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上漲的海水已經(jīng)淹到我的臉部,我嗆了一大口海水,劇烈地咳嗽起來。
我也終于看清了來人?!扒貜兀磕悴皇撬懒藛??”臥底行動暴露,
秦徹為了給我們爭取到這次撤退時間,只身攔截敵軍的信息通道,被一槍射穿了心臟。
秦徹跳下海里,一邊為我解繩子,一邊露出混不吝的笑。“我命硬,天難亡我,
而且”他伸出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口,“我的心臟和正常人不一樣,在左邊?!蔽蚁矘O而泣,
忍不住哭了起來。沒有什么比在這命懸一線的關頭看到昔日死而復生的戰(zhàn)友更開心的事了。
他幫我解開了繩子,伸手摸摸我的腦袋。“別怕,頂多再撐一個小時,總部就趕來了,
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蔽尹c點頭。但又忍不住問他:“江帆懷疑我是叛徒,
你不懷疑嗎?”他忽然笑了,看著狼狽不堪的我開口道。“你都為了組織這么拼命了,
你要是叛徒,那群笨蛋早死八百回了!”看著秦徹那張堅毅卻溫柔的臉,
我熄滅的希望再次燃起,這一次重生,終于不會再是悲慘而死的結(jié)局了。
我又想起剛剛丟下我溜之大吉的江帆。就在他又一次丟下我之前,我還在問他:“江帆,
我們在一起十年了,我們是戰(zhàn)友,更是戀人,你不會真的丟下我的,對不對?”他卻看著我,
眼神極其復雜?!翱墒俏矣醒叛帕??!薄八龖言辛恕!彼脑捪袷氰徳谖倚纳系乃樾清N。
“沈曼,我原本就打算這次任務結(jié)束之后回去跟你退婚娶雅雅的,
不然我為什么要帶著她一起離開?!蔽矣行┙^望地看著他,想起他前世的報復,
他真的是愛陶雅愛的發(fā)瘋啊。我告訴他,“你不能把我丟在這兒,我就算不被敵軍殺死,
我也會被淹死!”誰知,他的表情更冷了。“你本來就有叛變的嫌疑,那些敵軍未必會殺你,
如果我現(xiàn)在把你帶回去,反而有暴露大家的危險,所以......”他頓了頓。
我的心陡然提到嗓子眼。“沈曼,我是為了保全所有人,別怪我。”說著,
他竟然一股腦爬了上去,飛快跑開了。我不敢相信,相戀十年的未婚夫,
竟然真的又一次把我丟到絕境。為了等陶雅的時候,
他說船上所有人的命都抵不過陶雅一個人的。輪到救我的時候,他卻選擇顧全大局了。
一切都顯得那么諷刺?!奥??”秦徹的話打斷我的思緒,“他們來了!
”他拉著我猛地潛入水底。一群穿著黑色防彈背心的匪徒?jīng)_上了島。“給我搜!
找到之后除了那些醫(yī)生,其余一個活口不留!”江帆帶著一群人擠進一個狹小的洞中,
外面炮火連天,嚇得人瑟瑟發(fā)抖。有些孩子忍不住哭泣,
為了保命的母親只能死死捂住他的嘴。“別哭,哭我們就都完了!
”懵懂的孩子雖然聽不懂母親嘴里那句完了什么意思,但都驚恐乖巧地閉上嘴。
所有人都被絕望包裹著。陶雅縮在江帆懷里,兩眼紅紅,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敖绺纾?/p>
我們會不會死?”她掉下眼淚,拉著江帆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我可是懷了你的孩子。
”江帆心疼地蹙眉,替她擦掉眼淚?!胺判?,我就算拼出這條命,也會護住你跟孩子的。
”陶雅點點頭,躲進他的懷里。忽然,洞口傳來一陣響動,
守在洞口外的男人立馬繃緊身上的肌肉。他們紛紛拿起石頭,最好應戰(zhàn)的準備。
一道人影陡然出現(xiàn)?!皠e動手,是我!”“沈曼?”我氣喘噓噓地沖過來,
渾身都被海水泡的濕透,活像一個地獄爬出來的水鬼。身后還跟著秦徹。
江帆見到我們倆先是一驚,后來不敢置信地看著我身后的人?!扒貜?,你不是死了嗎?
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你跟沈曼是一伙的?”我沒空跟他們解釋,我和秦徹對了下眼神,
徑直沖進洞里,直直朝著陶雅的位置沖過去。江帆的眼睛立馬警覺起來?!吧蚵∧阕鍪裁?!
”他想要上前阻攔,卻被秦徹一拳放倒。我負責向前,他負責為我掃清障礙。
我猛地撲倒陶雅,一把扯出她脖子上的項鏈。我心里大喜?!罢业搅?!”我扯下項鏈,
二話不說用石頭砸碎它。陶雅立馬發(fā)出一聲尖叫。“我的項鏈!”她立馬哭了起來,
“這是江哥哥送我的水晶項鏈,沈曼,你就算記恨我揭發(fā)你間諜的身份,也不能這樣報復我!
”我轉(zhuǎn)頭,惡狠狠地瞪著她。一把揪住她的頭發(fā),把她死死壓在巖石上。“陶雅!
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沈曼,你夠了!”江帆掙扎著站起,趁秦徹和其他人纏斗的功夫,
朝著我的側(cè)腰猛地踹去,硬生生把我踹飛。后背重重砸在巖石壁上,
我只覺得整個胸前都被震得發(fā)痛?!拔以缇透嬖V過你,雅雅懷孕了,你還敢對她動手,
我看你真的是活膩了!”他說著,又上來朝著我的肚子猛踹幾腳。
我只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要破碎了。我痛苦地蜷縮起身子,半晌緩不過神。
所有人都被眼前發(fā)生的一幕怔住,秦徹更是低罵一聲臟話,直直沖過來,一腳踹在江帆胸口。
“媽的,江帆你這個畜生,曼曼可是你未婚妻,你卻這樣下死手?”江帆捂著胸口坐起身,
滿眼陰毒?!敖o我控制住他!”七八個男人立馬圍上來,七手八腳把秦徹死死壓在地上。
江帆看了眼哭泣的雅雅,抄起一塊石頭朝我走來。我瞪大眼:“你要干什么?”“你剛才,
是哪只手砸的項鏈?”我的頭皮頓時一陣發(fā)麻。他蹲下,猛地一把抓過我的右手,
死死按在地上。“是右手,對不對?”秦徹劇烈掙扎,朝著發(fā)瘋的江帆大喊:“江帆!
你他媽給老子住手!”我拼命掙扎,“江帆,項鏈被做了手腳,里面裝的有定位器,
如果不毀掉,你們所有人的位置都會立刻暴露,根本就撐不到援軍趕來!”砰!
石頭重重砸在我的五指上。我忍不住痛苦地慘叫,但又害怕引來敵軍,聲聲又憋了回去。
十指連心,鉆心的痛讓我差點昏過去。我的淚瞬間就流下了下來。
所有人看著江帆殘忍的一幕,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吧蚵楁準俏宜偷?,
怎么會裝有定位器,你的意思,我是叛徒?”我躺在地上,身體因為疼痛不自覺地抽搐。
我強撐最后一絲意識開口。“真正的間諜是陶雅,她登船之前根本不是去買內(nèi)衣,
而是去通風報信,那個項鏈,真的有定位系統(tǒng)?!苯浜撸骸澳阌质窃趺粗赖??
”“我聽到的”我的聲音都在顫抖,“那些人上島的時候說的話,我聽到了,他們還說,
這里幾百個人,除了醫(yī)生,其余一個活口都不留?!痹捯魟偮洌腥硕俭@慌了起來。
尤其那些不是醫(yī)生的普通人質(zhì),臉上紛紛布滿驚恐?!拔也幌胨?,
我老婆孩子還在家里等我回去,我死了她們怎么辦?”“我也不想死,我的小寶才三歲啊。
”所有人哀痛的哭起來。陶雅則始終一副受害者的表情。她哭著問我:“沈姐姐,
你為什么總是要誣陷我呢?”“看來我只有一死才能證明清白了。
”說著她就準備往石壁上撞,江帆連忙拉住她?!把叛牛氵€懷著孩子呢,不要胡來!
”他又惡狠狠地瞪著我:“沈曼,你還真是謊話連篇,死不悔改!我真應該現(xiàn)在就處決了你!
”江帆又想伸腳踹我,秦徹卻陡然掙脫所有人束縛,帶著渾身的傷,血淋淋地站起來,
擋在我面前。他一字一頓,聲音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敖阍俑覄铀幌?,
我現(xiàn)在就處決你。”炮火聲越來越近,距離暴露已經(jīng)不遠了?!霸趺崔k,他們追來了!
”“我們會死,我們都會死?!彼腥嘶炭植话?。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爆發(fā)了一句。
“肯定是沈曼帶來的人!”接著就是一聲聲咒罵。“沈曼,你這個賤人,
虧得大家那么信任你,你卻想害死我們!”“要我說,就應該現(xiàn)在打死她!
”但礙于擋在我面前的秦徹,卻沒一個人敢上前。在眾人的憤怒和恐慌之下,
一個人忽然開口了。是陶雅?!敖绺?,我上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個通道,
可以帶大家先去躲一躲,說不定還能再拖延一會兒時間?!蔽翌D感不妙,連忙阻攔?!敖?!
別相信她,定位器已經(jīng)被我毀了,她這是要帶你們?nèi)プ酝读_網(wǎng)?!苯珢汉莺莸氐晌乙谎邸?/p>
“你閉嘴!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你,你還在這裝什么好人!”他又看向眾人,“我相信雅雅,
如果你們想活,就跟我和雅雅一起走!”陶雅的提議,讓眾人再次燃起希望。
在絕望盡頭的人,總是盲目的。我只能眼睜睜地看他們?nèi)ジ八溃瑓s無可奈何。
很快洞里只剩下我和秦徹。我轉(zhuǎn)頭看他,他渾身都是傷,
額頭上有一個手指長的傷口正在汩汩流血。我忍不住哭出來:“這么拼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