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三天時,我主動回到了二樓的客廳里。沈晏開雙腿交疊,抱著溫然坐在沙發(fā)上,
繾倦聊賴,“學乖了嗎?”溫然貼著他,上下打量我,隨后語氣嘲弄,“晏開哥哥,
我們就讓林鳶回來睡吧,在這樣下去我可不忍心了。”“我們然然就是善良,
當初要不是她們母女害你,哪里輪得到那個賤丫頭進沈家?!鄙蜿涕_捏住我的下巴,
眼中滿是怨毒。不僅是今生的,還有前世的。“她心善,我就說不定了。
”“你和那個賤丫頭一樣,只配與狗共眠。從今天開始,你就和它一起睡在樓道里。
”我心里暗喜,點點頭,乖乖地抱起自己的床鋪出去。然后,開始給狗喂食。
上次沈晏姝給我的那個藥包,我放了一半進去。還有另外一半,趁二人出門,
收拾他們房間時,兌水噴在了兩人的衣物上。我是縣里的理科狀元,
從小又被母親帶著去診所,經歷耳濡目染長大。
我太清楚沈晏姝給我的那包藥里面究竟有什么成分,它對獸類是個致命的吸引和激怒。
一旦它身體里熟悉了這個味道,下次再嗅到時,必然會引起暴起的狂怒。第一天,
兩個人沒有穿那幾件衣服,我耐心等待,繼續(xù)喂狗。第二天,兩人依舊沒穿,
我就繼續(xù)找沈晏姝要了藥包,灑滿了整個衣柜,保他們必中。第三天,
溫然的尖叫聲和狗的狂吠聲此起彼伏,吵得我太陽穴突起疼痛。等我趕到時,
溫然的四肢被咬得遍體鱗傷,狗嘴鮮血淋漓。我環(huán)顧四周,卻沒見到沈晏開的身影。
正疑惑時,他從身后沖了出來,推到我,直沖向溫然?!靶笊?!
”沈晏開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柄手槍,憤怒地朝發(fā)狂的狗射出去。窗外的驚鳥迅速飛起,
樹聲呼呼,連環(huán)幾槍射出去后,瘋狗倒在了血泊之中,溫然驚慌失措,臉色蒼白,
一頭扎進沈晏開懷里。緊隨著數十保鏢沖出來急忙開路,二人一路往醫(yī)院趕去。慌忙之中,
沒有人注意到站在角落一旁的我。因此,這一切,
都被我脖子項鏈處藏的隱形攝像頭完整記錄下來。我留下來收拾這一片狼藉,
心里興奮又惋惜??上У氖牵灰艘粋€。我把狗狗的尸體埋在了花園里,
一個人墳堆前枯坐了很久,直到我頭上出現了一片陰影。沈晏姝獨自一人坐在輪椅上,
撐著傘出現在我身后,解開了我脖頸上的項鏈。我咽下所有害怕和惋惜,擦干眼淚,
哽咽問:“下一步,要做什么?”她的手搭在我的肩上,平靜道:“你忘了,
沈家是做什么起家的嗎?!蔽宜查g清醒過來。沈家當初是靠做寵物醫(yī)院發(fā)家,
因為這一產業(yè)聞名全國,廣受好評,才漸漸有了起始資金創(chuàng)辦沈氏集團。
沈晏姝剛走還沒有一個小時,寵物醫(yī)院主理人沈晏開虐殺寵物狗的新聞沖上熱搜。
上萬商戶和愛寵人士圍堵在沈氏集團門口,水泄不通,要求回應。聽沈晏姝說,
他還因槍支問題,在醫(yī)院被警察找上門,已經被帶走審訊。一瞬之間,高臺傾倒。沈晏開,
要完了!我急忙收拾東西,跑去醫(yī)院找母親??蓜偝錾蚣业膭e墅,
沈晏開周圍的保鏢就洶涌而來,連捆帶綁將我按到溫然的病房里。床榻上,
她四肢纏滿了紗布,模樣凄慘可憐。見到我時,眼睛里滿是藏不住的惡毒?!笆悄?,對不對?
”“是你激怒了狗!是你拍的視頻!是你和那個賤女人聯手了!”我被保鏢按在地上,
挨了他們兩巴掌,被強迫開口,“溫然,你好歹也是個狀元,有點腦子,但比起我,
還是蠢了點?!薄叭缃衲銥轸~肉,沈晏開完了,你還是自求多福吧。”溫然勃然大怒,
不顧手上的綁帶和吊水,沖過來掐住我。“賤人!你為什么見不得我好!我做錯了什么?
被換是我的錯嗎?當初我只是個嬰兒,我又能做的了什么決定?”聽到這一套荒唐的說辭,
我笑出了眼淚?!氨粨Q不是你的錯,可平白占有是你的錯!把沈晏姝推下樓是你的錯!
害了我母親是你的錯!如今我傷痕累累也是你的錯!”“因為你的貪心,虛偽,惡毒,
讓我們失去了很多重要的東西和人,你敢說你沒有錯?!”“你在這裝什么圣母?
裝什么無辜?裝什么可憐!”......溫然氣急敗壞,手上的勁兒越使越大,
我?guī)缀踔舷?。在我走出沈家的別墅之前,我早就給沈晏姝留了一封信。我?guī)土怂?/p>
無論我是生是死,她也要幫我安置母親。即將失去意識之前,我聽到病房的門被人撞開。
我以為是沈晏姝帶人了救我了,可沒想到來者竟是沈晏開。一身西裝筆挺,安然無恙。
他將溫然哄著,護在懷里,臉色陰冷地看向我:“很可惜,你們沒能成功?!蔽倚娜缢阑遥?/p>
不敢置信?!皺嗬麍錾瞎俟傧嘧o,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薄澳銈儍蓚€賤女人,還是太年輕。
”當天晚上,我就被沈晏開丟進了壁爐房里。“什么時候骨頭軟了,懂得如何做然然的狗了,
我就放你出來?!贝降诙焱砩?,我?guī)缀趺撍?。沈晏姝不知道如何拿到了鑰匙,
從另一處隱蔽的小門里出現。我虛弱地看向她,道:“你走過來吧,
我這次是真的沒力氣走過去了?!笨伤琅f沒有起身,只是一味地推著輪椅,緩緩靠近。
我心中疑惑,直到她完完整整地出現在我面前??吹剿棺又?,滿是紗布和支架。
眼睛里的淚瞬間飆出來,我不敢置信,聲音顫抖問:“這……你的腿……真的廢了?
”她含淚點點頭,目光平和又安靜,眸子重凝著巨大的悲哀?!吧蜿涕_干的?”她笑了笑,
蒼白無力,問道:“后悔嗎?我們失敗了,還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蔽艺髟谠?,
心中的委屈和心酸瞬間迸出。兩個人面對面,淚流滿面??裳蹨I流得越多,
心中的恨意和目標就越清晰。有些人就像不屈的彈簧,你越打壓我,越是給我蓄力。
你越打壓我,我就伸得越高!臨近開學前夕,沈晏開和溫然再次來到了壁爐房,
看到我干枯如樹皮的皮肉,溫然捂著嘴嫌棄,“晏開哥哥,她身上的皮膚好可怕,
惡心死人了?!鄙蜿涕_將人耐心地哄在懷里,問我:“怎么樣,這些日子學乖了沒有?
”“你母親還在我手上,最好——”“我知道了,我以后會好好伺候溫然。
”我開口打斷他的話。“溫然的狗死了,以后我會代替她,好好做她的狗。”沈晏開聽到后,
愣住一瞬。溫然倒十分得意,臉上噙著笑,“晏開哥哥,讓理科狀元給我做狗,
不是很有意思嗎?”沈晏開瞥了一眼我,遲疑地點點頭?!凹热晃覀內蝗婚_口了,
那就這么辦吧?!睖厝缓臀疑狭送凰鶎W校,平常除了上學,兼職打工,
還要經常跟在沈晏開和溫然身邊伺候,陪他們出入各種紈绔子弟間的宴會酒局。
溫然十九歲生日那天,沈晏開讓我去給她送禮物。到了現場,溫然被人簇擁在中央,
見我進來,舉酒調笑?!霸趺礃?,信我了嗎?狀元為了錢什么都能干,就算當狗也行。
“你們賭輸了,還不快喝酒!”眾人鄙夷嫌棄地掃視我,不情不愿地喝下酒。我知道,
溫然這是又拿我下賭注了。......這一年,她對這種游戲樂此不疲,當眾折磨我,
踩碎我的自尊心,試圖從我臉上找到屈辱和痛苦的表情。很可惜,我只是默默地照單全收,
沒有任何不甘。因為我們在蟄伏,只需等待一個機會。一般這時,她便忍耐不下去了,
惱羞成怒,變著花樣來折磨我。這次也一樣?!傲著S,來都來了,不陪我們喝一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