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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灼言沒有回答林霧眠的話,他甚至沒有看她的眼睛,只是背過身去,緩緩開口說道:“所以現(xiàn)在,你愿意道歉了嗎?”林霧眠沉默了許久,還是站起身。
一旁的謝歸月早已不哭了。
而是怔愣地看著眼前的二人。
她怎么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
“小月,對不起?!绷朱F眠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這句話。
可謝歸月卻不滿意,她再次做出一副可憐的模樣,求助似的看了謝灼言一眼:“哥,嫂子要是實在不想道歉的話,就不要逼她了,你看她現(xiàn)在的樣子,多嚇人啊?!?/p>
謝灼言聞聲向后看去,只見林霧眠站得筆直。
分明是道歉,卻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
謝灼言忽然覺得莫名的煩躁。
這么多年,林霧眠似乎總是這樣,高高在上,鋒芒盡顯,如今就連道歉的樣子都這么的......
高傲。
謝灼言想到自己那些朋友和他炫耀自家夫人有多溫順聽話的場景,手指不自覺地收攏攥緊,良久,他從喉間擠出幾個字:“跪下道歉?!?/p>
林霧眠紅著眼睛瞪向謝灼言。
可謝灼言的目光卻愈發(fā)地陰冷,看的林霧眠不禁想笑,從小到大,那個習(xí)慣了萬事都將她推出去解決的謝灼言,如今在護著自己的情人時,倒是拿出了幾分當(dāng)家作主的總裁氣勢。
可偏偏,林霧眠無可奈何。
她死死地攥著拳頭,指甲嵌進(jìn)肉里帶來的疼痛感讓她保持著些許的理智,下一刻,她雙腿緩緩彎曲,竟真的給謝歸月跪下了。
嫂子跪小姑子。
正室跪小三。
前所未有。
可誰讓謝灼言是個眼盲心瞎拎不清的。
“好了,嫂子,你快起來吧,反正沒露什么臉?!绷朱F眠的眼神讓謝歸月覺得心中發(fā)毛,她虛情假意地說了幾句軟話,又隨便扯了個自己頭疼的借口便上了樓。
謝灼言也正要跟著上去,絲毫沒有管跪在地上的林霧眠的意思。
走到一半,卻被林霧眠叫住。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么問題?”謝灼言蹙眉,目光掃過林霧眠微紅的眼角時有些許的不忍,卻什么也沒說。
“你明知我來到這里的原因,知道我的處境,知道我的父親他......”
“你為什么從來沒想過幫我?”
謝灼言往回走了幾步,居高臨下地看著林霧眠。
即便是跪著,她看上去依舊是高傲的,謝灼言討厭這樣的林霧眠,于是他開口道:“因為你是童養(yǎng)媳,是整個謝家,最低等的那個人?!?/p>
“還有你那個父親,的確是有罪,我為什么要幫一個罪人?”
說完這句話,謝灼言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只留下林霧眠一人跪在客廳。
她望著謝灼言離開的方向,先是自嘲地冷笑了幾聲,接著又抑制不住地捂著臉哭了起來。
她明明該恨,卻不知該恨誰。
恨謝母?
可若不是父親的確做事不干凈,讓人拿到了證據(jù),她也不會淪落至此。
恨謝灼言?
可謝灼言是她這么多年苦苦打動,好不容易追到手的。
正是因為不知道該恨誰,林霧眠才更加崩潰,滿腔憤恨無處撒,她將臉埋在掌心,無聲地大哭起來。
恨來恨去,還是恨她自己為何要出生在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