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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家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孝順，對(duì)爺爺?shù)恼疹櫢菬o微不至。唯獨(dú)奶奶，從我記事起就被鎖在房間里，誰也不許見她。
爺爺臨終前死死攥著爸爸的手，“你媽是個(gè)瘋子......誰靠近她都會(huì)發(fā)瘋！等我死了就把她......”話還沒有說完，爺爺就咽了氣。
從那以后，奶奶的房間成了禁地。
一日三餐，我們只能通過墻上那個(gè)碗口大的小窗遞進(jìn)去。奶奶從不吵鬧，只是偶爾在深夜，會(huì)傳來壓抑的啜泣聲。
姐姐心軟，實(shí)在看不下去奶奶這樣，那天她偷偷溜進(jìn)房間，可出來后她開始打罵爸爸，見到村里的人更是不要命的去打他們，嘴里說我們都是魔鬼，然后突然笑著自言自語。
爸爸說她瘋了，最后全村壯勞力一起上才制住她。
后來有個(gè)跟姐姐玩得很好的年輕女孩不信邪闖了進(jìn)去，出來后也瘋了。
我始終想不明白奶奶為什么被鎖？爺爺還沒有說完的話是什么？那房間里......究竟藏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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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從奶奶房間沖出來的那一刻，整個(gè)屋子里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她的頭發(fā)散亂，眼睛里布滿血絲，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著。
我從來沒有見過姐姐這副模樣，她向來是家里最溫柔的那個(gè)，連說話都輕聲細(xì)語。
“姐......”我剛要開口，她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樣刺了過來。
“魔鬼！”她突然尖叫，聲音嘶啞得不像人類，“你們都是魔鬼！全村人都是！”
爸爸聞聲從廚房跑出來，手里還拿著炒菜的鏟子：“小雪？你怎么了？”
“都是你的錯(cuò)！”姐姐的瞳孔劇烈收縮，她抄起茶幾上的玻璃煙灰缸就朝爸爸砸去，“我要?dú)⒘四?！?/p>
從前最尊敬爸爸的姐姐這時(shí)候撲在爸爸身上，她的指甲深深掐進(jìn)爸爸的手臂，牙齒咬住爸爸的肩膀。
我聽見布料撕開的聲音，還有爸爸痛苦的悶哼。媽媽沖上去想拉開姐姐，卻被她一腳踹在肚子上，跌坐在地。
“媽！”我趕緊去扶媽媽，卻看見姐姐已經(jīng)抓起水果刀。
她的眼神完全變了，像個(gè)陌生人一樣盯著我們，嘴里不停地念叨：“有罪......你們都有罪......”
“小雪！把刀放下！”爸爸試圖安撫她，慢慢靠近。
姐姐突然狂笑起來，那笑聲讓我毛骨悚然。她揮舞著水果刀，把客廳里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gè)遍。電視機(jī)屏幕被她用刀柄敲碎，相框里的全家福被她撕得粉碎。
“假的！都是假的！”她邊撕邊吼，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你們?nèi)浅匀说娜?.....”
村里人聽到動(dòng)靜趕來時(shí)，姐姐已經(jīng)沖到了院子里。
她看見人就打，老李頭被她推倒在地，王嬸的頭發(fā)被她揪住不放。姐姐的力氣大得驚人，五六個(gè)男人才勉強(qiáng)把她按在地上。
即使被制服，姐姐還在不停地掙扎，“放開我！我這是在幫你們贖罪，你們都有罪......放開我......”
姐姐被綁在牛棚的第三天，麻繩在她手腕上勒出了血痕。
“爸爸，我們帶姐去醫(yī)院吧?！蔽艺驹谂Ｅ镩T口，看著爸爸往姐姐嘴里塞布團(tuán)。
爸爸擦了擦手：“六十里山路，怎么帶？”
媽媽從屋里跑出來，“村長來了！”
村長拄著拐杖站在院門口，假牙在嘴里咯咯響：“老陳，聽說你要送瘋丫頭去醫(yī)院？”
“二十年前李鐵柱他娘去醫(yī)院，”村長的沉著臉嘆了一口氣，“回來就斷氣了，不去醫(yī)院說不定還能活些日子。”
我看著牛棚里被綁著的姐姐，想起她從前給我梳頭的樣子，還有晚上偷偷給我蓋被子的樣子。
從廚房偷了個(gè)肉包子，我躡手躡腳來到牛棚。
姐姐垂著頭，頭發(fā)像枯草一樣耷拉著。
“姐......”我小聲叫她，把包子遞過去，“你最愛吃的......”
姐姐猛地抬頭，眼睛恢復(fù)清明了但瞬間就消失了。
突然用被綁住的腳踹向我。包子掉在稻草堆里，沾滿了灰。
“小畜生！”姐姐的聲音透過布條悶悶地傳來，她拼命扭轉(zhuǎn)身子，柱子都被拽得晃動(dòng)。麻繩勒進(jìn)她的手腕，血珠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