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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打開,十幾名身穿深色制服、胸前佩戴著鮮紅徽章的紀檢監(jiān)察人員下車。
林國棟在看到那“檢察”標志的瞬間,身體劇烈地搖晃了一下。
臉上的血色徹底褪盡,連嘴唇都泛著死灰。
死死地盯著那位走來的檢察官,如同看到了索命的閻羅。
他猛地看向我。
那副校長的威嚴蕩然無存,只剩下搖尾乞憐的卑微。
“特......特派員!”
踉蹌著試圖靠近我一步,聲音帶著哭腔和不顧一切的哀求:
“誤會!天大的誤會??!您......您高抬貴手,求您高抬貴手!”
“林宇他是個畜生!他瞎了眼,他該死,我......我教子無方!我罪該萬死!”
他語無倫次,冷汗如同瀑布般從額角滾落,浸濕了襯衫領口。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聲音壓得極低,孤注一擲的暗示:
“您只要點個頭,我......我林國棟在省里、在教育界還有點薄面!您今后的路......我保證鋪得平平坦坦!項目、經費、榮譽......要什么有什么!”
“還有......還有這學校百年聲譽,不能毀于一旦啊!下周就是校慶,還有國際學術會議......您看......”
他幾乎要跪下來,眼神里充滿了祈求,試圖用利益動搖我。
然而,就在林國棟卑微祈求的當口——
癱坐在地上,褲襠濕透的林宇,目睹了父親這副從未有過的卑賤姿態(tài)。再看到那些檢察官逼近的步伐,恐懼侵蝕了他最后一絲理智。
“假的!都是假的??!”
林宇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瘋狗,雙眼赤紅,爆發(fā)出尖嚎。
他從地上彈起來,直指我手中那幾頁剛剛撿起的絕密文件:
“爸!你被他騙了!這文件是假的,是他偽造的,他要害我們!”
張開雙手,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兇狠地朝我撲來。
“撕了它!撕了就死無對證?。 ?/p>
“放肆!”
“住手!”
卻聞兩聲厲喝同時響起。
一聲來自我,另一聲,則來自那位剛走到近前的檢察官。
根本無需我動手,那檢察官身后,兩名警衛(wèi)一記擒拿手。
瞬間鎖住林宇撲來的手腕,猛地一擰。
“啊——!”
林宇的手臂被反關節(jié)制住,劇痛讓他失去了所有力氣,發(fā)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嚎。
身體也扭曲著被強行按倒在地,臉重重地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蹭破了皮,滲出血絲。
“林宇!你涉嫌暴力搶奪、意圖毀滅機密文件,現行抓獲!”
然后看都沒看被按在地上哀號的林宇,目光直接鎖定了面無人色的林國棟。
“放開我兒子!!”
目睹了兒子被如同對待死狗般按在地上的林國棟,眼中最后一絲理智的弦也斷了。
他那雙被絕望和瘋狂徹底占據的眼睛里,爆發(fā)出一陣精光。
猛地掙脫了身邊的鉗制,像一顆失控的肉餅,帶著同歸于盡的決絕,直直撞向我。
“是你們逼我的!都給我去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