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上背包拉鏈，終于抬頭看我，眼神平靜卻深沉：
“你婆婆生前對我很好。”
“我父母走得早，剛搬來這棟樓的時候，家里連口熱飯都吃不上?！?/p>
他語氣很淡，像在說別人的事：
“你婆婆知道后，每天多做一份飯，讓對門的小孩兒給我送過去?！?/p>
我鼻子一酸。
是了，婆婆就是這樣的人，見不得別人受苦，對誰都掏心掏肺。
“后來我被高利貸堵在巷子里，也是她報警救的我?！鼻胤餐蝗怀读顺蹲旖?。
我猛地抬頭：“所以上次在倉庫?！?/p>
“是我報的警?！彼嗥鸨嘲?，示意我跟上。
夜風(fēng)從破碎的窗戶灌進(jìn)來，我打了個寒顫。
秦凡脫下外套扔給我：“穿上。”
外套上有淡淡的煙草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你的手。”我忍不住指了指他手臂上的傷口。
他瞥了一眼，滿不在乎：“小傷?！?/p>
電梯下行時，我終于忍不住問：“那套公寓是你家？”
“算是，平時空著，偶爾去住?！彼⒅鴦拥臉菍訑?shù)字。
電梯“?！钡囊宦暤搅艘粯?。
門外夜色深沉，路燈下停著一輛黑色越野車。
秦凡拉開副駕駛門，等我坐進(jìn)去后，忽然彎腰替我系安全帶。
距離驟然拉近，我聞到他身上冷冽的氣息，混著一點未散的硝煙味。
他系好安全帶，直起身，聲音很輕：
“你婆婆對我有恩，我護(hù)著你，天經(jīng)地義。”
車子發(fā)動，駛?cè)胍股?/p>
我望著窗外飛速后退的街景，忽然覺得。
這大概是我這一個月來，第一次感到安全。
許炎被拘留了半個月，最終還是放了出來。
那之后，我的手機(jī)幾乎被他的電話和短信轟炸。
“你以為這事完了？老子遲早弄死你！”
“躲？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時候！”
我咬著牙，把他的號碼拉黑。
可那些惡毒的詛咒卻像毒蛇一樣纏在心頭，揮之不去。
“別怕，這段時間我會跟著你?！鼻胤舱驹谖疑砗?，聲音沉穩(wěn)。
他確實說到做到。
每天早晨，他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公寓門口，送我去上班。
下班時，他的車永遠(yuǎn)停在公司樓下。
就連周末去超市，他也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后。
我漸漸習(xí)慣了這種安全感，甚至開始依賴他沉默卻堅定的存在。
那天是周末，我決定做頓飯感謝秦凡。
“今天你別跟著了。”我系上圍裙，笑著把他按在沙發(fā)上。
“我去超市買點菜，很快回來?！?/p>
他皺眉：“不行，太危險?！?/p>
“大白天的，超市就在小區(qū)對面，能有什么事？”
我晃了晃手機(jī)：“有事我立刻給你打電話?！?/p>
他盯著我看了幾秒，終于妥協(xié)：“半小時，不回來我就去找你?！?/p>
我點點頭，拎著購物袋出了門。
陽光很好，路上行人不少，我甚至哼起了歌。
超市里人潮擁擠，我挑了幾樣秦凡愛吃的菜，又拿了瓶紅酒。
排隊結(jié)賬時，手機(jī)突然響了。
是條陌生號碼的短信：
“回頭?！?/p>
我渾身一僵，下意識轉(zhuǎn)身。
后頸猛地一痛！
一塊浸了藥水的濕巾死死捂住我的口鼻，刺鼻的氣味沖進(jìn)鼻腔。
“唔——！”我拼命掙扎，購物袋掉在地上，西紅柿滾了一地。
視線模糊前，我看到一張獰笑的臉。
“乖乖睡吧?！彼麥愒谖叶叄曇麴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