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我之前出了車禍,她就在兩條街外陪客戶吃飯。
我當時以為自己要死了,害怕地給她打電話,問她能不能來看我一眼,卻只得到一句:
“阿宴,只是個小車禍而已,不然你哪還有力氣給我打電話?我不是醫(yī)生,就算我去了也不能幫你治療,我不喜歡做這種形式主義的事?!?/p>
“你肯定會沒事的,加油,回去我給你帶禮物。”
樓上的歡歌笑語和女人唱生日歌的聲音隱隱傳來,刺得我心口生疼。
每次女兒想讓沈星陪她過生日時,她都會冷漠地將她推開:
“我工作很忙,你已經(jīng)六歲了,該懂事了,不要總是煩大人?!?/p>
愛與不愛,原來是這么明顯。
我不知道沈星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只知道第二天醒來時,她已經(jīng)準備好一桌的飯菜。
“阿宴,這是我親手做的,你快嘗嘗好不好吃?!?/p>
我掃了一眼,幾乎要笑出聲,的確是親手做的。
但昨晚許明軒發(fā)了朋友圈,這些不過是他們留下的剩菜而已。
“對了阿宴,昨天我離開后,你一直在臥室睡覺嗎?有沒有在客廳看到……”
看著他這副試探的模樣,我心中更加諷刺:
“沒有,我昨天太累了,一覺睡到現(xiàn)在?!?/p>
聽我這么說,沈星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
“你之前想為小寶討回公道,讓她安心地走,一直不肯將她火化,既然只是意外,也該讓孩子入土為安了,葬禮就定明天吧。”
“我已經(jīng)通知了家里的親戚,媽也趕回來了,咱們今晚先帶大家去吃個飯,明早去殯儀館?!?/p>
聞言,我沒有出聲,心里卻泛起濃濃的苦澀和無力。
是啊,人證被沈星收買,物證也被她銷毀。
恐怕小寶也不愿意繼續(xù)逗留在這個惡心的世界。
怪就怪我眼瞎,愛錯了人。
可剛走進包廂,就看見岳母懷里抱著個五歲的男孩兒,心肝寶貝地哄著。
見許明軒站著,她直接把人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和他有說有笑。
而那個位置,是屬于女婿的。
我沒有想到,原來他們竟然是認識的,可沈星從沒有告訴過我。
看見我,許明軒陰陽怪氣道:
“阿姨,您看我說什么來著?這種場合江宴一定會來,您剛剛說讓我代替沈家女婿陪阿星招呼客人的事還是算了吧?!?/p>
“畢竟江宴才是阿星的丈夫,別回頭吃醋生氣,又把什么罪名誣陷到我頭上,我可得罪不起。”
岳母輕蔑地瞥了我一眼,哼道:
“你個只會生賠錢貨的廢物有什么資格生氣?那個丫頭片子死了活該,那是老天爺在幫咱家省錢,你至于小題大做地誣陷明軒,還鬧上法庭嗎?也不嫌丟人!”
“不中用的東西,居然還被人打到不能生,小區(qū)里那么多戶,人家怎么就偏偏打你?搞不好就是你生活不檢點,在外面招蜂引蝶惹來的禍事!”
“還是明軒厲害,頭胎就得個兒子,否則我家豈不是……反正辰辰這孩子合我眼緣,我剛剛已經(jīng)認了他做干孫子,以后明軒和你的地位是一樣的!”
我這位重男輕女的岳母,和其他講究門當戶對的人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