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見元帥，沉月不受重視
蕭紅纓帶我找到了她的父親。
「將軍?！?/p>
蕭紅纓拱手行禮。
蕭承志微微頷首，疏離而冷漠。
不像父親與女兒，像將軍與將士。
我內(nèi)心松了一口氣，看來蕭承志將蕭紅纓弄進軍營不是做樣子。
蕭承志要起身行禮，我抬手制止。
然后自顧自的坐在對面。
蕭紅纓得到了蕭承志的許可，落座在我身側(cè)。
我拿出地圖，想聽聽蕭承志的布防。
可蕭承志左顧右言，始終不愿意將布防告知于我。
還想派人去府中將瑯夫人請來與我說話。
我知他內(nèi)心真實想法。
一個京城來的嬌滴滴的公主，一時興起，何必與她當真。
蕭紅纓擰著眉，臉上滿是不贊同。
我并未生氣，只是將父皇賜的私印拿了出來。
見此印，如見君。
蕭承志和蕭紅纓皆離座跪拜。
「蕭將軍，這次可以給我談談你的軍事布防了嗎？」
蕭承志斂起笑，變得嚴肅起來。
他剛開始放慢語速，講的極為詳細，時不時還停下來觀察我的臉色。
怕我沒有聽懂。
在當我發(fā)表自己意見，并糾正他沒有注意到的小問題后。
蕭承志的臉不再緊繃，他的眼中閃過一抹贊許。
語速也恢復平時與手下談論公務時正常的語速。
我花了一下午時間，詳細了解軍事布防。
蕭紅纓向我們告退，她要去練兵。
營帳中，就剩下我和蕭承志。
我有心和蕭承志說些什么，
但蕭承志的眼睛一直看向蕭紅纓離去的地方。
我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于是，故意弄出聲音。
蕭承志這才轉(zhuǎn)過身來，歉意的對我笑笑。
「安樂公主，真是對不住。」
「按輩分，我得叫您一聲蕭伯。您叫我安樂就行?！?/p>
我嘴角微笑。
蕭承志眼神糾結(jié)，掙扎著開口。
「......安樂，蕭伯想知道，京城里......有紅纓這樣的女孩嗎？」
我不知他這句話的用意，只能先裝作思考不語。
蕭承志又說。
「我從小教紅纓武功，是想讓她強身健體，遇見危險也可以保護她?？珊髞?，她竟有了上戰(zhàn)場的想法。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我怎么舍得讓她去。再者說，哪有姑娘家是這樣的。為此，我狠狠呵斥了她，想斷絕她的念頭......」
蕭承志頓了一瞬。
「可在我深陷危險時，是紅纓單槍匹馬將我救出?！?/p>
他站起身來，眼睛越過營帳，望向了戰(zhàn)場。
他疼愛的女兒打破了他的固有印象。
「事后，我將功勞給了澤宇。我想憑借軍功，為紅纓在京城尋個好夫婿。這樣就不需要跟著我在邊疆吃黃沙?！?/p>
「紅纓沒有揭發(fā)我，也沒有在家里跟我鬧。我勸她，大黎從來沒有過女將軍。她沒有大喊大叫，站在那里平靜的跟我說，我會是第一個?！?/p>
百征沙場的將軍今日因女兒的一句話紅了眼眶。
他轉(zhuǎn)頭直視我的眼睛。
「那是一條前人未走過荊棘遍地的路。古往今來，要做第一人，太難太難了?！?/p>
我察覺到了蕭承志苦口婆心的這句話，不光是對蕭紅纓的忠告也是對我的。
我挺直脊梁，走向他。
鄭重朝他鞠了一躬。
回視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堅定的回答。
「前無古人，后有來者?！?/p>
「我相信紅纓。我相信她會是第一個女將軍，我也相信她絕不是最后一個?！?/p>
蕭承志殺伐果斷的氣勢壓向我，他想讓我屈服，想讓蕭紅纓屈服。
我死死攥著自己的手心，不讓自己露出一絲怯意。
面上始終保持云淡風輕。
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
蕭承志嘆了口氣，不再以氣勢壓我。
我看著蕭承志一下老了十幾歲的面孔，輕聲說。
「蕭伯。京城沒有蕭紅纓這般的女子。因為她們每天都要學習女德女戒，琴棋書畫，學習如何維持自己慘淡的婚姻，學習如何治服夫君的妾室，學習如何對待庶子庶女......」
「她們沒有時間去學習怎么做自己，沒有精力去想自己想要什么。她們的一生從父家到夫家，身不由己。」
說話間，我的腦海中閃過許多認識的夫人小姐。
「蕭紅纓讓我的心更堅定?！?/p>
蕭承志彎著腰，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現(xiàn)在需要時間去消化這些。
我默默的離開了，我與蕭紅纓遠遠的對視一眼。
彼此都沒有說話，很快移開了目光。
冬天的冷風吹不涼我熾熱的心。
身后傳來蕭紅纓練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