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顧辭璟站在酒店旋轉(zhuǎn)門外。
手機屏幕上，定位信息像根針扎進他眼底——
那是秦云舞手機信號最后消失的地方。
他推開門，環(huán)顧四周。
然后，他看到了。
秦云舞靠在落地窗前。
左手正挽著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
他是誰？
秦云舞為何挽著他？
男人側(cè)著頭，臉上帶著寵溺笑意，低聲對她說著什么。
秦云舞微微偏頭，唇角上揚。
“轟！”
顧辭璟腦中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什么調(diào)查，什么疑慮，什么克制，被碾得粉碎。
眼前只剩刺眼一幕——他的妻子“秦云歌”，正對著另一個男人微笑，姿態(tài)親密！
狂喜瞬間被背叛的怒火吞噬。
他身體先于思考行動。
他甚至沒給江運晨反應時間，拳頭已砸向那張礙眼的臉！
“砰！”
江運晨猝不及防，連人帶椅向后翻倒，撞在地上發(fā)出悶響。
桌上玻璃杯滾落碎裂。
顧辭璟看也不看地上的江運晨，全部注意力鎖在秦云舞身上。
他伸手，死死攥住她纖細手腕，力道大得幾乎捏碎骨頭。
“跟我回去！”
他另一只手指向江運晨，眼中是焚燒一切的怒火與偏執(zhí)。
“秦云歌！是不是因為這小白臉？！”
“你不認身份，就因為這？！”
手腕傳來鉆心疼痛。
秦云舞看著眼前這張因暴怒扭曲的臉。
猛地抬起另一只手，用盡全力，狠狠扇了過去！
“啪！”
顧辭璟被打得偏頭，臉上火辣辣地疼。
他怔怔轉(zhuǎn)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秦云舞。
“看清楚了，顧辭璟！”
秦云舞聲音尖銳發(fā)顫。
“我不是姐姐！我是秦云舞！秦、云、舞！”
“我姐姐早死了！”
“被你害死的！”
“不......”
顧辭璟下意識搖頭，喉嚨像被堵住。
“你就是秦云歌！你還在生氣對不對？我知道錯了......”
他向前一步，試圖抓她肩膀。
“我可以幫你！可以幫你復仇！”
“只要你肯回來！肯原諒我！”
他眼中充滿卑微的祈求。
“我不愿意！”
秦云舞甩開他伸來的手，像甩開臟東西。
“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她后退一步，扶起剛掙扎站起的江運晨。
“你還嫌傷害不夠嗎？一次又一次！”
她目光掃過江運晨嘴角的血絲，聲音因憤怒拔高。
“而且這是我哥哥！江運晨！你放尊重點！”
哥哥？
顧辭璟僵在原地。
哥哥？秦云歌哪來的哥哥？
她不是只提過有個妹妹嗎？
他看著秦云舞小心扶著江運晨，轉(zhuǎn)身離開，消失在電梯間。
沒有回頭。
大廳死寂。
顧辭璟獨自站在狼藉中心，臉上指印清晰。
他錯了？認錯了？
不！不可能！那張臉，那感覺......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還在生氣！
是他道歉不夠好，懺悔不夠深！
他必須做更多！
必須讓她看到他的誠意！
只要她看到他是真心悔過，愿為她做一切，她一定會回來！
偏執(zhí)的念頭，如同毒藤在他思維里瘋長，吞噬所有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