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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我瞪大眼睛，“我要帶你們回去！爸爸說明天就......”
“閉嘴！”姐姐猛地捂住我的嘴。
一道刺眼的光突然照過來，晃得我們睜不開眼。
“我就知道！”爸爸的聲音像炸雷一樣響起。
他舉著煤油燈從樹后走出來，臉上帶著我從沒見過的獰笑，“我就知道你們是裝瘋的！還好我跟著這小賤人上來了。”
“買家都等急了?！卑职值墓髯又赶蚰棠?，“老東西還挺會的啊，居然讓她們跟著你裝瘋，差點買家以為我們村子不干凈不要了。”
又惡狠狠地指向媽媽和姐姐，“你們幾個賤人，還想裝瘋扮傻差點讓我損失一大筆錢，看我不打死你們！”
我愣住了，這居然是爸爸，明明之前他還是會擔心我、關(guān)心我的爸爸??！
媽媽把我和奶奶護在身后：“畜生！她是你親娘！”
“娘？”爸爸怪笑一聲，“她就是個瘋婆子！”
他突然暴起，一棍子打在媽媽腿上，“早就該死了！要不是還有用，老子早就不留著她了！”
媽媽慘叫一聲跪倒在地。姐姐撲上去咬爸爸的手腕，被他甩開撞在樹上。
“跑啊小魚！別回頭！”奶奶突然推了我一把，枯瘦的身子擋在我前面，“快跑！”
我轉(zhuǎn)身要逃，卻被樹根絆倒。爸爸的大手揪住我的后領(lǐng)：“跑？老子養(yǎng)你這么大......”
“放開她！”姐姐抄起一塊石頭砸在爸爸背上。
我跌跌撞撞地在樹林里狂奔，樹枝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身后傳來爸爸的咒罵聲和姐姐的尖叫，還有棍棒打在肉體上的悶響。
“小魚快跑！別回頭！”奶奶的喊聲撕心裂肺。
我的布鞋跑丟了一只，腳底板被碎石劃破也顧不上疼。
我不敢回頭地跑了一晚上......
猛地睜開眼睛，刺鼻的消毒水味嗆得我咳嗽起來。
“醒了？”穿白大褂的醫(yī)生湊過來，“小朋友別怕，你在醫(yī)院，有一個電工維修電路見你暈倒在路上就把你送到這里的，你怎么暈倒在那么偏的地方啊？”
我驚恐地抓住醫(yī)生的袖子：“醫(yī)生......救救我姐姐和媽媽......求求你了......”
醫(yī)生皺眉：“你說什么？”
我把山上的事結(jié)結(jié)巴巴說出來，醫(yī)生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他轉(zhuǎn)身出去，很快帶回來一個穿警服的女警察。
“小妹妹?！本旖憬愣自诖策叄案嬖V警察姐姐，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我渾身發(fā)抖：“陳大柱......他要把媽媽和姐姐賣掉......”
警車開進村子時，我蜷在后座死死攥著警察姐姐的衣角。
村口的老槐樹下，王嬸正在納鞋底，看見警車驚訝地站起來。
“這不是老陳家的小魚嗎？”她小跑過來，“可算找著你了，你爸找你一宿了！”
我拼命往警察身后躲：“他們是幫兇......”
王嬸一臉茫然：“這孩子說什么胡話？”
爸爸從院子里沖出來，眼睛通紅，胡子拉碴的。他伸手想抱我，我尖叫著往后縮。
“小魚！”爸爸的聲音啞得厲害，“你去哪了？爸找了你一整夜！擔心死我了”
警察姐姐擋在我前面：“陳先生，孩子身上有傷，而且我們需要......”
“傷？”爸爸突然扯開我的衣領(lǐng)，露出肩膀上的擦傷，他的手在發(fā)抖，“怎么弄的？誰欺負你了？”
我愣住了。這些傷口明明是昨晚逃跑時被樹枝劃的，可爸爸手上的溫度那么真實，頓時讓我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