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曉咱們那些姐妹怎么死的?”
我一口茶水含在嘴里,忘了咽,看著秀兒姐深吸一口氣道:“都是太子的手筆?!?/p>
“他察覺了貴女們的秘密,去尋咱們的姐妹,打算讓自己神不知鬼不覺成為排在他老子前頭的真龍。”
“可惜啊,咱們的姐妹各個都是好樣的,沒有一個屈從,沒有一個丟了師傅的臉!”
秀兒姐聲音哽咽了。
我咽下茶水,恨意滔天!
京城,太子府。
珠玉將秀兒姐引薦給了太子。
“殿下,此婦名喚秀婆,臣女的隱疾就是為她所治?!?/p>
太子半敞著衣袍,足不著履,一副謫仙道人的裝扮。
“哦?竟有此等能人妙術?”
我腹誹,裝什么裝,你不是滿世界找我們這樣的人!
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招呼秀兒姐上前去。
“瞧著,不過是個普通的半老徐娘啊。”
他用足尖挑起秀兒姐的下巴,心不在焉地說道。
秀兒姐拍拍衣裙,自顧自地拉了椅子坐到太子對面。
“普不普通,是要靠手藝說話的?!?/p>
太子沒見過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的人,瞇著眼睛,眼露殺光地看著秀兒姐。
秀兒姐卻旁若無人地自斟自飲起來。
“哈哈,倒是個妙人,倘若你手藝不錯,孤還有更好的酒賞你?!?/p>
太子喚來小廝耳語幾聲,接著他繼續(xù)對秀兒姐道:“后院有請?!?/p>
秀兒姐裙裾翩躚,頭也不回地跟著那小廝去了。
太子走近珠玉,貼到珠玉鬢邊,深深嗅了口氣。
看得我心里直冒火。
他說:“隱疾已治,那明日孤定讓你當?shù)谝粋€被父皇寵幸的貴人?!?/p>
珠玉跪謝,帶著我辭出太子府。
我伺候珠玉進到轎子里。
接著我們倆就一路沉默。
直到看著太子府消失在視線里,兩人才放下心,大口喘起氣來。
“阿娘,秀姨剛剛在太子面前那樣,她?”珠玉還是不放心。
到底年輕,沒經(jīng)過什么風浪,也足見夫人將她護得很好。
“別擔心,你秀姨是個能人?!?/p>
秀兒姐是個比我更精細的人,既然她決心了要助我,必然已是做好萬全的準備。
“我們現(xiàn)在要擔心的不是你秀姨。”
珠玉了然,點了點頭。
因為京中的大族高門無女參選,又加上淮陰王女兒來京途中病倒。
陰差陽錯,竟讓兗州侯嫡女成了這批被選上的秀女里頭身份最尊貴之人。
也是歪打正著。
本來我們正愁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將藥下給眾秀女。
原計劃是,我夜里悄悄在各屋使的水里動作。
但這樣不僅工作量大,而且風險更大。
現(xiàn)下好了,按照慣例,秀女之首要在入宮前夜領著眾人一同享用宮中賜宴。
這就給了我們行事極大的便宜。
藥是秀兒姐這么多年從鬼市里搜羅來的,不會對人體有害。
只是讓人口舌生瘡皮膚長癤,或者出現(xiàn)間歇腹瀉等問題。
為的就是讓她們暫時無法雙修。
畢竟皇帝真龍,不能被污穢臟了眼睛。
看著席上一群花一樣,杯盞交歡的女孩子,我對那些不把人當人的上位者恨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