)們正用火系法術(shù)焚燒。
但蝗蟲太多。
燒死一片。
又涌來一片。
悍不畏死。
“東家！這蝗蟲邪門！普通法術(shù)效果很差！繁殖太快了！”護(hù)衛(wèi)隊長滿頭大汗。
我抓過一只燒死的蝗蟲尸體。
仔細(xì)探查。
蟲體內(nèi)。
有一絲極其微弱、但異常精純的…
仙靈之氣？
我眼神冷了下來。
又是上界的手筆？
為了逼我上去？
還是單純想毀掉我的基業(yè)？
“所有人，撤出靈田范圍?！?/p>
我下令。
“?。繓|家，這…”
“撤！”
護(hù)衛(wèi)和管事們迅速退開。
我飛到靈田中央。
懸浮在半空。
看著腳下翻滾的“黑潮”。
然后。
從儲物戒里。
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白玉瓶。
拔開塞子。
一股難以形容的甜膩異香，瞬間彌漫開來。
躁動的噬靈蝗群，猛地一滯。
隨即。
像發(fā)了瘋一樣。
朝著我手中的玉瓶瘋狂涌來！
形成一股股黑色的旋風(fēng)！
“引妖香？”
“還是最高階的萬妖引！”
管事失聲驚呼。
這種香。
一滴價值萬金。
對妖獸、妖蟲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我手里這一瓶？
抵得上一座中型靈石礦了。
我面無表情。
看著蝗蟲洪流被吸入玉瓶。
瓶身微微震顫。
發(fā)出嗡鳴。
足足持續(xù)了一刻鐘。
最后一只蝗蟲消失在瓶口。
萬畝靈田。
只剩下一片死寂的枯黃。
我把瓶塞狠狠按回去。
交給管事。
“封存。入庫?！?/p>
“東…東家，這…這些蟲子…”
“養(yǎng)著?！蔽依淅涞溃吧辖缢偷摹蠖Y’，以后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p>
“靈田損失，按最高標(biāo)準(zhǔn)補償?shù)钁??！?/p>
“啟動備用種子庫，組織搶種速生靈薯。撐過這一季?！?/p>
“是！”
管事捧著那價值連城的玉瓶。
手抖得像篩糠。
轉(zhuǎn)身去忙了。
我站在原地。
看著荒蕪的靈田。
心頭那股火。
越燒越旺。
一次兩次。
真當(dāng)我蘇月白是泥捏的？
深夜。
商行頂層密室。
我再次拿出萬界交易中樞的令牌。
“編號‘金玉滿堂’，發(fā)布最高級別懸賞。”
“目標(biāo)：噬靈蝗災(zāi)源頭信息，及其針對性滅絕方案（需徹底、無殘留）?！?/p>
“懸賞金額：五百萬上品靈石。”
令牌毫無波動。
“懸賞發(fā)布成功?？鄢掷m(xù)費：五十萬上品靈石?！?/p>
令牌光芒熄滅。
我閉目等待。
這次。
等了足足七天。
令牌才再次震動。
“懸賞完成。信息及方案已傳送?？鄢龖屹p金：五百萬上品靈石?！?/p>
一份玉簡。
一枚奇特的銀色種子。
信息很簡短：
“噬靈蝗。仙界‘萬蟲谷’外泄蟲卵所化。受微量仙氣催發(fā)。懼‘蝕仙藤’?！?/p>
蝕仙藤？
我看向那枚銀色種子。
平平無奇。
信息后面還附了一行小字：
“警告：蝕仙藤生長需消耗巨量仙靈之氣或頂級靈石。具輕微污染性。慎用。”
我拿起那枚銀色種子。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懼蝕仙藤？
好啊。
萬蟲谷？
喜歡玩蟲子是吧？
我陪你們玩?zhèn)€大的。
一個月后。
修仙界爆發(fā)大新聞。
蘇氏商行東家蘇月白。
為徹底解決蟲災(zāi)隱患。
自掏腰包。
傾盡家財。
從“隱世大能”處求來上古異種——“凈世仙藤”！
此藤?？诵跋x。
能凈化大地。
但生長條件極為苛刻。
需以頂級靈石為基。
布下覆蓋整個受災(zāi)區(qū)域的凈化大陣。
耗資…天文數(shù)字！
消息一出。
舉世嘩然。
有贊她高義的。
有罵她傻的。
更多人等著看笑話。
傾盡家財？
蘇月白會沒錢？
騙鬼呢！
我不管外界議論。
直接開放了布陣現(xiàn)場。
就在受災(zāi)最嚴(yán)重的中州平原。
核心區(qū)域。
堆起了一座百米高的“山”。
完全由頂級靈石壘成！
光芒璀璨。
靈氣沖天。
晃瞎了無數(shù)修士的眼睛。
“我的娘…這…這得多少頂級靈石？”
“一座礦…不，十座礦也堆不出來吧？”
“蘇富婆…名不虛傳…”
“她真舍得?。俊?/p>
“廢話！蟲災(zāi)不解決，大家都得喝西北風(fēng)！”
在無數(shù)雙眼睛注視下。
我親手將那枚銀色種子。
埋入那座頂級靈石山的核心。
然后啟動大陣。
嗡——！
耀眼的光柱沖天而起！
無數(shù)復(fù)雜的銀色陣紋。
以靈石山為中心。
如同活過來的藤蔓。
飛速蔓延開來。
覆蓋了整個中州平原！
磅礴的靈氣被瘋狂抽取。
注入大地。
同時。
一絲絲極淡、幾乎無法察覺的灰色氣息。
從蔓延的銀色陣紋中析出。
悄然散逸到空氣中。
種子破土。
一株銀灰色的細(xì)藤鉆出。
迎風(fēng)就長。
瞬間纏繞上靈石山。
貪婪地吮吸著磅礴的靈氣。
藤蔓上。
開始凝結(jié)出細(xì)小的、針尖般的銀色露珠。
散發(fā)出一股奇特的、令人心神安寧的氣息。
“凈世仙藤！真的是上古異種！”
“好強的凈化之力！”
“蟲災(zāi)有救了！”
圍觀的修士們激動萬分。
紛紛盤膝坐下。
吸收這難得的、被“凈化”過的精純靈氣。
我站在高高的陣臺上。
看著下方一張張欣喜若狂的臉。
看著那瘋狂生長的銀藤。
感受著空氣中彌漫開的那一絲絲…蝕仙藤特有的“污染”氣息。
很淡。
很微弱。
混雜在精純的靈氣里。
無人察覺。
它不會致命。
只會像最微小的塵埃。
悄然融入這片天地的靈氣循環(huán)。
融入每一個在此修煉的修士體內(nèi)。
成為他們靈力的一部分。
萬蟲谷？
喜歡往下界放蟲子？
行。
我送你們一份“回禮”。
蝕仙藤的氣息。
對蟲子是劇毒。
對你們那些仙界的靈蟲、仙寵呢？
我很期待。
這份“薄禮”。
會順著那些若有若無的“通道”。
帶回怎樣的驚喜。
至于成本？
我看了看腳下飛速消耗的頂級靈石山。
面不改色。
錢嘛。
花出去。
才能賺回來。
名聲打響了。
還怕沒生意？
蟲災(zāi)的陰影迅速消退。
“凈世仙藤”的奇跡傳遍四方。
蘇氏商行的聲望。
如日中天。
訂單雪花般飛來。
靈石像洪水一樣涌進(jìn)庫房。
補上了之前的窟窿。
還有盈余。
這天。
我正在核對最新的跨界貿(mào)易賬目。
鐵山快步進(jìn)來。
神情古怪。
“東家，有人求見。說是…故人之后?！?/p>
“故人？”
“他說…他姓林。祖上名諱…上觀下潮?！?/p>
我手中的玉筆。
啪嗒。
掉在桌上。
林觀潮。
這個名字。
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
在我心底泛起久遠(yuǎn)的漣漪。
一百多年前。
那個驚才絕艷、一心向道的劍修。
那個在秘境里，把重傷垂死的我從妖獸口中救下的青年。
那個笑著說“小丫頭，好好活著，仙界再見”的傻瓜。
他是我初入修仙界時。
唯一的溫暖。
后來。
他成功飛升了。
留下一個孤女。
我暗中照拂過那孩子。
直到她壽終正寢。
如今。
他的后人找上門？
“讓他進(jìn)來?！?/p>
片刻。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被帶進(jìn)來。
眉宇間。
依稀能看到幾分林觀潮當(dāng)年的影子。
只是眼神怯懦。
帶著風(fēng)塵仆仆的疲憊。
修為…僅僅筑基。
他緊張地行禮。
“晚輩林風(fēng)，拜見蘇前輩?！?/p>
“不必多禮。坐?！蔽抑噶酥概赃叺囊巫?。
“謝前輩?！彼兄?jǐn)?shù)刈掳雮€屁股。
“你祖上林觀潮，于我有恩。你今日來，有何難處？”
林風(fēng)眼圈一紅。
“前輩…晚輩…晚輩是來求救的！”
他噗通跪下了。
“求前輩救我爹娘！”
“起來說話?！?/p>
鐵山將他扶起。
林風(fēng)哽咽著。
斷斷續(xù)續(xù)講述了原委。
原來。
林觀潮飛升后。
林家逐漸沒落。
到了林風(fēng)父親這一代。
只是小修仙家族。
不久前。
林家偶然發(fā)現(xiàn)了一處古修洞府。
疑似與某位飛升大能有關(guān)。
消息不知怎么走漏。
引來附近大宗門“赤陽宗”覬覦。
赤陽宗污蔑林家偷盜其宗門秘寶。
悍然出手。
滅了林家滿門！
只有林風(fēng)在外訪友。
僥幸逃脫。
他一路隱姓埋名。
東躲西藏。
才找到我這里。
“赤陽宗…放話…說斬草除根…晚輩實在走投無路了…”林風(fēng)泣不成聲。
我靜靜聽著。
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
赤陽宗。
宗主烈陽子。
化神后期。
宗門實力不弱。
“你如何確定，那洞府與你祖上有關(guān)？”
林風(fēng)急忙從懷里掏出一個破舊的儲物袋。
取出一枚黯淡的玉佩。
“這是…這是從洞府里找到的…還有半塊玉玨…和祖奶奶留下的遺物…能對上…”
我接過玉佩。
入手溫潤。
樣式古樸。
背面。
刻著一個極小的“潮”字。
的確是林觀潮當(dāng)年的隨身之物。
我沉默片刻。
“你想我怎么幫你？”
林風(fēng)猛地抬頭。
眼中燃起希望。
“求前輩…求前輩救我爹娘！他們…他們被赤陽宗抓走了！說要…要血祭煉魂！”
“還有…還有…”他咬牙切齒，“請前輩…為林家枉死的族人…討個公道！”
公道？
我看著他眼中刻骨的仇恨。
和深藏的恐懼。
“鐵山?！?/p>
“在?！?/p>
“帶林風(fēng)下去休息。用最好的靜室?！?/p>
“是?！?/p>
“前輩！”林風(fēng)急了。
“你爹娘的事，我管了?！蔽铱粗?，“至于公道…”
我站起身。
走到巨大的水晶窗前。
看著外面繁華的城池。
“在這個世界?！?/p>
“公道?！?/p>
“很貴?！?/p>
“你付得起嗎？”
林風(fēng)愣住了。
臉色慘白。
“我…我…”
“別緊張。”我轉(zhuǎn)過身。
“你祖上于我有恩。他的后人，我保了?！?/p>
“赤陽宗那邊，我會處理?！?/p>
“至于代價…”
我指了指他手中的玉佩。
“這個，歸我。就當(dāng)報酬?！?/p>
林風(fēng)如蒙大赦。
緊緊攥著那半塊玉玨。
“謝前輩！謝前輩！玉佩您拿去！只要能救我爹娘…”
“下去吧?！?/p>
鐵山帶走了千恩萬謝的林風(fēng)。
密室安靜下來。
我摩挲著那枚刻著“潮”字的玉佩。
冰涼。
“林觀潮…”
“你這飛升…升了個什么？”
“連自己血脈都護(hù)不住。”
“值得嗎？”
玉佩無聲。
對付赤陽宗。
很簡單。
也很貴。
我直接聯(lián)系了“血刃樓”。
修仙界第一殺手組織。
信譽卓著。
明碼標(biāo)價。
“目標(biāo)：赤陽宗宗主烈陽子。活口。時限：三日?！?/p>
“附加：解救林家夫婦。確保安全?！?/p>
血刃樓的回復(fù)很快。
“目標(biāo)：化神后期。難度：高。需出動‘天’字組殺手?！?/p>
“報價：四百萬上品靈石。先付一半定金。解救任務(wù)打包，不加價?！?/p>
“成交?！?/p>
兩百萬定金劃過去。
眼睛都不眨。
兩天后。
深夜。
靜室禁制被觸動。
鐵山的聲音傳來。
“東家，人送到了?！?/p>
我打開門。
鐵山身后。
跟著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里的身影。
氣息晦澀。
如深淵。
血刃樓天字殺手。
黑袍人腳邊。
躺著昏迷不醒、氣息奄奄的烈陽子。
化神后期的威壓。
此刻微弱得像風(fēng)中的殘燭。
旁邊。
還有一對傷痕累累、驚恐萬狀的中年夫婦。
林風(fēng)的爹娘。
“任務(wù)完成?！焙谂廴说穆曇羲粏‰y聽。
“林家夫婦身上追蹤印記已清除。烈陽子修為被封，神魂受創(chuàng)。”
我點點頭。
“尾款?！?/p>
鐵山遞過去一個儲物袋。
黑袍人神識一掃。
消失不見。
來無影。
去無蹤。
“帶他們下去療傷。通知林風(fēng)。”
“是?！?/p>
鐵山像拖死狗一樣拖走烈陽子。
帶走林家夫婦。
我關(guān)上門。
坐到桌前。
倒了一杯靈茶。
慢慢喝著。
四百萬。
買一個化神后期宗主的命。
貴嗎？
有點。
但省事。
效率高。
不用我親自出手。
不用沾染因果。
不用暴露實力。
完美。
至于烈陽子怎么處理？
交給林風(fēng)。
那是他的“公道”。
我只負(fù)責(zé)送貨。
售后不管。
第二天。
林風(fēng)帶著他重傷初愈的父母。
跪在我面前。
感激涕零。
“前輩大恩！晚輩永世不忘！”
“起來。”我抬抬手。
“烈陽子在地牢。隨你們處置?！?/p>
林風(fēng)眼中爆發(fā)出強烈的仇恨。
“謝前輩！”
他扶著父母。
迫不及待地去了。
我沒問過程。
只是后來聽鐵山說。
地牢的陣法隔絕了聲音。
但濃烈的怨氣和血腥味。
三天才散盡。
烈陽子。
形神俱滅。
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林風(fēng)再次來見我時。
整個人氣質(zhì)都變了。
陰沉。
帶著一股化不開的血煞氣。
“前輩?！彼钌钜还?，“大仇得報。晚輩愿為前輩做牛做馬…”
“不必?！蔽掖驍嗨?/p>
“恩怨兩清。”
“拿著。”
我拋給他一個儲物袋。
“里面有些靈石，丹藥，功法。足夠你一家安穩(wěn)度日，重振林家?！?/p>
“找個沒人認(rèn)識的地方。好好活下去?！?/p>
林風(fēng)捧著儲物袋。
手在抖。
“前輩…”
“走吧?！蔽覔]揮手。
“再不走。赤陽宗的余孽，或是其他想拿你們討好我的人…就該到了?！?/p>
林風(fēng)渾身一顫。
猛地跪下。
磕了三個響頭。
“前輩保重！”
他帶著父母。
匆匆離去。
背影消失在傳送陣的光芒中。
我收回目光。
繼續(xù)看賬本。
恩。
還了。
債。
清了。
挺好。
日子似乎又恢復(fù)了平靜。
賺錢。
擴張。
收購各種稀有資源。
偶爾用靈石解決一些小麻煩。
直到那天。
萬界交易中樞的令牌。
毫無征兆地劇烈震動起來。
發(fā)出從未有過的刺目紅光！
警告！
我立刻開啟密室最強禁制。
令牌投射出一道光幕。
上面只有一行血紅色的字：
“緊急通知：編號‘金玉滿堂’用戶?！?/p>
“你近期交易的‘蝕仙藤’種子及其衍生污染，已對‘萬蟲谷’（編號‘千足’）所屬仙域生態(tài)造成不可逆損害?！?/p>
“對方已鎖定本交易中樞，并啟動跨界仲裁！”
“中樞判定：用戶行為存在重大過失（未充分警示后果），負(fù)次要責(zé)任（30%）?！?/p>
“仲裁要求：用戶立即飛升至上界‘萬蟲谷’，接受其‘蟲獄’懲罰（十萬年）?！?/p>
“中樞協(xié)調(diào)方案：用戶賠償‘萬蟲谷’損失：十億上品靈石（折算）?！?/p>
“或…”
“用戶支付‘強制飛升阻斷費’：一億上品靈石（中樞手續(xù)費另計）?！?/p>
“請于一炷香內(nèi)選擇。逾期未選，默認(rèn)執(zhí)行仲裁要求?！?/p>
光幕下方。
是兩個刺眼的選項：
【接受賠償或飛升】
【支付阻斷費】
倒計時。
滴答作響。
像催命符。
我盯著光幕。
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萬蟲谷。
果然找上門了。
還是通過交易中樞仲裁。
十億？
把我拆了賣了也沒這么多。
飛升去受十萬年蟲獄之刑？
不如魂飛魄散。
至于阻斷費…
一億上品靈石！
我深吸一口氣。
手指在【支付阻斷費】上重重一點！
“確認(rèn)支付：一億上品靈石。中樞手續(xù)費：一千萬上品靈石?！?/p>
“總計扣除：一億一千萬上品靈石?！?/p>
令牌紅光熄滅。
恢復(fù)平靜。
我癱坐在椅子上。
后背冰涼。
冷汗浸透了里衣。
一億一千萬！
蘇氏商行能動用的所有流動資金。
瞬間抽干！
庫房。
空了。
心。
在滴血。
但。
值！
花錢消災(zāi)。
只要還在下界。
錢。
總能再賺回來。
飛升？
去他媽的蟲獄！
老娘不伺候！
流動資金被抽干。
影響立竿見影。
幾個大項目被迫暫停。
坊間開始流傳。
蘇氏商行資金鏈斷裂！
墻倒眾人推。
之前被我用靈石砸下去的各種牛鬼蛇神。
全冒出來了。
惡意競價。
散布謠言。
挖我墻角。
甚至。
有不怕死的。
開始試探性地攻擊商行外圍的運輸隊和資源點。
鐵山忙得焦頭爛額。
“東家！這樣下去不行！必須想辦法穩(wěn)住局面！”
我坐在空蕩蕩的庫房里。
四周是碼放整齊、卻已空空如也的巨型靈石箱。
“慌什么?！?/p>
我拿起一枚玉簡。
里面記錄著商行最核心的資產(chǎn)——
遍布修仙界的三千六百座跨界傳送陣。
這才是真正的下金蛋的雞。
“啟動‘甲三’預(yù)案?！?/p>
“是！”
鐵山精神一振。
甲三預(yù)案。
是壓箱底的應(yīng)急手段。
很快。
修仙界再次震動。
蘇氏商行宣布：
為慶祝“凈世仙藤”成功凈化大地。
特此感恩回饋！
旗下所有跨界傳送陣使用費。
打一折！
時限：一個月！
消息一出。
舉世嘩然。
一折？
瘋了！
簡直是白送！
平時舍不得用傳送陣的修士。
瘋了似的涌向各處傳送點。
人山人海。
隊伍排到幾百里外。
傳送光芒日夜不停。
閃得人眼花。
其他擁有傳送陣的勢力。
罵娘聲一片。
跟著降價？
降到一折？
賠死！
不降？
眼睜睜看著客流被蘇氏搶光！
一個月。
蘇氏傳送陣的客流量。
暴漲百倍！
雖然單次收費低得可憐。
但架不住量太大！
海量的靈石。
再次涌入蘇氏的庫房。
雖然還沒填上那個恐怖的窟窿。
但足以堵住悠悠眾口。
穩(wěn)住基本盤。
那些跳梁小丑。
看著再次運轉(zhuǎn)起來、更加龐大的蘇氏機器。
默默地。
縮了回去。
鐵山看著流水一樣進(jìn)來的靈石。
松了口氣。
“東家，還是您…”
我擺擺手。
“治標(biāo)不治本?！?/p>
“想徹底解決麻煩…”
我看向窗外。
那株已經(jīng)覆蓋了整個中州平原、依舊在緩慢生長的“蝕仙藤”。
或者說。
“凈世仙藤”。
“得讓他們知道?！?/p>
“下界?！?/p>
“不是他們隨意撒野的后花園?！?/p>
“想來就來?！?/p>
“想搞事就搞事?！?/p>
三個月后。
一個消息如同隕石砸進(jìn)大海。
掀起滔天巨浪。
蘇氏商行東家蘇月白。
以個人名義。
發(fā)布“仙界探索基金”！
宣稱斥巨資打造“破界飛舟”。
招募修仙界頂尖修士。
共同探索仙界奧秘！
尋找飛升之外的“新路徑”！
口號極其響亮：
“打破仙凡壁壘！共享長生大道！”
無數(shù)卡在飛升瓶頸的大能。
心動了。
無數(shù)壽元將盡的老怪物。
眼紅了。
蘇氏商行門前。
再次被圍得水泄不通。
報名者云集。
我坐在頂層。
看著下面攢動的人頭。
對鐵山說：
“背景都查清楚了？”
“查清了。名單上這二十七位，都是根腳深厚、背景復(fù)雜的。背后多多少少，都跟上界某些勢力有勾連。”
“很好。”我點點頭。
“讓他們簽‘道心魂契’。條款…按最嚴(yán)格的來?！?/p>
“明白?！?/p>
鐵山領(lǐng)命而去。
道心魂契。
以道心和神魂起誓。
約束力極強。
違約？
道心破碎。
神魂俱滅。
契約定得極其苛刻。
要求參與者必須“毫無保留”地分享一切探索所得。
包括但不限于：仙界情報、資源分布、功法秘聞、上界勢力關(guān)系…
核心只有一條：
一切行動。
最終解釋權(quán)。
歸蘇月白所有。
簽了。
就能登上那艘耗資無算、據(jù)說能抵御空間亂流的“破界飛舟”。
就有機會窺探仙界奧秘。
尋找長生契機。
誘惑太大。
大到足以讓人鋌而走險。
二十七位最低化神后期、甚至還有幾位半步渡劫的老怪物。
在仔細(xì)審閱了魂契后。
咬著牙。
簽下了自己的真名。
按下了神魂烙印。
飛舟起航那天。
萬眾矚目。
巨大的船體。
閃耀著無數(shù)符文的光芒。
緩緩升空。
撕裂蒼穹。
消失在茫茫虛空之中。
我站在觀星臺。
看著飛舟消失的方向。
舉起茶杯。
“祝你們…旅途愉快?！?/p>
“給上界的老爺們?！?/p>
“多帶點…‘特產(chǎn)’回去?！?/p>
時間緩緩流逝。
一年。
兩年。
那艘耗資巨大的破界飛舟。
如同石沉大海。
杳無音訊。
修仙界從最初的狂熱。
到質(zhì)疑。
再到嘲諷。
“蘇月白這次玩脫了！”
“血本無歸??！”
“那么多大能…全折在里面了？”
“我看她就是騙子！”
我充耳不聞。
安心經(jīng)營商行。
庫房里的靈石。
又慢慢堆了起來。
直到第三年春天。
一道微弱卻無比清晰的跨界傳訊符。
撕裂虛空。
精準(zhǔn)地落入我的密室。
發(fā)信人烙印。
是登船者之一。
“玄冥老祖”。
傳訊內(nèi)容只有斷斷續(xù)續(xù)幾個字：
“…抵…邊緣…遭遇…巡查…戰(zhàn)…驚動…大能…追…坐標(biāo)…”
后面是一串復(fù)雜的空間坐標(biāo)。
以及。
一個模糊的印記。
像是一只閉合的眼睛。
訊息戛然而止。
玄冥老祖的神魂烙印。
徹底熄滅。
死了。
我捏著傳訊符。
感受著上面殘留的、迥異于下界的磅礴氣息。
和一絲…
冰冷、漠然、高高在上的威壓。
仙界的氣息。
成了。
我拿起萬界交易中樞令牌。
將那段空間坐標(biāo)。
和那個閉合的眼睛印記。
編輯成一條信息。
群發(fā)。
對象。
是過去幾年。
所有通過中樞。
向我打聽過“蝕仙藤”事件后續(xù)。
表達(dá)過“興趣”的…
其他上界勢力。
信息后面。
附了一句話：
“坐標(biāo)：疑似‘監(jiān)察殿’秘密據(jù)點。印記：監(jiān)察殿專屬‘瞑目’標(biāo)記。來源：可靠。”
“友情提示：監(jiān)察殿的手，似乎伸得太長了點？”
發(fā)送。
成功。
扣除手續(xù)費：十萬上品靈石。
我放下令牌。
走到窗邊。
看著外面繁華依舊的城池。
嘴角微揚。
上界。
不是鐵板一塊。
監(jiān)察殿？
萬蟲谷的靠山？
喜歡監(jiān)察下界？
喜歡替人出頭？
行。
我把你們的“秘密據(jù)點”坐標(biāo)。
送給你們的對頭。
比如。
魔淵？
妖庭？
或者…其他看監(jiān)察殿不順眼的仙域？
攪吧。
攪得越渾越好。
你們在上面慢慢玩。
我嘛。
安心在下面。
當(dāng)我的富婆。
數(shù)月后。
萬界交易中樞令牌傳來提示。
“編號‘千足’（萬蟲谷）撤回針對用戶‘金玉滿堂’的所有仲裁請求及不良記錄?！?/p>
“單方面支付‘和解費’：五百萬上品靈石（折算）?！?/p>
“留言：一場誤會。勿擾?！?/p>
我看著賬戶里多出來的五百萬。
笑了笑。
“鐵山?！?/p>
“在?！?/p>
“通知下去?！?/p>
“跨界傳送陣使用費?！?/p>
“下個月?！?/p>
“恢復(fù)原價。”
“是！”
鐵山的聲音帶著笑意。
風(fēng)暴。
似乎過去了。
日子恢復(fù)平靜。
賺錢。
數(shù)錢。
偶爾處理點小麻煩。
用靈石砸平。
這天。
我正在看一份關(guān)于新發(fā)現(xiàn)靈石伴生礦的報告。
密室中央。
空間毫無征兆地扭曲。
一道光門。
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
光門中。
走出一個身影。
看不清面容。
全身籠罩在柔和卻不容逼視的仙光之中。
浩瀚的威壓。
讓密室的頂級禁制咯吱作響。
空氣凝固。
時間仿佛停滯。
一個平和。
卻帶著無上威嚴(yán)的聲音。
直接在我識海響起：
“蘇月白?！?/p>
“你擾亂下界秩序?！?/p>
“僭越規(guī)則?！?/p>
“當(dāng)受天罰?！?/p>
“隨我飛升，領(lǐng)罪?！?/p>
仙使！
真正的上界來客！
我放下玉簡。
站起身。
直視那光門中的身影。
“仙使大人?！?/p>
“罪名我不認(rèn)?！?/p>
“飛升？”
“沒興趣?！?/p>
仙光似乎波動了一下。
“螻蟻，豈容你抗命？”
更恐怖的威壓降臨。
像整個天地壓了下來。
要讓我跪下。
我腰間的玉佩。
啪！
碎了。
護(hù)身陣法層層崩潰。
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但我站得筆直。
“仙使大人?！?/p>
“您跨界降臨?！?/p>
“消耗不小吧？”
“維持這道投影的力量…”
“還能撐多久？”
仙光中的身影。
沉默了。
威壓如潮水般退去。
“你待如何？”
“不如何?！蔽夷ㄈプ旖堑难E。
“做個交易。”
“你回去。”
“我當(dāng)今天的事沒發(fā)生過?！?/p>
“每年?！?/p>
“我通過‘萬界交易中樞’，向您指定的賬戶?！?/p>
“支付一筆‘下界秩序維護(hù)協(xié)調(diào)費’?！?/p>
“金額…您定?！?/p>
光門中的身影。
靜靜佇立。
似乎在權(quán)衡。
許久。
一個數(shù)字傳入我識海。
“可。”
光門緩緩消散。
密室恢復(fù)平靜。
我坐回椅子。
長長舒了口氣。
后背濕透。
看著那個天文數(shù)字的年費。
肉疼。
但。
值。
花錢買平安。
只要價格談得攏。
這世上。
沒什么是不能交易的。
仙界？
呵。
不過是個更大的生意場。
規(guī)矩多點。
玩家狠點。
本質(zhì)。
都一樣。
我在賬本上。
記下這筆新開支。
名稱：特別維護(hù)費。
金額：***
備注：長期投資。
合上賬本。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水晶窗前。
外面。
燈火輝煌。
車水馬龍。
蘇氏商行的旗幟。
在每一座重要的城池上空飄揚。
跨界傳送陣的光芒。
此起彼伏。
像跳動的星辰。
我的商業(yè)帝國。
生機勃勃。
腳下。
是根基深厚的土壤。
頭頂…
暫時沒了懸著的劍。
挺好。
仙使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殘留一絲。
“你如此天賦…如此資源…滯留下界，蹉跎大道…終有后悔之日。”
后悔？
我拿起一枚最新款的跨界傳訊玉符。
接通。
對面是我重金聘請的、常駐某個魔法世界的“首席采購官”。
“老板！好消息！找到您要的‘永恒之火’了！對方開價…”
我聽著匯報。
手指無意識地敲擊桌面。
計算著利潤空間。
窗外。
一艘屬于蘇氏商行的巨型貨運飛舟。
正滿載貨物。
轟鳴著升空。
駛向遙遠(yuǎn)的世界。
夕陽的金輝。
給它鍍上一層璀璨的邊。
什么長生大道。
什么仙界逍遙。
哪有眼前這實實在在的靈石碰撞聲。
這親手打造的帝國版圖。
來得痛快。
“飛升？”
我端起茶杯。
抿了一口。
對著空無一人的密室。
也是對著那或許仍在某個維度注視的目光。
輕聲說：
“等我什么時候?！?/p>
“把生意做到你們仙界…”
“再說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