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你說什么?再說一遍!”小張的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陸總,是真的!
白總清空了她名下所有的股權,謝敬亭集團趁機發(fā)起了全面收購,
我們的股價已經(jīng)……已經(jīng)跌停了!”陸青山猛地回頭,看向那輛荒唐的“送葬車”,
又看向一臉無辜的楚云裳。他所有的怒火瞬間找到了宣泄口,一把推開楚云裳?!罢鎲蕷?,
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為了你家這點破事,公司怎么會出這么大的亂子!
”楚云裳被他推得一個踉蹌,滿臉錯愕。“陸總,我……”陸青山已經(jīng)顧不上她,
他瘋了一樣沖向駕駛座,發(fā)動汽車,朝著市區(qū)的方向狂飆而去。
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找到白月,讓她撤銷這一切。他想不通,那個一向以大局為重,
視公司為生命的白月,怎么會做出這么瘋狂的舉動。這不只是報復,這是要將他們十年心血,
徹底毀滅。他撥打我的電話,聽到的卻是冰冷的關機提示音。他沖進我的辦公室,
里面空空如也??只畔癯彼銓⑺蜎]。他癱坐在我的椅子上,第一次感覺到,
事情已經(jīng)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與此同時,我正坐在謝敬亭辦公室對面的休息室里。
胃里熟悉的翻騰感再次襲來。我捂著嘴,沖進了洗手間。謝敬亭的助理跟了過來,
遞給我一杯溫水?!鞍卓?,您沒事吧?要不要送您去醫(yī)院?”我漱了漱口,擺擺手?!皼]事,
老毛病了?!逼鋵嵨抑溃@不是老毛病,而是我身體里正在孕育的那個小生命在抗議。
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手不自覺地撫上小腹。這個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
它是我和陸青山婚姻的結晶,卻也可能成為我復仇之路上最大的束縛。謝敬亭走了過來,
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白月,如果你累了,可以先休息。接下來的事情,我來處理。
”我抬起頭,看著鏡子里臉色蒼白的自己。“不,我沒事。”這個孩子,我不能要。
我不能讓一個身上流著陸青山血脈的孩子,成為我新生活的羈絆。陸青山不配做他的父親。
我走出洗手間,重新坐回謝敬亭的對面?!拔覀兝^續(xù)吧,討論一下如何接管董事會。
”我的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堅定。從現(xiàn)在起,我不再是誰的妻子,我只是白月。6兩天后,
我住進了那家預約好的私立醫(yī)院。李主任拿著檢查報告走進來,神情嚴肅。“白總,
您懷孕七周了,胎兒很健康?!蔽尹c點頭,面無表情?!拔抑?。
”李醫(yī)生嘆了口氣:“流產(chǎn)手術對身體傷害很大,特別是您這個年紀,
第一胎……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我看著窗外的藍天,沉默了許久。我的手放在小腹上,
那里有一個生命正在悄然成長。說不掙扎是假的。這是我期盼了多年的孩子。
我甚至已經(jīng)想好了他的名字,想象過他笑起來的樣子??梢幌氲疥懬嗌?,
一想到他為了楚云裳而拋下我的決絕?!袄钺t(yī)生,就按原計劃進行吧?!蔽业穆曇艉茌p,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李醫(yī)生不再勸說,只是點了點頭?!昂玫模中g安排在明天上午。
您今天好好休息。”李醫(yī)生離開后,病房里恢復了安靜。我閉上眼睛,試圖放空大腦,
但往事卻一幕幕浮現(xiàn)在眼前。我和陸青山大學時相識,他對我一見鐘情,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他創(chuàng)業(yè)缺少資金,是我父母拿出養(yǎng)老錢入股,到如今的上市公司。我們一起經(jīng)歷了無數(shù)風雨,
我以為我們的感情堅不可摧。可原來,再深的感情,也抵不過時間的消磨和新鮮感的誘惑。
十年夫妻,終究成了一場笑話。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陸青山闖了進來。
他看起來憔悴了許多,眼下是濃重的黑眼圈,胡子拉碴?!鞍自?!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知不知道公司現(xiàn)在成什么樣了!”他一開口,就是聲嘶力竭的質問。我冷冷地看著他,
沒有說話。緊接著,楚云裳的身影也出現(xiàn)在門口。她換上了一身素雅的連衣裙,
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和愧疚?!鞍卓?,您別生陸總的氣。都是我的錯,
我不該為了我家的私事,影響到公司?!彼f著,還假惺惺地抹了抹眼角。
“陸總這幾天為了公司的事,急得上火,您就原諒他吧?!蔽铱粗@副惺惺作態(tài)的模樣,
只覺得惡心。而更讓我惡心的是,陸青山身上那股熟悉的木質香調(diào),再次飄了過來。
那是楚云裳辦公室里常用的香薰味道。這幾天,他為了“公司的事”焦頭爛額,
卻依然有時間和楚云裳待在一起。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捂著嘴干嘔起來。
陸青山愣住了?!澳阍趺戳耍俊背粕岩惭b作關心地走上前來:“白總,要不要叫醫(yī)生?
”我推開她的手,看著陸青山,一字一句地說道?!瓣懬嗌?,我懷孕了。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寫滿了震驚和不可思議?!澳恪阏f什么?”我笑了,
笑得凄涼?!拔覒言辛?,你的孩子?!薄暗牵覜Q定不要他了?!蔽野聪麓差^的呼叫鈴,
對聞訊趕來的護士說?!罢堔D告李醫(yī)生,手術不用等到明天了,現(xiàn)在,立刻,馬上。
”陸青山徹底呆住了,他看著我,嘴唇顫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看著他們震驚的表情,
心中沒有一絲快意,只有無盡的悲哀。陸青山,這是你逼我的。是你親手殺死了我們的孩子,
也殺死了我們之間最后的情分。7“不!不行!白月,你不可以這么做!
”陸青山終于反應過來,他沖上前來,想要抓住我的手?!澳鞘俏覀兊暮⒆?!
你怎么能說不要就不要!”我冷漠地甩開他。“我們的孩子?在你為了楚云裳的祖墳,
毀掉公司十年慶典的時候,你何曾想過我們?”“在你為了她,不惜讓公司股價暴跌,
置十年心血于不顧的時候,你又何曾想過這個家?”“陸青山,這個孩子,你不配擁有。
”我的話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他后退一步,臉色蒼白如紙。
“我……我沒有……我只是……”他語無倫次,試圖解釋,
卻發(fā)現(xiàn)任何言語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楚云裳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他,柔聲勸道。“陸總,
您別激動,白總正在氣頭上,您讓她冷靜一下。”她轉向我,眼眶又紅了?!鞍卓?,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要打要罵都沖我來,求您不要傷害自己的身體,
更不要傷害無辜的孩子?!薄昂⒆邮悄完懣偟膼矍榻Y晶,您歲數(shù)也大了懷個孩子不容易,
不像我這個年齡要想生隨時能生?!薄俺粕?,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態(tài)的表演。
”“我和陸青山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插嘴。”“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
”我的目光銳利如刀,直刺她的內(nèi)心。楚云裳的臉色變了變,
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白總,我知道您對我有誤會。但我對陸總,
絕對是一片赤誠?!薄拔宜龅囊磺?,都是為了公司的業(yè)績?!薄皹I(yè)績?”我冷笑一聲,
“楚總監(jiān)的業(yè)績,確實亮眼。”“只是不知道,這些業(yè)績里,
有多少是靠著‘下賤’手段得來的,我都替你丟人。”我早就對楚云云裳的業(yè)績有所懷疑。
她拿下的幾個大客戶,都是業(yè)內(nèi)出了名的難纏。憑她一個初來乍到的小銷售,
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攻下這么多山頭?楚云裳的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但她很快鎮(zhèn)定下來?!鞍卓?,您這是什么意思?您是在質疑我的專業(yè)能力嗎?
”“我為公司簽下的每一份合同,都清清楚楚,白紙黑字?!薄叭绻銢]有證據(jù),
請不要憑空污蔑我?!标懬嗌娇吹剿男⌒母斡质芰宋?,馬上幫腔道。“白月,
你不要再云裳計較了!云裳的能力如何,我看在眼里?!薄澳悴荒芤驗閷ξ矣袣?,
就遷怒于她!”我看著他依舊執(zhí)迷不悟的樣子,徹底死了心。不再看他們,轉身對護士說。
“準備手術吧?!标懬嗌竭€想說什么,卻被兩個高大的保鏢攔住了。那是謝敬亭派來的人。
我走進手術室,將身后的一切喧囂都關在門外。再見了,我的孩子。再見了,陸青山。
從今以后,我們兩不相欠。8手術很成功,但我卻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
我在醫(yī)院里躺了兩天,謝敬亭派了最好的護工照顧我。這兩天里,陸青山?jīng)]有再來。
想必他正忙著應付公司的爛攤子。謝敬亭的收購計劃進行得非常順利。我拋售的股份,
加上他原本持有的部分,已經(jīng)讓他成為了公司最大的股東。董事會緊急召開,
陸青山作為CEO,被要求對此次股價暴跌事件負責。我出院那天,謝敬亭親自來接我。
他遞給我一份文件?!斑@是楚云裳近兩年的所有報銷單據(jù),我已經(jīng)讓專業(yè)團隊分析過了。
”我翻開文件,里面的內(nèi)容讓我觸目驚心。大量的五星級酒店住宿發(fā)票。
“她每次和客戶開房的酒店,都和我們集團有合作?!敝x敬亭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已經(jīng)拿到了所有樓道的監(jiān)控錄像?!蔽业男拿偷匾惶!澳闶钦f……”“沒錯,
她和那些大客戶在酒店房間里‘談業(yè)務’的證據(jù),我們?nèi)颊莆樟?。”我深吸一口氣?/p>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楚云裳,你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卻沒想到,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
“陸青山知道這些事嗎?”我問。謝敬亭搖了搖頭?!八麘撨€被蒙在鼓里。
他只看到了楚云裳帶來的業(yè)績,卻不知道這些業(yè)績背后,是多么骯臟的交易。