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子為我耗盡家產(chǎn)才找到了心臟捐獻者,
可我卻在手術(shù)前逃跑了。
上一世在得知我確診心臟病后,
她第一時間簽署了捐贈協(xié)議。
戀愛八年婚姻六年,我們始終恩愛如初,
可一切在宋明哲出現(xiàn)后就變了。
“楠楠,我愛你,只要是你所說的,我無不滿足。”
沒人在意他的承諾,
即便他真的完成了妻子那些舔鞋下跪的無理要求,
大家都一笑置之,畢竟這些年微微身邊出現(xiàn)太多舔狗,
直到宋明哲簽署了心臟捐獻協(xié)議。
“我說過,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會滿足?!?/p>
“正好,這是100個。”
手術(shù)很成功,我有了健康的心臟,卻失去了最愛的人。
“100個愿望我已經(jīng)全部幫你實現(xiàn),徐若楠,我要回去復(fù)活我的愛人了。”
說完這句話后宋明哲消失在了所有人眼前,
我的妻子也瘋了。
她近乎癲狂的尋找宋明哲存在過的痕跡,
將我父母綁在鐵軌上,一次次逼問我把宋明哲藏哪兒了。
“說實話,還是全家死絕,你選!”
“不!我真的不知道,求你了阿楠。”
父母被攆成碎肉,我也被綁上了手術(shù)臺,
她親手剖出了那顆心。
“只要沒了這顆心臟,100個愿望就不夠,阿哲就能回到我身邊!”
“宋明哲!你給我回來!”
可惜回應(yīng)她的只有我越來越弱的呼吸聲。
再睜眼我已經(jīng)回到了手術(shù)前,
這一次我選擇成全他們。
01.
“孫采薇,幫我全家移民北歐,我給你打下意大利市場?!?/p>
我摸著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忍不住后背發(fā)寒。
上一世殘留在胸膛的幻痛依舊未散,父母被碾碎的血肉似乎還有余溫。
好在同學(xué)孫采薇很快便給了答復(fù)。
恐懼尚未散去,病房門被人推了開。
徐若楠穿著職業(yè)裝,步伐干練,來到我的床邊,握住了我的手。
“天游……”
“宋明哲那邊我談好了,他的心臟一定會捐給你?!?/p>
她語氣堅定,像是在對自己說出宣言。
上一世,她也是這般堅定。
但剖開我胸膛的手,沒有半分手軟。
“徐總,下午還有個會,時間不多了,我們還要去……”
“閉嘴!”
助理在門外的催促,被她喝止。
她深吸一口氣,捧起了我的臉。
“從小到大都是你保護我?!?/p>
“現(xiàn)在,該我保護你了。”
她在我額頭留下一吻,溫熱的唇依舊那么熟悉。
我有些恍惚了。
這個四歲便發(fā)誓嫁我的女人,與我相伴了整個人生。
當初我控分到四百,不惜與家里鬧到不相往來,也陪她讀雙非大學(xué)。
她也為了嫁我,趕走了百億身家的追求者,鬧到與家人反目成仇。
眾叛親離的我們,在出租屋內(nèi)貪婪地攝取對方的體溫,擺開一個地攤開始創(chuàng)業(yè)。
十年時間,成就了屬于我們的上市集團。
人生的彩虹初現(xiàn),卻又被我確診的心臟病摧毀。
那天,她哭著簽下了捐贈心臟的協(xié)議。
“我用人工心臟,你用我的,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p>
我從未懷疑過她對我的愛。
可偏偏這么愛我的她。
在不久的將來,會為了那條該死的舔狗,陷入我完全不敢想象的癲狂。
我忍著心臟的抽痛,抓住了起身離開的她。
“幫我簽個協(xié)議?!?/p>
她接過我遞去的離婚協(xié)議,看都沒看,直接簽下了名字。
“你……不看看嗎?”
她搖頭。
“天游,你是我的另一半生命?!?/p>
“這次換心手術(shù)之后,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p>
說到這,她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看向了我的眼睛。
“我會陪你共赴黃泉?!?/p>
在我的驚愕中,她轉(zhuǎn)身而走。
“你能開心,比任何協(xié)議都重要?!?/p>
她走了。
我卻心痛到無法呼吸。
“宋明哲,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讓她對我下殺手……”
我吞下了強心丸,毅然出了院,去了宋明哲所在的畫室。
只是沒想到,徐若楠騙了我。
她沒有去開會,而是去了宋明哲的畫室。
02.
畫室內(nèi),宋明哲坐在板凳上,徐若楠站在他身后。
兩人之間,隔著一個操作心電儀的醫(yī)生。
他左手夾著心電監(jiān)護夾,右手拿著畫筆,全神貫注地地畫一幅畫。
陽光透過干凈的窗戶,撒在他青白色的襯衣上,產(chǎn)生了一種不屬于這個年齡的厚重感。
很快,醫(yī)生便取下了監(jiān)護夾。
“一切正常,宋先生的心臟很健康?!?/p>
徐若楠松了口氣。
“宋明哲,今天起,你九點以前必須睡覺,每天運動兩個小時,所有的飲食由我安排專人給你準備?!?/p>
宋明哲停下了手里的筆。
“我的心臟……”
徐若楠瞬間炸了:“是天游的心臟!”
宋明哲身上的厚重感,變得更加的沉。
他回過身來,認真地看著徐若楠。
“徐總,心臟我一定會給他的?!?/p>
“這是你第一百個愿望,我一定會滿足你。”
“哪怕你要我現(xiàn)在就死,我也會毫不猶豫……”
徐若楠再度打斷,只是口吻溫和了一些。
“我不要你死。”
“人工心臟我會給你安排,等換心手術(shù)之后,我承諾的,我也會做到。”
她走了,干練果決。
宋明哲再度畫起了那副畫。
我從角落鉆了出來,來到了他身后。
畫上是一個女人。
沒有五官,有些微胖,臉龐圓圓的,看起來很普通,與出塵仙子般的徐若楠,一點都不像。
可我卻能感覺到,他下的每一筆,都飽含著思念與深情。
這應(yīng)該就是上一世他提到的妻子吧……
“很美的姑娘?!?/p>
我由衷地贊嘆著。
宋明哲回頭,看了我一眼。
徐若楠將我保護得很好,他并沒見過我的模樣。
他咧嘴一笑,格外的陽光爽朗。
"她是我的妻子。"
“還有一個月,我們就能再見面了……”
一個月嗎……
那正好是換心手術(shù)的時間。
我心頭一凜,正準備說點什么時。
他突然將我一推。
“小心!”
砰!
窗外,一個小孩往窨井蓋內(nèi),投下了一枚鞭炮。
窨井爆炸,井蓋沖天而起,強烈的震蕩波撞碎玻璃,如雨一般撒進了畫室!
我倒在地上,看著上空飛射而過的玻璃碎片,心有余悸。
緩了好一會兒,方才注意到,他竟然擋在了自己的畫前。
背后,插了好幾片玻璃碎片。
“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yī)院!”
我跑過去扶住他,他卻擺了擺手,將我推開。
“不用了,沒有傷到筋骨……”
緊接著,他電話響了。
“你那邊炸了?”
徐若楠焦急問道。
“喂!心臟沒事吧!”
他有些虛弱:“沒……”
“閉嘴!”
“我現(xiàn)在回來,帶你去醫(yī)院!”
“宋明哲,我警告你!天游的心臟有一丁半點的損傷,我殺你全家!”
徐若楠咬著牙的威脅,帶出一股子狠勁。
宋明哲苦笑著擺了擺手。
“哥們,今天畫室打烊了?!?/p>
我也不含糊,轉(zhuǎn)身便走。
僅是出門沒多久,便看見徐若楠的大紅色保時捷出現(xiàn)在道路盡頭。
來得真快啊……
她應(yīng)該還沒有察覺,宋明哲早就住進她心里了吧?
我躲進巷子,靠在墻上,再度撥通了孫采薇的電話。
“先安排我父母出國吧?!?/p>
“隨便哪里都行,只要離開國內(nèi)就行?!?/p>
“剩下的時間,我會周旋?!?/p>
03.
送走父母后,我留在了醫(yī)院內(nèi)。
等待離婚的一個月內(nèi),徐若楠一如既往。
無論多忙,都會在中午來探望我,并在我額頭留下一吻。
有時候還會留下過夜,跟我講一些她遇到的趣聞或者糟心事。
冷靜期僅剩十天時。
徐若楠突然失聯(lián)。
在第二天的清晨,她疲憊卻又歡喜地來到病房。
“天游,手術(shù)可以提前了?!?/p>
“我約了專家,三天后開始手術(shù)。”
三天?
那我移民的計劃怎么辦呢?
我慌到脫口而出:“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嗎?”
她坐在病床邊,握住了我的手。
將頭靠在我的胸口,聽著那顆病弱心臟的跳動,忍不住笑了起來。
“宋明哲出了點意外?!?/p>
“我怕他用藥影響手術(shù)時間,就問了醫(yī)生?!?/p>
“醫(yī)生看過指標,建議提前手術(shù)?!?/p>
我整個人一怔。
“不行!先……先保他的命??!手術(shù)推遲一下對我也有好處!”
徐若楠搖了搖頭。
“老公,我已經(jīng)問過醫(yī)生了?!?/p>
“你的身體指標可以承受手術(shù)。”
“可是……”
我的猶豫,引來了她的懷疑。
“怎么,老公?你不開心嗎?”
霎時間,我腦海里閃過她前世的癲狂。
我閉上了嘴。
心里,卻盤算了起來。
前世的凄慘歷歷在目,我不能冒險讓她改注意。
那么,我只能去找宋明哲。
徐若楠走后,我立馬去了宋明哲的畫室。
卻沒想到,在畫室外的河邊遇到了他。
夕陽落下,他坐在河畔,抱著腿,看著湍急河流發(fā)呆。
身上纏著的繃帶,一部分還在滲血。
“你……傷得好重。”
我忍不住說道:“不去醫(yī)院治一下么?”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咧嘴一笑。
“治療用的藥,會耽誤我回家的時間?!?/p>
“回家?”
我順嘴一問,他便打開了話匣子。
“對啊,三年了……”
“我用盡全力,滿足了她九十九個愿望?!?/p>
“最后一個愿望……”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臟。
“三天后,我將心臟送給她老公,到時候,我就可以回家了?!?/p>
他憋得太久,抓著我這個‘陌生人’傾訴。
“我聽不懂,但我覺得無論你想做什么,都應(yīng)該先治傷!”
“否則你會死的?!?/p>
我盡可能地把話題往拖延時間的方向去帶。
可卻在此時,我那顆病弱的心臟,突然劇烈抽痛了起來。
心臟病發(fā),我再顧不得周旋,強忍著顫抖的語調(diào)。
“我……幫你叫……救護車吧……”
我只想完成我的計劃。
他卻突然慌了。
“別!”
他抓著我的手機,用力一拽。
卻沒想到,我根本沒有力氣反抗。
腳下一滑,連人帶手機,一起跌入了河中。
快要沉底時,他噗通一聲跳了下來。
渾身傷口的血,染紅了湍急河流。
04.
等我再度醒來,竟然被一個麻布口袋套住。
嘴里堵了棉布,手也捆了,吊在了空中。
外面,是兩個男人的對話。
“你怪我搞毛,我就撒了泡尿,誰能想到宋老師能跳河救人?”
“行了,咱倆一口咬死,就是這家伙把宋老師整下去的?!?/p>
“老板來了別說漏嘴,否則咱倆吃不了兜著走?!?/p>
話音剛落,一陣高跟鞋的聲音,由遠而近。
“老板,就是他。”
“我親眼看到他追著宋老師捅,把宋老師逼跳河的!”
“這把刀就是兇器!”
男人殷勤獻媚后,便是一片詭異的寂靜。
高跟鞋聲來到我身旁,一只手抓住了麻袋頂端。
“老板!別讓他看到你的臉?!?/p>
“否則麻煩大了,不好處理。”
男人貼心的建議下,那只手松開了麻袋。
隨后,便是在我耳邊的兩個字。
“水桶?!?/p>
這……竟然是徐若楠的聲音!
我拼命掙扎,可嘴里堵著的破布,卻只能讓我發(fā)出嗚嗚聲。
下一刻,吊著我的繩子突然一松。
噗通……
我掉進水桶里,本能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可那只手,又摁在了我腦袋上,將我摁得沉入水中。
一口口的水嗆進肺里,心跳急劇加速。
可我的心臟根本受不了這樣的負荷。
劇烈的刺痛下,我渾身沒了力氣,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耳邊,只剩下了徐若楠激憤的聲音。
“推他下河!”
“你膽大包天!”
“他心臟有損,我今天活活打死你!”
摁下,拉起,摁下,拉起……
不知過了多久,我在死亡的邊緣,聽到了她助理的聲音。
“姐,宋老師脫離危險了……”
“他脫離危險有個屁用!心臟呢!天游的心臟呢!”
徐若楠破口大罵。
“檢查了,心臟沒問題……”
這番話仿佛救命圣旨,終于讓徐若楠停下了手。
“去醫(yī)院?!?/p>
隨后,高跟鞋快步踏響地面,越去越遠。
我松了口氣,慶幸自己熬過去之時,高跟鞋的響聲停了下來。
“別以為這就完了!”
“你們倆,用他捅宋明哲那把刀,給我捅他十刀!”
“那是他欠宋明哲的,他必須還!”
兩個男人將我從麻袋里放了出來,摁倒在地。
“兄弟,忍忍?!?/p>
“我們拿錢辦事,盡量輕點。”
遠處,徐若楠的保時捷關(guān)著窗戶,她坐在老板位,隔著玻璃遠遠地眺望著這邊。
一刀,兩刀……
兩個男人熟練地避開要害,將徐若楠吩咐的十刀,扎進我體內(nèi)。
我一聲不吭,只是看著那輛駛離的保時捷。
恍惚間,想起了我們掙到第一筆大錢,她買下這輛車時的歡呼。
呵……
直到他們捅完,徐若楠的保時捷消失在夜幕中。
其中一個男人拿出手機,對我拍起了照。
“抱歉,兄弟,得給老板交差?!?/p>
我抓住了他的褲腿,忍著渾身的劇痛。
“明早發(fā)給她……行不行……”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目光中流露出同情。
“行吧,等天亮了我再發(fā)給老板,給你一晚上,能跑多遠跑多遠吧?!?/p>
是啊,我真的該跑了……
他們走后,我哆嗦著從褲子里摸出屏幕已經(jīng)被打碎的手機。
呼叫AI,撥通了孫采薇的電話。
“我給你個定位,你派人來接我吧……”
“天涯海角,隨便哪里都行,我想現(xiàn)在就走……”
“永遠別讓徐若楠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